她看着血泊中跪地的少年,一身红衣宛如烈焰,而那边银杏树下的白衣男子,周身清冷,鲜血染不到他半分,月色下,似乎已然登仙。
“欧…公子,你……”
跪在地上的少年动了动,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声音冰冷道:“何事?”
“你……”
玉鸢尾说不出话来,这里的空间太过压抑,她胸口发闷。
“我在这里感受到蛊王的气息,过来寻寻。”
少年没有动作,似乎将她当成了空气。
“你,需要帮忙吗?”
少年闻言,空洞的眸子动了动,转头,道:“需要,你能让我死吗?”
“呃……”玉鸢尾被这个要求给惊到了,这是什么要求。
“或者,让他活。”
玉鸢尾看着那边的白衣男子,了然,她有些纠结道:“可以救活他,但……”
“但什么?”少年眼中有些许光辉,很弱。
“但需要上百条人命。”
光辉散去,一片死寂。
“你还是杀死我吧。”欧晗升声音疲惫道。
上百条人命?大人不会同意的,大人忧国忧民,一心想要盛世太平,他怎么敢滥杀无辜呢?所以还是杀死他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他好累,真的好累,身心都好累。
“欧公子,想死的话……自己动手就好了啊。”
“我,死不了,我有异能,死不了的。”
“你帮帮我吧……”声音微弱,疲惫不堪。
天边的月很圆,很明亮,晚风悄悄吹过,带来玉鸢尾空灵的声音:
“若是这样,那公子之命可抵百条人命,以公子为祭,炼制起死回生之术。”
月光下,女子带着面纱,头上蓝色的丽纱让她显得冰冷,淡漠的眸子即使在知道欧晗升身体的异能也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将事实告之他,决定权在他手中。
“当真?”欧晗升依旧是一副木然模样,即便是乍一听有办法救回大人。
“究竟如何阿鸢也不好说,十年前曾有人试过,不过失败了,因为祭品不足。”
玉鸢尾似乎在回想,当时好像也是为了救一个人,那个人貌似就是杨独卿的母亲,杨纨素。
啊,对了,当时那些祭品好像都死了,只有一个叫竹月的活下来了,其他的都死了。
不过那个竹月也是个失败品。
“要怎么做?”欧晗升淡淡道。
“你,想好了吗?很痛的,很痛苦的。”玉鸢尾皱眉道。
“痛?”欧晗升笑道:“能有多痛啊,还有多痛啊?无所谓了吧。”
“我需要一些药材。”
欧晗升指着一边的屋子,道:“那是药房。”
杨独卿院落里的药房几乎容纳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药材,想要的这里都有。
玉鸢尾将幻碧放出,幻碧落在杨独卿的心口上,蓝色的翅膀上,碧纹闪烁。
“还好,没死透。”
“公子,多吃写东西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说完便进入药房,欧晗升跪坐在院中,慢慢起身,看着月光下的男子,他踉跄地想要走近他,可是他浑身是血,他一身白衣。
算了,远远的看着就好。
“杨独卿。”欧晗升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原谅你。”
他看着今晚的月亮,今日的月比往常要大,很大,大到让人有一种近在咫尺的错觉,大到让人以为自己能够一步登月。可是,月的周围不是星星,而是一片乌云。
整个天空,被云铺满,只有一轮圆月露出,真是奇怪的景色。
玉鸢尾从屋中走出,道:“好了。”
少年转过身,一袭红衣,栗色长发撒落,随风飘扬,他身后的月宛如一枚硕大的轮·盘,皎洁纯净。
他向她走近,踏着月色,衣着华丽,就像是今夜圆月的祭品,庄重神圣。
狂风呼啸,乌云聚集,却独留一轮圆月在空中,好似没有得到祭品它便不会离去。
“公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不死不灭,成为祭品后,公子可能会死,你要抵百条命,不知你……”
“嗯,开始吧。”
玉鸢尾随着他进屋,关上房门。
狂风停止,天变得昏暗,昏黄的天空中飘下雪花,雪花很大,慢慢地,大雪纷飞。
远在边境的苏瑜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捂着胸口,有些窒息。
“阿瑜?你怎么了?”营帐内,陆铭起身,担忧道。
“我不知道,我出去透透气!”他皱眉,捂着胸口,只感觉那里顿顿疼痛。
他走出营帐,看着飘下来的雪,有些惊讶,道:“下雪了?现在才八月啊!”
陆铭闻言,为他披上衣服,看着飘落的大雪,道:“确实罕见。”
“大铭,我心好慌啊,很难受。”
“要不要让大夫瞧瞧?”
苏瑜摇头,蹲下身来,闭着眼睛感受着着莫名的心慌。
“小宝……”
他倏然睁眼,连忙跑进营帐,拿起纸笔给远在雲川的欧晗升写信。
同一时间,关之舟站在窗前,看着飘落的雪花,胸口发闷。
他一身中衣,表情严肃,身后的卫雎走向前,道:“你若担心,我们明日就回雲川。”
“嗯。”
“阿舟,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关之舟闭上眼睛,道:“但愿吧。”
欧晗升的异能特殊,应该不会出事,可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个世界真的能允许不死不灭的事物存在吗?
……
边境处,一间安静的木屋中。
虚无盘腿而坐,面前立着三个黑色的牌子,牌子上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梵文,忽然右边一只牌子破裂,他猛然睁开眼,吐出鲜血。
“咳咳咳!”他擦了擦嘴角。
“老夫尽力了……”
“阿弥陀佛,师兄,万事随其自然。”净德在另一边打坐,他左手持禅杖,右手立于胸前,闭着眼睛。
虚无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你少说废话,过来帮我!”
净德:“……”师兄去一趟异界感觉跳脱了不少。
“师兄……”
“闭嘴!赶紧的!”
“是……”
……
玉鸢尾走出房门,看着天空飘散的雪花,圆月挂在天边,被乌云包裹,天空昏黄,四周静谧。
除了屋子中少年凄惨的叫声。
很疼吧,变成药人,血肉分离又重建,往后他的心将变成良药,只属于那个人的良药。
她听着少年的哀嚎,心中疼痛,为他们的感情疼,他们真不容易啊。
面纱湿润,她怔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已经布满泪水。
她,哭了?
这就是爱情吗?让人痛彻心扉的爱,却依然有人甘之若饴。
什么是爱?爱是心甘情愿地奉献啊……
她看着池塘边的树下男子,雪落在他身上,好似与他融为一体。
你可知,屋子里的少年,在奋力唤醒你?
雪下了一晚上,月慢慢落下,天空的云散去,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片雪白的世界。
冰雪会融化,因为有朝阳。
九月秋高气爽,院落中的银杏树完全变黄,黄叶纷飞,那只大白鹅被他放走了,找不到伴侣的云鹤也飞向了不知名的地方,整个院子里只有他和大人。
这里很寂静。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伸出手为他盖好被子,将桌子上的药一点一点地喂给他,药有些发红,闻着很清香。
“小宝,我又来啦!”
关之舟打开房门,怀中抱着云月楼的烧鸡,道:“快吃!还热乎的呢!你瞧你都虚弱成什么样了!”
欧晗升将药喂好,闻言笑了笑,道:“你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就吃。”
“喂!”关之舟掰过他的身子,皱眉道:“你真的没有事吗?你看看你的脸,苍白成什么样了!”
欧晗升望向他的眼睛,笑道:“真的没有事啊,不是说了吗,中秋节那天伤了身子,一直没好,过几天就好啦。”
“真的?”关之舟看着他真挚的双眼,将信将疑,他很想怀疑,可是欧小宝不会撒谎,所以他应不应该相信他?
“真的啊,主要是大人还没清醒,我可能思绪过重了,所以显得有些憔悴,其实没什么大事啦!”
欧晗升笑着,露出虎牙,道:“灯哥,你把东西放那儿就好了,我陪大人说会话,说不定他就醒了呢!”
“哇,我好心痛,你这就赶我走!”关之舟捂着心,一副被伤害的模样。
“没有啊,我这不是怕卫大哥等太久了嘛。”ωWW.miaoshuzhai.net
“行吧,我走了,你别忘了给苏大白写信啊!”
“知道了。”
欧晗升看着他离开房间,他走到桌边,看着散发着香味的烧鸡,他拿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
似乎觉得不够近,他将鼻子贴到烧鸡上,嗅着。
“哎~”他叹了口气,拿起烧鸡走到床边的柜子中,柜子里有一只大木桶,木桶中放着各种鸡肉鸭肉,甚至还有鱼虾,他将烧鸡丢到木桶中。
“抱歉啊,灯哥……”他盯着桶中的东西,今晚他要将这桶东西消无声息地处理掉才行。
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俯身,趴在他的心口上,那里有心微弱跳动的声音。
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他眉眼弯弯,展开笑颜,露出两颗小虎牙,黑色的瞳孔中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大人,快些醒来啊,晗升好想你。”
卫国宫殿
陵松一瘸一拐走进宫殿,跪地道:“公主,楚国探子来报,楚国国师去世,我们要不要趁乱进攻楚国?”
永安一只手支撑着下巴,一只手看着边关的捷报,闻言,慵懒道:“国师?谁啊?”
陵松一愣,没想到公主都不知道这人,便如实回答道:“杨独卿,杨纨素和韩焱炳的嫡子。”
“他啊……”永安思绪放空,道:“他,死了?”
“是,听说是被延国王后的蛊王杀死。”
永安低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公主?我们要不要进攻楚国?”
“哼!”永安抬头,凤眸犀利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声音冰冷道:“传本宫命令,举全力进攻延国,势必要延国国灭!”
陵松怔然,他皱眉,道:“若是那样,我们会损失……”
“闭嘴!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属下逾越,殿下赎罪!”陵松垂头,道。
“下去!”
“是,公主息怒,别气坏身子。”
永安没有理会他,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陵松告退。
殿内香烟袅袅,金纱幔帐。
她窝在美人榻上,望着虚空许久,绝美的双眼第一次呈现茫然,她慢慢地下榻,来到一处屏风的后面,转动一旁的青花瓷瓶,屏风后的一面墙向内旋转,里面是一处密室,面前的墙壁皆是用竹子制成。
迎面的竹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身在竹林,一袭白衣,清冷仙然,一双眸子淡漠无情,手执佛尘。
她抬头望着这幅画,勾唇笑道:“纨素啊,你的孩子死了呢。”
“也是被玉筱兮杀死的呢,这真是宿命啊……”
她佯装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抚摸着自己深红的指甲,转动着小拇指的护甲套,道:“后悔吗?”
画中的女子依然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不用谢。”
她勾唇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本宫乏了,就不陪你了,那个不孝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哼,果然就不该生下来!”
她满眼嫌弃,转身离开,墙壁合上,将密室里的秘密埋藏。
……
夜深人静,千里营帐,营帐中点着烛灯,苏瑜在营帐中看着欧晗升的来信,信上说寂月的弦断了,希望他回去的时候把它修好,还说国师无事,那些说国师去世的消息都是假的……
他呼出一口气,心道:没事就好,吓死他了。
他转身,走到陆铭身边。
陆铭看着延国影十一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今延国国主状态十分糟糕,而卫国加紧攻势,估计不日就会灭国,他眯起眼,思索着。
“夜阑。”
“属下在。”
“传令给孟霄一,让他派兵出征延国,势必拿下半个城池!”
“是!”
苏瑜道:“赵国估计也会去分一羹。”
陆铭冷笑道:“分到多少,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箭弩什么时候运到?”苏瑜问道。
当时制作的第一批箭弩送到了北部,如今与西南部的赵国作战,自然要将箭弩运送过来。
“快了,待到攻城的时候估计就到了。”
“那就好。”
不知想到什么,他面色有些古怪,道:“那个……”
“嗯?”陆铭将他搂过来,头放在他的肩上,道:“怎么了?”
“这个箭弩运过来的时候吧,咱们先让士兵们见见,然后在上战场,可以吗?”
“你是说演习?”陆铭疑惑,道:“我觉得不需要。”
苏瑜想着那个七彩箭弩,对他十分认真严肃道:“我觉得需要!”
“那就听阿瑜的!”陆铭没有立场道。
陆铭嘴唇摩挲着他的耳朵,让他身子一颤,陆铭轻笑,道:“阿瑜,我想……”
“不!你不想!”苏瑜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郑重道:“你想睡觉!”
“我们好久没有了。”陆铭控诉地看着他。
“你,你少来!卖萌可耻!”
“阿瑜~”
陆铭边说,便摩挲着他的耳朵,看着他发红的耳根,眼中流光连连。
“就正常的?”
“嗯,正常的。”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吧?”
“没有。”
“你保证!”
“保证!”
苏瑜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憋了半天,道:“那,那也不是不行……”
“阿瑜,你真好!”
话还未说完便扑了过来,少年这一晚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个骗子!”
果然,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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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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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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