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和我梦里一样。“云沁挽着陈恪的手臂,她似乎是高兴的,又似乎是不高兴的。
船像久别的人,吻着堤岸,终于不再分离。一个鹅黄纱裙的女子在台阶之上飘然而下,文文静静,远远便朝船上众人问好。她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纱裙上是浅浅的花,是用银线和嫩粉色线绞合在一起绣的。那些不同季节,不同地方才有的花,一朵紧贴着一朵,倒也极为娇俏。
风缓缓吹过,涟漪微微,女孩一路走来,就像一片雪被鹅黄粉嫩的衣衫围绕着,盈盈可怜。
到了近处,女孩颔首行礼,说道,”陈少侠,小女子幻书奉我琉璃宫宫主之命,在此恭候。“
陈恪回礼道”切莫称呼在下少侠,在下不过一介草民。“
船上众人先请陈恪和云沁下船,这才依次下船。她们下船时,手中各持一柄琉璃伞,伞面张开,众人袅袅婷婷,仙女一般,先后落在台阶上,立在云沁和陈恪身后。
楚辞轻功极快,走在两人身前的台阶上。其余姑娘走在台阶的两端。台阶很高很高,映照出人影,朦朦胧胧,迈一级台阶,便能听到很轻的一声响。
”这台阶下,装了机括,如若外人闯入,她们便能辨别声响,知道来人是从台阶的何处来的。“云沁在陈恪耳侧轻轻说道。
台阶之上,是一处高台。缠绕的藤曼上长了白色的花。那是一种陈恪和云沁都没有见过的白花,十二片花瓣如仙女裙衫,围住同样白色的花芯。片片白到透彻,白到能让人想起所有苍白往事。爹和娘的样貌,在云沁眼前一一浮现,云沁抓紧了陈恪的手”我有些冷。“
“沁儿,有我在,不怕。”陈恪柔声安慰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可是他们不知不觉中,竟然已走到了白花之中。白花铺天盖地,将陈恪与云沁围在正中,方才路过的那些台阶,变得飘飘渺渺,在白云缭绕中,如红尘与此处胜境的交汇处。进一步,如梦如幻,退一步,若即若离。
”她们好像要将我们困在此处。“云沁伸手去触摸那些白色的花。那些和她们一起来的女子,如星如云如月,在花中已隐没不见。
陈恪笑了一声”她们都是花仙子。“其实,他和云沁都知道,这些女子,启动机括,早已藏入了暗道之中。
琴声泠泠,寻觅芳华。
花在他们眼前,像一个一个活着的人,或对月吟唱,或纤手弄花,或临水照妆,或制霞为锦。稍远处的楼宇,像一块白玉,楼前镂空刻着“宋玉台”三字,水缓缓流过宋玉台,承了落花意。
”陈少侠,简姑娘。”洁白花朵在远方连成九霄云海,云海中缓缓现出一个浅翠色衣衫的女子。发髻高挽,琉璃步摇似雪如霜。她似乎是花丛中幻化出来的人,端严有度,如慈航观世音。
楚公子就在这位观世音身侧,他拱手行礼。观世音微微含笑,楚公子随即在花丛中飘然而去。如山水画中的一粒露珠,不知何时生,不知何时散,邂逅随缘。
“她是谁,怎么一下便知我和云沁来历”陈恪暗自道。
观世音却不答他们,只是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她看向陈恪,有怒,有悲,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不知,我和沁儿都没有见过”陈恪摇头。
“你不知,也没有关系。这花叫做未央花,在天地无痕之时,百花未生,只有此花未尽未央”观世音娓娓道来,盛气凌人。
“我认识你,你是楚夫人。我的弟弟云浩呢?”十二年的时光,很快,快得就像昨日梦境,白衣仙女娘娘的样貌,云沁在野草野花碧连天的盛夏,常常梦见。
如此,他已知这位白衣观世音便是楚夫人。
“我弟弟就是被她抱走的。我们谷中无数人,找了很多年,可琉璃宫藏在海市蜃楼后,我们谁都到不了。我,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来的时候,为什么有时感觉是在往回走,是他们的船,开到了海市蜃楼中,那些市集,那些人,都是幻象。他们一定知道在海市蜃楼中那条回宫的路”
云沁想起和弟弟分离这么多年,她找回弟弟的决心,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楚夫人抬了抬手,将掌心的一朵落花,埋在泥土里,却不理会云沁,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不承认,却也不否认自己抱走了云浩。
“陈恪,是我的女儿想见你”楚夫人叹息着落花,却关心着女儿。
“楚夫人,在下与楚姑娘,君子之交淡如水,楚姑娘若是有事吩咐在下,如不违侠义之道,在下一定尽心尽力。”陈恪不知其中缘由,便如实告知。
楚夫人这才低头看向云沁,她微笑的样子,很像白衣观音点醒迷途的人。但如若白衣观音迷途,又该由谁来点化呢?
“我这里没有云浩。”声音似乎穿透云层而来,深邃,孤傲,世人不容。
“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就是你抱走我弟弟的”
”楚辞,楚公子,就是我弟弟。他长得像爹爹,你给他改了名字,改了身份,可他就是我弟弟。我怎么会认错?“
”楚辞是我的儿子,字灵均。你知道我儿子的名字,想来你已经见过我儿子了。“
“我自然见过。他出生时,我就在他身侧”
“你这姑娘,真是荒唐。”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我不会认错的。”云沁说着楚辞小时候一点一滴的故事,那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我看,你比我的辞儿也大不了几岁,他出生时,你也不过是个小婴儿。”楚夫人不慌不忙,一一击向云沁的“破绽”之处。
“楚夫人,当年。。。。。”
楚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不必再纠缠以前的事情。于是,她问道”姑娘,你和你弟弟分离时,他几岁?“
”他六岁。“云沁补充道”那时,他六岁多七个月。我们老家算虚岁,算他七岁的。“
那你和弟弟分离了几年?
”整整十二年多三个月。”
“这就对了,一个六岁多,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姐姐呢?所以,一定是你搞错了。”楚夫人对着“误认”,淡然一笑。
云沁很伤心,却无恨意。当年如若不是楚夫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云栖谷的。这些年,楚夫人将武学,文学,为人处世之道,一一教给楚辞。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楚夫人手下似生了无数带刺的玫瑰,它们笔挺得刺向陈恪。
凝霜剑剑尖连点几下,直刺楚夫人手肘。
洁白若冰尘的剑上,突然闪过一点光,接着,点点光芒连成片,似乎夏日流萤漫天翩跹。在这光中,凝霜剑却如入空镜,刺得越疾,陈恪中庭,至阳两穴越痛。
“她的掌风比离歌还要更上一层。恐怕中掌之人,五脏六腑,经脉俱碎。”陈恪,小心。云沁侧身,环住陈恪的双肩。“沁儿,你快闪开。这位楚夫人的碎心掌。。。。”但云沁不假思索,她甩开陈恪的手,挡在了陈恪身前。刹那间,她全身血脉如被牵扯一般,流向心口,心中剧痛。“你不能受伤,我若是死了便死了。你若死了,我们两个都出不去了。”云沁低声呢喃。
这一掌,楚夫人其实真的用了十层的功力。
“”沁儿。”陈恪长剑出鞘,左手揽住云沁,人已立在了云沁身前。他这一招,脚下已在琉璃石的地上踩出了一个极深的脚印,脚印边缘裂开。他用了石壁上的功夫,将掌风推回给楚夫人。而楚夫人点了点头,道,这功夫,再练几年,我辞儿便没立足之地。但她剩余的掌力劈在凝霜剑雪白剑身上,剑花和掌力相撞,陈恪持剑向上一划,将“竹”一般的掌风挡开。
琉璃宫的众位宫女,弟子皆屏息望向这个少年,所有人又惊又惧,楚夫人的掌一半打在了云沁的身上,一半被这位少年削去。
“这个姑娘真傻。”有人说道。
”你懂什么,妾心古井水。她心如止水,只有眼前这么个人,如若心上人没了,自己也不会偷生的。”
“我不过保护沁儿。从未想过与谁争个高下。楚公子,清寂郎皓,遗世独立。在下乡野之人,只求与我的沁儿平淡老去。”www.miaoshuzhai.net
云沁昏昏迷迷中,听着陈恪的声音,仿佛从九重天外蜿蜒而来。她又疼又欣慰,只见自己手心上,落满了那些十二瓣的百花,它们像雪一样,覆在云沁和陈恪身上,他们,瞬间白了头。
”沁儿,“陈恪的心剧痛,他将云沁靠在未央花的花藤前,运功为她顺通经脉。
他掌心和云沁的后背相触,云沁的脸色缓缓转为红润,陈恪这才封住她心口大穴,道,不可运功,运气。云沁微微笑了一下,头枕在陈恪臂弯,&"这白花如雪飘零,我们们也算白头了。
“楚夫人这掌力初时很柔,到了我的心口,变得极为疼痛,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全身的血脉都拉扯伸张。我的心口好痛,我怕见不到你了”云沁迷迷糊糊,她好像坐在一架白色的秋千架上,陈恪在她身侧,荡起秋千架。这秋千架很高,她看见了天尽头的山水,那里有已经白发的爹娘,还有正少年的简云浩。
陈恪去切云沁的脉,沁儿微弱的微博,就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冰,直刺他的心。
“楚夫人,你伤了沁儿。请留下疗伤之药。否则,“
”否则什么“
”在下武功修为不如琉璃宫掌门,但我拼了我的命,也会将楚夫人困在此处。我们常散门,散的是人心的浑浊,不是气节“
”你不要伤她。她对弟弟有养育之恩,我,我不能做大逆不道之事。”云沁呢喃着,楚辞喊她母亲,他不能杀了弟弟的“母亲”。
”你的内力,是凌莫秋给你的吧。“楚夫人对陈恪说。她说话,丝毫不在乎被她打伤得奄奄一息的云沁。
二十四位宫女已持长剑,将陈恪和云沁围在了正中。
稍远处的琉璃瓦下,一个雪青色衣衫的女子,怔怔得看着陈恪和云沁。手腕上绾着一条白色发带。
藕荷色光影
浅杏色光影
淡蜜色光影
灿若朝霞。
光影似乎就是云中掉落的星光,从远远近近的晴空翩跹而来。时而交错如花,时而间隔有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一朵未央花,生了不同颜色的花瓣。
这朵花娉娉婷婷,落在陈恪和云琴身前,却是琉璃宫二十四位姑娘,藕荷衣衫八人,浅杏衣衫八人、淡蜜色衣衫八人。
她们二十四人各持长剑,剑柄上的琉璃也是藕荷色,浅杏色,淡蜜色。剑光森森,浩浩荡荡,如重峦叠嶂,似繁星聚会,更有百川汇海之势。
这每一柄长剑都与另外三柄长剑相交。二十四柄长剑,竟然又在大阵中形成了几千个不同方位,不同高度,不同大小的小阵。阵中,棱角突兀,锋芒灼灼,寒光幻月。明明只有二十四人,却如同有几千人在阵中舞剑,千手千影,此长彼长,互为屏障。似乎只要一柄剑动,便能带动这二十四柄剑一起动,而二十四柄剑齐动,便如同有几千人出剑,几千道剑影从不同位置刺来。
如只是一位武功高手迎向此阵,几丈外就已化尘泥。便是敌手广招好手破阵,她们琉璃宫,也能靠广结此阵,来回流转,将数倍于几的对手,分化成数个小队,再逐一歼灭。
“这是琉璃宫的玉断沧溟阵法。朱爷爷告诉过我。我们联合起来都不是这剑阵的对手。“云沁的手指扣在陈恪手心里,陈恪内力流经云沁血脉,却如遇冰凌万仞,散成飘渺空无。
“我们死在此处也好,沧溟海能带着我们,漂向九天昊极。“云沁看到了她和陈恪的未来,他们不再受此般磨难,结庐山水,种花种谷,沐风泛舟。
玉断沧溟之阵,一剑寒,琉璃白,佳人在水亦在天,长风吹乱明月夜,魂断未央沧溟海。
这阵法叫做玉断沧溟。是琉璃宫祖师唐韵所创,后经历代宫主、弟子不断改进,使阵法中的招式更为飘逸出尘.既有海浪波涛汹涌的劲力,又有天青海碧的朗朗。在第四代宫主寒魄之时,仅四剑齐下,上万斤的巨石既成碎沙。后来,从乐筠宫主起,阵法中不断融合了碎心掌的招式,弟子皆能右手持剑,左手击碎敌方兵刃。
阵法流转之时,入此阵中之人被来无影,去无踪的剑气削断,四肢无一完好。有人曾全身而退,但内力被剑气震荡,再练功时,即刻毙命。
也有人以长矛,长刀,长枪,长剑,长戟,软鞭,破甲锥,巨斧,金锏,飞镖,大锤等硬闯硬破。二十四位姑娘如飞天仙女,衣衫飘浮,她们左手的碎心掌如冰凌飘浮,右手长剑间的空隙时大时小,行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牢笼。大的专卡巨斧,大锤,破甲锥,小的直削长矛,长刀,长枪,长剑,长戟,软鞭。碎心掌紧接着在此中,以掌力接住飞镖,回甩敌手,数百来犯者不到半个时辰,兵刃齐断,脏腑齐碎。
来犯哆哆嗦嗦,侥幸之人,集成两个长队,转身便往海中逃去,却见琉璃宫另有一个二十四人队,从未央花中逍遥而至,剑光簌簌,花香阵阵。那些人的尸体却如僵死的寒鸦,从半空砸落下来。
有人自作聪明,以火与毒药水破阵,可他们藏着火苗和毒药水的手未及伸出,琉璃宫长剑从他们百会穴刺入,从手腕处破出,他们生生看着手臂整整齐齐得掉落下来,死得又痛又苦。
“看来我这琉璃宫留不住你。”楚夫人的眼光从陈恪身上,缓缓移到楚孤竹身上。她的眼睛又美又清,可面向茫茫大海时,那双眼,如极寒时,孤独浮在海面的月光,空灵透彻。流浪的人便流下了泪,罪孽的人惴惴不安。楚孤竹被这双眼睛轻轻凝望,她不敢仰视她的母亲,雪青纱旖旎一路,人已掩在了竹帘下。
楚夫人的手轻轻一挥。八位淡蜜色衣衫的女子,长剑直刺而来。这八柄剑,高低错落有致,却丝毫不乱,比之八剑齐头并进之威力,竟然要高出无数。
陈恪持剑格挡,一招鹤啸沙洲,凝霜剑如白鹤飞天,由远及近,一一从长剑的空隙处直点八人手腕。
但这般互斫之下,剑声铮铮,剑气如龙,可凝霜剑每进一寸,便有两柄,三柄长剑从旁或挡或削,剑尖始终与这些姐姐妹妹的手腕差了分毫。
”楚夫人,你这么多人,打陈恪一人,未免。。。。。。“云沁说道,她明白,若是单打独斗,这八人并不是陈恪对手。
八人中,一位年长的姐姐,长剑一转,凝霜剑剑尖连颤,剑尖与她的剑尖一戳,一声巨响,年长姐姐的长剑随即被断去了剑尖一寸。
那位姐姐的脸倒映在断剑上,她不慌不乱,镇定自若,左手在断剑的断裂处一点,断剑一转,另外七剑不离手,也跟着向不同方向连转几圈,有横有竖,围成城墙,凝霜剑瞬间便由优势转为劣势,如困在孤岛中的一棵树。
“这阵法果然精妙无比。处处出人意料,着着先发制人”陈恪望向八人,她们中的两人,离陈恪最远,可两柄长剑刺来,分刺陈恪左手手背和左手手心,陈恪右手一转,一招蕉鹿掩门,剑尖在须臾间,先左斜后右斜,一招之间,同时断去了手背之剑和手心之剑。那两柄剑,自然也是被折去剑尖一寸。
这招式,似乎就是一只头顶巨大鹿茸的仙鹿,从两扇门的空隙处突然闯入,门自然在这瞬间被卡住,关不上。这道理谁都懂,可用在剑法之上,却是第一次见过。创此剑法者,聪慧灵敏,别出心裁,琉璃宫的几位年长姑姑,竟然一下子看到了一个新的剑术方向。
但八人丝毫不退缩,身形越来越快,忽上忽下,不断有长剑,断剑从空隙中连刺。陈恪左手五指微张,正是舒字诀的气势式。几柄长剑看准“破绽”,呼呼几声,已从他手指间的空隙中穿过,剑尖已至,陈恪突然握拳,再化拳为掌,以荡字诀,掌风连着掌风,后一掌推动前一掌,招招叠加,绵绵不绝,飞速击向剑尖。
“他做什么?”所有琉璃宫的姑娘们,无不望向他,竟惊讶又惊奇,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出掌,这些长剑便直接能将他的手掌齐根削成几截吗?
可这白马过隙的短短一瞬,陈恪膝盖抬起,踢中了右手的凝霜剑柄,凝霜剑白光盈盈,猛转几圈,在五柄长剑,三柄断剑处,各击一下,明明晃晃间,似乎只听到一声剑断之声,细看之下,琉璃宫姑娘的八剑,竟无一完剑。原来未断的五柄剑都被削去了剑尖一寸,已断的三柄剑,再次被削断了一寸。
但这八人握着断剑,竟然各自盈盈一笑,她们将断剑向前一送,又身轻若燕,如一缕一缕烟在陈恪剑下荡过。陈恪凝霜剑竖起,可她们身形又若又轻,凝霜剑只觉触到一团纱,这团纱柔中带刚,已围成了两个井字形,将陈恪前胸后背架住。
原来,陈恪将精力都聚在剑上,八人各出虚招,实际轻巧避开凝霜剑。或绕,或打,从凝霜剑空隙下穿过,将陈恪制住。
“不要。“云沁极为痛楚,泪水如秋日露珠,”你快收剑,不要再刺了。“
持剑的年长姐姐,她的长剑便竖起对准了陈恪的眉心。“我断你眉心快,还是你制我手腕快。“她说得极为清晰。她的轻功果然了的,方才这般身影荡去的轻功,便是谁都及不上。
”这位陈恪少侠有凌莫秋几十年的功力,你们的剑被他折断了,并不奇怪。“楚夫人将一朵掉落的未央花放回花藤之上,似乎一位百无聊赖的女子,遇见了一朵让心动的绝美之花。可她眼角突然露出一丝柔柔的光,指尖触及这朵带给她明媚的花,冷香飘过,未央花已落到了陈恪剑尖上。
这一朵落花的力道,却不仅仅是一朵花的力道,是楚夫人内力在飘摇,陈恪剑尖一低,凝霜剑如遇万顷波涛,无形力道直打陈恪手腕,骨骼随之格格作响,一股寒气自指尖直闯心脏。
凝霜剑如一道光,扎进入了未央花藤中。
”竹儿,你到底要母亲如何?我现在已让了他一招了。“楚夫人极为严厉,双眼却是怒火在烧,烧着烧着便流出了血。
”楚姐姐,是楚姐姐救了你。“云沁握着陈恪的手。”你如若还握着凝霜剑,她们的剑将凝霜剑困住,再将凝霜剑从剑柄处反弹,我们便要,便要被凝霜剑贯胸而死了。“
“她们是姑娘,如若真的遇到危险,围攻男子,并不算违背侠义之道。况且,她们自然是掌门吩咐什么便是什么”陈恪看向自己的手臂,红色血点无数,自然是被八位姑娘长剑刺出的。
方才,大家都是有守有攻,但这八人都是琉璃宫前辈高手,均比陈恪年长十数岁,她们长剑密密麻麻如蜜蜂刺来,陈恪便是再生一双手,也难将这上千下的连刺,一一格挡开。
只是她们看到了小宫主眼中那爱慕,凄怨的神情,她们的剑尖碰到了陈恪的肌肤,随即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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