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紫一番遥思,过往景色入眼即散,并没有在意,及她听到梦远遥发问,这才觉得四周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而不远处便是一具十数丈长的海兽尸体,它巨目青瞳,口阔齿利,虽然已死多时,狰狞相貌依旧栩栩如生,致使海域中众多的嗜血鲨鳌,愤尾远避,纵有血气相诱,亦不敢前来掠食。
“它叫龙儿……”鲛女美眸泛红,渐渐湿润了起来。她伸出手,爱惜的抚摸着海兽硕大的头颅,那里有个触目惊心的大血洞,伤口周边的骨肉经过了一天一夜海水的浸泡,已经惨白且开始腐烂了,“它很勇敢,对不对?”
白蓝紫仿佛又看到了它沉入海底时的那一刻,那一双巨眼中滚落了硕大的泪滴,万物皆有灵性,怎不知死生眷恋之意?
她点了点头,鲛女贮满感伤的眼眸似是得到了她少的可怜的慰藉,却仍是萦起了感动,“它陪伴我已有三百年了,在它才这么大的时候。”鲛女轻轻拍了拍海兽,仿佛它仍能感受到主人的关心似的,接着鲛女一比划,那长度还不到一尺,然后她微微苦笑,毅然的摆动鱼尾,向远方蔚蓝而渐显幽黑的海水深处游去。
珊瑚树的毫光扩展了视线,白蓝紫放眼看去,就发现有两涟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鲛女华发之后摇坠,又渐渐的滑落到了海底。
“她哭了。”白蓝紫心想,随即觉得手掌一紧,便被梦远遥牵着向前走去。
“紫儿为何失魂落魄的?”梦远遥伸出空着的手掌,不断揉着忽而就痛了起来的脑袋。
“没什么,小哥哥。”白蓝紫摇了摇头,旋即看到了梦远遥皱紧的眉宇,“小哥哥,你很痛麽?”
梦远遥垂下了手,微微笑道:“只一点点痛,紫儿我们快跟上去吧。”
白蓝紫向前看去,这一说话,已被鲛女落下一箭之遥了,可她还是满怀担忧的想要询问梦远遥,却被梦远遥拽着手掌飞奔了起来。
大海哗响,在梦远遥与白蓝紫经过之时,不断向上吐出大大小小的泡沫。
这般骤然前行,见海岭如山,耸峙不亚于峦山秀岳;海沟似谷,跌宕不啻于深广崖渊;海族纷繁,奇姿异形皆怪异非常;幽明暗彩,海木摇动如仙魔幻像,种种难以描述之景,目不暇给,纷至沓来。
梦远遥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约摸已过了一个时辰了,可前方带路的鲛女却丝毫没有止步的意思。脑袋不时阵痛,使得心情也十分不好,更为恼人的是,他眼前,也时不时的现出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名叫镜心的姑娘。
掌心的痣,甜甜的仿佛储满了蜜的酒窝,以及,无与伦比的美丽侧脸……
梦远遥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将这名女子遗忘,可偏偏的,在心里闪现的她却更加的清晰。
梦远遥只觉得额头上冒出了冰冷的汗珠,他蓦地睁开双目,眸光冷如玄冰,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带着凛冬的气息,问鲛女道:“前辈,到底还要走多久?”
鲛女停止游弋,受了伤的鱼尾上,片片青鳞泛着七彩的光芒,她侧耳听了听,除了庞大海族吼叫的声音,还有属于这处渊海本身的声音在怒喧着。
“应该不远了,怎么,你的耐心没有了麽?”鲛女早已停止了哭泣,她淡淡的看了梦远遥一眼,修长的手指一指前方,道,“你听,那里,就是有龙吟之声传来的那里。”
梦远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向着鲛女所指之处听了听,那里,隐约似有龙兽吼声。
“这……不可能是真的龙兽吧?”白蓝紫想起黑龙漈所言,很是好奇的问道。
“太古有龙,今世难以得见,相传早就已经灭绝了。我所说之处,为此渊一轮丈大泉眼。此泉眼,水发双股,缠绕若白龙,喷涌不歇,循顺而上,便可直达地表。”鲛女再次曳尾前游,道,“前面不远,就要进入洞窟了,里面窟穴遍布,你们最好跟紧点。”
鲛女说罢,在行了不远的距离之后,身影忽然消失,梦远遥与白蓝紫相望一眼,赶忙跟了上去,及近,才发现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海底断崖。
这断崖下的海渊,愈发昏暗,可是向下驰游的鲛女身上,却飘渺出来盛大的清光,犹如暗夜里的皓月明辉,遥远而清澈。
鲛女沿着崖壁下潜了约摸千丈,忽然停住,借着手中玉盒盛烈的寒光,她淡淡皱眉,看着眼前,如凶兽巨吻般沉默而幽晦的洞口。
这洞口极为宽阔,水流颇为规律的时而流入,时而流出,似乎这座洞穴本就是一尊陷入沉睡的洪荒猛兽,正在均匀而安详的呼吸着,洞口内外黝黑无光的岩石上,长着许多瘦弱的海草,这些海草耷拉着纤细的枝条,随着水流的流动而摇摆不休。
洞中,偶尔游动出来几条透明的鱼虾,这些鱼虾眼大如盲,体内血管骨骼清晰可见,但是它们仿佛十分惧怕玉盒的光芒似的,不敢近前嘻游。
鲛女一双明眸打量着四周情况,在洞穴前等待了片刻,哗声喧动,梦远遥与白蓝紫始才辟水而来。鲛女眸光凝在梦远遥身上,看到他挂着许多汗粒的额头,微微笑道:“陆地上的各个教宗耆宿,羡赏沧海之瑰丽寥廓,寻究河湖之仙踪神迹,因此创出了各式辟水妙术,未有鱼、龙之姿,而可历游川渊九海,着实令人叹服。可是这诸多辟水诀,皆有同一缺陷处,就是入海越深越久,所需真力便越剧越多,若无自知之明,大有真力尽竭而溺毙之先例。你这小子,能撑几时?”
白蓝紫攥起袖口,为梦远遥擦去额角汗珠,闻鲛女之言,担忧道:“小哥哥,你先歇会吧,我也会辟水诀的。”说着,十指拢起,指间上魔气氤氲,就欲施展。
鲛女还是首次看到白蓝紫施术,望着白蓝紫身上渐渐萦绕的黑气,悄然皱眉,心道:“难道这千年的时光里,陆上之人,已放下了正邪偏见了麽?”
“不急,紫儿,我还可以支撑一时半刻的。”梦远遥伸手拂落白蓝紫施诀的双手,对鲛女道,“前辈,就是这座洞穴麽?”
鲛女深深望了一眼二人,点点头,不再多言,当先游入洞穴,梦远遥与白蓝紫紧紧跟随在后。
这座深海穴窟,当真如鲛女所言一般,支洞错落,洞里藏洞,密布如织网,若非识路,必然会迷陷其中,不知要耗时几日,方可脱困,梦远遥不禁十分庆幸有鲛女指引。
如此择洞而行,龙吟声愈发清晰,渐有发聋振聩之势,梦远遥心知白龙泉眼已在不远,重回地表有望,自是非常高兴,就连时时出现在脑海里的镜心虚影,也不知不觉的淡了下去。
又进入了几座支洞,前方渐有光芒闪动如星,行到近处,发现有几条花瓣般会发出亮光的小生物,形如蒲英朵,如白纸伞,正在轻盈浮动。
鲛女似是知道此物为何物,并没有丝毫流连耽搁,可转过洞穴弯处,却是蓦地一呆。
“怎麽不走了,前辈?”白蓝紫望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十分喜欢,这般问道,却也正好遂意驻足。
鲛女清眉轻挑,转头望向白蓝紫,道:“小姑娘喜欢这些水母?那麽你便应该早些过来。”
“它们叫做水母?”白蓝紫不待鲛女答话,便牵着梦远遥的手奔向鲛女,道,“前面是不是还有很多?”
梦远遥咋舌,身边被白蓝紫牵着晃动出无数水泡,转过弯,视线瞬息开阔,他神色便也如鲛女一般,刹那惊呆住了。
一次呼吸,恍惚梦然,便如置身于天之极顶般,碧夜里漫天的浩瀚繁星,点点莹莹,就闪烁在咫尺之间的眼前!数不尽数的发光水母,一如春天烂漫枝头的丽花忽经狂风,漫空飞起,在这座宽阔的洞穴腹地里,摇曳生姿,竟成撼世美景!
白蓝紫深深的,缓缓的,呼吸,仿佛害怕不经意间所发出的声响,便会扰乱了这安静而美丽的景象似的。
安静而望,这幅地海中的美丽画卷,顷刻间就烙印在了梦远遥与白蓝紫的记忆深处。
若是此后的一个人,在苍老的都迈不动腿,唯有坐在藤椅上,享受着温暖阳光的时候,这一幕,不经意间突然的闪现,会不会,因此而十分想念,当时陪在身边的,另外的一个人?
此刻,这众多的水母,大都浮动到了洞顶,已无去处,遂纷纷折而下落。此处洞底幽黑如墨,似乎是个很深的沟壑,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母向下游动,洞底下的光线也逐渐明净了起来。
梦远遥缓缓垂下目光,这洞底沟壑也缓缓的呈现出大体面貌,上下已有三十丈之深,仍不见底。
梦远遥皱了皱眉毛,问道:“前辈,听水动龙吟,应该就在不远处了,是麽?”
鲛女也收回了目光,点头道:“穿过这条洞穴,再行千丈余,便到了。”
梦远遥点头,对白蓝紫说道:“紫儿,深海虽美,然而终非我们生存之地,走吧,别再看了。”
白蓝紫眸光如玉,向下垂望,闻言点头答应,可是,就在这时,她握着梦远遥的手掌却蓦地一紧。
“怎麽了,紫儿?”梦远遥顿感诧异。
白蓝紫脸色泛白,纤长的手指直指水母汇集之处,那里已然便是洞底了,这些小小的水母,聚微芒而成白昼,洞底深处纤毫皆现。
“怎麽会……”鲛女骇然道,“……死了这麽多巨型海兽?!”
巨兽骸骨,闪烁着嶙峋的白色光芒,铺叠成了起伏的峰壑。
那些狰狞的头骨,呲裂着庞然的齿吻,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睛,犹然望天,似乎昭示着,在它们经历生死的那一瞬间,心中依旧充满了不甘心,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愤怒之意!可是,一死万事俱空,无论这些巨型海兽生前多么凶狠暴戾,现在它们的骼架身骨,却是平静如入睡乡,成为了海鱼虾蟹探险觅食的地方。
于是这方死地,倒是又显得颇具了勃勃的生机。
梦远遥看着几条透明可见脏腑血管的海鱼,在海兽尸骨中来回逡游,微皱了下眉,道:“前辈,难道你上次来时,没有看到这些骸骨麽?”
鲛女缓缓摆动着青鳞鱼尾,摇头道:“不是没有看到,而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尸骨。”妙书斋
梦远遥与白蓝紫的脸上,俱都显露出一丝惊奇,鲛女叹息一声,沉吟道:“依稀记得,我最后一次到此时,约是一百年前了,短短岁月,没想到会生出这些变故。”
梦远遥嘴角抽搐,叹道:“一百年前……?!”
“怎麽……?”鲛女看了看梦远遥,了然道,“我鲛人一族寿命绵长,最寿者可达一千八百岁,一百年只如你们五、六年而已。”
白蓝紫好奇道:“可是前辈看来只如二八少女一般,难道你们的容颜,竟然不会变老麽?”
“……是啊。”鲛女秀眉微蹙,轻不可见,眸光旋即变得十分凝重,道,“此地乍现如此之多的兽骨,极可能有凶怖海妖在此筑巢盘踞,务必小心为上。”
梦远遥与白蓝紫点头称是,三人谨之慎之,穿过这座海兽坟场,继续前行。
“依前辈看来,此处这条掠食巨兽的凶物应为何物?”梦远遥打量四周洞壁,发现偶有巨物撞击崩落之处,随即问道。
“刚才那些骸骨,有鼍、鲨、鳌、巨龟和鱼龙等诸多嗜血猛恶之兽,但是它们却都横死在了这麽曲折蜿蜒的洞穴里……”鲛女沉吟道,“我觉得,应该是一种喜欢穴居,躯体软而坚韧,并且力大无穷的巨型海怪所为,比如海蟒或者八足巨章……”
“前辈那条名叫龙儿的灵兽,就是鱼龙吧?”白蓝紫感叹着说道,“我以前认为,鱼龙是横行海疆的至凶猛兽,却没有想到,还有这麽多以其为食的狞兽存在,沧海无涯,充满了未知之秘,恐怕世人对其所识所知,只渺如粟粒,寸如微芒。”
鲛女沉默点头,梦远遥沉思道:“我在来时,曾见过不少九首海蠕,会不会是此物所为?”
“我等未见,实在不好定论,也许是荒古遗种也未可知。”鲛女摇了摇头,乌黑的青丝随着水流缓缓律动着,“愿上天有垂怜意,我可一点也不想与这等凶物相遇。”
梦远遥挠了挠头发,苦笑道:“但愿吧,可是不得不说,晚辈的运气向来都是坏得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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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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