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呆了吧唧的海蟹,被她凄然的一声呼唤,都吓的忘记了吐小泡泡。在怔了一下之后,这哥俩的关系好像又铁了几分似的,一路并行横奔,急匆匆如遭遇了天敌,向海里狂逃而去。
白蓝紫睁着双眼,却感觉这方世界极为黑暗,这无穷无尽的黑暗更掺杂着无数的寒冷和孤单。
“小哥哥呢?我是死了麽?他没和我在一起,一定还活着吧?他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呢?可紫儿不愿他伤心难过……”
她即使到了此刻,满心里依旧念着梦远遥。
白蓝紫凄凉的想着,眼睛适应了这片黑暗之后,望向了眼前的大海,忖道:“这么凄清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九幽地府,幽冥三海之一吧?”
“是深情海,是沉尸渊,还是莫忘湖呢?”
“传说,幽冥之中有九条泉水汇流成了三海。这三海之中,为何有两座汪海的名字起的这麽惹人心痛?深情……莫忘……可为何却在轮回之后,所有深情都要尽皆忘却?”
“紫儿不要轮回……紫儿更不要忘记小哥哥……呜呜……”
她越想越悲,九阳脉趁机暴乱,脖颈上的缠心魔玉一瞬息间寒光大盛了起来。她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这枚魔玉,一条纤柔的手臂抱着双膝,埋首膝前,悲声而泣。
“这个少少的少女,怎会比我哭的还凶……?”洑水波间的鲛女,讷讷地瞧着白蓝紫,几次欲言又止。
○○○
“好冷……!!!”
梦远遥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景色,雪山霜崖连绵起伏,直到地之涯处,天之尽头。大雪被狂风席卷,如破絮残花,倏凋倏飘,劈面刮来,便是满满的一口噎肺的凉意。
他想伸手裹紧衣衫,却看不到自己的手,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是自己的衣服呢。
正当他不知所措,感觉意识随风飘摇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飘洒着大雪的山谷里,有女子悲泣哀歌的声音传来。
他彷如流连尘世的鬼魂,竟被歌声所吸引,朝着声音来处飘荡而去。
渐近,渐觉歌声好熟悉。那每个字眼,也越来越清晰。
“莫忘……相忘,三生……为谁……?”
“同心……结连理……情为……而飞?”
“……上青冥,红尘……,泫然泪垂!”
“泪莫垂,心已灰……”
“曾蒹葭如梦,曾痴然为君,曾不愿轮回……!!!”
“是那时苏邪所哼的歌谣……”梦远遥听着听着,忽觉痛楚之感袭遍全身,在他忍受着钻心噬脑的剧痛时,又觉得身上一暖。他想睁开双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惜视线竟已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了。
只是觉得很温暖。
很温暖。很温暖。
只欲在这一团温暖的拥抱里,沉沉睡去。
“镜心,如果真有来生的话……”
“……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你的。”
在他就要沉睡过去的时候,不知怎地强撑着意念,说出了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觉得,身上更加温暖了起来,他蓦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竟是躺在了某人的怀里。
有淡淡兰草的清香,扑入了鼻端,应是个女子吧。
“如果,一句话可以换来如此暖意,那麽多说几句又有何妨?”梦远遥悻悻的想着,可心中仿佛有一大团的悲伤,闷闷郁郁的,惹得他很难过。
又觉得忽然的,这漫天飘雪的世界里,下起了雨。
雨滴很热,却又在一息之间,变得很冷。
“这是哪里?我又是怎麽了?怎麽觉得这个世界,这麽古怪诡异。”梦远遥想着,刹那间眼睛竟明亮了起来,看清了所有。
“竟然猜的不错。”他自嘲的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美丽的粉泪,一滴一滴的碎落在了他又渐渐觉得冰冷的脸上。
而她那姣好的面容上,酒窝已不再浮现,此刻满是绝望的神色。
“镜心……”梦远遥痴痴的看着她,脑袋里翻江倒海了起来,竭力的遥想着,“你我可曾见过麽,为何你又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
梦远遥直想大声质问她,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不禁苦笑了起来,自问道:“这恐怕又是一场梦境吧,可她为何抱着我哭得这麽伤心呢?”
在梦远遥沉思着这些的时候,女子哭泣已缓,她柔软且冰凉的手掌,轻摩着梦远遥的脸畔,眼眸里所有的冰寒顷刻间融成了暖绒的春水。
“辞树,你可知道因为何故,我这般苦苦修道?”
她神色痴痴,雪如繁复的花,只一个呼吸的间隔,就在她衣襟和青丝华发上开满了。
“只因,我想与你,永生在这片美丽的天地间啊。”
梦远遥身子,一刹那僵住了。
感觉有泪,横出了眼眶,纵横驰骋。
她痴痴然说出来的这两句话,仿佛化成了两柄魔剑,一柄锥脑,一柄刺心!
然后便是前所未有的剧痛,游走到了全身每一处!梦远遥顿时如遭千万只蚂蚁噬食不休,每一寸皮肤、肌肉、血液都在剧烈而持久的疼痛着!
“啊!!!”他痛极始呼,这厉然呼声,一举喝破了皑皑狂雪,以及这片梦里的山河!
待睁眼,仍觉身躯疼痛欲裂,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和脸颊上,涔涔滚落。
“小哥哥,你做噩梦了?!”身旁,有个女子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
梦远遥才开始觉得,这声音,竟有着无与伦比的融融的暖意。
他锁住目光,就察觉到了白蓝紫关切的眼神:“紫儿……”
“嗯,小哥哥,我在这里。”白蓝紫微微笑着,笑容里也有丝丝的温暖,透心而来。
“少年,小姑娘为你哭得肝肠寸断,可你为何却在昏迷的时候,呼唤别人的名字?!”鲛女已游到了距离岸边很近的地方,美眸冷如冰色。
梦远遥揉了揉痛意未消的脑袋,皱眉道:“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前辈,那灾黟呢?咦……”
他颇为疑惑的咦了一声,呆呆的望着鲛女。
白蓝紫满面愁色,问道:“小哥哥,你被灾黟伤到了神魂,可是觉得哪里不适麽?”
梦远遥揉着头,摇头道:“紫儿,我没事。”
白蓝紫脸上写满了不放心,可神魂受创无药可医,纵医术高深也自束手无策,只能慢慢的修养恢复罢了。
鲛女看着梦远遥与白蓝紫,微微苦笑,果然守诺,说道:“那老头儿鬼在你们昏迷后,不知何故神色仓惶了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梦远遥皱了皱眉,白蓝紫这才知道那灾黟为何手下留情,不取她和小哥哥的性命。原来自她醒来,满心皆念着梦远遥,也没有去询问鲛女。她心思又单纯,单纯到有时候让人感觉她浑浑噩噩的,自也没有想到鲛女是在扯谎骗她。
可鲛女却看着梦远遥一脸君言不可轻信的怀疑模样,忽然微微一笑,神色倒是十分坦然,道:“我时间已不多了,这三千红尘里,有缘相遇实属不易,真心希盼此后的你们多多珍重。”
白蓝紫面含不舍,感觉鲛女虽然容颜淡泊,但是话语里尽是长绝之意,不免更为恻然。
鲛女观白蓝紫神色,知她心意,轻轻笑着说道:“韶华如梦,生死皆空。既然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何还要哭着离开呢?小姑娘心地好,但请你不必为我而悲,此一去魂归冥冥,实在是比苟活于此痛快多了。”
“河海皆有相汇通之处,前辈为何终老于此,没有再回寂迷海?”梦远遥这时却突然插嘴问道。
鲛女摇头,目露惆怅,答他道:“这片地底深海里虽然有往外连接的水道,但却没有连接到陆地上的五海。众所周知,鲛人不能离水超过三个时辰,所以千年来只能苟活在此。少年,你们回到地表之后,切勿对人提及寂迷海里生活着我族鲛人,好麽?”
梦远遥与白蓝紫点头应许,鲛女笑容里颇含欣慰,道:“来吧,我知有条水路离此甚近,你我三人一见如故,我贫居于此,身无长物,便送你们回到地表,以酬相识之意。”
梦远遥揖谢道:“那麽就多谢前辈了,这正是最好的。”
鲛女道:“少来这些繁文缛节,我不知你心地如何,但只一张油嘴,便够招人厌的。”
梦远遥悻悻而笑,不愿徒费口舌辩解,白蓝紫却在一旁慌忙分辩道:“小哥哥心地是很好的。”
“小姑娘,你现在慕他,爱他,敬他,认为他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可待到成亲之后,一年后,十年后,一甲子后,你再看他到底会怎样。”鲛女轻哼道。
白蓝紫被她说得脸颊儿倏忽而红,吐了吐俏舌,心里想道:“即使一百年后,一千年后,小哥哥一定还是像今日这般好的。”
鲛女不知白蓝紫心中所转的痴念,美眸凝在梦远遥脸上一息,便说道:“跟我来吧。”鱼尾一摆,潜入了浅蓝的海底里。
梦远遥身为太上忘情宫落雪峰弟子,落雪峰主修坎道术,对御水一道颇为精熟,轻念辟水诀,和白蓝紫一起踏入了海中。
坎道玄法奇奥,辟水诀精妙一至于斯,凡身所至,海水尽皆辟退了一丈方圆。二人便似处身于硕大的泡沫之中,一边追随着鲛女先行游曳的身影,一边惊望着这处海洋之底美丽绝伦的珊瑚礁群。
晋风奢靡,有士大夫炫富之事流传至今,又以那石崇与王恺斗富为最。其中有石崇用铁如意击碎王恺珊瑚树而还之一事,世人皆谓之奢侈之举。
只因这珊瑚树生于深海中,采撷不易,乃当时极为罕见的奇珍异宝。
又曾听说古时海人采珊瑚之事,云,海人乘大舶船出海,寻坠铁网,人潜近珊瑚礁处,以铁掘珊瑚根,系于铁网上,绞而出之。
虽寥寥数句,却也想象得到,为了采取珊瑚而潜入深海,在古时,是多麽危险的事情。海底毕竟不同于陆地,倘若水性欠佳,或海兽嗜血,或海流紊乱,哪怕一丁点儿的差池,其人便也有性命之忧。
故古人常曰,居高位者不闻庶民之声。又曰屋漏在上,知者在下。这两话说的有些武断,但世事只怕也大抵如此。那石崇随手之下就打坏了王恺的珊瑚树,又怎会在意海人为了采那株珊瑚树,到底流下了多少的血和泪呢?!
这时候,梦远遥与白蓝紫随着鲛女,已在海底行了数里,满眼皆是在海水里摇曳多姿,色繁泽润的珊瑚树,这些珊瑚枝柯扶疏,美丽与春日暖阳下杂开的花树相比,犹然胜之。
若在平时,白蓝紫看到如此瑰丽奇景,定会驻足流连观赏,可是如今鲛女命在顷刻,而她却无能为力,唯觉心中如噎。
“人常不在,花复却年年,知香为谁浓,知美为谁绚?”白蓝紫望着蔚蓝清澈的海水,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姑姑白清清独自一人时,常常哼起的那一首曲儿。ωWW.miaoshuzhai.net
“姑姑……”当年小小的紫儿蹑手蹑脚的靠近正坐在大雪山断崖处,赏看雪景的白清清,问道,“姑姑,这首歌儿是什么意思呀?”
那时候的白清清依然玄衣如夜,功力修为已是不弱了,可直到白蓝紫在她身后环手过来蒙住了她美丽的眼眸,才恍然知觉。
断崖陡峭,朔风正劲,法阵外,这些近在咫尺的雪花,密急地遮住了远望的视线,白清清纤指长长,忽而顿住,膝上横着的靡音魔琴琴弦微微的颤动。
“如果可以,紫儿……”白清清语调一如平常,“姑姑真的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其中的意味。”
可是,那时的小紫儿,忽然就觉得,捂住白清清的两只掌心有一些湿润的感觉,“姑姑?”
“嗯?”
“是不是方才有雪落到你的眼睛里,又被我热热的手掌融化了?”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白清清沉默许久,才道,“紫儿,只有大雪山方圆百里的天空,才会飘下这样如凉席般大小的雪朵。这种雪,最终只会落在所见之人的心里。”
小女孩一颗不谙世事的心,顿时存满了许许多多的迷惑。她眨着清澈的眼睛,看着眼前如此浩大的雪瓣,远处的天穹下也满是沉重的灰云,以及无数跌宕险峻的山峰崖壁。
“就如同这个寂寥的世间,注定会有一个人,要以你的心为栖室,纵然光阴已旧,还是死赖着不肯走的……”白清清美丽的葱指轻轻摩挲着靡音魔琴翠绿的琴身,喃喃道,“佛说,有情皆苦,苦于千般因果痴缠心身,若看不透这万丈红尘,只能在悲欢离合的泥淖里挣扎求存,轮回参悟直至命魂消散。或许,这一生,我们不愿看透,只是因为在这热闹而又寂寞的世间,有一个愿意执你之手,吻你之眸,陪你偕老之人。”
小女孩曲起自己白嫩的手指,道:“那么,一共是三个人喽?”
“呵呵。”白清清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痕,抚了抚小女孩扎着红丝绦的发辫,“我为何要对紫儿说这些呢,你到底还小……”
白蓝紫现在忆起这番前事,只觉得当时姑姑那美丽绝伦的笑容里,似是潜藏着丝丝缕缕的无奈和苦意。
她不禁悄悄的侧了侧雅丽的脸颊儿,清澈的瞳光就落在了梦远遥的脸上。
梦远遥似有所觉,落下眸光,看了过来,嘴角边挂着的笑容十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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