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雁门关外一直有大批鲜卑人生活驻扎,慕容垂临时告假,回家省亲。往长安赶时路经山西,特意转到平阳见见自己的侄儿慕容冲。
午膳过后,慕容冲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叔父慕容垂来访。
在皇宫多年养成的谨小慎微,慕容冲没丝毫喜出望外,而是忐忑,魂不守舍,如临大敌。
叔父为何会突然造访,因为何事?
是要归还两年前借的一万两黄金?肉包子打狗,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年初不是写信告诉他,还钱一事过两年么?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他紧张地在房内来回走动,突然想起,不会是因为堂弟慕容隆的事情找上门来,改为叔父亲自向他要人,不惜以金钱做交换?
想到这里,慕容冲马上道:“三乐现在何处?”
“回禀王爷,三乐公子在房里睡觉呢!”
昨晚我俩又是划拳又是弹琴,疯得太晚。
“那好,没有本王的指令,绝对不可把他放出来,今明两天必须把他关在房里!”
“是,遵命!王爷!”
侍卫怎能不知王爷心意?三乐公子如同王爷怀里一块美玉,如何轻易示人?
慕容冲稍加踏实。他招呼侍卫命厨房做午膳,准备好酒,精心穿戴之后,专等慕容垂到来。
不一会儿,一位饱经风霜的健壮男子和四名精练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太守府大门口停下。
慕容冲满脸堆笑,抱拳施礼:“不知叔父到来,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慕容垂年过半百,鬓角半百,一生戎马生涯,掩盖不了他矫健的身姿和利落。
他把马缰绳丢给侍卫,大步跨过,抱拳道:“侄儿你太客气,叔父我不请自到,打扰了你的好梦啊!”
慕容冲的顽劣懈怠是慕容家族中出了名的,慕容垂直话直说,完全出于溺爱和随意。
慕容冲主动牵起慕容垂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叔父,你不知道,侄儿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没意思透顶!得知叔父要来,侄儿取出最好的马湩,我们痛痛快快喝它几日,喝舒服了再走不迟!”m.miaoshuzhai.net
看似热情,实则套话。
慕容垂毫无戒备,甚至有些激动:“叔父我就知道侄儿你最懂我,在草原上已耽搁几日,明日一定要赶回去,这剩下的马乳啊,叔父一定记得回头喝!”
“叔父,您先洗漱,酒菜已备好,就等您先动碗筷!”慕容垂连忙招呼。
侍卫把慕容垂的侍从带去别处歇息,马匹也有人侍奉。
两人就坐,几大碗马湩下肚,慕容垂古铜色的脸庞变得更红,话也多了。他有感而发:“侄儿,还是你这个地方好,天高皇帝远的,没人打扰!”
慕容冲抬手给他倒酒,话里有话地一顿抱怨:“都说长安好,天子脚下好升官!常年在这个穷乡僻野的地方,没什么前途!”
慕容垂端酒苦笑:“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叔父我拖家带口东奔西跑,打来打去没个完!”
慕容垂有的是满腹委屈,却一言两语带过。
抱怨,委屈,有用吗,大家不都一样地过。
但是,不说这些,有什么好说的呢?
国破家亡,大家都在秦王手下讨口饭吃,是好是歹还不就那样儿。
弄得慕容冲半天没言语,好久问道:“......陛下最近可好?”
慕容垂长叹一声,憋了一肚子话似的,总算找个口子可以倾诉。“陛下有什么好不好的?每日里打不完的仗,策不完的反,一件接一件的没完没了!最近陛下心情很不好,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比以前疲倦多了!”
慕容冲能够坦然问起秦王,他内心不知有过多少挣扎和痛楚。
慕容垂又何尝不是?他身心疲惫,只当到了自个屋里,全身心放下,找个人一吐为快,不会特意揣测侄儿慕容冲的心思。
慕容冲道:“七月,彭超、俱难淮水战败,自杀的自杀,被罢免的被罢免,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特别是给陛下开辟江山的那批老将,各个不寒而栗,生怕打败仗有不测啊!”
这种事早已在秦国传得沸沸扬扬,慕容冲不过是酒桌上找话说,看慕容垂这批老将的反应罢了。
他又不上战场,操这档子空心?
慕容垂不免灰心:“是啊,陛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毫不留情面,何况我们这些外人?”
慕容垂说的是秦王的大儿子苻丕,十七万秦兵对襄阳城久围不攻,被朝堂之人弹劾。苻坚一怒之下扔下宝剑,由专人带来,并带话,攻城不下,自刎吧!
正好晋国内部出了间隙,禀报苻丕城内弹尽粮绝,无战斗力,苻丕这才拿下襄阳城。
问题是,苻丕足智多谋,行事仔细,并非酒囊饭袋。
只要有点脑子的都可想到,城中晋军弹尽粮绝,又无增援,不战自败,指日可待。
可朝中就有文官敢上书,说敌寡我众,日耗万金,这种笨蛋实不可留。
秦王怒气冲天:“该杀!”
要不是阳平公苻融竭力阻拦,恐怕苻丕早就尸身一具了。接着便是彭超、俱难这两员大将,一生为秦王卖命,最终讨个悲惨下场。
慕容冲试探道:“叔父,难道您就不担心您自己吗?”
慕容垂眼神一紧,浓眉紧皱,搁下酒碗,重重道:“如何不担心?整日里还不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叔父,我们大燕国被秦国吞并,我们为何不再东山再起?何必整日在别人的羽翼下胆战心惊!”慕容冲大胆说出久憋在胸口的想法,还有最后一句,“反正都是个死,为何轰轰烈烈去死?”
慕容垂往门口张望一下,小声说道:“侄儿,你真是小孩子不懂事,酒后失言!要是被陛下知道我等有谋反之意,非得把我们全杀了!”
说罢,做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慕容冲进一步道:“侄儿不是认为叔父待我比亲生儿子还亲,这才说出心里话嘛!叔父,您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带兵复国?”
“没有,从来没有!皇上待我恩重如山,给予我家高官厚禄,叔父我不会恩将仇报,做出叛逆之事。”说罢,目光凌厉地盯着慕容冲。
就见慕容冲被他瞧得脸红到耳根,如坐针毡。
慕容冲他想联合慕容垂蓄意谋反?
梦中想都不敢想之事,他既没胆,也不敢怂恿他人。
只是,燕国人怎甘心情愿委屈做人奴仆?就算他慕容冲胆大不过小鸡仔,可是在长安城的慕容族人怎能善罢甘休?他们无数次私下里劝过慕容垂,希望他能挑头,收集兵马,瞅准时机反叛。
这些事,慕容泓给慕容冲透露过好多次。
偏偏慕容垂铁了心一般,对秦王大唱赞歌,旗帜鲜明站秦王这边。
慕容冲借酒问话,探听虚实。
若在平时,老奸巨猾的慕容垂定对对方的话再三掂量,不动声色地弄清对方深浅和目的。
可是慕容垂太累了,面对朝气蓬勃的慕容冲,只有哀叹岁月如梭,拼搏一辈子,最终一无所有。
为何不熄灭胸头之火,安安静静过好余生?
“别人地方再好,也比不上自家辽阔草原。叔父,若有一天您带兵恢复燕国,侄儿一定第一个挺身而出支援您!”慕容冲不甘心地再次煽风点火。
慕容冲眉心一皱:“上回老四也是这样问过我,我当即回绝,这种离经叛道之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慕容垂身上!”
无时无刻喊口号,更让人生疑。
性情细腻的慕容冲立刻察觉,只是这想法只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当听见老四“慕容隆”这三个字时,脑袋“嗡”地一声,像涌进十万只绿头苍蝇。
慕容冲险些犯呕。
“侄儿,你脸色不大好。”慕容垂关切道。
被慕容隆虎视眈眈的感觉,他一直不好过。
慕容冲摇摇头。
慕容垂深邃老辣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疑虑,而后酒碗遮面,自顾喝酒,不再起任何话头。
慕容冲忍了忍,漫不经心道:“叔父,堂弟近来可好?侄儿好久没有和他赛马了!”
慕容垂的脸不由耷拉,像是遇见很不开心的事似的,沉个嗓音道:“老四越发不像话!不仅剑法倒退许多,连他三哥都打不过,一天到晚魂不守舍,不知想干啥!”
慕容冲压住心中不安,手托额头,假装醉酒:“呵呵......堂弟剑法在我们这几人中间出了名的好,如何打不过三哥......奇怪啊!”
“唉,都是自家人,叔父我也就不瞒你了。去年年底隆儿带凝儿四处玩耍,两人偷去晋国的武陵郡,谁知道回来后,隆儿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慕容垂要不是疲惫之极,贪喝好酒,也不会聊起家中这等琐碎之事。
慕容冲有些醉了,随口道:“哦,堂弟见鬼了么?”
慕容垂哪知慕容冲心机如此周密?毫不隐瞒道:“叔父我也认为他是见鬼了!他说他遇见了一位女子,死活赖活央求我同意把我娶进门。真是胡闹,说起这些就生气!”
慕容隆因为逃婚跑出门,这些大家都知道。
慕容冲顺着话题往下说:“据侄儿所知,堂弟长这么大没对哪个女孩动过心思,想是他遇见真正喜欢之人!那女孩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么?”
“哪里是什么大小姐!为此叔父我还特意问过凝儿,说她是一个小县衙里的一名侍女,喜好女扮男装,喜好......唉,闹得什么事儿,不齿与人谈起。”
慕容冲打个大大的酒嗝:“......叔父您不同意,堂弟不就死了这个心?”
“要是死了心,叔父我就放心了!前几个月,他还偷偷派出两名随从特意去晋国找那女子,非但没找到,还到你这里大闹一顿,气得我把他好好教训一顿......老四现在是越来越来越不像话,都怪我平时到处东奔西跑,对他管教太少!”
慕容冲莞尔一笑:“叔父言重了!堂弟特意赶来赔礼道歉呢,想是叔父您给逼的吧!堂弟还想着那个女子?”
“好多了,从未提起过,面上是老实多了!”
我躲在屋里只想笑,老实个屁,前些时候还来捣乱,要不是他,慕容冲也不会输了第二局。
说到底,慕容隆还是帮我呢。
“......来来来,叔父,喝酒!”
慕容冲的“真诚”,让慕容垂如沐春风,这种轻松自在的日子好久没有过了。
他稍有醉意,用筷子有节奏地击打桌面,满面通红道:“叔父我一到侄儿这里,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自家一样轻松。戎马奔腾星戴月,梦中依稀马湩醉,沉醉啊,沉醉!”
慕容垂饱读兵书,诗书亦不在话下。可是几个孩儿中,除了老二慕容宝肯读书之外,慕容农、慕容隆提起读书就头疼。
“好,叔父您以后多来就是......侄儿的大门永远是为叔父您敞开!”慕容冲伸手握住慕容垂的手腕,不由动情。
“现在几个孩子里就属你最出息,叔父指望着靠你养老呢!”
做秦王的男宠就是出息?
幸亏慕容冲没多想,否则,两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慕容冲哈哈大笑:“叔父您真是喝多了......侄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侄儿从小您看着长大,你我二人亲如父子,侄儿给您养老送终是理所应当......这出息不出息的,侄儿我心里自然有数!”
慕容垂有感而发:“侄儿,你可知道你的名气现在大得很呢,早就超过你叔父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容垂十三岁骑马打仗,勇冠三军,向来引以为傲。今儿说出这般话,绝非一时兴起,贬低自个,低头奉承。
慕容冲俊脸通红:“叔父,您何出此言!侄儿那点拿不出手的本事,叔父您不是不知!”
豆大的字写不了一箩筐,笑死我了。
慕容垂认真说:“侄儿呀,叔父问你,你是不是兵不血刃就收了那两千多名山贼,为平阳城解决了一大祸患?”
慕容冲不好意思地连连搓手:“叔父,这个么......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白叫侄儿捡个便宜!”
“那可是个天大的便宜,得了兵马不说,还得了一大堆金银财宝!”
慕容冲一惊,果然是冲着要钱而来的,马上道:“山贼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布匹缎褥,将来开个杂活铺倒是用得上!”
“好,那你再说,这两千来名山寨兵经你三个月调教,是不是打败正规军?”
“这个嘛,嘿嘿嘿,不好说!”
慕容冲没想到慕容垂突然说起这个,有些措手不及,弄得他满脸羞红。
慕容垂却满是自豪:“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厉害就是厉害,你有非常胆识和军事计谋,这些孩子里就属你出类拔萃。叔父一想起这些就开心啊!”
慕容冲心想,叔父向来直爽,只要不纠缠钱两之事,让他多说两句倒也无妨。
慕容垂接着道:“你还破获了一起无首僵尸案,这在长安城里都传遍了!大家都知当朝阳平公苻融乃断案奇才,没想到我们慕容家族也出了一位你这样的高人,此乃慕容家族的荣幸啊。平日里,我们可都没有看出侄儿你还有这本事呀!”
慕容冲再也顾不得谦逊,吃惊道:“......就这事还传到了长安?”
“是啊,你不信么?皇上以嘉奖的名义还想亲自来看你呢!要不是被平阳公等朝中重臣拦住,他早就来了!”
就见慕容冲遭了重击一般,脸色惨白,身子一软,歪斜在凳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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