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幸与不幸,上天早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就安排好了结局。
他们相遇后发生的一点一滴都像是一只名为‘宿命’的蜘蛛吐出的丝,万缕千丝,环环相扣。蛛网上的人啊,以为着脚下的路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却不知无论如何走,终点都将在那里等着他们。
只是当时的人身陷局中,未曾发现。
十年后的那扇门有没有打开,那个人有没有从门里出来?
这个答案其实只有那织网的蜘蛛知道。
七月二十九日,那一天,有个人,睁开了眼睛。
她一路南行,过雪山,入丛林,来到了故事开始的那个地方,抬步之时,一脚碾死了一只蜘蛛。
【启】
吴邪是吴家第三代的独苗,大学毕业后,他在杭州西湖边上开了个铺子,做古董买卖的生意。这行当向来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里没事清闲的很,吴邪就抱着他爷爷吴老狗的笔记研究,当话本消遣。
那天,一个金牙老头拿着战国帛书的拓本走进吴山居。两人没谈拢,吴邪多长个心眼拿相机拍照留了底。
不想,就因为这一张照片,他跟三叔,还有他的伙计潘子、大奎三人和闷油瓶一起踏上前往山东寻找战国古墓的路程。
一路舟车劳顿不说,还没到地方,吴邪一行人就着了向导老鬼和船工的联手暗算,被引入尸洞之中,遇上千年粽子,凶险万分。
关键时刻,只见闷油瓶小哥用黑金古刀往手背一划,血手一指,千年女尸竟然朝他跪了下来。
这一跪算是把吴邪九年义务教育下养成的三观给彻底击碎了。
当时情况紧迫,吴邪那碎了一地的三观根本来不及捡,从那之后,吴邪的人生就像一辆脱轨的火车,轰隆隆地一头往那未知而诡秘的黑暗丛林里扎了进去,再也回不到正轨。
几人出了尸洞到村里招待所住下打听消息,第二天就背着装备上山踩点。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路还没走出多远,他们就遇上了之前打他们主意的那个向导老头。
老头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被潘子连开三枪,枪枪都打在他的脚印上,人顿时就老实了。
“我的爷爷啊,敢情你们来倒斗的啊,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知道吴邪他们的目的后,向导老头吓得直嚷嚷。在他口中,那片山林已经折进去了不少队伍。
潘子可不理会老头的鬼心思,上来就把他绑了,拿枪指着逼他带路。
往山上走了一段,老鬼头想要缓解眼下着僵直的关系,主动说起了一件颇为怪诞的奇事。
“各位爷,咱们村里前阵子不知从哪来了个哑巴。这哑巴穿着古怪,披头散发,浑身是泥,脑子还不太灵光,村里人都当她是个傻子。这哑巴虽然傻,模样也看不清,但腰细腿长,身段是一等一的标致。”
吴邪正听着,瞥见那老鬼说着话还咽了咽口水,顿时皱起了眉。
每个地方总会有那个几个荤素不忌的地痞流氓,他们这村里也不例外。这哑巴来了没两天,村里的几个混混色心大起鬣狗似地盯上了她。
那些人知道这哑巴来历不明,无依无靠,更不怕有人会给她出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绑了走。村里人都知道这事,只骂那些混混吃相难看,嘴上惋惜几句就过去了。
吴三省他们几人,都是在道上混的,这种事见怪不怪,说不上稀奇。
就是吴邪,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象牙塔里待着,毕业工作还都是自己家的铺子,说是不知世事的小公子也不足为过。这种龌龊的事他向来只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不曾想往外一走动就遇着听着这种脏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接下来老鬼说的话,把整个故事一下子从社会法制片切换成了恐怖惊悚片。
“哑巴被绑走的第二天早上,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老鬼头刻意压低声线说道,“有人在村口,哑女被绑走的地方,发现了那些混混。据说,当时的血染了一地,那些人像被人扔垃圾一样堆在了那,三条腿全给折了,命也只留了一口气,不多不少,到现在还有人在医院里吊着。”
“活该。”潘子催啐了一口,他向来看不起这种下作的手段。
吴邪他三叔也提起兴致,问道,“这么说,这哑巴还是个高人?”
老鬼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发生这件事之后,村里的人都吓坏了。尤其是那些当时在场看着哑巴被绑走的,生怕那哑巴来报复,更是吓得闭门不出了好几天。可奇怪的是,那哑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走了,反正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这老头的眼睛扫视着吴邪他们一行人,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本来这事我也没想明白,现在遇到几位爷,我算是知道了,这哑巴姑娘怕也是冲着这斗来的吧?”
这猜测听着荒诞,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荒郊僻壤的地方突然来了个身手了得的哑巴姑娘,按武侠小说的套路,一般都是有重宝出世。而要说到宝贝,吴邪看了看自己这一行人,他们不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吴三省却不这么认为,道上几个身手好的铁筷子他也都认识,要说哑巴,现在队伍里就有一个,但姑娘?可从没听说过。而且倒斗这事,向来都是团体项目——特别是大墓,一个人再强也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玩不来千里走单骑这套。
此事按下不表。
下午四点不到,吴邪终于跟着队伍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在路上他们还看到了十几只几乎完好的军用帐篷,老鬼头说这里两个星期前就来过一拨人,有十几个,进了山林后至今没有出来。
不用猜,就知道还有其他的队伍也打这战国古墓的主意。
时间紧迫,吴三省当夜探穴定位,找准位置后从墓的北面打穿盗洞成功进入到墓室中。
他们是从墓的北面打穿进来的,这地上铺着的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着古文字,呈八卦状往外排列。墓室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墓顶刻着日月星辰,墓室的南边,正对着他们入口的地方,放着一口石棺,棺后是一条通道。
几人陆续钻进墓室后,打起火折子,扔进长明灯内,整个墓室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吴邪第一次下墓,脑子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心里正发毛。就在这时,一道灰白的东西从他眼角余光闪过,吴邪跳起来连连后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吴邪颤抖的手指着前方的石棺,眼睛紧闭着,生怕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爷爷笔记本上的那种怪物。
顺着吴邪指的方向,三叔他们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人躺倒在石棺旁,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这人躺着的地方从他们进来的位置看,正巧被那方鼎给挡住,往前走两步才能看见,因此才像是突然出现的。
三叔没好气地踹了吴邪一脚,潘子走向前看了看,见那人胸口还在轻微起伏,“活的,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吴邪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跟在潘子后面也看了眼。
这是个姑娘,头发又脏又乱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瘦的下巴,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几个月没洗澡,衣服又破又烂,臭味难闻。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吴邪一看就觉得这姑娘年龄不大,甚至可能还没成年,这么一想,心里更觉得那些地痞流氓不是个东西,活该被打折三条腿。
大伙显然都猜到了这姑娘,就是那老鬼口中说的那个哑女,不做二想。
只是这哑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件事更让人觉得奇怪。
大奎看向三叔,语气猜疑,“真是同行?”
吴三省摇头,“看着不像。”
倒斗要准备的装备可不少,他们谁不是全部装备,这小哑巴可不像有备而来的样子。
潘子绕着墓室转了圈,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倒看见了鼎里的玩意。
他欢呼一声,“三爷,这里有宝贝。”说着就要爬进去摸东西。
吴邪注意到闷油瓶从看到那哑女之后,神情一直紧绷着,眼睛死死地盯在石棺和哑女身上,说不出的慎重。
紧张是会传染的,各种恐怖的念头在吴邪脑子里乱窜,最终定格在尸洞里见到的那白衣女尸的画面上,他抖抖索索地问道,“小哥,难不成这哑巴也是个千年粽子?”
闷油瓶只是摇摇头,也不多解释就说了句,感觉很不好。
不知道这句不好,说的是那哑女,还是那具棺材,吴邪还想继续追问,就看见棺材板突然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里发出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吴邪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剩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脚也抖了起来。
闷油瓶脸色非常难看,一下子跪倒在石棺前,嘴里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声音,好像在念什么咒语。吴邪听着冷汗都要下来了,只觉得他好像在跟石棺里的尸体说话。
许久之后,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抖动了,闷油瓶这才站起来对众人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不要再动这里的东西,这棺材里的东西极为厉害。”
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跟着闷油瓶一起跪下的几人长呼一口气,三叔擦了擦头上的汗,招呼着潘子把刚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
闷油瓶指了指棺材后面的通道,说,“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
众人纷纷收拾家伙,三叔打头,闷油瓶殿后,几人贴着墙壁与棺材尽量保持距离准备绕过石棺进入后方的墓道。
就在这时,吴邪看到那还在石棺旁晕倒的哑巴,心中不忍,“这哑巴怎么办?”
闷油瓶转头看了吴邪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他还是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想拉起哑女带她离开。
就在他触碰到哑女身体的那个瞬间,长明灯里的灯芯突然抖了一下,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原本平息下来的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再次抖了起来,气氛比上一次更压抑,吴邪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
大奎整个人紧贴在后面的墙壁,离石棺能多远就多远,讲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这是不让我们带走她的意思吗?”
闻言,闷油瓶试探地收回手,棺材竟真得一点点安静下来。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还真是不让带走的意思。
“这哑巴难不成是个祭品?”
吴三省看这架势,心里不由嘀咕。
他们此行是为了战国墓而来,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横生枝节,很快就有了取舍。
只有吴邪挪不动步。
潘子看了眼三叔的示意,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墓室。
走在最后的闷油瓶深深地看了眼哑女,也没做多余的动作,跟着队伍消失在墓道中。
留下的哑女还在昏迷,她就这么靠在石棺边上,一只血手突然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摸着她的肩头。
这里的墓道是向下倾斜的,两边雕刻着铭文,这些原本是吴邪最感兴趣的东西,可刚放弃了一个生命的那种愧疚和无力正煎熬着他,吴邪几度想回头,最后却只是顿了顿脚步,什么都没说。
整个队伍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就这样走了有半个小时,地道开始向上,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盗洞。
做这行的最怕被人捷足先登,几人留在原地研究了会,觉得应该还有希望,不由加快了速度,终于来到了主墓室。
借着棺木上的铭文,吴邪跟潘子终于算是知道这墓主人的身份——鲁殇公。
正研究着七星棺时,吴邪几人与躲在角落里的王胖子突然照面,混乱之中,胖子脚底抹油,一下子就不见了。闷油瓶一看胖子逃跑的方向,说了一句不好,从包里拿出黑金古刀,也跟着进入了黑暗中。
且不说吴邪后来在古墓中一路遇险又化险为夷,只道那闷油瓶拿着刀,似乎并不急着追赶胖子,反而顺着来时的墓道,又回到入口处的墓室。
墓室里还是那口石棺。
哑女却不见了。
闷油瓶眉眼沉了下来,飞起一脚把石棺的棺盖踢开,棺盖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方鼎上,撞得稀碎。他飞身站上石棺的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
只见哑女正躺在石棺里,她的身下是一具渗血的尸体。
这会,闷油瓶没了顾忌,拉着哑女的手用力一带就把她从棺材里救了出来。
接着只听见一阵毛骨悚然的“咯咯”声,那血尸竟跟着一起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血尸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他,胸口处发出一声可怕的嘶鸣向闷油瓶扑去。
闷油瓶一手持刀,一手抓住哑女的腰间往后疾退。刚把人放到墙角,整个血尸已经冲了过来,闷油瓶转身横刀去挡,血尸力气奇大无比,狠狠地把闷油瓶撞到墙上,撞地胸口血气倒腾,还没喘过气,只看见血尸伸着尖锐的爪子朝他面门而来。
闷油瓶低头侧步躲开利爪,反手就是一刀,黑金古刀本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利器,可刀砍在血尸背上时,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反弹的力量让他手掌隐隐发麻,可见这具尸体恐怖如斯。
奇怪的事发生了,血尸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竟对他不管不顾,一心只向那哑女所在的墙角走去。
更奇怪的是,不知何时,昏迷的哑女已经醒来,睁着一双眼,愣愣地看着血尸一步步向她走来,神情木然,不躲不闪,仿佛她才是具尸体。
闷油瓶既然都打算来救人,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两步并一步追上前,从血尸手下抢走了哑女。
哑女整体的状态极为诡异,她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对外界的争斗毫无反应。
这一回,闷油瓶的动作彻底激怒血尸,血尸再度发出“咯咯”的威胁声,整体身体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向他冲了过来。
就算早有准备,闷油瓶还是被撞得眼前一黑,一口血冲上喉咙,呼吸都带着疼痛,显然是伤到了内脏。他一脚膝踢,手中古刀往血尸砍去,几个来回下来,已经浑身是血,一只青色的麒麟不知何时浮现出来。以伤换伤的打法显然不能长久,闷油瓶看了眼身后的方鼎,正好血尸往前扑来,他借力后提飞身到方鼎之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中的刀上,从上方一跃而下,一刀砍下血尸的头颅。
血尸头颅像个球一样在地砖上滚动,滚到了哑女的脚边,彻底没了声息。【妙】 【书】 【斋】 【妙书斋】
黑血一路滴在石板上滋滋作响,显然这具血尸年代太久,体内的尸毒已经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闷油瓶小心地擦掉黑金古刀上的血迹,回身想走,却听见了一声哭泣。
他回头看见哑女跪在那头颅前,磕了三个头,眼泪一滴滴落在石板上,显然哭得极为伤心。
张起灵他不是第一次见人哭,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哭的这么伤心。那种悲伤已经浓郁到让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他心头也开始刺痛。
第一次,他有一些好奇,想知道她是谁,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如此伤心。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
把刀插回刀鞘,闷油瓶捡起地上血尸的头颅一句话也没说往墓道走去。他还有他的事要做,别人的伤痛与他无关。
“你的名字?”哑女突然开口,声带好像几十年没用过,又沙又哑。
“张起灵。”张起灵指了指他们进入的盗洞口,“从那里可以出去。”
他以为哑女会就此离开,他救她,只是觉得一个生命不该这样死去,这一面也将是他们此生唯一的交集。
然而,张起灵没看见,哑女站直了僵硬的身体,看着他背影的眼睛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感到窒息的杀意和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息。
她跟在他身后,消失在墓道之中。
闷油瓶来到九头蛇柏前时,吴邪和他三叔几人正对着鲁殇王的棺椁研究,胖子的手再快一分,又一具千年血尸就要现世。张起灵冲上去阻止。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还快,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闪过,回头时,玉台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是刚才那个哑女,可似乎又不是。
她极为粗暴地扯下玉佣,单手把尸体从里面拎了出来,尸体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只见哑女神色厌恶地看了手里的血尸,一把掐住血尸的喉咙,接着她慢慢地转向众人,那是双寒冰一样的眼睛,她神情冷漠地看着在场所有人,那眼神跟看尸体一样毫无波澜,是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和残酷。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哑女手里的尸体一点点开始尸变,无论是血尸还是突然苏醒的哑女,都让吴邪觉得背上发冷。
张起灵拿着刀站在前面,跟哑女对峙着,这个时候的哑女似乎已经完全清醒,她身上还是那件又脏又臭的衣服,可眼神跟刚才却完全换了一个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凛冽而危险的气息,让他全身都紧绷起来。
血尸已经彻底尸变,邪恶阴森跟吴邪他爷爷笔记里记录的一模一样。可还没等他觉得恐惧,只听见一声骨头爆裂的脆响,血尸四肢不停颤抖,最后一蹬腿,就这样死了第二回。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哑女,只见她像扔垃圾一样把血尸抛在一旁,从玉台上缓步走了下来。玉台一共就只有两三个台阶,可她身上气势无双,让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哑女站在张起灵面前,推开他胸前的刀,她贴着他的脸,两个人之间近到几乎没有距离。
她一字一字地问张起灵,“这就是长生?”
哑女不是哑巴,可声音仿若粗砂纸上磨过一般,喉间带血。
吴邪突然有些难过,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只觉得悲凉。
等了一会,哑女没有任何动静,吴邪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发现她站着靠在闷油瓶的肩头,再度昏迷了过去。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这个哑巴姑娘杀气四溢,总觉得要大开杀戒,结果突然昏迷,这戏剧性的反转反而让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把她放在玉台一旁的地上。
这一位醒了也是个祖宗,得罪不起。
胖子一脸肉疼边捡起丢在一旁的玉佣边叨唠,这东西最讲究品相,品相好坏价格可是天差地别。吴邪看了眼昏迷的哑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身体竟然会有那样强悍恐怖的气势。
他有些好奇,又忌惮一旁站着的闷油瓶,这两个人的感觉给他有点相似,一样的强大,一样身怀秘密。
好在他三叔在彩绘漆棺后部发现一只紫玉匣子,招呼吴邪过去。
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卷镶金黄丝帛,讲述了鲁殇王得到鬼玺的经过,以及晚年他和军师铁面生找到西周皇陵后,如何鸠占鹊巢,李代桃僵的过程。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闷油瓶讲述中,铁面生技高一筹,鲁殇王的苦心经营最后都为他人作嫁衣裳。
吴邪几人正说着,血尸的头颅突然开始滚动,一只非常小的红色尸蟞咬破血尸的头皮,爬了出来。
大奎举起撬棍要去敲它,被三叔一把抱住。闷油瓶也显得很吃惊,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这是尸蟞王,让大家快点离开。
红色的小尸蟞突然吱吱两声,抖了抖翅膀,展翅向人群飞来。大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条件反射,一把就捏住了那虫子,只听见他一声惨叫,那手瞬间就变成了血红色,迅速向上蔓延开来。
大奎身中尸毒,只是几秒的功夫,他全身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好像所有皮肤突然融化了一样。惊恐中,大奎往人群冲了过来,像疯了一样,混乱间,枪支走火,大奎头部中弹,整个人翻倒在地。
尸蟞王吱了一声,从大奎手里爬了出来,抖抖翅膀,胖子怒上心头,闷油瓶拦都拦不住,抄起紫玉匣子,一下子把虫子打烂。
一瞬间,整个洞穴死一般的寂静。
闷油瓶抓了一把地上的石灰撒在身上,大叫,“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岩洞里的尸蟞开始暴走,无数的青色尸蟞潮水一样从大大小小的洞穴里冲了出来,一浪接着一浪,铺天盖地地爬了过来。
所有人都呆了,东西都顾不上捡,一刻不敢迟疑都爬上了树,往山洞上方的裂缝爬去。
哑女再次被遗忘在玉床之上,眼看着她就要被尸蟞潮淹没之时,已经走掉的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了过来,不论他对哑女的感觉有多复杂,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把她从尸蟞口中救了出来,背在身上快速的往上爬去。
好在尸蟞害怕闷油瓶的血,他把哑女拿绳子绑在背上,手脚并用飞快的往上爬去,就要到出口时,下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被气浪冲了起来,两人滚落到洞口一旁的草丛里。
张起灵只觉口腔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只见这道裂缝离他们下盗洞的地方隔了一个矮悬崖,众人的装备都还在。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哑女留下来时,吴三省带着潘子从下面爬了上来,潘子似乎受了重伤,昏迷了过去。
闷油瓶看了眼他背上的包,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选择避开吴三省的视线,带着哑女离开。
他跟吴三省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深藏不露,城府太深,这次的倒斗与其说是倒斗,不如说像是一个局。
局中人是谁,有没有他,张起灵并不清楚。但哑女的出现,并不在他的算计之中。她像个错误,一个没有前因后果突然存在的人。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让他下意识地选择把她带走。
也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了张起灵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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