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在大唐窃国的日子>第八百七十三章 壶里乾坤(下)
  不良人都是烂脊,总归还是民,能到天水仙哥家来玩的都是达官贵人,打断他们“雅兴”的罪过烂脊们可担待不起。

  咦~,这是哪里来的俗物,这里的雅兴是指的诗兴,怎么有人一想就想到兽性大发如此低俗的勾当,一个倡肆的身价是和诗歌有关的,比如李白写给孟浩然的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有了这首诗之后黄鹤楼的生意就倍增,倡肆也是取得同样的道理,里面写的诗歌越多身价就倍增,这种能供养天水仙哥的倡肆已经不是按照妓女的名字来命名的了。

  贞观有都知名妓楚儿,年轻时非常之心高气傲,狂逸骄奢,寻常士子她都看不上眼,后来年近迟暮,委身嫁给了万年的捕贼官郭锻。虽然俗话说宁娶从良妓,不娶过墙妻,不过这从良女也要看从的是谁,女人评定男人的标准是第一要有钱有势、有才学有貌的士人贵族,第二阶段是要有钱有势、有样貌的文人,以此类推,郭锻只是个小有资产的捕贼官,即便美人迟暮了楚儿还是觉得自己好委屈。郭锻家里已经有了正妻,他就将楚儿置于别宅,平时不怎么来,这出来嫖的“风流人物”几个是正人君子呢?本来楚儿没从良之前他们因为她年纪大了不怎么去了,听说她嫁人了这些旧识就有事无事路过她家门口,在窗台外面喊她出来玩,又或者遣派童子以巾笺相送,总而言之就是要勾引小娘子,不对,是老娘子出来玩。

  贞观时的治安多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多是仰赖郭锻这种官差日夜繁忙操劳,郭锻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那帮闲得无事可做的贵胄、王孙却在偷挖他的墙角,而且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迟早要戴上绿头巾,用自己的俸禄养万人之妻,郭锻每每知道她又与老相好通信了就用鞭子抽她,楚儿她从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何曾尝过如此屈辱,本来被置于别宅不能随意出入,形同囚徒一样就很可怜了,郭锻越打她就越逆反,依旧故我,身为捕贼官为非作歹的奸恶之徒听到他的名字无不心境胆跳,可是面对楚儿他却无可奈何,后来有人出主意,约会可以增进感情,于是郭锻就带着楚儿去曲江游玩去了。

  女人要是讨厌一个人,那是连牵小手都不允许的,一前一后相距十多步,恰巧这时楚儿的旧相识郑光业迎面走来了,两人就打了个招呼,郭锻回头看见了,就将楚儿拽到路中间,用马鞭开始奋力抽打,楚儿大声喊冤,路人都驻足围观,郑光业远远看着又惊又悔,担心她受到皮肉之苦。

  第二天郑光业专门绕道路过她居住的地方观察,发现楚儿已经坐在临街的窗前弹琵琶了,于是郑光业停马派人表达问候,不一会儿使者带来楚儿用彩笺写下的一首诗:

  应有前生有宿冤,不期今世恶因缘。蛾眉欲碎巨灵掌,鸡肋难胜子路拳。

  只拟吓人传铁券,未应教我踏金莲。曲江昨日君相遇,当下遭他数十鞭。

  光业马上取笔答之,曰:

  大开眼界莫言冤,毕世甘他也是缘。无计不烦乾偃蹇,有门须是疾连拳。

  据论当道加严箠,便合披缁念法莲。如此兴情殊不减,始知昨日是蒲鞭。

  郑光业是性情中人,为人不拘小节,君子坦荡荡,他跟楚儿没什么,他同情楚儿被家暴了,写诗慰问,没什么问题。

  楚儿恨郭锻入骨,奈何郭家有丹书铁卷,可以免死,郭锻应该是警告楚儿要是再出去不三不四就要杀了她,然后用免死金牌免死一次,从此楚儿不再踏出家门一步,不过郭锻也再也没有到过她住的那个宅子了。

  都是上辈子的冤孽,谭四郎搜查天香楼的阵仗简直就跟要拆房子一样,这他娘的是积累了几辈子的邪火?那些不良人手里拿着鞭子,不论男的女的,见着是光身子的就抽。也有惊慌失措的嫖客,先不论他为啥惊慌,李唐嫖娼是合法的他逃个屁,可是他就是要跑嘛,慌不择路之下直接跳窗逃跑,天香楼下面的水池里到处都是“哗啦哗啦”的落水声,

  池塘的水不深,够淹死人了,那些本来划船嬉戏的男男女女开始救人,不良人抽刀出来也不全是摆设,居然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一个江洋大盗,越是有钱人出没的、治安很好的地方越是容易藏大鱼,大盗只来得及提上裤子就要被捕贼官围追堵截,从二楼打到一楼,又从一楼打到花园,短兵相接打得那叫一个“铿铿锵锵”,进士团的游手根本没有出手,他们跟着一个穿着白衣,长得很清秀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则一直盯着王守善,那眼神很明显是把王守善给记恨上了。

  不良人要扫蝗,关老子屁事!

  王守善心里喊冤叫屈,他总算是明白谭四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背黑锅你来,送死我去,谭四郎就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狗仗人势的那条狗,打狗也要看主人,进士团的成员敢惹那个杀星不?

  男女之间最甜蜜浪漫的就是暧昧阶段,那种态度含糊、不明朗的阶段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似是而非的情话都能荡漾人的心田,恐惧一样能让人心跳加速,暴力和情欲经常难以分开,所有雄性动物都喜欢用暴力和强制的手段统治异性,在野蛮的面前文明就是如此脆弱,可是文明也有文明的韧性,只要你不杀死我,文明就会跟楚儿一样以自己的方式抵抗,不论用多么严酷的刑法依旧故我,这种文明征服野蛮、野蛮征服文明的游戏好玩得很,男人负责征服世界,女人负责征服男人,用强奸这种手段获得的交配权让人觉得恶心,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他充满鄙夷,性犯罪不是靠卖淫合法就能解决的。

  男性表达愤怒的方式是发泄,女性则倾向于压抑和忍耐,女人其实比男人更能吃苦,只是她不愿意吃苦所以才显得特别娇生惯养难伺候。

  再怎么是有韧性的横刀,当施加在上面的力量太大也会断掉的,王守善不想再看身后楼里那乱七八糟的场面,只是盲目得朝着还在仙乐飘飘的另一幢华丽的亭榭走去,那里有很多禁军守卫。

  “寿王现在怎么样?”

  勘验过身份后,王守善问在户外喂蚊子的果毅。

  “还是老样子。”果毅用手挥走缠着自己的蚊子。

  楚莲香的房子挨着一个莲花池,这种地方是最滋养蚊子的了,为了防蚊纸门外有一层纱幔,透过纱帐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再加上扑面而来的酒味,只能用酒池肉林四个字形容。

  胡旋舞本来是胡姬的特长,不过唐女也学了,那舞裙用金丝织成,上面缀有各色宝石,一转起来就流光溢彩。

  在坐的宾客无一不是俊男美女,而且个个能歌善舞,有些人还穿着官服就直接来了,吃宴有分食和合食,每个嘉宾的面前都有一个小桌,陪酒的美人拿起金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喂给旁边的男人,唇枪舌剑一番后,两人情之所至就到隔壁找个地方共享鱼水之欢去了。

  跳舞的人有人跳得规规矩矩,有人则因为喝醉了踉踉跄跄,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了灵魂的人偶,走路都不稳。

  只有一个人,穿着睡袍半躺在台阶上,抱着个酒壶敞开了衣襟一边大笑一边叫好,他身后的珠帘内坐着一个端庄大方的女人,和他的放浪形骸形成鲜明对比。

  他很年轻,汉人本身看起来就很年轻,他即便满脸长了胡子还是很稚嫩,身上也没有肌肉,最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可是他的眼睛却不正常得亢奋,看起来如癫似狂。

  “台阶下面的那个就是寿王对吧?范将军呢?”

  “在里面,特使要见他吗?”

  “我们只负责把寿王带回去,你通告一声,他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跟我们走。”王守善绕过了那个禁军,和来瑱一起捡尸体去了。

  进了屋内才知道纱幔挡住了多少东西,地上铺着华丽的波斯绒毯,阿拉伯人统治波斯后地毯的花纹也变得有伊兰风格,是金色的藤蔓,客人面前的桌上盛放着牛肉、羊肉、燕窝、海参之类的佳肴,酒杯更是五花八门,有琉璃盏、琥珀杯、夜光杯、白玉杯,乐器不只是琵琶,还有编钟、笙、月琴、短笛、手鼓、每一样上面都有精美的花纹,竹笛上甚至还有金箔。

  荔枝不是这个季节的水果,不过有钱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办到的,一个穿着单丝罗,头上戴着金凤步摇,圆润手臂上戴着玉臂钏的女子伸出青葱手指,手指尖尖剥了一个荔枝递到寿王的唇边,李瑁没有看女子脸上的巧笑,只是看着那颗荔枝发愣,他脸上癫狂的笑容停滞了一下,然后张开大嘴一口将那荔枝给吃了,恰好这时舞姬开始脱衣,宾客们拍手叫好,李瑁也跟着他们一起鼓掌。

  人间地狱难分辨,一哭一笑几许愁。

  女人失恋后哭哭啼啼,哭过了就好了,男人失恋后就喝酒,女人就不懂啊,为啥男人那么爱喝,王守善叹了口气,走到李瑁身边招呼他。

  “李瑁,你娘喊你回家了。”

  李瑁麻木得转过头看向王守善“你是谁?”

  “我是你姐夫,王守善。”他紧接着指向来瑱“这个是来御史。”

  “我没有姐姐。”李瑁一脸警惕得打量着西胡儿“你要干什么?”

  “带你回家。”

  李瑁根本不理王守善,直接闷头喝酒。

  “你一辈子还很长,何必烂在这个地方?”

  “又不是我想出生的。”李瑁擦干了嘴角的酒液“她把我生出来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王守善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李瑁说的那个“她”是谁。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珠链后的女人恨声说道。

  “她擅自把我生出来,有问我的意见吗?我不想活着!”李瑁像是忽然疯了大吼道,也恰巧这时音乐到了一个段落,有部分还清醒的客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无比,但还有人大梦大梦不知醒,依旧在喝酒跳舞。

  “娶妻这事儿她问过你意见吗?”王守善冷笑着问“她顺着你的心意,娶了一个对你事业根本没有帮助的女人,你怎么反过来怪你娘了。”

  李瑁看着王守善,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跟个窝囊废一样瓮声瓮气得哭。

  “弟弟,听哥一句话,喝酒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等你酒醒了那些破事还在,浑身清爽得去处理比顶着宿醉头痛处理舒服,你在这里颓废那婆娘又看不到,你何必糟蹋自己的身体,娘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是冒着生命风险的,你之前的哥哥姐姐都死了,你娘怕你也遭意外才把你送到宫外抚养,一个真的把你当工具的女人不会这么对你,是你自己有眼无珠选错了人,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以后娶妻别光顾着美色不看人品了。”

  “我不是故意的。”李瑁抓着自己的头发,莫名其妙得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什么?”

  来瑱拉了拉王守善的袖子“别刨根问底了,带着他走吧。”

  “起来了。”王守善去拉李瑁的胳膊,被他一下子甩开了。

  “让他哭一会儿吧。”珠帘后的女人柔声细语“哭出来就好了。”

  王守善退后了半步,直起身看向那些宾客,那些酒池肉林的男男女女立刻做鸟兽散,整个水榭里就剩下四人。

  李瑁在那里哭,王守善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窗边眺望着荷塘,脑子里想起的是走之前在重明阁看到的莲池,虽然李隆基不会堕落到要对自己的亲女儿动手,但李玲珑敢背着他搞花样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喝一口吧。”来瑱拿了个酒杯过来,里面装着血一样的葡萄酿。ωWW.miaoshuzhai.net

  “没心情。”

  “这是我的赔罪酒,刚才我动手没经大脑,让你在手下面前丢脸了。”来瑱坚持道。

  王守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那个碧玉觞,一口将里面的酒给喝光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把好心当驴肝肺,你对他好他是不领情的,你对他不好,偶尔对他好一点他反而会感激涕零,你这种性格在长安很容易吃亏的。”来瑱冷笑道,也一口喝干了杯中之物。

  “如果没有美酒,男人还有什么活头,如果男人不恋美色,女人还有什么盼头。”一个喝大了的王孙躺在地上,大着舌头傻笑着说“喝酒无罪,好色有理,来,咱们再来一个!”

  王守善和来瑱一起摇头。

  随着珠串撞击发出的脆响,一个穿着石榴裙的女子从帷幕后走了出来,她蹲下来将李瑁的头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很快李瑁的哭声就停了下来。

  其实风尘里也有好女人。

  王守善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有些感慨得想。

  可惜他们相逢的时机不对,而且他们的身份差太多了,他们都差了点运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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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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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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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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