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只有一个念头,王爷如今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被小侯爷发现了,否则以李珏那个疯子的性子,断然不会再给钺儿解药。
这个院子一直是重兵把守,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怎么避开侍卫闯进来的,但绝不能将她放走。
她不动声色后退几步,忽然高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侍卫应声冲了进来,将信南王妃挡在身后,拔剑直指阿卿。
阿卿笑了笑,看了眼床榻上还在盯着她的信南王,缓步走出屋,来到院中,直面侍卫的长剑。
她忽然抬起手,侍卫吓得后退半步,见她只是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便又对着她围了上去。
阿卿缓缓倒出一粒药,在掌心一闪而过,又放回瓶中,抬眼看向信南王妃,不紧不慢问道:“不知王妃娘娘可认识这个东西?”
信南王妃面色大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半响才道:“你怎么会有?不,你怎么会知道?”
阿卿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剑,伸出指尖微微挑了挑,拿剑的侍卫被她挑衅,举剑朝着她劈下,阿卿使了轻功后撤躲过。
信南王妃却是吓了一跳,阻止道:“退下,你们都退下,快。”
侍卫们只好又退了出去。
信南王妃又对刘嬷嬷吩咐道:“嬷嬷,你也下去了,替我守好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刘嬷嬷躬身退了出去。
信南王妃将贪婪的目光望向阿卿袖口,半响后才收回视线,看着阿卿道:“阿卿姑娘深夜来王府,不知有何贵干?”
床榻上,信南王默默听着二人对话,从信南王妃口中,他已经能确定,这女子的确是晏景玄的人,而且看上去,还握有王妃的把柄,定是能安然走出王府,也就能将他这副模样告诉晏景玄。
晏景玄……
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这个外甥,皇姐待他那般好,他却为了皇位与她置气,来蜀地这么多年都未与她用过一封家书。
如今看来,皇姐才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他的确不适合做皇帝。
阿卿的声音将信南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只听她道:“王妃娘娘,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烛火昏昏的屋内,信南王妃知道信南王还醒着,也能听得到她们的话,但她不想让他听到,便道:“阿卿姑娘,请随我来。”
阿卿看了眼屋内,点了点头,跟着信南王妃走到了东厢房。
信南王妃点燃烛灯,转身道:“姑娘请坐。”
阿卿未动,只道:“王妃娘娘可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府上的二公子得了心疾,又怎么会有解药?”
信南王妃点点头,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信南王妃应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有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担忧的满面愁容。
“我不会告诉你。”阿卿道。
信南王妃愣了下,没想到阿卿这般直言,她道:“姑娘方才说,想与我做个交易,不知道姑娘所说的交易,是指什么?”
阿卿这会儿才缓缓坐下,将袖中的瓷瓶掏了出来,放在小案上,引得信南王妃的眼睛不时瞥着那处,她道:“王妃娘娘,阿卿知道你想要什么,能不能拿得到,就看你能不能给成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信南王妃神色紧张,嘴角绷得很直。
阿卿笑了笑,道:“不需要王妃什么,只需要王妃回答几个问题,若是我满意了,瓶中有两颗药,便是王妃的了。”
信南王妃点头。
“第一个问题,”阿卿盯着信南王妃的面容,似要从她脸上辨别她话的真假,“先王妃是怎么死的?”
信南王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吞金而死,至于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嫁进王府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阿卿微微蹙了蹙眉,虽未出声却在告诉信南王妃,她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信南王妃抿了抿唇,又道:“我也是听说的,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当年圣女死后,王府的下人们进行了大清洗,所有那日当值的丫鬟婆子,都被割了舌头发卖出去,还有些近身伺候的,被赐了死。”
她看向阿卿,道:“说是王爷与圣女欢好时,世子闯了进去,圣女不堪羞愤才吞金自尽。”
阿卿眉头皱得愈紧了,她凝视着信南王妃问:“既然下人们都被处置了,你又从何听来的?”
信南王妃顿了顿,道:“我在还未嫁进王府之前,便私下里买通了王府的下人,盯着王府。”
“为何?”阿卿追问。
信南王妃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过目望着窗外,道:“王爷初入锦城的第一天,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我一眼便相中了他,但我出身并不高,娘家只是商贾之家,从来没有想过会以正妻的身份嫁进王府,便想着托人……”
她没有说下去,但阿卿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这就是想爬上信南王的床,生米煮成熟,却没想到正好碰上了一桩讳事。
“我买通的那个丫鬟,被割了舌头要发卖出去,我将她买了下来,她识得几个字,便将这事写了来。”
阿卿缄默不言,信南王妃不时打量着她,不知她是否满意这个回答,这些原本是她打算带进棺材里的事,如今却要一件一件说出来。
好在没过多久,阿卿便问了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嫁进王府之后,一开始待李珏并不好。”
“哪有什么好与不好,我是继母,他不认我,我便只当没他这个人,只是,”信南王妃咬咬牙,为了让阿卿满意,全都交代了,“只是钺儿性子顽劣,与他发生过几次争执,下人们护着钺儿,下手没个轻重,打过他几回,我也罚他跪过几次。”
阿卿心知,只怕不仅仅是罚他跪过几次这么简单,李珏心中有多恨,才会对李钺中下噬心蛊。
她接着问:“李珏是什么时候对李钺和信南王下手的?”
说起这事,信南王妃目露凶光,磨着牙恨道:“六年前,钺儿才满十二岁,他那个时候多大了,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毒,我的钺儿疼了整整六年了,阿卿姑娘,你不知道,那毒发作起来,若是没有解药,回回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阿卿心道。
“信南王呢?”
“王爷的身子是一点一点变成现在这样的,最开始只是手不能动,请了大夫说是中风,开了药日日喝着,身子却每况愈下,腿脚开始不能动弹,最后连话都说不出了。”妙书斋
六年前,也就是说五年前孤鸿关的事与信南王无关。
阿卿将瓷瓶推得离信南王妃近了些,道:“最后一个问题。”
信南王妃似乎看到了希望,眼里也有了微光,她道:“姑娘请说。”
“五年前,李珏私通北境,以至孤鸿关受北境十六部齐袭,险些被破关,这事你知不知道?”
信南王妃大惊失色,忙摇头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李珏他虽然丧尽天良,不念亲情,残害父弟,五年前孤鸿关那事我也知道,那段时日,李珏日日都在府上,怎么会是那私通北境的人?”
“何况,私通北境的人不是大将军裴循吗?怎么会扯上李珏?”
信南王妃虽然痛恨李珏,恨不得把他的筋,喝他的血,但她也知道,一旦李珏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整个信南王府都会被满门抄斩,正如当年的将军府一般。
她想让李珏死,却不想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阿卿手一紧,许久后放开手,留下瓷瓶转身离去。
信南王妃见她走后,忙打开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瓷瓶忽然毫无预兆的碎成了几片,她才知道方才阿卿用了多大的力气。
想到阿卿,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表面看起来不经风的女子,竟然能徒手捏碎瓷瓶。
**
正院里大动干戈,甚至喊了侍卫,这倒有利于沈辞进李珏的书房。
果然如阿卿所说,李珏的书房没有能用的上的东西,他一寸一寸摸过四面墙壁,没有找到暗门,只好暂时离开。
到了寻欢楼,能看到楼上有间房亮着灯,他便以为是阿卿在等他,从窗口跳了进去,刚一落地,刀已经落在了脖间。
凭借气息,这人不是鱼儿。
沈辞闪身躲开刀刃,拔了剑迎了上去,二人从屋里打到屋外房顶上,竟不相上下,直到屋顶上又过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人拔了剑将二人挑开,才被迫停手。
沈辞这才定睛一看,刚才与他交手的竟然是秦恪,他穿着夜行人,又戴着面纱,秦恪自然是认不出他来。
阿卿将手中的剑扔给简行,对着秦恪拱手道:“秦将军,这位是我义兄,来找我的,许是认错了人,冒犯了秦将军,还请秦将军见谅。”
秦恪也收了刀,道:“原来是夫人的义兄,属下冒犯了。”
沈辞正在摘掉脸上的面纱,听到秦恪唤阿卿夫人,目光幽幽转向阿卿,还未出声,秦恪已经认出了他。
“沈大当家?”
阿卿闻言,望向沈辞,皱了皱重复道:“沈大当家?”
沈辞也不甘示弱,“夫人?”
秦恪夹在其中,朝着简行使了使眼色,简行道:“夫人,还有这位沈大当家,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叙旧。”
**
几人最终来到了沈辞那座破旧的小院里,点上几盏蜡烛,屋内倒是亮堂了许多。
围着那张小方桌,四人各坐一个方位,谁都没有先出声。
过了许久,沈辞道:“睡吧,睡醒了明天再说。”
简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秦恪也没有意见,三人相互看了看,极为默契的走了出去,将有床铺被褥的这间屋子留给了阿卿。
隔壁还有两间屋,有光板子的床面,就是没有被褥,勉强也能凑合,但三人到了院中,都没有动。
中秋佳节,皎月圆圆。
睡觉不如赏月。
沈辞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盯着一处道:“我那树下还藏着几坛酒,谁去挖出来,便能与我同饮。”
简行和秦恪怔了会儿,同时起身奔向树下,好在树下还有锄头,二人三两下便挖出来几坛酒。
沈辞找了几个碗,原是不大熟悉的三人,因为这几坛酒,忽然热络了起来,话也随之多了起来。
简行拍着沈辞肩膀道:“原来夫人还有义兄,你之前都去哪儿了,夫人一个人过得太惨了。”
“我的错,”沈辞承认,“她怎么成了小侯爷的夫人?”
没人回答他。
秦恪醉汹汹道:“早知沈大当家是夫人的义兄,那日哪还需要伪装成什么商人,做什么生意,来,喝。”
屋内,阿卿并无睡意,她摸着手腕处的雀羽镯,忽然便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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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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