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热门小说>道浮生>第五章 岁月归途,遍野是骸骨
  古港,陋巷,石灰旁;

  这是一处破碎空间,自其诞生起便就不曾完整过,而这一破碎,便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月:

  传言此地有过一方村落,而那青石上端坐着的,是一窥视千帆过境的梳妆女子:那少女约莫青涩年岁,生得温婉,似说其自及笄后便终日对着江面绾发,一把木梳子她使了十年,不知疲倦,青丝梳理十年光阴,她也等了那离乡少年十载春秋,而这十段帷幕中她只顾梳妆,从头梳到尾从未间隙,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梳着,生机,也全在这岩石上流过;

  十年,也不过是十年;石灰记得那一天:那日是黄昏,彼时少女罕见得停止了梳妆,那时的她也不知是觉得遵守的期限已到,履行了约定、斩断了牵挂再无顾忌,还是十年太长,心生倦怠,亦或者是长时间的发呆醒悟了,就在十年后的那天她收拾完包裹、轻慢地背离身侧小村落,此后这江面来往的船只便再也不受重视,如这般女子痴望翘首的身姿亦是消亡殆尽,此间再难有曼妙的绝色身影;

  或许这不过是一场梦境,但十年时间太长,长到近乎化作梦魇,而在这梦中村民们都觉得她傻了,此后也不知还会有谁记得昔年她在这,是为了等那一袭长生衣袍,又有谁会念着,她十五年华月上袍;终究是尘埃得别离,一滴血,也不见得换来了什么安宁,如今,她终究是不在这了,至于那江岸边,不日前苏醒的青岩却是迷惘呆滞,不知为何,它再不见恬静、安详的轮廓,凝固成一团

  它,痴傻着,乱了方寸;

  那天,那年,名曰天监。

  是彼岸苏醒的那一天;

  犹记得那日清晨,自青石睁开眼的瞬息后天色微变:或许吧,它寂寞了,寂寞得老了,它想念那少女的发香,想念她绾发的动作,想念她温柔的语调,想念她在阳光下美好的侧颜;但就如那女子等不到此间风华少年一般,它也等不到那梳子的照面,这离开得便不会再回来,哪怕,它再怎么期盼。

  青岩在江面等着那一面孤帆,它在替那女子坚守,好似只要那少年回来,那梳子便会继续绾发,甚至是替那新生的孩子梳妆;它笑了,青石笑得像个娃娃,安稳地在大地上躺下,对着那江面喘息、入眠,在梦中,有它等待了许久的发香;就这样,青岩期许地在原地等上了百年,等到再也没有原先光洁的面貌,等到再没有村民愿意靠近它,它,被那江面的风褶皱了;尽管,它原先生得便就不好看。

  毕竟如那般痴傻的女子,世间不多。

  无色花开,时间好长;青石瞌睡,迷糊,池水旁光阴迟缓得自我消磨着,也顺便折磨了那心智腼腆的青岩,它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看了身后多少垂杨柳的妆容,浓郁的清香带着它们的垂怜,至于石灰却不过是继续等着,而这一等,已然沧海桑田:

  这是良善的村落,但良善从不会溢满,去施舍那苍老的青岩,也不知,算什么大爱无疆;它不懂,也不愿懂,自它出生起便不曾懂过,它只会等。风吹,它终究是破碎了,但在石灰意识混沌之际恍然间听到一阵喧嚣,好似,是那江面有了动静;青岩静默,年迈地侧耳倾听着,那是一阵男女老少的哭声,它们带来了那离乡不知多少载的风华的消息,他回来了,江畔老岩明悟,是落叶归根来得;

  时间久了,终于是听到消息了:那少年是战死得,数千年前便就含笑了,如今,是被战马驮回来的;那战马驮着尸首走过遍地荒芜,早就断了气息,此刻行尸走肉般,却知道回来。

  石灰泯灭,有些可惜;那少女回不来了,而她,也永远不会得知这少年的消息

  不过毕竟是惶惶,因为论述怨恨也好,期待也罢,它,永远都闻嗅不到那清幽的发香了;

  念此老岩灰飞烟灭,与那战马埋葬一起,此刻它身侧是那少年峥嵘的战甲:他害怕那少女等他千百年,因此托战马将他的尸首运过来,给她看一看,如今,算是安息了。

  或许,也算是一种执念吧;旁观者轻叹,视界中那少年矜傲,战马高昂,它们对着那残阳血意气风发得笑:它们死得早,却都知道不能就此消逝,如今两具少年的尸骸入土,埋葬在了这江边,在那青石旁,如此也算是一种解脱;不过或许它们都不会明白,在那洒满石灰尸骨的草地上有一把古朴的木梳子,它在土里安详了千年,其之身旁埋着的是那梳妆女子:她早就回来了,不知在什么时候,但哭着笑着,绾发,却是再没力气;

  时间好长,它绵延得广,广到那小村落悄然消失、再无痕迹,留下得只有这一片破碎空间,以及那带不走的五具少年尸首:

  它们不愿走,在这里,痴等着离别者;

  或许少年的热血就是这般得清澈有力,它们属于这片土地,属于这片厚德载物的破碎空间。

  轻叹,生机缭乱:可能有关于传承,便就没什么好说得了,毕竟此间地域已经荒废了百万年,久得已经没有了存在得必要;当然,这一辈子也确实没有它们的历史痕迹,而在这存留的孤独之中它渐渐得逆转了四季,那能力使得这片区域无时不刻得倾诉着清明时节沥沥的小雨,而这一下便就是五千年,莫不敢停。

  这,原先是天南村的遗址旧道,如今里间只住有一位女子,一位气质英武的此间少年。

  还好,您在;长风浩荡,那英武少女带着乌云矗立于陋巷,左手虚握、右手拎着欣长锐利的古制苗.刀,一身青黑色纱衣外罩淡灰色渔网,正戴宽大斗笠,姿容鬼魅,嘴角叼着一根光润的木质烟斗,其表面纹路鲜红灵动,斗钵之中不盛烟草,反倒是续了一层薄薄的无根水,胸口一串暗沉的珠光项链紧致而繁琐,那一抹风华于朦胧的雨线之中流转出些许难以观察到的光晕、说不出来的韵味,上下看齐好似那浑然一体的榫卯结构,如若把玩说不出的滋味体现。

  女子无言风雨,神情麻木,发丝遮蔽住左侧眼眸,右侧眉目用黑色丝线勾勒,那神情似极深闺怨女凝视自己夫君新宠的小妾,那意思分明是嘲讽与诅咒,还带有些许淡淡的同情意味。

  无风,道径两旁杂物堆积,破旧的腐朽气味在雨丝的发酵之下已经变得有些许得难闻,苗.刀碎裂着从它身躯上穿过的雨滴,莹白色的刀光看似温煦实则内敛着杀机,在半空浮动的模样像极了一颗圆润的炮弹,那一肚子的火气无法遮掩,也不知在仇视着过去还是未来。

  静;好慢。

  此间天地暴虐,细雨还在飘洒,千年的宣泄仍旧不能叫它平息心中的怨念,如今两侧屋檐都已习惯,弓着身子保持着倾斜的姿态,无垠的阴雨顺着这一步排放结构形成两道水幕,宽大的雨帘于下垂之际水花四溅、却又悄无声息,那倾泻的涟漪也不知是被隔绝了还是被何等存在遮蔽了,亦或者是被抹去了;只是想来,没有上道者愿意这般大费周折得来与这大雨玩耍,若是有,却也不过是在寂寞中变态了。

  不过都破碎空间了,变态点当然也情有可原;冥冥中无端存在微小,此间笛声悠扬、哀乐不断,阵阵唢呐喧嚣、不知在与哪方势力喧嚣争辩:北境地域辽阔,帝国乐器不知低音为何物,图一热闹亦或者取一恢弘气势,因此感受而来那结构大气磅礴、威武震撼,故此这女子亦或者说这遗址,与北宸定有着不浅的渊源,至少脱不了干系;

  大雨连绵、雨线密集,它们相继降序融汇成一地的水面晶莹,游离的水珠编制组成了一片透光的明镜,而在这多方照映下那斗笠女子轻缓动身,步伐向前持续行进数息,那似重实轻的举动不曾让四周镜面泛起任何波澜,倒是在身前凹陷出了一道身影:那前来者于陋巷藏匿着身形,单薄的水面破碎开来、化作一滩深陷的泥潭,如此一来周遭的物体好似被软化一般,一层层地坍塌、剥落,那情形像是一双深入被炖烂猪肉中的筷子一般,布散开来的不稳定状态让来者心神慌张、露出破绽,而正是这一刻、正是那虚影行走于沼泽之际远处苗.刀轻起半空,而随着那动作的发起弥漫开来的凌厉刀刃将对面光影斩断,随即三滴鲜血混杂着一阵闷哼于封闭空间内回荡,鼓点起此间雨线乱舞,失去身子的水滴暴乱成溃军四散、将能容纳自身的漏洞补齐、显露出水镜之上那一袭残破的黑衣。

  来了;目视对面帝君女子静默而立、周身寡淡,而面对这场景秦寂却是凝眸喘息、严阵以待:说实在得,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世界,因为眼前视界绝不是幻境,但这一手将空间软化的手段却也太过匪夷所思;念此少年凝神、再不敢放松哪怕一息,那本就受到大乱波及的身躯在这高压之下竟有些难以承受伤害,看起来似是濒临某个破碎的节点。

  这,是九方阁旧址,他当然熟悉,只是眼前这女子是谁,黑衣少年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对峙良久,黑衣认输,苗.刀一斩却又是三滴鲜血,随后骤起一柄战旗光芒黑衣帝君身影不见,陋巷中一顶斗笠倾斜、面容恶毒,但不知为何,看着美,且是柔美。

  古朴烟斗中燃起了缕缕烟雾,女子回身远去,留下镜面上一串脚印,那方向,是正北的绝境。

  雨丝朦胧,那烟斗女子微笑,裙摆划过低空,气质干脆湿冷,带着些许狠厉与侠气。

  她就在这,哪都不去。

  唢呐斜吹,细听,是一声:九儿。

  ————

  天际阴雨,她终究是来了;怨苍天变了心。

  远处少年负箧曳屣远走它乡,平原之上书生跪礼,那是父母尊师之大礼,一路少年敬畏,赞歌相随;慢走……时光在身后等你,等你回家,等你回首。

  青牛出蹄,月色下坠,驿站之上少年秉持夏柳,两旁的商贩静默观望,显然,它们知道这一袭道袍是何等存在,且拥有着如何高洁的灵魂,拥有哪般叫世间动容的品格。一路目视相随,那小牛犊子走得很稳,身侧孕于天际的烈火红莲不间断地释放着热量,她说要照他前路光明,她说要护他前路无忧,她说自己来晚了,所以今后,不会再见那少年受委屈;她说红莲映照黄泉水,她说彼岸有她垂怜,她说青牛可安然无畏,红翼必万年不坠,她说此间少年,不能被污蔑!

  少年含泪,身后烈火红莲自彼岸盛放出花蕊,一袭红装颠倒了此间各色的颜料,锦楼的道令主宰着黑夜的轮转,官宦子弟披长衣做战袍,眉目英姿,风华惊艳!

  牛犊一去三千里,三千里路群雄扣礼,过河搭桥,出山修路,下海造船,上天托云,殿宇有酒,路上有少年不灭之热血!

  您请……

  落子,无悔;

  肃穆之吟诵不断,厚土之上柳枝轻旋,水色烈焰般灼烧着黑色,路上少年安睡,容颜恬静,此后冥夜有歌舞,一曲忆相思,一曲忆离别,一曲忆帝君开明,一曲忆此生悔恨过去。

  终究,是鸣奏了;

  行国之上少年风华一笑,甲胄鲜明、发髻凌厉,军旅气势撼动着一方平安,远处暖阁中一袭绝色矗立,描摹着今日明月,身前坐月少年半开眸,浅呼吸、羞怯,柔身缩成一团,娇嗔安眠,一袭黑色裙摆极光点缀,澄澈之面容,晶莹之肌理,如星月之精华凝聚,掌心卵石般,乖巧可喜。

  子夜安眠,万籁俱静,轩窗处一袭风华提笔,宣纸上水墨流淌,星河璀璨、光晕汇聚,只待辰暈坐起迎来那一缕生机;观摩着夜色中的剪影远处少年转身于草原之上漫步,不知在思量何物的模样:昔年前命轮震荡,自那青天白日想要睁开眼眸的瞬息这南域的少年便就各自出鞘了,如今风华衣袍不耐,此情此景却是它应该背负得;更何况是引起南域天骄众怒的你,想来,可真有本事。

  放肆够了,便去无涯的河水里跪着吧;难道你觉得少年会忌惮你的威势吗,你觉得除了那些域外的强者便再无存在可以威胁到你吗;还是你觉得回来的都对你抱有希望,会对这所谓的故土持有残念?非要让我们轮番折辱一番,你才能看清局势,才肯羞愧得消停了?

  三尺白旗招展,腰侧铃声回荡,天际一袭青衣,神色平静;白彦,他回来了,自其离去后中土少年便再也没听过这般好听的铃声,如今这荡漾起杀戮鲜血的脆鸣重现,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模样。

  天地间风华静默,感慨良多,却不曾施舍自己那多余的怜惜之情;毕竟这次是它做错了,且错得是这般愚蠢,蠢到那此间少年微愠、大地匍匐颤栗:天骄与彼岸天的关系是不可拆分不错,但这两代的天骄可不存在什么依恋的情绪,毕竟都是回来得,哪还有什么幼稚的心理;

  念及此处天骄无感,行动不受影响,半空那一袭风华存在的靠山却是许久不曾发言,也不知在权衡什么利益;不过作为那泰山之上的梧桐树,哪怕三年屏息那权柄还是回想起了这青衣得可怕,那威慑叫此间莫名存在窒息,恐惧着那三尺白旗的审判,故而八方存在一时间都不敢动弹,良久月影中一袭宫羽叹息,敛眸,手中萧声悠扬,望着南下的青伞肃然不语,身侧成群的白云下坠长空,融入了大海的胸襟,让远处那逐明之眼腐朽了大半生机。

  执棋者对弈,长褂漠视,短衫垂眸,劲装策马,灰袍吃酒,长衫卧岩,

  来得,可还算早;

  刑渊之上白衣眺崖,高处不胜寒,长风梳理着那稍显凌乱的发髻,腰挂数块令玺,不远处一袭淡青色轻纱,凝霜似白雪坠落,亭亭玉立冷漠如神殿石雕,不远处凉亭起风,素衣少年把玩着棋子,君子如玉;

  诚然,他无心观摩动荡,哪怕是四季宗所引起的波澜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毕竟这所谓的大阵仗是相对于如今平缓的水面而言得:它们从群星陨落的彼岸而来,故此并不觉得过分,也不会心神愧疚对此忏悔,但是那逐明之眼却是死过一次的孩子了,怎么还不长记性,毛毛躁躁得;无奈之举,少年叹息落子,——如今的事态发展就连绝色都开始关注了,既然都形成了这般波澜想来那绝代少年的心气会稍稍收敛吧。

  不过,你要受的凌辱是不会少得;

  念及此处素衣温和一笑,伴着落子的声响远处庭院中一赤裸上身的壮汉抜开了酒壶,站立于身侧大刀一旁,凉风吹不散院落中馨香的药草味,回眸身后屋内那研磨的白袍医官似是有所担心,却也不曾有情绪的表露。

  月圆月缺,良久屋内绝色闲愁收袖,身旁窝着一袭粉衣少女,此刻她正恬睡着,长发乖巧散落,怀抱着小巧的木质盒子,神色安稳,匣子内装有一件青蓝色长袍:这是征枂请她送来的,说是自家兄长死鱼脸,容易得罪少年心气,免得他频繁争斗没衣服穿,托她来还能带句话,避免家中长辈担忧。

  不过,这请词说得;昭昭微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远处一袭红衣款步,手中珠光涣散,听见那忧愁的步频案桌旁的医官徐徐停笔,微笑赐座

  等你,很久了;

  火光安寝,风华对礼,屋外月朗星稀,屋内只有一汪蓄于墙角的月池;

  此间戏剧落幕,从子夜到翌日清晨,足以。

  ————

  南域势力四十七分散天下与中土,它们其中的任何一尊大势力都是集日月之精华、收千古之造化凝结而成的庞然大物,万年来这些一方支柱如小珠落玉盘般散落南域各大区域,其中北境便坐落有十大势力,而中土三国中扎根于北境的星宿宫号称“北斗星辰之主”,取天象为“北斗”,其之宿主国便就是北宸:

  北宸是中土三国中最迟立国,却最早号称帝国的政权势力,缘由资源限制所以它在中土三国中的排序极为得平稳,名列第二,首尾的坐席看中郢与西曌两国的气运发挥而定,而这样情况的发生便是因为北疆那稍显恶劣的地域环境,这样的客观因素使也得北宸的底子不如其它两国,再有其它的权衡、妥协让得北国发展较为困难;不过旦夕祸福,源于这些劣势的因素所以北宸也是唯一获得了双圣补贴的南域支柱,此后凭借着援助的力度它渐渐得平稳了自身的中庸之道,境内太平、国泰民安,这些特点也成为了北国的固有优势,加之其对于地域的划分设定使得其自身收拢了一批忠于此地格局的生灵,算是变相得稳固了基础,形成了独特的风气,更是传出了“隐居南域,北境三分”的美誉,而除却这些特点以外北宸还是高端综合战力最为顶尖的存在,不论国体其之麾下便就聚集了七袭南域大势力,这般存在不仅是在中土,便就是在南域也都是魁首的存在,——尽管这只是用交易维系而成的气运共同体,但北宸的自身魅力在其中体现的作用亦是不能轻视,叫南域的各方势力沉默深思;

  不过除了生为南域支柱的底气以外,北宸在凡俗之中的能量亦是不可小觑,如今中土中它是拥有附属国家最多的大帝国,北境的政权体系十分之四都与它有关,更是有三分直接并入其之国土,剩下的大多也都是境界不够或者无关紧要的落后文明:毕竟国号中除了被南域这一纬度承认得还有许多的小国家,它们大多在穷乡僻野中成立、甚至都没有和外界交互的势力,所以北宸所蕴含的能量在中土是十分可怕得,夸张点说如今能够对局势造成影响的势力都与之关联也并不不可,毕竟北境与南天境接壤的区域空间全都归属于北宸境内,而这变相地切断了北境其余国家对于这条道路的控制权,其中利害不言而喻,这也是中土三国中北宸名号最为显赫的缘由。

  不过北宸的动作趋于何处就不清楚了,因为如今时节临近秋末,北境气候开始整体转冷,一场匆忙的大雪落在了位于北宸最南端的一座名曰洛城的地界上、来势与去年一般无二,也不知在焦急着什么任务,行动间失了礼仪,不曾尽兴;

  大地安静,那迁徙而来的风雪开始了焦躁的动作,它们于这朦胧的水雾中掀起阵阵细微的涟漪,远处山峦平静地驻守于原地,记录下此刻景致得妩媚,不知不觉间瞬息数月,待其睁开睡眼时山头突然地停留有一袭风华衣袂;她来了,只可惜驻留得不久,随着那一袭青衣的动身此间再无因果,自然得,也没有什么故事诞生:

  她走了,不过却也没走多远,那少女孤身飘落于洛城的防线:金銮山顶峰,安静得在崖壁旁守候着誓约,时不时伸出手观摩着徜徉于手中的薄雪,那晶莹的色彩似是被渡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好似那凝结而成的北地之光,如蓝白色温玉,静静端详,八方景致浮现,灵动装扮。

  出关了;想着绝色眺望远处的苍茫云海,随着周身落雪得停滞一身青衣再度翩然而去,在这许久的她终于是起航了,这次那青衣一动十万里,也吸引了八方窥视者的注意:

  那风华于洛城境内存在许久了,自万里十五的正月到现在一直守候于崖壁之上,不论白昼黑夜身影都不曾寸移,衣袂缥缈、云雾弥漫,于她落尘以来八方的部众便只能远远地观望,接近不得、远离不得,长衣静默得从小寒等到入秋,一片枯枝败叶她仍在那里,不知在等待着谁,也不知能否等得到,如今冬雪初现她仍旧是不曾留恋,让旁观者窥伺不得一缕风华倒影。

  孤月高悬,群星避讳,南天境半空华服少年滞留身躯,隐于云层之后朝远处那青衣少女悸动一笑,嘴角淌着血,烧出一圈炽热的火焰,嘴角苦涩,无可奈何:诚然,他总是无法正视她,每次窥伺灵魂深处都会翻涌出一阵滚烫的欲望,无法遏制,那是刻入骨髓的占有欲,伴随着近乎病态的爱意,那是青衣袖,无极殿下身旁的七位近侍之一;

  望着对面绝色华服气弱,闭眸调息:无极长公主身侧明面上有三位绝色,实则是七位,分别是“胭脂眸”、“青衣袖”、“点朱唇”、“凝脂玉”、“墨青丝”、“冷红妆”,此外还有那位不知深浅的“风紫陌”,如今除却那位不曾被至尊寻得存在气息的“风紫陌”,其余六位因由自己刺杀的动作都曾得到过一缕照面,她们不仅术法通天,容貌更是惊艳,便是如它们这般行走于黑夜中的杀手都不得不对这六位绝色扈从动心,但自他刺杀至身陨结束,其余五位绝色他俱都忍住了,却在最后这一次袭杀时死在了名号最为清淡的宇文念珠手上:

  此前他一直觉得胭脂眸的魅惑所属世间第一,但见过青衣袖那一身性感装束于心中便再不能泛起丝毫涟漪,此次他回来的唯一执念便是见她一面,为了这个目的他苦熬数十年,从底层爬起、用尸骸堆砌起从前的巅峰,为此彼岸都沦为了他变强的工具,但在这一刻什么大道,什么掌轮生灭都将变得可笑,只有少女那清冷的身影立于不动岩,立于秋夜,也立于他的双眼、心田;从未有过这般存在,她让他无法自拔得沦陷,叫他心甘情愿得迷失;

  或许吧,他还是不甘心得,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如这般女子自出生之际便受大道庇护,不会形成明显得上下级关系,因此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生死拼搏到现在,站在她的对面自己却仍旧如梦魇前夕般不敢稍有动弹;她美得是很是诱惑,但也太美了些,美得他有邪念都不敢轻举妄动,风一吹,他已然落败,一败涂地,亦是再无崛起的契机;妙书斋

  念此少年颓然苦笑: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接手刺杀无极长公主的任务,叫那“世间最美”停留在自己所不以为然的位置,让他再继续以“红粉骷髅”,“不过如此”去面对世间女子,而不是遇见这位扎根心底的世间绝色,让她去掌握自己的命脉,成为自己梦魇中的致命弱点。

  风华啼血,退后一步台阶,鲜血淋漓成一滩干涸的污渍;他输了,他服输了:梦魇前那一袭青衣亲手斩断了己的性命,如今再生她又化作了自己的心魔,斩了自己通往造化的大道,对此他却只能沉默,久久无语。

  华服少年黯然,转身离去,对面不动岩上的青衣少女却是戒备地睁开了那飘起霜雪的清水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冷漠的身子化作了一汪春水,失去了劲气

  落后他一筹;

  又变强了。

  想着她收回心神,对着远空失落地观望,担忧地凝视天际地平线处那若隐浮现的南天境,而此刻在那山脚位置正有一座白色尊驾疾驰,其中绝代四席

  但愿……别出事。

  ————

  少女梳妆的片段不知于何处看到,镶嵌运用;斗笠女子是小鹦鹉对一张图绘地描写。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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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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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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