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张教习照例收了上次的作业,又新布置了许多作业让监生们回去完成,监生们在一阵唉声叹气中离开了学堂。齐言莱从沈何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他一下:“沈冻酒,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会感激你。”
齐言莱心里这团愤怒之火沈何可以理解,虽然明面上谁也没说破,但确实留下了构陷同窗的印象。他毕竟是刑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在众人面前损了形象,怕是难以善了。
国子监是封闭式的教学,不让带丫鬟或者侍卫入内,丞相府的马车只能候在门口等沈何放学。一见沈何,翠翠便道:“少爷,您怎么出来的这样晚?我听说今日竟有人诬陷您?要不还是请夫子来家里吧。”
沈何温和地看了翠翠一眼:“小丫头倒是消息灵通。”
“少爷!方才有那么多公子出来,这个对小厮说几句,那个对丫鬟说几句,谁都能猜出大概!”翠翠跺跺脚,“翠翠这还不是关心您?您还打趣翠翠!”
沈何大笑几声,登上了沈府的马车。
翠翠跟着他钻进马车,刚一拉下帘子,便听沈何问:“翠翠,你的郎主是谁?”
翠翠手一顿:“少爷在说什么?翠翠的主人永远是少爷您啊。”她仰头看向沈何,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家少爷是真的长大了。熟悉的容貌她看过一千遍一万遍,也没少在心里赞叹这番美色,却从未想过这张脸也能迸发出如此令人心惊的威压。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扑到沈何身前:“少爷,您相信翠翠啊!”
沈何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半响才说:“嗯,信你。”
第二天沈何见到的教习姓万,教的是数学。这天倒没什么人来找沈何麻烦,一来众人沉浸在算数里,连午时吃饭都愁眉苦脸想着问题;二来沈何也不是唯一一个中途来国子监上学的,有些人新鲜劲过去了便也过了;三来想要巴结沈何的虽然不少,但昨日那事一出皆知沈何不是好糊弄的,想着来日方长,先观察一番风向。
沈何乐得清闲。
但这份清闲到第三天休沐日到来时正式结束。不论是接下请帖的三皇子诗会,还是重生以来与暗部在陈各领事的第一次会面,都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
丞相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家别院的门口,沈何下马车时,翠翠已先行递上请帖。别院的侍从走过来,躬身行礼:“沈公子,请随小人移步院中竹园。”
沈何微微颔首:“有劳了。”
“这是小人应该做的。”那侍从引着他们绕过院内几排屋子,来到一片竹林。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方刻着“竹园”二字。碑前是一条小径,蜿蜒通向深处,隐有人声传出。
“小人便送到这里了。”那侍从还得接待其他来客,告歉一声便往回走了。
沈何和翠翠走出不远,眼前出现一架长亭,亭内已有数十人。辅一走进,便有眼尖的公子迎来:“这不是丞相府的沈公子吗?我代家父向另尊问好。”
诗会请的是陈国的年轻人,只要有诗才什么阶层的都行,比起国子监的人多了数倍。正主三皇子还没到,众人便借机找那些平常见不到的贵族子弟攀谈,比如丞相之子、尚书之子,以期得到引见,日后在朝堂有所助力。
沈何同人笑着寒暄几句,便不再多话。倒是一早便到了的刑部尚书之子齐言莱很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场景,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众人,看到沈何来了冷哼一声也不搭理。
“瑞王、三皇子到——”随着这声通传,竹园瞬间安静下来,鸟雀之音清晰可见。
沈何不自觉地抬眸,看向刚走入竹林的两人。为首那人挺秀高颀,身穿玄青暗饰广陵锦,腰缠墨色蟠离纹银带,面若十里春风,笑藏万仞冰河,正是瑞王燕秋来。另一人身着月白勾金云纹衫,神采奕奕,则是这场诗会的举办者,三皇子燕长留。
三皇子抬手制止了正待行礼的众人:“诸位都是我陈国有识年轻人,不必多礼,此次诗会尽兴就好。”众人连忙称好。【妙】 【书】 【斋】 【妙书斋】
既是诗会,自然会写诗。既有作诗,自然会决高下。
三皇子和燕秋来坐下后不久,便有人提议请三皇子出个题,好让大家比试一番。诗词这种东西沈何早就玩腻了,不在乎所谓的才子名头,他本就抱着要溜走的念头,也不会去崭露头角。
三皇子出题后不久,场面便热闹起来。一时看去,大有诗词繁荣之象。沈何见状,交代翠翠几句,便悄然离去。
不料他前脚刚走出竹园,就听见身侧有人轻笑:“沈公子这是要去哪?”
沈何看过去,只见瑞王燕秋来正靠在一根青竹上瞧着自己。明明自己走之前还确认过燕秋来在三皇子身边坐着,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若说是巧合沈何断然不信。
沈何反问:“瑞王殿下要去哪?”
燕秋来一下收敛了笑意,冷冷道:“你是在问我?”
他这样吓得住别人,对沈何没有半点威慑力。沈何想了想,回答道:“如厕。”
“茅房不在这边。”
“初来乍到,许是迷路了。”
“我带你去。”
“那就有劳殿下了。”
燕秋来没再多言,只是一跃站直了,准备动身。
沈何忽然轻声唤道:“秋来。”
燕秋来闻言一愣住,霎时所有惯常的冰冷全部褪去。他凝视着沈何的眼睛,呐呐地说:“你……”
下一刻沈何扬起袖子,漫天□□飞向燕秋来。燕秋来心绪正乱,一时不查中了招。
沈何扶着昏迷的燕秋来靠着竹子坐下,替他理了理鬓角:“只是些助眠的药粉,不伤身,你也很难睡个安稳觉,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在他身后,本该昏睡的燕秋来却缓缓睁开眼,抬手抚上自己的鬓角。他看着沈何离去的方向,眼里似有风暴酝酿。
沈何到成衣铺子的时候,时辰正好。
苏十三把他迎进去,里间已经坐满了人,十多把椅子只空出两把椅子,一把是苏十三的,另一把是留给他的。众人正在窃窃私语,见到他就坐着打了句招呼,眼里多少还有些不屑。他们肯来这里,不过是迫于暗主的余威。就连苏十三,也只是表面有几分恭敬。
沈何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认识一下,我是接手暗部的人。”
众人安静了一瞬,忽然笑出声来,好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沈何也笑:“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
“好啊。”一个中年人说道,“我呢就问一句,您多大?”他说完,众人又哄笑起来,附和的也不少。
沈何等了几息才开口:“沈何创立暗部的时候,只有十六岁……”
那中年人立即打断了他:“您的意思是,您比沈何厉害了?”
这句话实际是个陷阱,暗部之人虽遍布南楚、东陈、北秦三国,但能相安无事因为暗部之主沈何在。不管接手暗部的人是谁,只要他说出自己比沈何厉害与否,都将不能服众。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沈何的意思。他让我来接手暗部,而不是你,不是你们中的任意一位。我今天将大家召集到这里,只是告知一声。”沈何淡淡说道,“至于我是否比沈何厉害,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他面上明明仍是带笑,说话间却流露一股自信。众人能担任暗部在陈势力的领事,也是经过风浪的,一时竟被眼前年轻人的气势镇住,噤了声。
“你问完了,便听我说吧。”沈何看着中年人,缓缓开口,“言氏子令,年三十六,生于南楚,楚旧帝二十三年入暗部,二十五年更籍仕东陈。时楚新帝元年,亦即陈帝四年,任东陈工部侍郎,有一妻一妾二子。”
“不是,您要是想知道这些事,直接问不就好了?”中年人转了转眼珠,笑着说。
“多好的前途,可惜了。”沈何继续说道,“就拿最近的一件事说吧,今年六月十六日你勾结东陈南省提刑按察使司等人,利用账册漏洞贪墨固堤银钱三百金,致使七月山洪爆发,直接冲垮堤坝淹没下游数百村镇,生民涂炭。”
中年人讪笑:“陈国出事,对楚国不也是件好事吗……”
沈何径自说道:“这件事牵扯众多,就连工部尚书也遭到革职,令人奇怪的是,你一个工部侍郎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先别急着回答,因为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中年人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沈何却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你只需仔细想想,然后回答我,今年七月十四日戌时三刻,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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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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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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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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