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却是且惊且喜,她初进方家就将元宵儿认作了远房的表小姐,后来也是一直着意厚待,此番这位“表小姐”竟是做了自家的儿媳,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慌慌张张的也不晓得去告诉国东,还是大娘想到了,在电报里特地点明要国东哥回来一趟,想着尽快的把她二人的婚事操办了。只不过我本以为国东哥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心存芥蒂,结果电报传来却是一派坦荡,倒叫我有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
因元宵儿自小在大娘二娘眼前长大,如今议定了婚事倒是有几分嫁女儿的排场,都拿出一部分积蓄给元宵儿做嫁妆,府里上下人人称羡,都说是元宵儿生就的小姐的命。
我心里暗叹,当初议定她做随房丫头的时候,却不见得这样众口一词,说她生就的少奶奶命。
元宵儿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样子,依旧伺候我饮食起居,此外便是一意在后厨里陪着杨妈,学些家常菜肴的做法。人都道元宵儿终于懂事,要为着国东洗手羹汤,亦道杨妈好福气。我听了心中酸涩,但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或许这次的病真是心结所致,二姐与元宵儿这样来找我说开,病势便已然去了大半,再加上按时喝了汤药,不过二三日,便已大好。然家中上下仍是不敢松懈,照着大娘的吩咐,仍是给我单开小灶。在床上躺了两日,自己也觉得厌倦,这日用过了午饭便寻了个空出来走走。
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前几日呆过的园子,亭石依旧,只是荷塘里的花儿,前几日盛放的已然凋谢,含苞的却还未盛放,比之前日的月夜,少了几分味道。虽说大暑已过,但太阳依旧炙人,我伸手掐了个荷叶顶在头上,顿时感到十分清凉,当下寻了个凉阴,背靠大树席地而坐,倒有个山林闲散人物的谱儿。
春困秋乏夏打盹,又兼病体初愈,我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隐约听到脚步声,登时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一看,却是傅玉笙。
他拿着一本书卷,似乎正要转身离去,我忙道:“傅大哥。”
傅玉笙转身笑道:“是我吵醒你了?”
我笑道:“本来也没睡着,在这里养养精神罢了。傅大哥是来这儿……看书?“
傅玉笙笑道:“下午还有两位小少爷的课业,我中午便没有回家,在这里略等一等。”
我奇道:“怎的不去二嫂那里,便是喝口茶也是好的。”
傅玉笙笑道:“砚淇不是要午休?我一个外人过去,只怕他要费精神陪我。前几日听说三少爷病了,一直没有探望,今儿倒是让我碰上了。”
我笑道:“说哪里话,一点子小症状,不碍事儿。”
傅玉笙笑道:“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将养些。”说着指着我旁的草地,道,“介意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吗?”
我忙摆手道:“不介意,有人陪着说说话,正是找不到的美事儿。”
傅玉笙微微一笑,轻轻在我身边坐下。因此时太阳西移,这片树荫的形状便稍有变化,有一束光堪堪打在傅玉笙的额头处,虽说只是一点光斑,也到底是碍人视线,我看着十分难受,索性把头上的荷叶摘下来,卡到了傅玉笙的头上。
傅玉笙笑着道谢,我此时注意到他拿了一本《综合研究各国社会思潮》,觉得这几个字分开个个认得,但此时合在一处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暗道这傅玉笙到底是大学生,与旁人的气象就是不同。有心问这书里讲的什么,又不想在书本上露怯,便挑了旁的来问:“明远明秀一定很让你头疼吧?家里上下都管不住他们。”
傅玉笙道:“这两个孩子十分可爱,又聪明肯学,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应当寓教于乐,我平日里倒是跟他们玩的时间多一些。”他说到这里伸手扶了扶头上的荷叶,把眼睛露出来,显出笑得样子,道,“说到玩,三少爷作的风车倒是新颖别致,不过怎么只给了明秀,这几日明远的气性可大着呢,只说你这做叔叔的偏心,练字都没了兴致。”
我可以想象到明远那生无可恋的小圆脸,不由笑道:“这里头有个缘故,当初傅大哥不是做了两个风车给他兄弟二人,明远抢了明秀的风车不还,我看明秀实在可怜这才把压箱底儿的绝技给拾掇出来显摆,这一回也是给明远一个教训,叫他以后不敢随便去抢别人的爱物。”
傅玉笙点头道:“原来里头还有这一段,我竟不知。”语毕自己又笑了,“也是今儿早上,我被明远吵得烦了,便想依样给做一个,也好让他安心练字,结果太过愚笨没有做出。如今看来倒是愚笨的好,若真是做出了,那岂不是白费了三少爷的一片苦心?”
我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傅玉笙道:“不过这风车却是机关精巧,还能靠着一根绳索无风自转,当真好玩得紧,等闲了三少爷可得教教我。”
我笑道:“这也是小时候玩儿的,并没什么机巧,再说我一个闲人,还是得看您什么时间得闲儿,我这边备好了材料随叫随到。”
傅玉笙笑道:“那敢情是好。”
我又道:“傅大哥,正经您是我嫂子的亲哥哥,往后在称呼上莫要见外,叫我砚清就行,横竖是一家人,这样也显得亲近些。”
傅玉笙笑着应了好,一时无话,他便翻开手上捧着的书卷来看。我偷眼看去,书中字句较之书名更觉晦涩,正在百无聊赖,只得将目光投向别处。院子里自然草木丰茂,因坐在草地上视线较之往常偏低不少,更觉得丛生的花草莽莽榛榛无涯无畔,好似一匹绸缎依着地势铺就开来。然景色虽好,但我目光逡巡良久,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傅玉笙的脸上。
他侧脸线条十分刚毅,与他正面给人的温和之感大相径庭,但侧颜却让他黑而密的睫毛尤为显眼,倒是给脸部的线条添了几分温柔。他看书的情态十分认真,饶是我这样细细打量,竟是要许久才能发现他睫毛抖动,可见眨眼频率之底。他这样静静读书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二哥的,但比起二哥又多了几分专注,不知是书的内容吸引人,还是他本就专注于读书。心里便起了疑问来,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一个教书先生,而不是在北京继续学业呢?
我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道:“傅大哥,你怎么这会儿回家来了。”
傅玉笙笑道:“因为放暑假了啊。”
我哑然,怎么自己把这茬给忘了。见我接不上话儿,傅玉笙索性合上书本,继续道:“其实往常放假,我也只是在家里小住,并不像今次呆的时间这样长。一来是家父身体欠安,小妹新嫁,我也应当回来照顾照顾他。”
我心说有理,父母在,不远游嘛。又听他道:“二来……是因为原先供职的报社,被关停了,没有地方呆了可不得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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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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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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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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