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哥一早拍了电报,因此下车时便有小六子在车外候着,我看着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十分好笑,故意多藏了一会儿才现身。结果搞得小六子差点扑到我身上来,我看他仍旧是一幅高高兴兴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叫他烦心,心头的一点不快也就暂时被压住了。
等到了家中,大娘二娘早就在厅里坐着,晓得我立了一功,更是喜上眉梢,只说方家个个都是好儿郎。我被她们夸得不好意思了,又看到边上翡翠、玛瑙都在掩嘴偷笑,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屋。
元宵儿知道我提前回来了,早就备下了我平日所用,我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元宵儿见我这副样子轻笑道:“知道你的功劳,也不用这样炫耀,不知道得看你累成这样,还以为是去修长城去了。”
我把手枕在脑后,懒洋洋道:“你还真不要小瞧你家少爷这一趟差事,倒不比修长城容易多少。我只说这府里若有谁敢明着跟大嫂作对,算不算得上是个英雄好汉?”
元宵儿笑道:“想必你就是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英雄好汉,婢子倒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坐起来笑道:“怎么几月不见,你越发的伶牙俐齿起来?倒是正经的读了不少书罢?”
元宵儿冷笑道:“我们做丫头的,哪里有读书的好命,不过是二少奶奶心慈,闲了给我们讲讲罢了。”
我笑道:“那你可算得上是个旁听的好学生了,学以致用不说,还知道尊师重道,当真难得。”元宵儿听我玩笑,便不再搭理,我复又躺下,问道:“二姐回来有没有把东西分你们?”
元宵儿一面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面漫不经心道:“二小姐给带来不少北平的新鲜玩意儿,说那几瓶子发油是你买的,我都给珠儿、玛瑙他们分了。”
我心里暗暗讶异二姐怎么变得如此厚道起来,又问道:“那个发油你用着可还行?牌子没有买错吧?”
元宵儿道:“牌子倒是那个牌子,不过你买的多我一时也用不完,就打发月牙儿给二少奶奶送了几瓶子,说是你特意给的。”
我听了便有些不自在,生怕这样的礼物生出什么误会来,不由小声嘟囔道:“我给你买的,怎的还由着你随便送人么?”
元宵儿奇道:“几瓶子发油也值得你这样小气?你也不看看,你这院子里门上挂的对联,你床上那叠的板板整整的衣裳,不都是出自人家之手?人家可问你要过什么没有?出门一趟,见识没涨,倒学会钻钱眼儿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枕边的皮袍,正是那日被明远扯坏的一件。一侧领子的补痕已经十分精致,但为着美观,那补衣的人儿又在补痕上缀了一朵四合如意云纹。我伸手抚着袍子的补痕,刺绣的凸起在光滑的皮袍上尤为明显,然指腹轻触却是没来由的心安。突然在袍子那里摸到什么硬物,翻开来竟是一只墨绿色的锦囊,上面用绣着桃花枝,枝枝条条立体挺拔,倒让其上点缀的桃花有些黯然失色。我打开锦囊倒过口来,那只碧雪吐芳簪便依势落入掌心。Μ.miaoshuzhai.net
这是曾经簪在傅玉琅鬓角的簪子,翡翠打底做叶,和田点缀为雪,玛瑙雕花栩栩如生,衬在她乌云般的发髻之上,相互分明,又融合一体。
我突然高兴起来,便把发油的不快扔到了一边,把发簪收回锦囊塞进枕下,又向元宵儿问道:“这几日我不在,府里可有什么好玩新鲜的事情么?”
元宵儿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道:“若说新鲜的……”她突然转头看我道,“还真有一桩,这回从北平回来,是二少奶奶的哥哥送着回来的。我平时觉得二少奶奶就已经是难得的气质了,结果那二少奶奶的哥哥,倒是更胜一筹。”
这事我早就知道,因少见元宵儿夸人,此时少不得附和道:“你倒是会看人。”
元宵儿不屑道:“人家本身就是个好人物,谁看着都喜欢的紧,跟我会不会看人有什么关系?哦对了,傅家大少爷被大奶奶二奶奶央来给两位小少爷讲习了,就在两位小少爷的院子里,讲习了有半个月了。”
我听的如同耳边响了个炸雷,登时坐起身来,喃喃道:“明远、明秀不是有林先生教习吗?“
却见元宵儿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一边继续拾掇着,一边道:“你只在北平玩耍,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们刚走没多久,两位小少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林先生倒是每天给布置了读书的课目,但是只布置不检查,布置完了就去捣鼓药材,两个小少爷没了管束,除了读书,每日里净干些上房揭瓦的事端。家里头上上下下的人,别的什么也干不了,都得围着这两个小祖宗,把个吃斋念佛一意图清净的二奶奶气的头疼。这大奶奶回来后看到这幅场面,就起意请个专门的私塾先生,那傅家少爷正是现成的人选。说来也是奇怪,明远小少爷,除了大少奶奶可再没怕过谁,偏生傅家少爷来了,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术法,竟让他服服帖帖,总算是能够安安生生的坐下来背几首唐诗了。”
我呆了半晌,才道:“可傅大哥在北平还有学业,怎的这会子不回去了?”
元宵儿想了一想,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她这时侧身瞥了我一眼,道,“你自己的学业荒废了恁多年都没甚干系,如今倒去关心旁人的学业,真是好笑。”她见我坐在床上以手撑着,不由念叨道,“大白天儿的你可到处走走吧,别一天到晚赖在床上,当心懒出病来。”
许久没听她这样挤兑我,如今听来倒是熟悉的紧,我顺从的站起来在屋里踱步,但没过一会儿就又趴在桌子上,看元宵儿整理衣物。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她手上有几块上海式样的料子,就问道:“这几块料子瞧着眼生,谁给的?”
元宵儿漫不经心道:“大奶奶赏的,说是外头的花样,镇子上买不到,叫我添几件春夏的衣裳。”
我登时紧张起来,问道:“大娘这料子是一起赏的,还是单给你的?”
元宵儿道:“料子确实是单送到我这里来的,还说不用谢恩,不过别人有没有我就没问过了。”
我急道:“你和珠儿住在一个屋子里,就没顺口问问?”
元宵儿奇道:“你这话真是奇怪,往常大奶奶、二奶奶赏赐东西,比这些个料子好的,不让谢恩也是有的。横竖几块料子而已,想来因为大小姐有喜的缘故,必是人人都有,不过式样有异。这没头没尾的,你叫我向珠儿从哪里问起来呢?”
她说的在理,我却隐隐不安。这几块料子,试样分明是上海所产,而大娘在节后刚好受了董家太太托人从上海捎来的布匹,她如今拿董家的布匹赏给元宵儿,究竟是何用意?我突然联想到在北平江家,大娘与我推心置腹的一番谈话,心里便“咚咚”的打起鼓来,这竟是要撵元宵儿的前兆么?
心思当即就乱了,我看着元宵儿还在忙碌,心里越发焦急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叮嘱道:“从今以后,若我不在,谁叫你去面见大娘,你都不要去,听见没有?”
元宵儿被我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会儿拍开我的手,嗔道:“你掐的我肩膀疼,大白天的犯什么迷症?”往常她这样娇嗔我便松手了,然而今次手上却是越发的使了力气,也不说话,只看着元宵儿的眼睛,元宵儿被我看的有些发毛,忙点头道:“是,少爷说的婢子记得了,您可先松开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确认没有骗我才松开手,然后突然就好像被人抽取了筋骨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元宵儿看我这样子,又脸色发白,当下紧张起来,狐疑的伸手试了试我额头。我没好气的一把挥开,元宵儿却看着我笑了,又伸手来给我按太阳穴,一壁按一壁道:“我看你是连日里奔波,累坏了。可若是放任你白天贪眠,就怕晚上走了困意。这样吧,你如今且去外面转一转,去和二小姐聊聊天,她这几天也是十分惦记你的,待再回来时一定就好了。”她说的笃定,却叫我不好违拗,只得出门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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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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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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