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看看,戚溟他怎么了?”那名慌慌张张的弟子将戚溟放在药房的软塌上,他面色青白,唇上毫无血色,皮肤温度高的吓人。
“帮我把银针拿过来。”桐槿捉起戚溟的手腕,摸上他的脉,脉象走势很不对劲,应该是中了某种尸毒。
“给。”弟子将银针摊开放在桐槿手边,桐槿拿起几根银针,指使着那名弟子将戚溟翻过来,褪去他的衣物,在后背找了几个穴位扎进去。
“唔咳咳咳!”戚溟强烈地咳嗽了几声,桐槿皱起眉头喝道,“赶紧把他的头托起来。”
那名弟子被吓了一跳,抖着手将戚溟的头托起来,一口黑血被戚溟吐出来,喷了满床。
“行了,这个针还得再放一会,你和我出来。”桐槿掏出帕子擦干净手上汗和血,和那名弟子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
“到底怎么回事,戚溟怎么会中这么厉害的毒?”一向好脾气的桐槿发起火来尤为吓人,那弟子身体抖的跟筛糠似的,颤颤巍巍地回道,“我们去山下一个小镇子上,在一座古宅里找到了要驱除的邪祟,原本就要收尾了,一个弟子突然被一个半死不活的走尸咬了一口,阵法就缺了一个口,戚溟师兄顶了上去,好不容易将那邪祟驱除,走尸又扑上来要咬一个女弟子,戚溟师兄替她挡住了,故而中了这么眼中的尸毒。”
说着弟子也觉得心虚,垂下眸子不敢看桐槿长老的脸。
桐槿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那弟子刚出涪水阁的门,就看见闻声赶来的楚辞慌慌忙忙地往里面走。
那眼神吓人的很,弟子从来都没有见过楚辞长老发这么大的火。
“桐槿,怎么样?”楚辞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过来,面上是竭力抑制也掩藏不住的关切。
“没事,毒血已经吐出来了,还在里面昏迷。”桐槿安抚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不是什么严重的尸毒。”
“尸毒?”楚辞皱眉,这么低级的毒不像是戚溟会中的,桐槿看出他的疑惑,叹了口气,“是戚溟替别人挡下的。”
“我进去看看。”楚辞心底原本平复些许的火苗又被桐槿的一句话点燃,桐槿摇摇头,也没拦着他,取了药去膳房煎药了。
戚溟身上的银针已经被桐槿取下,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脸色倒是好了点,有了些红色,只是皮肤温度依旧灼人,楚辞伸手去探,只觉得烫的吓人。
快点好吧。他垂眸看着熟睡的戚溟,感觉心底有个地方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又酸又疼,真难受。
桐槿的药不负盛名,戚溟只是昏迷了一天,很快就醒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楚辞也在戚溟身边陪了一天,在戚溟醒来之前回朝云阁换了身衣服。
“你醒了,没事吧,哪儿难受?”楚辞问道,语气中藏不住的关切,戚溟闻言,勾唇笑了,“没事,桐槿长老的药很有用。”
“……”那就好,楚辞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戚溟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忽然有一种被戳穿的窘迫感,耳根子漫上一层血色,“咳,既然没事了,就回朝云阁吧。”
“好。”戚溟仍旧是笑吟吟的,眸子里藏不住的欢喜。
回到朝云阁后,戚溟总感觉身上有些不对劲,老是恶心吃不下饭,每天晚上老做一个梦,尸山血海的,扰得他心神不宁。
但是他没告诉楚辞,只是自己一个人找桐槿长老拿了些安神药。
最近楚辞有一个大任务,可能连续十几天回不来,门派中几个大长老也要跟着去。
因为尸毒尚未肃清的缘故,戚溟被禁止出任务,每天就只能待着朝云阁内练剑。
可真无聊啊。戚溟无所事事地坐在院子的凉亭中,托着下巴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青山。
柒月知道戚溟一个人待在朝云阁无聊,便偷偷跑来与他喝酒。
她抱来一大坛泫清收藏的好酒,两人坐在月下,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这酒实在醉人,不一会两人就开始胡言乱语。
“柒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戚溟醉眼迷蒙,抬头看天上的两个月亮。
柒月摇摇头,大着舌头说道:“没……有,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我的爹爹……嗝……我以后要嫁和我爹爹一样的男人!”
“嘿嘿……瞧你那出息,不过……你没有也很正常,你……你还是个小屁孩呢。”戚溟笑话柒月,柒月最讨厌别人说她小屁孩,一拍桌子反驳道,“那你呢,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我喜欢的人啊。”戚溟是真的醉了,眼底流淌着月光,他手指向天空中的一弯弦月,嘿嘿笑着,“我喜欢的人,是月亮!”
“什么啊……”柒月不屑地撇嘴,“你再喜欢又有什么用,月亮又不会化作人形来找你。”
我不要月亮下来陪我,他只要安好地待在天上,永远都是那么皎洁,那么明亮就够了。
“好了,走吧,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戚溟搀起醉成一摊烂泥的柒月,柒月甩开戚溟的手,嘴里嘟嘟囔囔,“好啦,我能回去,你别送了。”
“你骗谁呢,路都走不稳了。”戚溟将柒月扶住,柒月借着戚溟的手臂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你就别送了,有人送!”
一道红光闪过,一个戴着面具,年龄与戚溟差不多大的少年扶住将要摔倒的柒月,将人一把抱起,向戚溟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
还真有人送啊,戚溟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唇畔勾起一抹笑。
还说没有喜欢的人呢,我看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
戚溟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夏夜有不少萤火虫飞舞,一闪一闪似天上细小的星子。
远方,暗潮涌动,似有若无的红光笼罩在西南方向,在静谧的夜里,似乎有人在呼救。
又是一个看似安分的夜晚。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戚溟的脸上,他用力睁开眼睛,宿醉的后劲犹在,头像裂开一样疼。
他穿好衣服坐起来,正要下床,窗外忽然气势汹汹地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脾气最不好的刑堂长老——---仙茅。
“跪下!”仙茅长老一声怒喝,梁上的麻雀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戚溟一激灵,膝盖一软下意识地就跪了下去。
“我问你,你可知罪?”仙茅怒道。
戚溟一头雾水,疑道:“弟子戚溟不知何罪,还请长老言明。”Μ.miaoshuzhai.net
仙茅长老眸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一向眼底揉不得沙子:“戚溟,你是真不知罪,还是在和我们装傻?”
“弟子是真不知何罪,还请长老细说。”戚溟眸子里一片无畏。
“呵,好,我给过你机会了,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仙茅长老拿出一个戚溟极其熟悉的木牌,“这个可是你的?”
“正是.....”戚溟瞳孔一缩,那木牌上缠着的山茶花枝整个桃花岭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有。
“你昨晚是否在朝云阁内?”仙茅长老问道,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都被气得变了形,像是千年老木疙瘩,面目可怖。
“在。”声音干脆利落。
“呵。”仙茅长老冷哼一声,满眼都是不屑,戚溟这副表情他看的最多,都是死不认罪的。
“上人证!”
一个颤抖着的男人被提上来,他浑身都是血,像是刚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走尸。
戚溟看他的脸,很陌生,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回、回长老,就、就、就是他,屠了我们全村!”这个陌生的男人结结巴巴说出一个让戚溟不可置信的‘事实’。
“回掌门,我没有......”戚溟正欲再辩,却被仙茅长老打断了,“戚溟,你还死不认罪,昨天晚上山下值守的弟子亲眼见你拿着通行令牌下了山!”
“…………”戚溟心下一沉,浑身冰凉。
他只感觉眼前的这一幕太假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滑稽的戏,那么不真实。
眼前的人表情各不同,有的戏谑,有的愤恨,有的不屑……
但戚溟只觉得,他们将这一场戏演的真好。
跟真的一样。
一句辩解也不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妄加定论,好像他真的有罪一样。
可他真的有罪吗?
“呵。”戚溟灭绝了心底最后一丝想要辩解的渴望,在这些自以为正义的人眼里,眼前所看见的全部都是真实了。
可真好笑。
仙茅长老看清戚溟眼底的嘲讽,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讽刺,他扯着嗓子大吼道:“上物证!”
有人拿了一个盛了血衣的漆盘扔在他面前,“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语气轻蔑,就好像他是什么不得了的臭虫一般。
明明昨天还亲热地叫着师兄。
戚溟看着地上早已看不出原样的血衣,越发觉得这出喜剧他们演的精妙,精妙的他都想要为他们鼓掌称妙了。
“这件衣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还请仙茅长老明察。”戚溟虽然跪在地上,但是神情不卑不亢,相比下来眼前这些鸡飞狗跳的人们才像是真正的凶手。
“仙茅长老莫要听他胡言,这件衣服就是他的,我亲眼见他穿过!”曾经和他同住一屋的外室弟子跳出来指着他大喊道,“请仙茅长老明察,莫要因为这桩丑事脏了我们桃花岭的名声!”
丑事?戚溟垂眸,唇畔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好笑。
“来人,将他拉到刑堂前!”川乌长老心知这般逼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打一顿就什么都招了!”
仙茅长老闻言,摸着胡子默许了,两个墨青色衣服的弟子上前,一左一右地拉起戚溟,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外拖。
“不用拉我,我自己能走!”戚溟站起身,嫌恶地拍掉那两个弟子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众人跟在他身后,推推挤挤地押着他到了刑堂前。
幸好师尊不在。
戚溟心想。
戚溟自如地走到刑堂正中央的石阵上,但凡是作过恶的人站在上面铁链都会缠上他的双手双脚,可这一次,铁链只是微动了一下,并没有缠住戚溟的手脚。
“怎么回事,铁链怎么不动?”
“难道铁链不灵了,不应该啊。”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仙茅长老暗中施法将铁链驱动缠住戚溟的手脚,这才堪堪挽尊。
“行刑!”掌刑官朗声说道,一条极粗的鞭子迎面朝戚溟扑过来,重重打在他后背。
这一鞭后力极大,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但戚溟没有皱眉,仍旧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三四鞭抽下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浸满了血迹。
嘴角挂着一缕血,地上是方才吐出来的,染红了一大块石雕。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好像有什么过来了。
“给我住手!”一道凌厉的灵流将鞭子甩开,宿醉刚醒的柒月拨开人群,冲过来挡在戚溟面前。
“这……”一众长老面面相觑,满脸为难。
柒月怎么来了?
戚溟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柒月,柒月见他眼底都是血色,身上都是伤口,鲜血流了满身,不知道该堵那里才好。
她手足无措地跪坐在戚溟身边,不停地说:“没事戚溟,我罩着你,我罩着你啊,没事,没事……”
一滴眼泪打在戚溟手背上,他虚弱地开口,喉间满是苦涩:“没事的,我没有关系,你别哭。”
柒月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瞪着坐在高台上的那些长老,厉声道:“我看谁敢动他!”
“阿月,回来!”一道灵流将柒月裹住,拉开她与戚溟的距离,“你放开我!”
柒月不住地挣扎着,她看着那条鞭子又要抽向戚溟,抬手向施法挡下,却被捂住了眼睛。
“别看了,走吧。”少年抱住柒月,柒月死死咬住少年的胳膊,几缕血痕漫了出来,但他仍然不放手,抱着柒月施法离开了刑堂。
对不起,我只能执行掌门的命令。
少年将柒月打晕,放在她卧房的床上。
不知道抽了多少鞭,戚溟只是觉得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在流逝,最后身上只剩反反复复的疼痛和冰冷。
“既然他不招,那我们就不必客气,来人,将掌门临走前留下的灵器拿过来!”
“是!”一个弟子捧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盏一路小跑到仙茅长老身边,仙茅长老揭开那水晶盏的盖子,里面是跃动着的,专属于掌门的红色业火。
他掬起那捧业火,将那股强悍的灵流融入身体,然后抬手。
火焰呼啸着朝戚溟扑去,通红的业火瞬间将戚溟包裹住。
他感觉自己仿佛从冰窖掉入了地狱,火舌舔砥着他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好像通过烧尽了五脏六腑,浑身都透着炽烈的痛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消失了,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风一吹,他就像是被烧焦的麦草灰,要飘散了。
“业火烧过之后,八成是活不下去了,将他扔到郊外的乱葬岗吧。”
“是!”
戚溟闭上眼睛,任由黑暗瞬间将意识湮灭。
他确是要随风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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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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