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徒弟,当真是贴心又乖巧,性格温和,容貌又是这般的上上品,所以当听到自家小徒弟与刑天司应铁秋的传闻时,他这师傅的内心是说不出来的郁闷,这就好比是自家精心培育出的水灵灵的大白菜,眼见就要给外头的野猪给拱去了般的糟心。
可梅若雪又是个含蓄的人,几次话到嘴边想要向长情问个明白,都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此事,便像鱼刺梗喉般成了梅若雪的一桩心事。梅若雪待长情给他披上外衣,梳洗完毕后,便让他送自己去石门峰峰顶。
长情搀扶着他师傅来到松涛阁,里面却不见秦川海,两人等了约一盏茶的光景,才见秦川海和莲华回来了。
梅若雪见到他,带着丝埋怨的口气道:“师兄,你怎么下床走动了?不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
秦川海并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眼神温柔,明明才一天不见,他却好似已经隔了三秋。
莲华替他回话道:“刚才去了星轨师叔祖那,师傅的麒麟印落在了‘绝叫谷’底,又去补了一个。”
秦川海这才回话道:“没有这麒麟印,我连你的梅林都去不了,便让莲华带着我去星轨那走了趟。”
梅若雪提醒道:“是星轨师叔!师兄,你也不用这般着急啊!”
秦川海道:“我已经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真成废人了,倒是你,眼睛好些了吗?”
梅若雪笑道:“哪有这么快,好在长情一直照料着我,今天都已经吃了三回他煎的药了,有他这般费心照顾,再过个二、三天,便能看到个大概了。”
秦川海这才把眼光落到了长情身上,他仔细打量着,好像从未见过他这般从头打量到脚。
长情见状,向两人行了一礼后,道:“师傅,我先回去了,酉正时您还要服药,我来接你。”妙书斋
秦川海道:“酉正时,我送他回来即可,你帮他先把药煎好备着。”
长情回复了声好后,便离开两人,回到了沾香阁。他将梅若雪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又到梅林内为他师傅折了数枝红梅插入陶罐后,便开始泡起了药材,埋首煎药中。最近他时常发呆,总是莫名地想到他心中的那人,一直到火炉上药盅内的汤药漫了出来,传出与炉火相灼时的“嗤嗤”声,他才回了神。
待到酉正时分,他刚煎好药不久,秦川海果然搀着他师傅,从梅林外走来。两人漫步穿行在花海时,落满一身芳菲,秦川海信手拂去梅若雪发间的花瓣,眷恋地看着他。
长情看着两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细微的变化,应该是两人周围的氛围变了,像现在,明显地他不该插入这两人世界。而后,他便将药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让他师傅服下,另一部分提醒他,亥时再服一次。
待长情熄灭炉火,洗净药盅离开沾香阁时,身后的梅林内传来阵阵空灵悠扬的琴声,他的美人师傅素手抚琴,古琴边,香炉散着袅袅青烟,而师叔秦川海闭着眼睛端坐在一旁,品着香茗,侧耳聆听。
晚风袭来,花雨纷飞,两人的身影,是这般的静好,仿佛时光就这样停顿了下来,将两人定格在了这美好瞬间。
梅若雪一连弹了数曲,曲终时,琴弦依旧微颤,余音缭绕在山涧,经久不消。秦川海睁开了眼,由衷地赞道:“阿雪,你这琴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梅若雪只是笑着道:“阿雪弹的琴没让师兄睡着,已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哪次我弹琴,你不是从头睡到尾的?”
秦川海诧异道:“我之前都有睡着吗?”
梅若雪以为他在搪塞,只得补充道:“何止睡着,还会打鼾。想这世间多少人一掷千金也要听我一曲,可在师兄这儿,却成了哄你睡觉的曲儿,真让人心塞。”
秦川海听着他的玩笑话,却半分也笑不出来,他认真地说道:“以后我都会好好听你弹琴了。”
梅若雪已经不再信他,道:“以后,只怕你睡得更快!”这时,他好像想起什么,道:“师兄,过几天就是你生辰了,你有什么想要的?”
秦川海一怔,道:“往年向你要了些什么,今年也就一样吧。”
梅若雪有些为难道:“好吧,那待我眼睛能视物了,就帮你再画一张。”
秦川海并没有多问,只是,此刻梅若雪忽然双眉紧蹙,神色愈来愈黯淡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秦川海不禁问道:“怎么了,阿雪?”
梅若雪摇头不答,秦川海看着他心伤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揪心,便追问道:“连师兄也不愿说?”
梅若雪道:“我若是提及,怕你又要生气了…”
秦川海道:“无妨,说吧。”
梅若雪犹豫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开口问道:“师兄,当年二公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在瞒我?他当真已经死了吗?”
秦川海整个身子一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梅若雪并未瞧见他的异样,他伤感地说道:“你的生辰,也是二公子的生辰,如今却还有几人能记得。师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不肯告诉我?我不信,不信二公子会背叛秦家,与魔界勾结,更不信他已经死了…”
秦川海看着他良久,才从牙关里蹦出话语来,道:“我当年是怎么和你说的?”
梅若雪哀伤地回道:“你只告诉我他在仓惶逃跑中失足落进碎心寒潭,冻死在里面,但是,那之后的几十年,我下去找了数百次,我翻遍整个潭底也不见二公子的尸首,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在骗我?”
秦川海一把抓住梅若雪的双肩,摇晃着道:“你的眼睛,就是这般恶化的吗?当年若非为了救我们两个,怎么会冻伤了眼,你明知道这寒潭会让你失明,还在下水去找他,你就这般不珍惜你的眼睛吗?”
梅若雪推开他的手道:“好,那你就告诉我,二公子到底是生是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川海退后数步,惨然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你就当他是死了吧!”
梅若雪淡蓝色的盲眼里闪出了微光,他蹒跚地走到秦川海边上,拽着他的衣袖,满怀着希望,问道:“师兄,二公子还活着,是吗?”
他低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自语自语地说道:“我就知道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终有一天还能相见…”
秦川海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他再也按捺不住,紧紧地抱住梅若雪,良久不肯松手,梅若雪不知道他师兄是怎么了,只以为他也在为少年时的事情伤感,便轻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秦川海放开了梅若雪,对他说道:“没什么,想起了些往事而已。”他顿了顿,道:“阿雪你早点休息,我看着你睡,亥时我提醒你吃了药后再走。”
梅若雪哑然失笑,明明是他师兄受的伤比较重,倒是他反过来照顾自己了,不过他若是真睡下去,亥时未必能醒得过来,索性由着他师兄了,反正秦川海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远远高于他,这些伤,他师兄也没当一回事。
梅若雪被秦川海搀扶着躺上了床塌,他师兄,则搬了张躺椅睡在他边上。梅若雪合眼前,感叹道:“师兄,你变了,以前从来不曾这般贴心过。”
秦川海道:“是吗?以前我都不曾这般照顾你吗?”
梅若雪怨道:“都是我在照顾着你,还得收拾你惹的一堆烂摊子。”
秦川海看着他,道:“以后不会了,先睡吧,我陪在你边上呢。”
梅若雪安心地合眼睡去,秦川海看着他的睡颜,嘴唇微动,不停得念叨着什么,脸色慢慢变得阴郁,细辨他的嘴形,居然念得是他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恨恨地将左手紧握成了拳手,右手则轻抚着自己的左肩处,神情愈发的阴沉。
亥时,秦川海叫醒梅若雪,将药汤温热后喂他吃了下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为梅若雪盖好被子,抚去他脸上的碎发,离开了沾香阁。
次日卯正时分,天还未亮,长情已经煎好药,端着汤药叫醒他师傅,喂他服下药后,见梅若雪又睡去了,便独自一人在梅林外练起了剑。他心事重重,剑招破绽百出,待到天空破晓时,他去了梅林下的练武场,代替师傅指导师兄们练剑,并盯着他们做早课。
辰正时分,他回到梅林时,秦师叔已经在沾香阁内陪着他师傅了。他向两人行礼后,便开始点上炉火煎药,刚煎好药,欲端进去时,秦川海出来道:“长情,我拿进去给阿雪吧。”
长情道了声好后,将药汤递给了他秦师叔,正当秦川海转身时,长情叫住了他,在药汤边上放了一小盏糖津梅子,恭敬地对他说道:“昨天师傅说药太苦了,师叔喂好药后,给师傅吃几颗这个吧。”
秦川海点头,他端着药汤和梅子进了屋。
长情转身离开沾香阁,他总觉得他的秦师叔变化很大,从前的他,对他师傅梅若雪绝不像现在这般关怀入微,他秦师叔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除了醉心于练剑外,几乎没什么能让他分心的。如今却是一有时间就往沾香阁跑,天天守在他师傅边上,或许这次师傅为他受了重伤,他愧疚的很吧!
一连四五天,秦川海都是一大早过来看望梅若雪,中午时分带着他在梅林边上晒太阳,听他为他抚琴浅笑,闲看林中风卷残花,坐等寒炉清茶沸煮,一副从容淡泊,岁月静好的模样。
只是梅林下面的弟子们沸腾了,交头接耳道:“师叔是怎么了?天天来我们神隐宗看师傅啊?”
“莫非师叔是开窍吧,看上我们师傅了?”
“这样也好,总比师傅被掳去刑天司强吧!”
长情头痛道:“你们别乱说,师叔不过是来照顾师傅的,快些练剑,等师傅伤好了,他便能亲自指导你们了。”
众弟子明面上是消停了,可休息时,三三两两依旧热衷此话题,长情一时也止不住这些非议,只得由着他们去了。
此时,观星楼内,飞进一只守时鸟,向星轨一番鸣叫,星轨向门外喊道:“星辰,你去接一下结界外的刑天司应堂主。”
“是,师傅。”门外一位二十出头,长相清秀的青年人,向他行了一礼后御剑而出。
片刻后,星辰带着刑天司的三人进入观星楼内,正是刚升上折狱堂和掌刑堂正堂主的应铁秋和如今已是位于他之下的司徒长老和上官长老。
应铁秋的眼神一直盯在星辰身上打量着他,他向来过目不忘,眼前之人,他自然认得,此人面容白净,单眼皮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微笑时左颊有个小酒窝。应铁秋如何都不能相信,五年前,他明明见过他少年时的尸身,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星辰向星轨行了一礼后,离开了小楼。他出门时,一只五彩的鸟儿绕着他飞了半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应铁秋几乎喊出了声:“袁…”
星轨咳嗽一声打断他道:“应堂主,恭喜您大难不死,还荣升到正堂主之位,这般年纪轻轻,就已是仕途坦荡啊!”
应铁秋向他行了一礼,谦虚道:“哪里,刑天司遭此大劫,多亏九天玄霄派仗义相助,否则,刑天司是要遭灭顶之灾了!只是,此战连累梅若仙师受了重伤,秦宗主坠谷,好在贵派及时将他找了回来。”
应铁秋唯独没提到长情,星轨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这些细节,客套着:“哪里,仙门之间互相帮助原本就是应该的,何况我们都已经结盟了。”
应铁秋再次向星轨问道:“星轨宗主,您这弟子,莫非是…”
星轨意味深长地和应铁秋道:“星辰这孩子,五年前刚入我门下,之前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得了,也没有必要再记起来,应堂主,有些起事情,还是不提为妙。”
应铁秋点头道:“好,我应铁秋原本便不是多嘴的人,只是,他明明已经…难道世间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星轨道:“世间当然没有这种术法,人死不可复生,只是他人将性命借给了这孩子而已。”
应铁秋脸色一正,道:“难道…”
星轨点头道:“不错,它苦求我数月,我将它的真身从封魔印中启出,取了它千年的修为借命于星辰,如今,他俩共用一条性命。此事,还请应堂主代为保密。”
应铁秋纵然是铁打的性子也不禁动容,叹道:“千年的修为,居然为这小子全弃了,这世道,人心还不如禽兽之道啊!”
星轨道:“应堂主此言可是有失偏颇啊!世间也有有情有义之人,听闻此次应堂主有难,我那半个徒儿小长情,可是豁出性命地救你啊!”
应铁秋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个…确实有这回事,不过这小子结实的很,想必都好全了吧!”
纵然心大如星轨,听闻此言也有些不舒服,便问应铁秋道:“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望长情吧,见过之后,你就知道了。对了,应堂今日来我观星楼,不会就是为了和我闲扯家长吧?”
只怪应铁秋看到星辰,太过震惊,正事倒没有先提起,便急忙回道:“近日天机阁的探子们发现不少魔兵乔装成普通人后往贵派所在的黟山赶来,龙司主担心魔界这几日会对九天玄宵派下手,故让我来提醒贵派,早做应对,别重蹈小龙兴寺和我刑天司的覆辙。”
星轨神色倏变,道:“好,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严加防守,确保十三麒麟印无任何闪失之处,只是奇怪,黟山方圆百里有我的千眼结界,我每日都有察视,为何并未见到异样之处呢?”星轨沉思着。
应铁秋苦笑道:“如今的魔界,早已不可与百年前同日而语,我刑天司守备如此森严,不还是差点被魔界给屠了个干净?天机阁的弟子已经查明,此事苍王、玄王不过都是棋子,幕后的白王才是整个棋局的布局之人,此人的心机太深不可测,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啊!”
星轨老谋深算地一笑,道:“有意思,真是极有意思!我这老妖怪好久没遇上这般有意思的事了,其他门派我是不知道,可我九天玄宵派,全是一群惹不起的怪物,往后就让我会会魔界这帮后起之秀。”
星轨眯起眼睛,把玩着手上的一只玉麒麟扳指,一扫他平日放荡落魄之态,眼露寒光,嘴角呷着冷笑,暗道:既然你白王能以天下为局,将仙魔两界玩弄于股掌,那我星轨就以九天玄宵派为破局之子,且陪你玩上这一局!
星轨森寒的神情,让应铁秋看得惊心,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星轨的为人。
“对了,刑天司还有一事相求。”应铁秋道:“刑天司内外,大小结界被毁,龙司主想请星轨宗主出山,协助镇宝楼的邹泽启楼主,重结封印。”
星轨思忖片刻,道:“此事我知道了,我先派小长情去贵派将大小结界修复,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马上赶来,为整个崇安城结下新二十八星宿死印,绝不让魔界之人轻易地踏入刑天司一步。”
午正时分,星轨带着刑天司众人来到了天都峰的梅林外,穿过梅林,远远瞧见沾香阁外,正晒着太阳的梅若雪和秦川海。长情把刚煎好的药端到他师傅放古琴的案几边上后,便留下两人,转身离开。长情在梅林边上遇到这四人,他向众人行礼问好后,被星轨拉着往回走。
星轨见倒秦川海边吹着汤药边喂着梅若雪后,神情诧异地问向长情:“听闻你秦师叔一连几天都在梅林陪你师傅?”
长情恭敬地回复道:“是啊,辰时来,亥时归,这几日都是如此。”
星轨又问道:“他都是这般给你师傅喂药的?”
长情有些迷惘地说道:“是啊,这几日师叔让我盯着弟子们练剑,师傅由他来照顾。”
星轨的眼中满是狐疑之色,他一把架在长情身上,轻声问道:“小长情,你可曾见过你师叔会这般照顾别人?”
长情确实觉得有不妥之处,他谨慎地回复道:“也许是师叔认为这次师傅受伤,皆是因他而起吧!”
星轨紧紧地盯着两人道:“也许吧!”
星轨走近两人,打着招呼道:“哟,阿雪,气色不错啊!哟,川海,你也在啊?”
秦川海看到星轨和身后的刑天司三人后,神色未变,可眼中却有戾气一闪而过。此时的梅若雪,眼睛已经能模糊视物了,起身向众人行礼后,将众人领进沾香阁内,请众人就座。
长情在一旁泡茶,给各人端上茶盏后,安静地端坐在梅若雪的边上,应铁秋偷偷地瞟了他几眼,原本还担心他还在生他的气,不过看来他神色平静,便放心了不少,只是见他重伤刚愈,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不免有些心虚,好歹也确实是为了救刑天司的人,他才和玄王硬拼,伤成这副模样的。
梅若雪见到应铁秋,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对司徒长老和上官长老却是心存感激,当初他重伤昏迷,秦川海将他托付给这两位长老后,是他们一路护着他,杀出魔兵的重围带他逃出去的,否则,怕也是要死在后来大开杀戒的玄王手上,便起身向两人再次郑重地行下一谢礼。
这可折煞这两位长老了,连声说道:“受不起,受不起!”
一番寒暄后,星轨说明来意:“阿雪,你和川海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师叔要离开宗门几日,我不在期间,你们几个就多费心,好好守着九天玄宵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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