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回家的男人

　　第七章

　　1928年5月初。在离沙市城南门不远的一条小街上，有一个单间的小门店，门墙上用白石灰写着一行字——李记五金店。李记五金店的店主是父子俩，父六十出头，叫李焕文，子二十出头，叫李如汉，父子俩都是中共地下党员。李家父子在这里以经营小五金为掩护，为鄂中特委作交通工作。

　　这天，李记五金店秘密地聚了十来条汉子，为首的是工人打扮的周逸群和李兆龙，其余的都是洪湖地区几个县的县委负责人，有监利的马武、石首的屈阳春、沔阳的何金龙、宜昌的郑在炽等。他们冒着极大的风险从洪湖各地来到这里，参加的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会议。会上，临时鄂西特委成立，周逸群任特委书记。会议还讨论了各县成立游击队、组织武装暴动的计划，并决定由李如意马上将计划送往湖北省委。

　　第二天清早，李如意起床后，各县县委负责人也相继离开了。周逸群和李兆龙正要动身回监利，李记五金店突然被一队国军围住。李焕文见情况危急，忙将屋内的一张柜子移开，露出一个秘密通道来。李焕文要周逸群和李兆龙赶快从秘道里逃走，可他们两人都不愿单独把李焕文留给敌人。情况危急，李兆龙牙一咬，猛然将周逸群和李焕文推进了秘道，要熟悉地形的李焕文带周逸群逃走。李兆龙刚放好柜子，国军便冲了进来，见只有李兆龙一人，便搜查了一番，最后将他抓走了。敌人逼李兆龙交出共产党的秘密，李兆龙至死不从。当夜，敌人便杀害了李兆龙。

　　国军为何来李记五金店抓人？原来是散会之后，先走一步的公安县委负责人唐玉飞被敌人抓住，稍一用刑就变节当了叛徒，供出了鄂西特委在李记五金店开会，有人可能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真情。

　　周逸群与李焕文逃出沙市后，李焕文即往武汉去找李如意，不使其在不知变故的情况下回家落入虎口。周逸群与李焕文约定，找到李如意后，在沔阳北部排湖边的采桑台会面。于是一个去了武汉，一个去了排湖。

　　周逸群在排湖采桑台与交通员接了头，即在交通员的带领下，在芦苇荡里找到了沔阳县委书记、游击队长何金龙。这支游击队只有50来个人，力量薄弱，只能在排湖内东躲西藏。周逸群一看情况，便知游击队在湖荡里过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狼狈。与洪湖赤卫大队一样，沔阳游击队也只能靠无油无盐的鱼虾、野菜充饥。时值夏天，游击队员们都被蚊虫叮得体无完肤，也被暑热折磨得精神恍惚。

　　周逸群难过地说：“金龙同志，这湖荡决不能再呆下去了。这样下去，反动派不打死我们，饥饿和疾病也会消灭我们。”

　　何金龙急切地说：“我也想到过这些，但是不呆在湖荡里，缺乏战斗力的游击队更保存不了实力，你说那怎么办？”

　　周逸群说：“像这样下去，即使队伍不垮掉，保存了实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组织队伍的目的，是要打击敌人，而不是为了组织队伍而组织队伍。”顿了顿，他坚决地说：“我们要设法钻出湖荡去与敌人周旋，进行暴动，在斗争削弱敌人，壮大自己的力量。”

　　何金龙一听，茅厝顿开。他欣喜地说：“老周，现在队伍有了你，我就不愁了。”说着忘情地抓起周逸群的手臂直摇。

　　经过研究，游击队决定夜袭武家老台，端掉湖霸武大的老巢。何金龙深知武大的大院坚固高大，四角修有炮楼，有家丁把守，实在是个强敌。他觉得去打武大十分危险，但周逸群的决定，他不好阻拦。

　　是夜，游击队还没有接近武家大院，便被炮楼上的家丁发觉，刚一接火，只有二十来支破枪的游击队便大败而退，死伤过半，何金龙也中弹牺牲。

　　回到排湖内，周逸群非常难过，开始怀疑中央和省委大搞暴动的指示的正确性。他回想来到湘鄂西的近半年时间内，武装暴动搞了不少，但十有八九都以失败而告终。有的暴动虽然成功了，但也只是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然而因为暴动，革命武装过多地自己暴露，反而使党组织和武装力量遭受了敌人的残酷镇压，牺牲了许多同志，也给群众带来了一定的灾祸。这样暴动下去，不仅最终壮大不了革命武装，反而把革命的力量或者说潜在力量给削弱了。

　　在排湖的柴林中，周逸群经过日夜的苦思，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在革命力量薄弱之时，只能组织和发动群众，建立党的组织，扩大革命力量，而不应当盲目地搞暴动，不应当以卵击石一般地与敌人硬拼硬斗。接着，各县纷纷传来武装暴动失败、损失惨重的消息，这进一步证实了周逸群的想法。

　　不久，李焕文从武汉返回，带来了儿子李如意在回沙市途中，因遇叛徒而被敌人抓住杀害的消息，湖北省委给鄂西临时特委的指示，也被敌人搜去。

　　这个消息使周逸群更坚定了自己对形势的认识。经过多方面、多地区的了解与调查后，他决定前往上海去找党中央，汇报洪湖地区的斗争情况，并谈谈自己对武装暴动的认识。

　　周逸群正要动身去上海，老交通员李焕文来告诉他：湖北省委派人来到了宜昌城，要他去宜昌城里的汪家药铺接头。周逸群听了十分高兴，立即在监利码头乘客轮前往宜昌。

　　周逸群在宜昌城找到了汪家药铺，即请坐诊的汪先生看病。

　　汪先生问：“先生哪儿不舒服？”

　　周逸群说：“我的手心里动不动就出汗。”

　　汪先生说：“把手拿来我看看。”

　　汪先生看了周逸群的手，搭了一把脉，又看了看舌苔，然后平声静气地说：“手心属心包络之部位，心包络乃心之外围，与心同气；汗又为心之液，汗多则耗伤心气；因此，你这病需要益气、敛阴，以止心汗啊。”说罢，冲周逸群微微笑了笑。

　　周逸群心中自是高兴，说：“那就请您为我开点药吧。”妙书斋

　　汪先生点点头，遂提笔开了一张药方：

　　炙甘草四两，去皮桂枝三两，生姜三两，人参二两，阿胶二两，麻仁四两，麦冬四两，生地十两，大枣三十枚。共三副，水煎服。

　　汪先生将药方递给周逸群说：“这人参和阿胶，要到后面药房里去配，你跟他去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伙计。

　　周逸群谢了汪先生，跟小伙计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白衫皂裤的青年人，他正神态悠闲地喝茶。这青年人年约二十五岁，浓眉大眼，鼻直嘴方，相貌堂堂。

　　“万涛同志!”周逸群惊喜地喊道。

　　“逸群，我们又见面了!”万涛也高兴地喊。

　　小伙计在一旁说：“小点声，这可是在白区啊。”

　　万涛压低了声，风趣地笑道：“我们这好歹也是在自己家里嘛。”

　　周逸群握着万涛的手说：“你这扳也扳不弯的直性子，到白区可得改改啊。”

　　万涛笑道：“我也想改，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说着，便带周逸群上了木楼。

　　周逸群与万涛是两年前在武汉认识的，双方早是同志加朋友了。

　　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万涛从墙上取下一幅立轴画，小心地拧掉轴头，从画轴里抽出了中央和省委的最新文件。看着这两份文件，周逸群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刚才的高兴劲儿荡然无存。原来，中央对周逸群派李如意送给省委的报告进了批评，彻底否定了周逸群等人的扎根农村，避开城市的观点和作法。中央认为周逸群等人的作法，是狭隘的农民意识和逃避主义，有损国际共产主义的光辉形象。在文件中，中央命令周逸群和洪湖地区的其他领导迅速改变思想，跟上中央的精神，以实现共产国际和中央制订的夺取大中城市，争取先在几省或一省取得全面胜利的伟大计划。

　　周逸群看罢这两份文件，半天不说话，脸沉得十分吓人。

　　万涛说：“逸群，你怎么了？”

　　周逸群沉重地叹道：“中央不了解下面的情况，还要我们搞武装暴动，甚至去打大城市，这样搞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万涛不解地说：“俄国的十月革命，就是在城市取得成功的啊。”

　　周逸群说：“你马上就要在洪湖地区工作，等你对当前的斗争有了一定的了解，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万涛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不能背离马列主义，背离共产国际和中央的精神啊。”

　　周逸群说：“我们国家的情况与苏俄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这儿是农民占多数，因此我们必须以组织农民为主，别的国家比我们发达，工人比较多，当然可以以城市暴动为主。因此，我认为马列主义是不能生搬硬套的，必须与当地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来湘鄂西快半年了，亲身经历过了好几次暴动，而且还是在农村，都一次一次地失败了，更不要说在城市搞暴动了。我们如果再与敌人在城市里硬拼下去，等待我们的还会是失败。”

　　万涛想了一会，说：“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可是，中央那头怎么交待呢？”

　　周逸群坚定地说：“我们不能盲目执行中央的指示，我准备去上海，直接向中央陈述我的意见!”

　　万涛认为这样做最好，便同意了周逸群的决定。

　　周逸群去了上海，万涛的心中则沉重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到洪湖来还没开展工作，就遇到上这样的大事大非的问题，因此深感平时在中央谈理论容易，而要身临其境地做好党的基层工作，实在不易。他认为周逸群这种不盲从的作法是十分正确的，不管怎么说，干革命都要脚踏实地，要根据实际情况开展工作。

　　周逸群到了上海，在法租界的霞飞路见到了周恩来。主持中央军事部工作的周恩来听了周逸群的汇报，对把革命的重点放在农村，并在农村发动群众，扩大革命力量的观点很赞同。同时，周恩来还把毛泽东和朱德在井冈山建立革命根据地的情况告诉了周逸群，鼓励他在工作中多思考，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的精神。于是，周逸群怀着喜悦返回了洪湖地区。

　　当时，主持中央工作的是瞿秋白，他是继陈独秀之后的中共第二位舵手。但是这位舵手在共产国际代表鲍罗廷的“辅佐”下，一下子将革命的大船由陈独秀的右倾逃跑主义拨了过来；然而他拨得太过分了，使这艘大船转入了左倾盲动主义的漩流。不过，有了周恩来的赞同与鼓励，周逸群对洪湖地区的革命斗争又充满了信心。

　　6月初，周逸群从上海回到洪湖地区，早有段德昌派来的同志接应，将他送到了洪湖西岸的监利剅口。原来，段德昌早把洪湖赤卫大队从清水堡拉出，与石首屈春阳的游击队合在了一起，并在前不久干净利落地端掉了石首调关的反动团防队。现在，游击队就驻扎在剅口的三屋墩。

　　三屋墩是洪湖边上的一个小渔村，三面环水，且柴苇丛生，只有西面一条窄窄的小路可以进出，反动派的军队不敢轻易来这里清剿。周逸群看了，连连称赞段德昌选的营地好。

　　周逸群把周恩来的指示向大家作了传达，大家的信心更加坚定了。很快，周逸群、万涛、段德昌等根据实际情况，将监利彭国材和王尚武的游击队也拉到了三屋墩，统一进行了整编，清除了不纯的队员，并在游击队里建立了党团组织。整编后的三支游击队合为一支——洪湖游击总队。总队下辖两个大队，一大队辖一、二、三中队，二大队辖四、五中队。周逸群任总队长，段德昌任参谋长。这次整编，就是洪湖革命史上有名的“三屋墩整编。”

　　在整编游击队的同时，周逸群、万涛又召开了各县县委书记会议，纠正了左倾盲动主义的思想，动员党员们以合法职业作掩护，展开秘密活动，发展了党员，建立了农民协会、妇女协会和少先队等组织。

　　洪湖游击总队改变了过去热衷于搞暴动的作法，采取了“敌来我飞，敌去我归，人多则跑，人少则搞”的游击战术，做到了在运动中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一个月后，沔阳游击队又编入了洪湖游击总队，成了第三大队。这时，洪湖游击总队便改称为鄂西游击总队，总队长和参谋长不变，大队长分别为王尚武、段玉林和卢先瑚。各大队均辖三个中队，全总队共1000余人，500来支枪，队伍充满了旺盛的活力。

　　革命武装力量的壮大，队伍素质的提高，大大增强了战斗力，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使敌人闻之胆寒，也使群众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就在这时，国民党内部发生了蒋桂大战，为洪湖地区革命力量的壮大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到1929年夏末，洪湖地区以监利为中心的二十几个县，除县城、大镇和极少数乡村外，其余绝大部分地区则一片火红，成了红色的赤区。

　　1929年秋，蒋介石派谭道源的五十师、三十四师岳维峻部开赴洪湖，“围剿”红色游击队，然而此时的游击队己非同昔比，不仅力量大大增强，而且采用了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反动派已经拿游击队没半点办法。不仅如此，游击队还不时神出鬼没地钻出湖荡，干净利落地吃掉小股白军。

　　洪湖湖霸彭霸天对共产党恨之入骨，重金收买了游击队二大队二中队的副队长王金彪，袭击了二大队，使二大队伤亡200多人，大队长贺闯的头，也被敌人砍下游街示众。

　　鄂西游击总队的惨重损失，影响了群众对革命的信心，也使一些思想素质较差的游击队员产生了动摇。不少老百姓不敢继续拥护共产党和游击队，有些游击队员也挂枪开了小差。洪湖地区的局面变得如此不景气，急坏了段德昌和万涛等人，他们主张将队伍拉出洪湖，去狠狠地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并要首先端掉彭霸天，挫一挫反动派的嚣张气焰。

　　面对这种局面，周逸群深感问题重大，如果决策上失误，刚壮大起来的革命武装又会面临危机。周逸群经过耐心的劝导，终于将这股冒进的情绪制止下来。这样，不管敌人如何在洪湖里张牙舞爪，游击队只是藏身于茫茫芦荡，按兵不动。同时，游击队秘密派人散出话去，说周逸群、段德昌和万涛等人惧怕强敌，已经逃出了洪湖，去了上海。

　　彭霸天听说共产党游击队的头头离开了洪湖，开始还不相信。后来一连几个月都不见游击队的影子，听不到周逸群、段德昌等人的消息，也就深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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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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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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