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两点,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段。寻墨山庄位置偏僻,又无高楼遮挡,深冬夜里的风就像脱缰野马,简直能把人吹得神智不清。
覃宇结束了应酬,明明知道这个点时序应该已经睡下,却还是鬼使神差给时序发了消息。道是没想到时序竟然回了,于是当下决定去接人回自己的房间。
寻墨山庄内部不能开车,覃宇只能让人用电频车送到,打发了服务生,然后站在门口等着时序出来。
时序给那两只睡死的留了微信和纸条,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把咖啡色的羊绒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才鼓起勇气推开大门。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覃宇淡笑着看着时序,刚喝了点酒的他正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冷风又让他保持了一定的清醒。于是整个人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平日里温润的壳子被掀开了一点,露出一些肆意张扬的个性。
时序从温暖的室内出来,骤然被风一吹,惊得打了个哆嗦,答道:“刚睡下就看到你消息了。”
覃宇皱眉:“做什么玩这么晚。”
“聊天。”时序冻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觉得必须走动起来才能取暖,于是拉着有些迷糊的覃宇往自己房间走去,“认识路吗?”
“问过了,顺着这条路直走,看到一个长廊就右转,第一栋就是。”
时序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跟过去。
“聊了什么开心事到这么晚?你一向是早睡早起的老干部生活模式,很难得看到你熬夜。”
“在聊一个跟我同命相怜的老同学,明天下午我们要过去看看他,我今天熬夜到这时候肯定不能开车了,你帮我安排一下?”
“好,没有问题。”覃宇伸过手,将胳膊绕过时序肩膀,往怀里一带,仗着时序被冻得发懵的瞬间,飞速在人嘴上一啄。
时序一惊,都顾不上冻手了,飞速把人推开,训斥道:“这可是在外面,让你的合作伙伴看到了怎么办!”
“看呗,还有人不知道时大公子是物竞的老板娘吗?”覃宇轻笑,低沉的声音顺着风吹到耳朵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带着一股无言的魅力。
覃宇笑得太好看了,他总是以一副温柔似水的样貌示人,鲜少展现这样明艳动人的一面。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有意无意地拨动心弦。
接下来的半段路,两个人都没说话,覃宇拉过时序的一只手揣进口袋里。时序觉得好笑,心猜大概是覃老板又被小秘书洗脑了什么“追求对象的一百零八种方式”,用这种讨女孩子欢心的方法对付自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招还真的挺好用,手觉得暖暖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明明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这两人硬是磨磨蹭蹭走了半小时,等到了房间里,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尽管氛围正好,但也的确没什么力气再缠绵折腾,最后只是在被窝里相拥而眠。
第二天中午,时序就乘坐覃宇安排的车前往二医院,他出发的时候覃宇还在主持年会的闭幕式,叶钦、许之危二也得出席了这场之后才方便离开,时序无奈之下决定先一步过去。
英国绿的宾利停在二院特殊通道的时候,夸张华丽的外观还是收获了不少探究的目光。时序没有理会,目不斜视地走进住院部。
再见到这位旧友的时候,时序不由得闭上眼睛,很想酣畅淋漓地留下两行热泪,但又下意识地被忍了回去。
这是同命相怜的两个伤者,聚集在一起时会产生的某种力量,它会同时放大两人之间共同的伤痛,让人变得更加敏感、脆弱,从而驱赶了根植心里的理性之神,让情绪一股脑地爆发出来。这些难过不是为了悔恨或者痛苦,而是无奈,对如今市场环境深深的无奈。
“别苦着脸了,躺在这里的人是我,疼的也是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虚弱。”宋世辉开口说道,他重伤未愈,声音里带着太多的气音,低低沉沉的,跟记忆里飞扬跋扈的宋少爷差距太大。也正是这样的反差,显得这个脸色苍白,只在雪白的病床上露出脑袋的人,更加脆弱不堪。
时序深呼吸着,调整了情绪,忍住泪水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宋世辉好一会儿,才叹道:“我哪里是为了你哭丧着脸,我是……我是兔死狐悲。哪里想得到,你也……”
“你比我坚强,我只想用死来逃避现实,而你选择活下来面对一切。我根本不敢想象,家里的长辈,那些股东,信任我的下属员工们会怎么看待我,那些眼神,光是想想我都会做噩梦。我真的受不了……”
“我理解,”时序苦笑,“我至今……至今不敢主动联系父母。”
“我父母已经知道了,他们……他们说我毁了宋家的基业,罪大恶极,是家族的耻辱。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努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是如今身份地位的证明,一切都是我理所应得,拿得理直气壮。一切按部就班,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哪里想到,一朝失手,连父母夜容不下我。”
“他们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爸妈很早就把公司丢给我,跑到瑞士去享福了,放手得早所以看得淡。但要说没有一点怨言,也是不可能的,要是普通人家里的孩子事业受挫,哪个父母不是立刻充当了避风港?”
宋世辉闻言,抬眸看着时序,诚恳地问道:“我听叶钦和许之危说你在银行上班。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怎么能够放下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呢?”
时序笑了:“等到了那一步,只要想活下去,就不会有必要去调整心态了,因为你需要生活糊口,根本没时间让人伤春悲秋。”
“很苦?”
“嗯,挺难的。那时候为了结清员工工资,能清理的资产都处理了,我的账户里只剩下几万块,连外卖都不敢点。叶钦他们每天查岗,生怕我一个想不开,也去找龙王喝茶了。”ωWW.miaoshuzhai.net
宋世辉被这句话逗乐了,两个都想过去见见龙王的破产户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时序又说:“你现在应该还想象不到那些事情,比如急急忙忙把所有的付费VIP会员全部取消。你我以前都过惯了好日子,对所谓的自由平凡有着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幻想,没吃过穷人的苦。那种生活一旦真的逼迫到你面前,会把一个人作为人的那点尊严和品格摧毁殆尽。白手起家这件事,我恐怕是做不到了,所以我选择了一条稳定而平庸的道路,国企事业单位,竞争对手就算再怎么想打压我,手也伸不到这些地方去。”
“虽然对你的选择表示震惊,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是个聪明的方法。”宋世辉淡淡道。
时序叹了口气,当然,对他个人而言,还有另一个无法诉说的理由,那就是对飞云的痛楚还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另一个巨大的打击伤害得更深:飞云破产的始作俑者是覃宇,并且他回到了江城。
现在回过头来看,时序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某种程度上还要感谢覃宇在那样悲痛的时候给他雪上加霜,两种截然不同的悲剧同时闯入他的人生,产生的奇特化学反应,竟然让一个绝望崩溃的人产生了斗志,带着对覃宇的怨怼,抱着膈应覃宇的心态,挣扎着找工作。
而这种心理,竟然有意无意间,压制了心里那一点抑郁的倾向。
“总之,什么坎都能过去。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死过一次之后,我也想好好活着了。”宋世辉笑道,“我会向你学习的。”
时序哼笑一声,道:“那可得好好学着,毕竟像我这样的榜样还真找不出几个来。对了,叶钦说有人一直不放心跟着你才救你一命,知道是谁吗?我们好好谢谢人家。”
哪知时序这样随口一提,宋世辉却陡然变了脸色。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无奈,也有很多自责,让时序心里突然有了些猜测。他决定掐掉这个话题以免再刺激到他,开始聊起来母校近几年的变化。
没过多久,叶钦和许之危也敢了过来,有许之危这个段子手在,刚才低沉的氛围猛然一扫而尽,病房里的欢声笑语惹得值班护士前来提醒了三次,最后忍无可忍地说患者肋骨骨折不能大笑,遂将几人赶走。
傍晚的时候,覃宇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中间的铁艺灯发呆。
“你说的老同学,宋世辉?”覃宇问。
“你认识?”
“我知道他的事情……说你俩同命相怜,这个词用得也是分毫不差。”
时序奇道:“你有什么消息?”
覃宇苦笑:“要我说,害他破产的那个罪魁祸首,同时也是对宋世辉爱而不得呢?”
时序突然顿住,睁大了眼睛看着覃宇,明明白白地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之情。他觉得覃宇当初因为误会对付飞云已经是不可理喻,哪里想到宋世辉的破产也是类似的情况?
“谁干的?”时序说得有气无力。
“虞烬,原本是沃斯特公司,一家欧洲的私募股权基金的法务,后来成了首席执行官。宋世辉家的产业是在美国起步的,也是在那边上市,近十年才回国发展,这次是从大本营被人针对了。”
时序微微皱眉,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认识。”
“沃斯特公司一直很低调,主要做私人银行,专门为财阀打理资产,所以知名度很低。”覃宇解释道,“不过和你不同的是,宋世辉走到如今这一步,算是他开门揖盗。但不论怎么讲,你们的公司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只是暴露的早晚的问题。”
时序并不认可,反驳道:“可如果留一些时间、一些余地,飞云未必会走到破产这一步。宋家的公司也是如此,他们又未曾违法乱纪,就算有些问题也应该有改进的机会。”
覃宇摇摇头,目光落到时序脸上,耐心道:“对于让飞云破产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确是我公报私仇,非要让你爬不起来,逼你就范,这个我承认。但是虞烬对付宋家,可并非他本意。”
“这话怎么说?”
“外界都说贝塔集团姓覃,我在公司还受制于董监高,虞烬一介华人,又怎么可能在沃斯特说一不二?越是规模大、成熟度高的企业,越不可能出现一言堂。”覃宇叹道,“我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跟你解释当初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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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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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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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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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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