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过了好多年,再没有人去追究过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青色,到底为什么会和某两个人一起未来出现在各种壁画上这件事,好像也就是从此时种下的。
因为在佛教中,一般一个菩萨会留下关于真实长相的壁画,基本就是为了能让后世记下自己的宝相。
这些未来会被要求记住宝相的人,多数是佛菩萨们的弟子。
所以那被岩石矿物染料描绘的穿着和发饰也就意味着,这未必会菩萨日常示人的穿着,而是他们在特定隆重场合下才会穿上的礼服了。
可对一个菩萨来说,一生中最隆重不过的场合。
其实就是他升入极乐世界从此成佛的那一日。
这个真正立地成佛的日子,对每个菩萨来说都最重要的。
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少有两个同性别的菩萨会在成佛后,还穿上和对方差不多颜色,配饰的衣服。
这一,是会让人不好辨别这两个菩萨的样貌。
更会让他们的宝相放到其他大把的佛国菩萨中都不够独一无二,更会被一些寻常人认错,无法区分对方。
关于这个例子,最典型的就是观音。
观音天生长得不染尘埃,面容美丽,是世上最高尚纯洁的躯体。
但其实,他的白菩萨巾,净瓶和柳叶能撒下甘霖救世的传说,才是他一生将会流传于世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总是去到哪里都穿白色的缘故。
他穿白色,其实就是为了能在这佛教独一无二,不被人认错长相,使信仰不至于在文明中消散。
这也说明了一个菩萨的衣服发饰是否独特唯一,本身是真的很重要了。
二就是,在成佛之日,多数菩萨们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有另一重含义。
那就是一旦其中有两个菩萨的性别是男女的话。
他们身上穿着相同的衣服,又被双双画入壁画,也有成为佛教中夫妻将要一起孕育生命的意思。
只有在这一日选择去结合的护法菩萨才会穿上差不多的衣服,并且根本不在乎今后世人是否会将他们的长相和身份去认错。
因为,对二者来说,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本就是二者一生中身体和精神最重要的另一半。
那他们两个人会不会被别人认错,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加上或许和对方一起留下壁画。
有时也是菩萨心中,希望在下一个轮回再相见才保存的一种东西。
所以,这唯独希望千年后都被人保存的菩萨壁画,自然也就成了各自心中必须对什么人专门存在的了。
可这些,说到底只是一种后世人根据佛教惯例才产生的猜测。
或者说,一种根本还不建立在此刻佛魔两国已进程的这段历史上的诸多后话了。
因为,就连此刻第一次收到这衣服的普贤本人也只是一个人坐着,什么话也没说。
当下,普贤的表情保持着一种还在冷静思考的样子,抵着头去盯着那件放在那里的青色衣服时,也久久地没有动一下了。
可当他的手好几次才对着那东西一点点抬起来,他到底在临要触摸时,用克制着什么的姿态去停下了。
毕竟,对方为什么要送他这个,普贤还没搞懂。
要知道,以他的为人本来是可以一眼看穿别人的想法的。
在普贤眼中,从来没人能玩得过他。
但这也是头一次,普贤好像也无法去用纯粹的理性和利益来摸清楚有一个人的心了。
但要是之前,对方显然不会再单独给他留下这么一个东西了。
如果是出于别的原因,普贤真觉得那个人不会那么做,对方从不至于这样。
要知道,那个人根本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出于同情和怜悯,对方根本也不会看到他。
可这个人现在这样对他,反而使他意识到有一种人天生就和他不一样。
那个人有多不计前嫌。他现在的这种做法和行为,对比普贤的所作所为后折射出来的反差面就有多大。
况且,普贤本来也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穿白色。
他根本不喜欢白色。
他要的从来只是一种争强好胜,一种攀比掠夺。
一种永远只能活在他人的眼中,令他被反复自我折磨的自卑,敏感和嫉妒罢了。他阴暗到见不光只会嫉妒他人的心脏,根本也照射不了太多光亮的东西。
但就连他这种丑陋的内心现如今都被那个人给看出来了,还反过来又被好好善待了一次,公狐狸的心也突然有点说不上滋味了。
而考虑到送衣服的人走了,他也不是当面再说声谢谢的那种人,所以不管怎么样,这辈子头一次被人送衣服的公狐狸还是先收下了。
有好处,他当然会要。
他本来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在理性和利益的权衡利弊下,他永远不会做出首先背叛自己的事。
但仅靠眼神根本也看不出普贤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件衣服。
可眼看那青色,半朦胧柔软布帛明明近在咫尺,他随时也能用手指去触摸到。
这一刹那,他一头病恹恹的短发搭下来,又掩盖住鼻梁骨的斯文面孔倒是出奇地苍白无力。
他的眼睛根本没一点精神地盯着某处,他自己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了。
但对于普贤来说,或许世上最自我折磨的,从来不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心好像开始对他人产生了什么。
而是他现在明知道这种迷恋是危险的,等同于是他在自杀。
但他的心其实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因为他的心如果还在,也许他还是能控制的。但它已经不在了,他还怎么可能去欺骗自己根本不在乎什么呢。
他根本就在乎的要死,也喜欢的要死。
他根本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亲耳听到那迦罗所说的话时,完全失控响起的该死心跳声了。
也是这时,有点懒散没心情去虚伪了的普贤面无表情心想着,更是将手指抬起来搁在鼻梁,嘴唇上下活动着,心里头一次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狮……奴。”那两个字反反复复,好像是普贤闭眼下的自言自语,但当他真的好想去面对那个人叫一次这个名字。
可那个人到底是叫狮奴还是叫其他的,只有真佛在上或许才能知道了。
所以紧接着,在他的这种为了更接近才去微微抬起身子的主动动作中。
他先俯下身用脖子里的狮牙项链和胸膛去靠近心脏的地方的动作抬起了手臂,又煽情而思念地试图贴近那或许被对方的手摸过的地方。
他用自己腰肢扭动着,往下岣嵝着的男性身体贴上了衣服的布料感,普贤跳动的心脏才有了实感。
再一想到这衣服或许是谁的双手曾经去碰过的,他整个人更是奇妙地微微热起来了。
“……为什么要……对我像现在这样这么好呢……嗯……为什么要把我也拉出这地狱……宝贝……告诉我……”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可能再放过你了……你知道么……我最亲爱的……”
这最后压下去的到底什么话,现在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低头开始痴迷甚至抱着衣服想人的公狐狸了。
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可当他用自己现在还是依赖在那人怀中,被对方的双手拥抱带离地狱的心情,再一次次去弯下腰贴近这衣服时。
这股徘徊在普贤心脏中的麻痹感也提醒着他还活着。这种为了而久久难以消除的古怪情绪,是真的快把他搞出毛病了。
那个人要是知道把他这条命直接拿走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是不是也会觉得他有毛病。
可哪怕少年时,普贤其实也曾经去设想过他将来会为了什么而去爱上一个人,他也有去想过自己是否也会有发自内心想要得到的人。
但他其实没有想到,当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真的为了一个人产生了爱情。
他的爱情,原来也可以来的那么简单,但又让他无法去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因为,原来只要那一点点的好,真的就能把普贤这种人搞得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在这里开始想着对方了。
因为,有个人从来什么都不给他,只将他视作一个仇恨,对立和远离的敌人。
普贤尚且都已经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弥足深陷,或者说快要无法分辨自己的内心。
现在这一做,倒是真的快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怕是都要为了对方主动失控一次了。
让他去着迷,沦陷失控的到底是曼陀花残留在身体的剧毒,还是他自己的真心,这一点普贤自己都不想去说出口。【妙】 【书】 【斋】 【妙书斋】
也是这时,普贤保持人还倒着的姿态,又思索着从枕头下摸出一面照着自己眼睛的特殊物件,才想起了一件事。
这面小镜子。要是有个人还在这里,绝对会一眼认出来。
可就是普贤让那迦罗上次故意送去给有一个地方的。
他知道那个人身边一直是有一对兄妹的,会去保护和负责意味着是重要的人。
所以这面普贤送给那日城小姑娘,令那人觉得他内心善良温柔的小镜子,就是他当初一开始早就埋下的伏笔。
普贤才不会说,他其实根本不在乎那小姑娘是死是活,他的眼中真的没那么多初自己以外的人。
那个和他一点没关系的小姑娘就算是现在马上死了,他这种没同情心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普贤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那个狮子亲眼看到是他送了那个东西而已。
普贤从来知道,当你直白地去对一个人表露什么是没那么容易得到回应的。
一个人不会因为你只是看到了他,就一定会去看到你。
可如果你让他感觉到你是善良的,美好的,那么即便你此刻还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个人也不会对你继续无情,他还会善待你。
这么一想,普贤又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在骗那个人了,
可他这种人如果一天不算计人,大概才不正常,他就是这么坏的一颗心,谁让那个人被他看到了。
他从来不是生活在常人世界里的东西。
他是潮湿阴暗地狱里那又见不到阳光的鲜红恶艳,太强烈的光芒真的会让他又想和对方逃走,又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
可普贤也很清楚,他现在这样已经不止是求而不得了。
他的确正在因为对一个人的渴望和迷恋而一边自卑,一边疯狂,甚至是无数次想去讨好。
他现在更是在为了对方给予自己的东西,而感到无法去伸手触摸那个人。
因为他们二人,不仅是撇开各自的面容,职责,来历。
现在还只是两个活在战争里为仇恨私欲迷途的平凡人。
为了活下去,二者注定都只能先成为众生,用一个人的身份来到世间体会一切苦难。
这好像就是为了使他们明白什么是人一样。
做人的第一步,就是先拥有人的情感,又在明白后自己必须放下情感,这给二人所带来的结局好像也冥冥中注定了什么。
普贤的这双手早已经脏的看不到原本的模样了。
但那个人却和他还处于另外一条路上,普贤要去碰对方,势必只会再次把自己满身的脏污和不堪展示对那个人。
而不管那个人下一次再出现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普贤都已经确定,他会从这一刻开始想那个人了。
所以,这一天,普贤一直到从那迦罗手中亲手收到了那青色的衣饰后,他除了一开始都没有再去碰一下。
他少有这么情绪奇怪反常的时候,搞得连那迦罗都看出来他好像心情有点不好了。
可最后龙族少年也没弄清楚普贤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把那件青色衣服给专门留下来了。
普贤明明留下了,却没有穿,还专门为了这一件衣服特殊保存了起来。
这或许,还是出于他现在心里那种不能碰对方一点的心理。
也是当他再次压下了己心脏中这种残留的感觉。
好半天,我们当世佛国第一才能者,也是第一大败类的普某人才重新找回了一点常态,又感受着自我麻痹后陷入甜蜜和贪欲交织的心脏不说话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在留在魔境前。
把自己心口里这种除了现在这样结果,什么也换不来的东西给那条自己没长的蛇算了。
让那个谁早一步拿走了,或许……就真的没事了。
他的心现在还在自己的身体,也只会多让他陷入这无望又该死的东西……一天罢了,真佛,您说对么。
“……”
这种心声,闭目不语的普贤到底是从哪条天生没长这个的蛇嘴里得来的,显然也没人知道了。
但他的后一句根本没说出的想法。
要不是那迦罗已经被他打发走了,真落入对方的耳朵里,才是真的要被那小子又当成他怎么了。
不过,普贤到底是普贤。他这种人永远也不是外人能去猜测的。
他在魔境一个人主动搅和着这场三大魔王争夺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没人能揣测到目的。
所以这之后,他掩盖了身体上有些痕迹。
这次,普贤还是首先让那迦罗把上次专门送给和某人有关系的那对兄妹的食物,清水和另外一些给五不管那些人的必需品一并带了过去。
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让有个人再度感觉到他内心的大善,和躲在背后帮助着他人默默无闻的隐忍和善心。
不管那个人将来在得知这些事之后,是不是要把他这个歹毒又自私的小人给当做敌人了。
当下,一个人又把算计的手段使用了够彻底后,普贤紧接着就彻底恢复他的常态,又一次成为那个小人了。
而这一次,当他再去魔宫见自己现在真正的要见的人,我们狡诈冷血的公狐狸倒也没让那迦罗跟着。
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亲眼得见的。
魔王波旬的赫赫大名,以及普贤和他之间本身存在着的阴谋算计才给了他这样一个能好好活在魔国的机会。
也是这一次收拾妥当才进了魔宫,一个早早作为波旬的亲信的人已经等待着普贤了。
那专程跪在波旬的宫殿前,双手捧着土色泥壶侍奉的长发少女穿着一席白裙子。
虽然她极力掩饰。
但当普贤走过去时,那双手放下了泥壶器物的长发少女对他有些羞涩腼腆地涨红了脸。
这一幕,令普贤看到了什么也没说。
可这悄悄示好,露出水润眼神的长发少女也的确模样纯洁,低头脸红的模样更不像一个魔国女人。
她身姿算不得是美,但脸庞非常地清纯。
只是规规矩矩地将自己的美好纯洁去展示给他,又低着头等候在波旬的宫门口,都很独特。
这在魔国的确有些罕见的白裙子少女,普贤也早就认识她了。
因为早在一开始他投奔波旬时。当时波旬说要亲手送给他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表现得比处子还清秀干净的女人。
可普贤自己却拒绝了。
甚至这一次再面对着眼前这个直白的美好之果,普贤又一次无视了少女般怯生生的摩登伽女而是直接走进了魔宫。
普贤的这种完全不看她一眼的无情和冷漠。
让那个又一次向他投注目光的白裙少女不知为何低下头,似乎是有点委屈和难过的绞住了白皙的手指。
这也使得当他再走去里头见波旬本人时,现如今大地上唯一具有统治者地位的那位魔王本人也对着他时首先来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了,听说之前那三晚你可是过得很精彩,怎么还是脸色不太好?”
“……”
“是毗沙门天那帮贵族们又在找你麻烦,或者是其他的事让你分心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魔国现如今的制度改革不是一天两天,我之前让你单独去接受那种考验也是一种尝试,因为站在你这个角度,你需要承受的非遗也就比常人大,但……我相信你是能做到。”
“……”
“因为佛国过去虽然不善待你,魔国不会这样,我将你视作我的信任者,普贤,难倒我的这种善待还不能让你忘记你以前是一个佛国人,真心对待你的父亲么。”
波旬这身处王座上侃侃而谈的话,他和普贤难得也挺像一对年长者和后继者之间的关系了。
魔王波旬早已经年过五十。
从年纪上来说,他的确是普贤的父辈。
可他对普贤的才能和个性更有一种独特的认可和欣赏。
因为二者哪怕还在玩着心眼,波旬也从来没真的没想杀过他,这种宽容和恩德,对普贤来说才或许比佛国人以前对他都独特。
而波旬本人也是招揽才能者的一把好手,他知道该如何令普贤这种受到过不平等对待的人知道自己对他的好。
虽然,普贤一直选择也为此留了下来,但这个聪明到天生就比佛魔两国这帮蠢货加起来都了不起的小子却还在和自己对抗着。
也是这时,见普贤一张斯文冷静的脸着实缺少一种气色了,波旬才又眼神示意了下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都已经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是不想要在魔国都最清纯干净的少女吗?如果有她在你身边一夜夜去陪伴着你,你大概能体会到到底谁才是对你好的那一边吧。”
“要知道,魔国人将她叫做摩登伽女,女具。就是赞美她生来是女人最纯洁的个体,看看她雪白的面颊和没被任何男人污染的眼神,我以为你应该最喜欢这样的女人了,这不就和你内心追求的白色一样么,而且她可不止是身体光滑白皙,还有着最纯洁的少女心灵,更奇妙的是,她还在告诉你,她真的是在真心实意地尊敬和倾慕着你没有被他人认可过的才能。”
“看啊,她先前在门口的眼睛里写着敬仰你,还尊敬你,世上没有男人可以抵抗来自她的诱惑的,她可是一颗魔国人人都想要摘取的美好之果啊。”
“……”
这话,波旬显然是无比了解普贤的个性和为人才会去对他说的。
魔王像对待最信任的儿子般对普贤近距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把他对普贤本人的了解完全地用在了摩登伽女面容的欣赏眼神上。
但显然,波旬也没有说错。
那就是这个叫做摩登伽女的少女,也就是女具天生就是一个结合了两性欲望的美好果实。
她使男人能在她充满仰视你的那种目光中轻而易举能得到尊敬和地位,摩登伽女身上这种少女的干净和纯洁,简直比一切黄金珍宝都来的具有魅惑作用。
只是波旬不知道,普贤虽然喜欢干净的东西,也希望别人仰视自己踩踏在他人身躯上追求尊严。
但他对于女人,到底还是不及他对一些能让他觉得被征服和吸引的事物的兴趣。
虽然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女性。
可对于波旬给他的东西,普贤永远不会真心以为这是一件让他心满意足去享受的礼物。
这就像是先前那把他丢在新旧贵族中间吸引他堕落沉迷的特权一样,说到底,波旬还是在考验他这个卑微又自私的小人的野心而已。
所以,又一次面对着魔王对自己的所谓恩德和善待。
普贤倒也表现得并不是自己在抗拒什么,而是用他那张平淡斯文的脸扯了扯嘴角,又实事求是地抬头对波旬开口道,
“您说的对,摩登伽女确实是很不错。但是,一旦有了不动明王在女人这件事的前车之鉴,我想我这样的人还是尽可能听您的,远离一些比较危险不可信的东西比较好。”
“毕竟,自从孙陀利姐弟被我亲手送进了不动的寝宫,每一夜,吃下那曼陀罗花毒药的不动到底在床榻上对着他的宠姬是如何着迷,又是如何去对孙陀利说出一句句对您的不满和杀心的,我也早已经一句句亲口转达给您了。”
“不动这个人过去虽然对您短暂地忠诚过,但现在的他也已经把魔国和您当做了自己早晚会取代的人物,却没想到每一夜的这些话您都一清二楚。”
“那个失去了家乡的灵山公主现在对我有多忠诚,我就对您有多忠诚,而不动作为一个男人明明如此强大,都在一个女人面前去尽情暴露了自己的愚蠢和贪婪,或许他真的已经不足以令您再如此信任他了。”
普贤这根本没人性和情感可言的话,倒是拆穿了二人之前一直以来的心知肚明了。
魔王本人一下把玩着带着一枚红宝石珠宝戒指的手指笑了。
因为果然,普贤还是很理性的。
这对他来说才是一次次让自己现在容忍普贤的原因,所以面对着普贤这种坦诚态度,魔王倒也不再假装而是坦白地开口道,
“……哦,这么说倒也是,毕竟外头的人也不会知道孙陀利其实是你帮我送过去。”
“不过,我虽然从过去就没有真的信任过人这种东西,可倒是没想到毗那夜迦那孩子也会对我抱有意见。”
“多亏了你,普贤,是你告诉我毗那夜迦一旦接受了你的师弟,又留下了他作为天生佛将的命,原本没有士兵武力的他必然迫不及待地主动发起战争,也开始为自己的君王地位谋划,你说的真的没有错,毗那夜迦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过父亲,他和不动一样,都只是惦记着我的王座。”
“……”
“可说实话,我当初选择了他和不动,也的确是真的把他们两个当做了我的后继人的,可现在我却发现,我所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他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可能越过我成为魔国的王,而我的生命也将会有你做出的那两个生死轮永远地延续,直到千年之后依旧不老不死,维持我永生永世对于大地的统治。”
“这个我从来没被人看破的秘密,只有你能理解,所以你才是我现在真正信任的人,普贤,你才是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唯独被我看中的地方。”
“……”
这话,竟是把波旬一直以来没有主动暴露过的真实想法头一次说出了。
现在魔国外头的人也许都不会相信。
波旬或许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
他无论是对一直防备的不动还是对从来喜欢的毗那夜迦,其实都比不上对自己权利宝座的热爱。
贵族们为了在不动和毗那夜迦中间站队,一次次去争吵。
但普贤早在其他人还在纠结这种问题时赌对了波旬的真实想法。
所以无论是孙陀利,还是观音。
都只是普贤一开始就为了能向波旬证明自己说的是正确的一种利用手段罢了。
他这种人,波旬当然不会杀了。
相反,波旬现在非但不会再信任不动和毗那夜迦,只相信他这种事,普贤也不会让人知道就是了。
更甚至,当着今天这种情况下。
既然波旬说到生死轮了,波旬此时倒也不免又问了一句,这次,这个一直以来都没被外人所得知的问题才出现在二人面前了。
“你之前和我说,两个生死轮的制造,需要在最后一步填入一种很重要的东西才能使用。”
“那就是……内心还存在佛教信仰,没有对佛失去希望的众生,只有足够多身体健康,拥有希望的活人生命,才能使轮回开启。”
“你说你有办法去在这样没有佛教徒存在的魔境中都找到这样的众生生命,我因此等了你那么久,你却没有告诉我到底你到底找到了没有,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当下,波旬似笑非笑地问普贤。
他这话,倒是细想之下令人毛骨悚然了。
什么叫做内心存在佛教信仰,对佛没有失去希望的生命,普贤什么时候又承诺了波旬了,他才会说自己有办法找到这一条条生命,根本也没人知道。
可听了这话,普贤此时再度眯了眯眼睛,那种真的没什么感性和情感可言的面孔倒是难得地没急着开口说话。
“……”
但要知道,就如普贤之前所做的,在昨夜之前他的确在魔宫呆了三天。
这三天,一方面他确实如那迦罗所说的那样是参与到了那些贵族们的酒宴中。
但其实,他还在为秘密地以此作为掩饰,来为魔王做着自己的事。这件事,才是他最早被留下这条命的真实原因。
生死轮。
那个传说中能开启轮回,主宰生死的神秘东西,目前确实就还掌握在普贤的手中。
没人知道,他之前看似在拖拖拉拉敷衍着的这件事。
其实也已经快露出它背后真正的面目了。
毕竟,他要是真的没再好好干活,波旬也不会容忍他那么久了。
也是这件事,才使普贤现在必须赶在四天后,也就是五欲之国那场仗还没开打的同时必须完成掉自己这一边的事。
“我会帮你把你师弟观自在的命,留到那场真正的大战来到之前的。”
“关于两个生死轮帮助你留在魔境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因为仅仅靠着这两个能取悦到波旬的东西,波旬他不一定会真正重用你,所以到底要如何换取波旬对你的青睐和信任就看你自己怎么去表现你的才能了。”
“但二十六天后,我会和鬼族的鬼燃之间主动发生一场小型战争。”
“这场战争会让波旬连同我也开始怀疑,并且产生的不信任的情绪,到时,你才可以借这个机会真正在混乱魔国站稳脚跟,成为他现在最相信的人。”
“我们的目的,都是打败波旬。”
“但前提是,普贤,你一旦成为了波旬心中唯一信任的那个人。”
“我要你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利益永远留在魔境,然后在这个过程去一次次离间波旬对不动的信任,并让不动成功地死在五年后的各王大战开始之前。”
“我的目的是做魔国千年后唯一的一位君王,不动这样的人注定是我必须扫清的唯一敌人。”
“而你的未来一旦要做你的象王,重振僧珈蓝摩,建立新的国度,我们势必只能忠诚于我们自己了,你说对么,我唯一的朋友?”
“……”
那一头长发,同样心机叵测,重视利益的蛇,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和普贤是同一种人。
对方把这个计划和他共享了,普贤也就帮他在魔国离间波旬和不动的关系,一点点铲除不动从前根深蒂固的旧贵族地位。
可对于毗那夜迦和自己以双方利益共享者出发定下的这个要求,普贤当时却还额外地给他补充了一个问题。
“我可以永远留在魔境,从此再也不离开一步,但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毗那夜迦问他。
“去帮我确认一个人的生死,去救他,如果他确定还活着,就去派一个人故意让他知道,我还留在魔境这里。”
“日城是魔境的必经之路,曾经那里异常富裕繁荣,现在一定还会有活口,所以必要的时候,你帮我引导对方去和那里的人相遇,让他不会孤身一人来到魔境。”
“另外,我会在魔境的五不管准备好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现在是什么作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一旦你和鬼族开始打起来,四天后决定结果的那晚,不管你的胜负是什么,它都一定会成为能帮我们这次彻底离间不动和波旬关系,让各王战争绝对会爆发的武器。”
“……”
这种话,普贤当时每一步都走的仿佛未卜先知了。
“成交。”
毗那夜迦也对他说。
“我一定会去帮你找那个人的,让他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而昨夜,某种程度上普贤也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真正有关这件事的失态,才在那个人的面前去说出有一些话的。
他把平等王和自己根本没破戒的事说了,让那个人听信了他的话,选择了去怜惜和同情他。
普贤把自己的伤疤撕开作为诱饵,才令对方去相信自己的话。
可现在想来,这三个字现在真的是他和那个人一起共同分担着的一个秘密了。因为那个人此刻离开,明显是要去帮他把五不管的目连那帮人继续保护下去了。
作为一个人隐藏在幕后的普贤同时也承担着平等王的另一半名字。
这样想想,平等王或许天生就该是两个人组成的。
这个不存在的平等王一半是普贤,一半是那个人,这样一来三个字才是真的使他们两个人好像成为了一体。
可对方是真的想救人,自己却不是。
五不管的,包括目连那些人的生命一开始就是他和毗那夜迦为了达成合作才准备好的一步棋子。
而一想到那个人要是真的知道了他背地里还在干着什么,以及自己昨夜说的话一方面是真的,另一方面还有一半其实没说。
普贤就觉得那个人绝对又要撕破他们的关系,亲手杀了他。
他的卑鄙冷血和满口谎言,对比那个人实在是恶劣透顶了。
不过普贤这种人本来不会把自己陷入这种预设的想法中去自我逃避什么。
所以想到这里,普贤到底只抬眸,用此刻没人能看清楚的瞳孔中,像真正的曼陀罗花般淬了毒的眼神回答了眼前的魔王本人道,
“是的,那些人已经都被我留在五不管了。”
“他们现在也已经完全相信了我。”
“只要再等一等,他们的命就可以轻松地为生死轮的制造直接交付出去,到那时候,永生不死,永远地统治着大地,也才真正属于您,伟大的……”
“魔,王,波,旬。”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佛门存活小提醒。
你可以惹观音,惹文殊,惹大势至,但真的不要惹看上去最矮最秃最菜鸡的这个
大师兄真的哈哈哈,他到底是怎么把普子给收拾的像正文里那么正常的,就很了不起诶哈哈哈哈
放心,普子的想法绝对不是像我们能猜到的,他在第五层哈哈哈,他真的很牛逼的。
然后,大势至和普子这俩真的是缺德基友二人组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俩之间的塑料师兄弟情主要就体现在他们每次都一起组团坑人,一般是大势至在明处,普子在暗处这种诡异的打配合上。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动后来即有机会复活了,不应该去主动找太子和顾东来麻烦,应该把这俩家伙抓起来打一百遍才对哈哈哈哈坑死爹了你们这两个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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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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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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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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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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