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从没让自己这么失控过。
哪怕是那迦罗平常和他离得最近所亲眼见过的那个他,也绝对不会包括昨晚那种样子。
这不止是普贤天生的个性问题,令他只能压抑自己的一切情感保持理性,也因为他从来不喜欢一切不在自己预想之外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这个人有控制欲,而且是非常强近乎于极端自我的个人控制欲。
他不喜欢被人摆布和控制,还总是用计谋去令自己的一切变得更强势。
可昨夜的那种情况下,最后却是一个人在一切结束时,才把他给单独地抱了回来。
当那件白色的衣服勉强盖住了他的半个肩膀,只有双腿以下从衣服下露出大半截被抱起来。
他红红白白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到处都是痕迹,手脚更是彻底抬不起来了。
这种他丢了常态的样子,别说是走路了。
普贤也根本不能如平常那样自己来主动处理有些事后的问题了,所以最后也只能任由对方摆布着,又将这满身上下的狼狈洗去了。
他把自己的失态都给了这一个人去看,也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头一次展露出去,以至于他真的因为这一场暴露失控了。
这也就造成了普贤当感觉到自己被抱着带回他现如今还在魔国的住所时,他的双腿好像根本都走不了路了。
只不过,明知道一夜过去有些事还是必须回归现实。
当意识再度复苏时,看到这一刻他自己身边还是已经没人了,普贤此时一个人醒了之后还是用手挡住眼睛,又躺着闭眼思索了很久。
“……”
显然,有一个人已经走了。
昨夜,他们又一次交换了现有的条件,考虑到他们目前还分担着对方的一半危险和秘密。
所以在交易达成之前,二人肯定还是要保持之前那种奇怪的关系下去了。
可毕竟,他们俩此刻身上还有着命运的和职责,根本不可能为对方留下一整晚。
而他的住所,按照魔国现有的法律中常人享用房屋的制度来说正好在波旬的魔宫中心。
这也就意味着,普贤必须处于魔境最复杂的中央,某人也当然不可能一并长久地留下了。
这种双方出于理性的正常选择,令他们除非还有正事发生,不会再接近彼此了。
可等普贤此刻思索着这一切都是正常,又缓缓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沿着脖颈滑落到身体以下。
他还是摸到了那个物归原主的狮牙项链,以及……想起了那人一夜都抱着他的身体揽在怀中,直到天亮时走了只前的温度。
那冰凉到让手指一路沿着边沿不自觉抚摸下去的温度,令他身子在酥麻酸软中好像又生出了一点古怪的感觉。
他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就很理智冷血,也有点不是东西。
他也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下去的人,他以前受再多的伤,最后也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会躲起来去疗伤罢了。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以前他也是从容地用一张虚伪狡诈的嘴脸去保持这种状态,但这次他却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和上次那一晚之后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显然都是因为一个人。
“……”
心想着,普贤自己闭着眼睛将手把玩着那脖子里的狮牙,又去保持着姿态遮挡住双眼的样子,也看不出有任何好或者不好的情绪。
明明,他们天亮前一句话没说。
只有这现在还挂在普贤脖子上的项链好像在证明着昨夜的什么。
但这种感性和理性的纠缠,也使得任凭谁都无法去说他们现在还只是简单的死敌和仇人那么简单。
因为,普贤虽然昨晚彻夜都处于一种放纵不去思考的状态,可当他终于又能睁开眼睛思考问题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还残留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而哪怕身体里残留着昨夜曼陀罗花油留下的后遗症,使人哪怕药效过后,神经和手脚被麻痹到失控的感觉都格外难受。
它当时带给人意志,思想和精神上的快乐也的确是强大的。
可这其实都抵不上现在这种醒他还清楚地记得一个人曾经真的完全去抱过他的感觉。
因为,不得不说,昨晚这一遭真的让他这具从前精心调养多年才骨肉均匀的身体再度弄得失去了往常的作为男性的一面,只是完美诱人地自愿为男性敞开了怀抱认识对方。
普贤显然没忘记,某个人昨夜从头到尾徘徊在他耳边,直至最后才和他一起闭眼沉沦时的呼吸和声音。
黑夜中,他们俩化身为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河水。
佛国大地,广袤无边,自然和天性刺激着前佛将的血液,这更让他们在中途几度去品味其中滋味时,都好像用各自的手臂去紧紧抱着对方都完全不够。
这宛若魔国兽笼里那些供贵族们取乐的角斗,两个野兽撞击着彼此的骨骼,兽角,牙齿,血淋淋地看着那个人和他当时的模样有多真实。
这样的真实,是一种被汗水,鲜血和恨意支配的真实。
可说实话,无论死亡离自己到底有多近,普贤偏偏就是非常多爱对方的这种压迫感给自己带来的真实。
他们当时真的都很发自内心地欣赏对方身体上的一切外在美感和魅力,更会为了对方同样是男人而感到无比喜爱各自身上一旦释放就不一样的男性张力。
这绝对不是纯粹的讨厌该被赋予厌恶的两性情感。
因为,如果两个男人真的完全是处于讨厌对方才去作对,他们的身体本身不会那么契合。
而他们的情感,更像是最一开始就对彼此身上过于强的男性气息感到本能的对立和排斥感。
可这种对立和排斥,又在认可和深入彼此之后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情感。
这种情感不同于男性和女性之间一旦产生爱情,就算作二者已经相爱。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作为男人的身体是强大的,才会本能地去排斥,以此作为敌人,又本能地因为这份强大反而去欣赏。
同性间的性别排斥,和同性间的欣赏吸引。
让他们在过往的仇恨中,克制不住地去以为对方身上方男性美而产生欲望,更使他们在发泄的同时因为这种奇特的男性欲望而越发地被对方吸引住了。
而那人用自己的手去带着支配和服从的关系托高他下巴,令面色涨红,闭着眼睛的普贤完全被他控制着展示自己身躯,和他一样属于男性的对方哪怕没有开口说话。
可这狮子般的人怀着对普贤的情感从背后抱他时,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卷发还是凌乱地挣脱发饰在黑夜中披散了下来。
那一刻,作为二人中主动的一方,狮子一头长卷发完全地覆盖住了他自己小麦色的背脊。
狮子作为男性的长卷发和毗那夜迦那样的柔顺光滑的黑色长发不一样,那是带着天生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的金铜色,当他的头发一路顺着背部肌肉拖下来,直到发尾才打着卷,实际顺着那卷曲的发丝用手抚摸起来又充满着男性阳刚意味的。
一般在魔国拥有体魄强壮的男人很少有这么长的长卷发,要留的这么野性自然,也非常少见。
可这个人恰恰就是这种天生男性美的典型。
更要命的是,紧接着就像是为了回报普贤对他主动着迷和赞美一般,这个人还在昨夜的床上才对他第一次卸下了他那个铁面具。
“……”
那个铁面具一下脱离对方的脸砸下来时,这个光凭这一头头发,本来就在佛魔两国血统很特殊的人下巴上的汗珠都遍布了他男人的整个拥抱自己敌人和他如此起舞的躯体。
普贤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了一张模糊昏暗下注视着他的脸。
那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好奇怪,不像是厌恶,又不像是仇恨,只是一种和普贤眼眸中相互映照的奇特情感。
可周围太黑了,他反而无法去辨别对方的脸到底是真的丑陋还是其他了。
要知道,无论是之前哪一次,他们俩其实都没有看过对方的真实样子。
当那长卷发的野兽背着月光第一次掉落面具,又披散下长发时,他的一只手捋过了自己的长发,那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长发是真的非常漂亮。
加上他太高了,这么一上来普贤人都完全被他给压的不能动了,以至于当他再去沉默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月光下,他头发下遮挡两颊和下巴的那张脸反而完全地被黑夜掩盖住了。
可他就算失去了那个丑陋的铁面具。
当他沿着麦色的肩头散下来一头的长卷发披散在二人拥抱着的身躯上,都是有着天生的攻击性的。
这种攻击性,令他们作为男人能够轻易地欣赏彼此的身体,就算没有爱情,可身体也会完全地被吸引。
这让普贤更失控了,一度抬起手指想去触碰身后那个人黑暗下的脸,却到底没能碰到,反而被压的更紧了。
对方似乎不想让普贤看到自己的另外一面。
至少不是现在,普贤根本不能知道他是谁。
所以月光下,无人能看到的黑夜中也只能看到强壮高大的长卷发男性强势地压着高瘦的短发男人,并占有着对方每一寸薄薄有点病态阴险的皮肤表面。
这之后,这个人更是竭尽所能令普贤去对着自己分开了手脚,又从二人的身后将自己那高的要死的鼻梁和嘴唇去反复磨蹭着普贤敏感滚烫的皮肤。
尽管,他的人抱着普贤时失去了铁面具。
但这种来自黑暗中的,这个人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充满绝对控制欲的摩擦也把普贤没能抗拒,只被对方控制着同样反复压榨干了一切。
好在这次,有一个叫狮奴的还算是对他客气了点。
不止是从一开始就一直主动注重他的感受了,全程也没有真的对他粗暴到好像两个人是在仇恨和疏远着对方,反而让普贤真的也一并舒服到了极致。
虽然,这一切建立在普贤昨夜是失控了的前提下的。
而某种程度上,经过了昨夜,他们的个人理念和真实目的似乎还没有对彼此真正说出来。
但显然,有个昨晚人最后不仅给他换了衣服,上了药,还把他像对待呵护之人一般给抱了回来,这样的改变,还是让普贤有一些陌生的。
因为尽管双方心中的理智和古怪,使他在天亮时和那个人一起选择了再度回到各自的那一边。
可哪怕身体手脚到现在还是软的厉害。
但这时令自己进一步冷静后,普贤还是半困半醒地又动了动自己现在还躺在魔国床上的身子也没什么后悔的样子。
显然,他这个人从不后悔,手段或者是其他,都只是他想要把对方的心完全地征服又或者是被征服的所求罢了。
可对于他自己来说,他反而现在更想弄明白的一个问题。
因为,千年之前,普贤作为一个古佛国社会中尚且处于落后性别文化下的男性,竟好像在这一夜过去后确定了一个上次其实就已经存在的感想。
那就是他是一个男人,好像真的爱上了被另一个男人占有和掠夺全部身心的感觉。
过去千年,佛魔两国从没有男性和男性产生精神和爱情的先例。
所以这一点,就像是一颗禁忌的毒药般竟无比清晰地充斥着他的脑子,告诉普贤这就是他的想法。
普贤明知道这不可能。
可这一场无关现有社会用以繁衍的两性关系。
光是他们两个都是确确实实的男性这一点,就已经算是违背真佛,违背宗教了。
因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又或者是无性别还是双性别,在这个宗教文明和奴隶社会的时代到底还是可以结婚生育的。
无性别的人天生不具备男女性征,而双性别的人同时拥有男女性征。
这两种人本质上都不算是完全的男人,他们一旦和男人在一起也就不存在问题。
但普贤是男人,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哪一点都和女性没有丝毫关系。
他如果承认了自己真的喜欢上男人,就真的是身负一种该下地狱的罪孽了。
毕竟如他的合作者,人生中的唯一一位好友,也是魔国某一位色欲魔王曾和他说的一句话一样。
生而为男性,天生就应该带来生产繁殖上的一面。
一个人违背两性基础,又喜欢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有就不是这个社会下该存在的产物,所以普贤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他现在会有这种想法。
而要知道,普贤其实一直对自己作为男性这一点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他的长相不是一流,他的身体也从来算不上是一个强壮体魄的男性。
但他的身材却一直维持在一个他自己觉得最完美的基础上。
他觉得自己这种样子就是男性中最具有美感的身材,理论上,他很自恋,他也只喜欢自己这种作为男性身材。
为此他还在过去被各种压力和心机包裹的前提下长期注意自己的体态保养,就是为了他己的身材更完美。
而不管现如今,婆罗门国对一个男性的审美如何。
普贤这种人从来也只想让他的身体看上去足够具有美观,以及完成他的个人精神塑造。
这种对身材的高要求,让普贤对于他这具身体本身还是很有个人自我欣赏欲望的。
他也不觉得他会爱上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可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人而失控了。
这也造成了他哪怕是在欲望攀上顶峰时,都没能把握住那最后的念头,反而清楚地记得每一丝感觉。
所以他到底是爱上了一个男人的身体,还是爱上了对方是男人这一点,似乎无论哪一个都被他这种命不太好的人给正好赶上了。
因为,相比起对方还能够一夜过去什么也不多说地离开自己。他反而已经第二次会为了对方而而产生不可控制着迷的和贪恋了。
对方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爱上自己。
那种人活在和他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天生只能被他这样的人所仰视。
除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换和利用什么都不可能给他,可他却已经单方面迷恋上了对方。
这不管是出于肉体还是精神的情感,都是他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这种连上天都要他不好过的情感就更来得要命了。
因为连真佛都知道,这一生注定得不到的爱情,除了令自己活着生不如死,根本全无好处,只是贪婪之罪。
“……”
心想到这里,这也那趴在床纱后的短发男人一动不动地抬起一只手,又眯眼近乎自闭着把玩着那床纱久久地思索了些什么。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比任何人脆弱的,可这一刻,普贤的心情是真的有点说不上地自我折磨和理性之外的疯狂。
他明明没有受伤,从头到脚这次是正常的。
但在他头一次认清他自己,又身处于这这根本无望的精神爱情和身体欲望面前,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总是比常人要更贪心的浑浊眼睛。
在那个地方,受困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现在说自己可以抛下理性去为了一个人,他也很难去说服自己首先相信这真的是爱情。
只有自己一个人陷入的爱情到底值不值得令他去投入,尚且是一个让他陷入思考的问题。
而就在普贤头一次毫无干劲地想着。
他今天是不是该打起精神继续去面对外面的破事时,像是为了打断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多愁善感,一个人倒是出现了。
只是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的出现,才令我们的佛国第一公狐狸感觉到了自己今天确实很丧的一点,以及他连身子都根本不想挪动了。
“诶,菩萨,你……你终于醒了!”
“你……你都不知道!之前我一直怎么也找不到你!差点都吓死了,幸好你最后没事……诶,不过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像被人给打了一样!是,是又有哪里受伤了么!”
“……”
这话,那迦罗这个没成年的小子生机勃勃地出现在他面前时,显然是根本一点不了解他家菩萨这颗一把年纪才头一次生出萌芽的少男心了。
虽然,小屁孩是真的好心。
那迦罗看样子之前也是一直等着普贤醒来,手上还拿着似乎是专门给他的干净衣服。
可面对这句话,普贤听了还是一动不想动,略有点敷衍地抬起只手懒洋洋地挥挥就表示自己还活着,然后也继续倒头趴着了。
“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普贤像个嘴上说着很好,其实心里还是不开心的可怜成年人般表情没什么欺负地倒着有点虚弱地开了口。
这种话是真的在掩饰了,因为他总不能说,他现在确实什么事都没有。
但还是心情很差,因为相比起某个他疑似迷恋上了的人又一次一句话什么没没交代地走了。
他现在还宁愿那个人再动手和他打了一次架,这让才能让他找个借口,下次再去找对方麻烦。
可他现在都没借口了,又该怎么去那个人让他哪怕是多看自己一眼呢。
他这种人也有自我维持的尊严和必须去实现价值。
普贤无法在违背自身价值理性的同时,去伤害和破坏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人。
他有自己的自尊,他可以去爱上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但是他做不到让自己失去自我,去害自己唯一会放在他精神世界里的那个人。
哪怕,昨夜他一度是真的想要索性把对方从此骗在自己身边,一口口吃掉完全占有的心理的,可他到底还是放弃了。
一个会因他的脆弱和痛苦而怜惜,呵护他这只名叫安金的野狐狸的人。
普贤当然可以继续用他的欺骗和虚假的手段让这个人被自己拉下地狱,直到被自己完全吃掉,永远地囚禁在魔境陪自己下地狱。
但是那样做,他也就无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所以……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在这一场交易之后,自己就永远地离那个人远远的,让他走出这个牢笼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只是,就在普贤时隔一夜过后也已经接受了这种心理想法,也不打算在接下来那真正要令自己卷入魔境这场布局的麻烦中更多地去思考其他时,那迦罗竟然又一次说话了。
“诶,真的吗?”
当下,那迦罗这个帅气龙崽蹲下来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担忧地保持忠心耿耿的样子盯着自家萎靡不振的菩萨继续道,
“可是您的发型今天都乱七八糟了,您平时明明连晚上睡觉和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最注意您的发型了,您不是说头发不多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发型么。”
“哦,对了,还有上次你去那个狮子麻烦的时候,你还特意先一个人把自己的发型搞了半天,说是要让自己帅一点,你都忘了么?”
普贤:“……”
这种被人提醒自己头发一直就不多,差不多也快秃了的事实,还有他上次脑子有病才会搞出来的行径真的是很丢人了。
我们这只心机总是很深沉的公狐狸当下缓缓眯起了眼睛,一语不发,气压更低,更想动手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主动揭他短的未成人了。
可就在他差一点要报复性很重,又动手收拾一下这只帅气龙崽对他头发方面自尊的伤害时,那迦罗此时却再度说了一句话。
“诶,不过话说到这个,菩萨,我有件事都忘记告诉你了,有个人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明明他可以自己留下来的,但他却偏偏让我来交给你……”
“我都和你说了,你只要白色的,可是他非不听,偏要我一定把这个给你……”
“还有,他还对我留下了一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这话,那迦罗竟是好像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可也是这句话,使普贤之前的所有不好的心情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因为,就在我们秃头狐狸几乎整个人都委屈巴巴失去了自信心,也找不到那个自己可以继续依赖,讨好和只喂养他一个人的人时。
我们的那迦罗小龙崽已经把手中那件崭新的看不出是什么来路,但似乎是被一个人专门留下的干净衣服递了过来。
“……”
普贤的整个人一下子僵直着在自己的精神牢笼里不动了,手指和心脏更是奇怪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硬是要龙族少年留下的到底是什么。
那由那迦罗的手带给衣服上天然到并不贵重的颜色,有着佛魔两国现有染色技术随处可见的一种自然到唯有纯粹佛教才能演绎的美感。
青色,不同于世人眼中最干净,也最高尚的白色,是每一个平民们也能穿在身上的颜色。
高尚的贵族未必能拥有它,可人民和众生却能拥有它。
没有人说贵族的美一定是高尚的,也没有人说平民的美就一定是平凡的。
这纯粹掺杂了杂质的青宛若石壁上的铅灰,虽然它不是最接近纯洁的白色,但青色天生厚重古老,是撰写着经文本身的神秘庄严,是文字和智慧的力量。
而一旦这件青色的衣服经过另外一个人的双手,此刻再真正地送到了那经过一夜的短发男人怀中,又如同日后那般真正地穿在了他的身上。
或许,这身衣服一旦焕发在他身上的模样。
才会像未来一千年后,后世佛教壁画上一次次演绎记载的那位普贤菩萨。
那位真正佩戴金色象徽,梳螺发髻,眉点朱砂,身穿青色衣饰,批红色长布帛的普贤菩萨一样。
“……狮子当时对我说,他不必一定活在别人的话语中,他更不必永远保持不属于他的模样。”
“他本来就可以活出自己的样子。”
“因为,青色,才是属于普贤的颜色。”
“青色,才是永远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最光芒万丈的颜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狮象从此拥有了情侣色哈哈哈哈哈
秃毛狐狸从此只穿青色了
ps:观音是无性的,灵山也就是顾东来他老家的人都是双性这个和设定有关后面再说
所以理论上来说,普子和大师兄才是这个时代真正比较那啥的那种。
男人和男人爱上对方,放在他们俩身处的时代是比较不容于世的,他俩面临的考验才和其他两对不太一样,说到底,真正爱情是要经过正视彼此的一切才会走到的一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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