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东来>第 163 章 外传18
  普贤内心的念头一旦产生,他那双一直处于佛魔战争这场阴谋后的手好像也缓缓张开了。

  从他的个人处境来说。

  或许没人能猜到一个小人在这种众生都早已经身陷囹圄中还能做出什么。

  在他人眼中,普贤只是佛国沦陷后一条地位上最没权没势的狗罢了。

  他在魔国没有血统,没有权利,没有靠山。

  而他这样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也从来没有可以去主宰命运的强大武力可言。

  在唯有一个个强壮的男性才能上战场打赢他人的战争中,普贤是世上最单枪匹马,也最孤立无援的人。

  他从来只有一个人处在这场战争之外。

  加上他是佛魔两国都最看不起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来帮他。

  可他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和别人分享内心的人。

  他到底是善是恶,是正是邪,普贤甚至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别人交代什么,那其他的东西,就更没必要了。

  只是他既然走到这一步。

  或许也是时候去找波旬适当展示一下存在感,然后才能更好地迈开接下来的步子了。

  于是乎,当这天这个洗了很久的澡快洗完时,打定主意的普贤还是让那迦罗首先去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肯定还是和某头昨晚逃跑了的大狮子有关。

  狮奴。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因此普贤知道仅仅靠手中这一个线索,还是不能让一个实力非比寻常的人主动落入他的圈套来。

  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至少等他再见到这个绝对对整个魔国抱有仇恨之心的人之前。

  他得先拔掉对方的牙齿让自己不至于成为一个话都没机会开口说,就失去主动权的替死鬼。

  因为话语,才是他一直以来取胜的法宝。

  这一点,普贤没怀疑过自己能用这张嘴把世上任何一个人给说服了然后听自己的。

  而第二件,说是要让那迦罗现在去做的,但这其实也和一直以来的他自己身上的一个问题息息相关。

  “那迦罗。”

  “按我说去抓那个逃跑的狮子之前,先去给我弄一身新的衣服来。”

  “我不要外头那件灰扑扑的坏色衣,那件衣服的颜色很难看,但我也不要以前那种金银点缀的衣服,我只要纯白色的衣服,最好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看上去就高尚无比,没有一丝污垢灰尘的那种白色。”

  人还侧躺趴着,浸过瘦高肩膀的水里暂时不动,普贤用手捏着鼻梁骨这么说着,语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任性感。

  他的头发又一次被弄湿了。

  人半趴在这浴池边,一双眼睛也半睁不睁,把玩着手上的那个类似耳环的东西,就像是自己也想带一带这东西似的。

  可不要那件坏色衣,要穿白色的衣服。

  这个要求还是有些稀奇的。

  因为普贤以前说到底还是一个佛国人。

  佛国是一个庄重只不讲究外表衣着只讲修行的僧侣国家,出家的僧人按照真佛的要求,只可以穿坏色衣。

  而在这个时代,多数能称作布料材质的衣物在没有染色这一技术产生前,纯色,或者说纯白色的衣服是唯有贵族和一切社会地位高尚的人才能享用的。

  白色,象征了一个人品格的高贵和身体的纯洁。

  卑鄙又下作的普贤也喜欢白色。

  现在还要把高贵的白色堂而皇之穿在身上,这简直就像一个说出去世上其他人都听了发笑的烂笑话。

  因为,如果说观音从头到脚穿白色的衣服是清丽圣洁,菩萨下凡。

  普贤穿上白色的衣服就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人虚伪做作到了极点。

  可他就是理所当然地要了,还似乎打定主意直白告诉每一个人自己不是一个好东西,他就是那种虚假根本不纯洁的白色。

  毕竟,谁说一个小人不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呢。

  哪怕这样的白,在他身上其实没有一点高尚感,只有一种阴险到让人对他越发鄙视和厌恶的可憎感罢了,但普贤不在乎。

  他就是要用本来象征品格高洁善良的白来装饰他自己。

  世上最虚假,最伪善,最下作的白就是他。

  而保持着这种虚荣心从来很强的个性,就是想穿白色的普某人想到这里又不免犒赏了一句自己的小跟班道,

  “这里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地方了。”

  “伟大的波旬魔王早就将它赏赐给我,如果我平时不在,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顺便帮我照顾我的坐骑和一切,我的所有东西接下来都交给你替我管着。”

  “以及…我现在心情很不错,所以你待会儿出门的时候顺便去给我打听一下,是魔国的哪几个参加了昨晚宴会的贵族先到处跑出来说那些故事的,我想和这些贵族本人好好认识一下,或者最好能当面聊一聊这件事。”

  “……”

  说完,他气色不好,嘴唇来回舔弄像是还在回味着什么般一遍遍把玩着那个狮子掉落在这里的兽牙。

  这种德行活脱脱就一个阴险狡诈到骨子里的斯文败类。

  作为一个小人,他的报复心一直很重。

  但这还是他头一次在魔王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明白摆出来。

  甚至是因为他又一次被一群人人耻笑揭短后,现在他要去挑战那帮魔国贵族们一直以来不可逾越的五等人阶级了。

  “可?可……那,波旬……那边万一?”

  那迦罗一听他这话当然也很意外。

  他其实知道普贤一直是这种人,但此时要是去主动找上门报复,是个人都会会阿姨是谁做的了。

  可我们胆子大到不怕死的普败类这时却也已经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表示根本不当回事了。

  “相信我,无论做什么,只要波旬想找我,到时候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去见他的,但现在,给我把我要找的那些人都找出来。”

  “昨晚把那些话主动说出去的,每一个都不要漏掉,随便用什么办法,给我一个个带到我的象圈,然后来让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这话,是真的暴露了普贤的真面目了。

  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以及他现在所要找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好像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让人有点不安了。

  可这人先前那么长时间的委曲求全。

  在这一刻看来,好像统统都是他的把戏一样。

  但他以前想做一条安金,和现在突然想做一个人了,也好像完全不冲突。

  对此,那迦罗虽然也在想为什么普贤这次突然就改变主意要这些东西了,之前他不是都一直不要么。

  可哪怕表情怪怪也根本没搞懂后,这小子还是听话地去了。

  那迦罗这一去,果不其然事办的很快。

  除了那个咬完人跑了大狮子真的如普贤所想的那样,不是个一般人,让那迦罗都头一次觉得对方挺强之外,其他事情在入夜前已经搞定了。

  因为那迦罗是普贤一手教成这样的。

  不止是从行动上会绝对听从对方的一切命令,任何事情也从来都是遵循对方的要求做的不留痕迹,干脆利落。

  而魔国的多数自诩血统至上的贵族们,说到底是群过惯了好日子作威作福的家伙而已。

  不管它们处于统治者地位,平时的样子是如何凶狠残暴。

  但它们其实大多同样也没什么打仗的本事和管理国家的能力,从来只会剥削和屠戮罢了。

  坏的人能得逞,有时候真的不是因为他很强,而是因为他够坏。

  所以当这帮夜夜迷醉于酒色奴隶的蛇魔豹魔一旦要被那迦罗设法抓来,又借着夜色拖进象圈落入另外一个人手里简直轻而易举。

  而夜色中,伴随着某种脚步声,一个踱步走近象圈内的影子好像停了下来,又低下来一个个辨认着它们这帮魔物倒在地上的丑态。

  月光下,这短发男人眼睛透着一点光,没有着急露出真面目。

  他的手指搁在鼻梁上遮挡着这笼子里的臭味,他看人的目光和他身上的白色也都是一种冷静理性到的平。

  但他的衣服不同于观音如莲花一般的洁白无暇,是象牙一样带着一点沉淀浑浊的白色。

  这种虚假又伪善的白色,仿佛天生属于他这个人。

  这配着他将头发今晚全部往后脑勺捋了上去的斯文败类模样,宛若一个高高在上,禁欲变态的象王一般。

  因为他只是像一个这里的主人般站在暗处,双眼很平静地落在别人身上,就好像一个主宰生死令人恐惧的人。

  但他似乎也挺喜欢看人这么倒霉可怜地一个个蜷缩在这肮脏臭气的牲口笼的。

  因为这确实很好玩,好玩到他一次次总是想专门还是回来报复一下。

  毕竟谁不想做这样一个人呢。

  从受害者成为加害者,他对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的上位之路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趣味。

  因为用一只脚漫不经心地踩在每一个人的脸,看那些人痛苦又憎恨的样子,不就是他过去梦寐以求的呢。

  “……”

  想到这里,这个人明知道那迦罗现在人还站在外头。

  他就无所谓地暴露自己的本性,突然缓慢地抬起了一只脚,又目的非常不对劲地往下挪,用脚的一边倾斜着碾压到了其中一个魔族人的某个部位上。

  “呜……啊!!”

  那魔物暴躁怒吼着,咆哮着更粗喘了起来,这来自短发男人居高临下的一脚,不止是力道和位置让人毛骨悚然,而且相当变态又下流了。

  底下是被人踩住然后一点点施加压力的古怪疼痛和……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那群被抓来,没想到竟然是受这种辱的蛇魔豹魔嘴被东西堵着,倒在地上面色仇恨又愤怒,那曾经凶狠强壮的身躯在这个人面前都仿佛成了废物一般。

  它们从一开始眼中的鄙夷,轻蔑到惊恐再到害怕的不敢动,根本不用多久。

  因为这个人不仅一上来就表现出了这种可怕的心理压制,还不怕死地把它们绑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仅如此,它们竟然还死活看不清楚夜色中的他到底是谁,这可太恐怖了。

  未知和死亡,以及那只变态的脚,使凶狠的魔都开始害怕这样一个人。

  可那人慢条斯理一点点继续加重力气做出这种事时,他落在人命门上的脚要是力道重一点,能把一个勇猛强壮的雄性给一脚踩成废物。

  但他如果再轻一点,又好像时在变态而强势地反过来亵玩别人一样。

  这种手段,就好像是一种比肉体上的强大更可怕的精神压制。

  他把这些魔国雄性感十足的身躯不仅仅是虐成这个样子。

  还要让它们首先从实力上的落差意识到害怕自己,并用自己的这只脚以最轻柔的力道彻底羞辱这帮自以为自己很勇猛的雄性的自尊。

  被一只脚轻轻踩在这种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来回碾压的羞辱,远要比正常的施虐要击垮人的意志,这是一种变相的可怕压制。

  因此,一时间连魔族人在这种眼神里可怕到没有人性情感可言的疯子面前都害怕到只会呜呜退后哭嚎怪叫。

  可那个人还是乐此不疲。哪怕他不动手,在这世上,根本没人玩过过这种人。

  而不费一兵一卒能把魔国血统的人给活生生折磨成这样,不得不说,也是有个人的本事了。

  只是,果不其然。

  “……”

  当下,普某人嗅着血腥味,感觉不那么爽地若有所思地心想着,一只脚还无聊而纯发泄地踩在这帮凶猛魔物,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魔国人虽然普遍长得比一般种族雄性勇猛巨大,却还是没有他昨晚看到的另一个要强或者说更让人印象深刻。

  他以前还能觉得这么玩有意思,能释放自己在魔国的压力,现在却不行了。

  比魔国男人长得还不是人,那应该是真的很强了,或许是强到一般人根本都比不上了。

  也难怪,自己现在才觉得这么玩也根本没什么意思吧,要玩就要玩一个最强的,不然对他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成就感。

  再说了,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是那种被自己一脚就能被踩到向他低头下跪的人呢。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还没踩过呢,总要亲自试一试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比这些一点没用的都好。

  可就在这些醉醺醺地倒霉贵族们被绑起来,畏惧,耻辱又暴怒地经过这一遭,还在辨认罪魁祸首之前。

  伴随着连这帮魔物自己都没想到的结果。

  那个人一句话不说,今夜就把他们拖来这里处刑,这时却好像突然失去兴趣一般对着象圈里一只被他养的十分恐怖的白色庞然大物开口了。

  “1灵牙象,游戏结束,给我处理了它们,你的口粮又有了。”

  “那迦罗,还是和以前一样等白象吃完了,再帮我把剩余的证据扔到魔国的牲口笼外,哦,对了,顺便把我给你那个找人的证据也丢在上面。”

  “反正昨晚逃跑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要跑的,他既然愿意把他自己主动借给我们用,魔国接下来也会去找这个杀人凶手的。”

  “反正,所有的坏事现在已经和我们统统没关系了,白象可是食草动物,也不是猛兽,会吃掉这些魔族一定不是白象而是更大的吃人猛兽……比如说狮子老虎之类的吧?”

  “是,菩萨。”

  那迦罗一听到这话,在笼子外应了。

  龙族少年刚刚亲眼目睹了这帮魔都即将被这头白象吃了的下场,脸上倒是冷静忠诚地出奇。

  因为或许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些魔族今晚具体会因为得罪一个人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现在说出在这种话,普小人看来是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把人一下子推进坑里了。

  他这一手推得毫无同情心可言,就如同他此刻早已经抛在脑后,上一次也把一个人推下一个地方时的那一次一样。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才是他这个人活在这世上的办法。

  而千年之后,关于古佛国时代为什么菩萨们会主动驯服吃人的野兽做坐骑,曾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

  佛菩萨,本是一个个清贵高洁的修佛者。

  但多数佛菩萨的坐骑也往往是真正的吃人猛兽。

  这些猛兽一旦逃出人间动辄就是生灵涂炭,吃人无数,观音的金毛吼,文殊的青狮,普贤的白象三个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众生只知道菩萨是大慈悲者,但在他们一个个成为未来的大慈大悲者之前,他们自己也只是这一个个如他们的坐骑一般活在这个时代中的猛兽而已。

  在当下这个野兽吃人,人也吃人的时代,菩萨驯化能吃人的怪物做坐骑,也只是一种宗教战争中必须面对的办法而已。

  因为在各种前佛国巨大怪物横生的大地上,只要这场佛魔战争一天不结束,真正的人,以及多数食草动物根本活不下去。

  象,这种庞大而沉默的庞然大物,看似一动不动。

  也天生没有长着猛兽那样能咬死人的牙齿,其他大地上的动物也就以为象真的是任人宰割的动物了。

  可每个人都忽略了,象在森林和大地上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百兽之王。

  象,或许没有狮子老虎的爪子和利齿,它们也从不主动捕食,却能用一只脚抬起凌驾于一切的力量将众生踩在脚下。

  象以自身的威严制服百兽,令百兽服从自己,这才是象为什么能成为普贤所选择的坐骑的原因。

  这些,当然也是后话了。

  至少对现在的普贤来说,他自己也一定没想到此刻把自己的坐骑灵牙白象亲手喂成了一头吃人的怪物,具体还会造成今后多少因果。

  他来日为了能成为一个大慈悲者,这一笔笔恶业也注定会一桩桩报应在他身上,让他偿还曾经的吃人业障,这也都是后话了。

  但有了今晚的这一出,不得不说,普贤预想中事情的发展果然按照他的所想开始了。

  因为第二天天没亮,魔兵就按照那迦罗留下的血迹发现了普贤在牲口笼外要留下的东西。

  魔国好几个贵族被离奇地吃了,尸体上依稀留下了一个刻着名字的耳环。

  而这些贵族们还是死在了那晚的宴会后也一下子传遍了魔境,更不可思议的,看那些剩余的染血衣物估计是被不知道什么猛兽吃了,这可真是一件大事了。

  在魔族人统治的魔境主城,这相当于是有人在波旬眼皮子底下违反五等人之间的阶级了,这种人绝对要被拖出来五马分尸,成为黑鳞魔物喂坐骑的粮食。

  毕竟如果不抓住,这就相当于是堂而皇之制造一个反叛者了。

  僧珈蓝摩才刚毁灭没多久。

  佛国的文殊死了这件事,也一度令半数曾经还负隅抵抗的种族宗教者们感觉到了信仰上的倒塌。

  波旬是不会让自己巩固下的统治出现任何问题的。

  因此,黑鳞魔兵开始再次挨个搜刮主城。

  除了出席的魔国贵族们不用被怀疑,曾经出现在宴会的牲口笼奴隶都被找了一个遍,去拿着那个图腾上证据辨认到底谁有能力或者有机会近距离杀贵族。

  而在这种前提下,普贤当然也是不用被怀疑的。

  毕竟每个人都目睹了他那晚可是灌了酒,夹着屁股被带走的,那么一遭下来,他没个四五天都爬不进魔宫了,想来也没那个本事。

  那么在这种种指向下,这个被怀疑的对象也就缩的越来越小了。

  甚至这一次,就像是普贤自己说的那样,当他把线索抛给魔兵,让它们去动身先找,可在此过程,他还是在后头一步步看着,并先一步找到了那个人的所在。

  三天。

  普贤又一次比那帮魔兵们都要早一步找到了这个人的下落。

  不出所料,这人果然还是混进魔境潜伏在牲口笼一带,只是这个人真的本事很大,带着两个人还能一次次躲过黑鳞魔物的搜寻。

  可让普贤没想到的是,当他没有着急去暴露自己的踪迹打草惊蛇,又再度躲在暗处先左右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后。

  这个上次全程那晚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的大狮子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本事不一般。

  因为这个已经被他已经一步步圈在一个活动范围内的猛兽,在这种被一群魔物围困住的前提下竟然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

  一个人或许强壮,或许勇猛,但要这么有种还是比较难的。

  而且这头大狮子不仅根本不想逃跑,还一副想一个人继续留在魔境把这场麻烦扛下去的意思。

  这一点,普贤如果不是发现他一直在有意保护那对和他在一起的兄妹,反而对自己的行踪没那么上心,他也不会看出来。

  并且,这个人似乎还察觉到有人早晚要来找自己。

  这就让普贤有点想找个机会真正地把有些上次没了解的事解决一下了。

  而如果实在要说的话,这个快要一步步被普贤找麻烦的人自己其实也知道他的个人长相特征是很明显的。

  他从跌入狮坑,爬出后一直没有痊愈的身体和面孔上的伤痕,以及他天生异于常人的外貌都会是一个麻烦。

  哪怕他是一个天生实力强大,聪明冷静也擅长躲藏行迹的人。

  他也在事后快速抹去了自己留下的其他痕迹,并且再度找到了红炎和摩利支天回合。

  三人接下来的三天也在他一心保护下并没有被抓住,但这个人自己心情的还是很糟的。

  对,很糟很糟,糟糕到好像那天出门见了什么鬼回来,他也已经摆着一张颓废脸整整三天的那种糟。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从那晚回来后一直不太对劲,还有,为什么你说要和我和小摩暂时分开行动。”ωWW.miaoshuzhai.net

  红炎说这话时,那个大名叫狮奴的家伙只是倒头窝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思考着,久久都一语不发。

  红炎坐在他身边抱手冷冷注视着,大有你不说,别把我当兄弟的架势。

  这辈子最讲兄弟义气的文殊听了这话没吭声。

  但他的表情确实就是不太好,好在他的脑子还是理智清醒的,所以半天,这个狮子青年才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睛抓着一只手臂抬眸来了句。

  “阿红,我那天去了之后,看到波旬了。”

  “所以看到了,又怎么样?”

  感觉到文殊这时对他这说话的态度倒是真的很正经,红炎冷冰冰表情一顿,此时心中仿佛预料到什么同他对视着又问。

  从二者是兄弟的角度出发。

  这人尽管平时是流里流气的。

  这一头长卷发下的这张脸又狂又痞,但他也是一个勇猛无畏到让人不会觉得他会出问题的强大存在。

  可在那晚离开牲口笼后,文殊其实自己也一度感觉到了真的做了一件非常违背他过往个人坚持的事了。

  更有一种他在过往战场上都没有感觉到过的心情在支配着他。

  “那天我跪在他的面前,内心有仇恨,有厌恶,有报复,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我觉得,如果当下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动手,波旬一定会先一步看穿我的意图。”

  “我明知道他根本不认识我,但我竟然觉得他能看穿我的每一步,或许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可撼动他地位的弱小弱者,我的存在甚至渺小到我只要一动,就会死在他手里。”

  “我抱着一定要打败魔王波旬的信念来到他的面前,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强大的人,可当我跪在他面前,被他踩着的时候我的脑子却想着,原来这就是王,而现在的我原来只是一头笼子里的狮子。”

  “佛国是我以前可以一个人自由奔跑的辽阔森林,但魔境不是,这里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陌生的笼子,而我已经自己一步步走进了这个笼子。”

  “他现在是笼子外的人,我是笼子里的狮子,我固然是一头野兽,可是他恰恰会驯狮,这个笼子还是他亲手造的。”

  “所以我根本连一只手都碰不到他,因为我只是一头狮子,我没有他那样的军队,没有他这样的国家,当他注视着我,或者说每一个人的时候,我只觉得波旬正用他的一只脚踩在我的头顶,或者说每个众生的头顶。”

  “现在的我……在波旬面前……也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一头大狮子而已。”

  “……”

  文殊这话,脸色也跟着凝重了下来,红炎听了低头审视着二人目前的力量也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能说完全能够理解文殊的心情。

  但他大概知道文殊此刻面临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

  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比谁弱的。

  可是当那个魔王用他众生之主的姿态去令每个人服从。此刻一无所有的文殊也只是一头空有爪子和猛兽身份的狮子罢了。

  一头以前一直生活在丛林中的狮子再强,在来到一个真正的铁笼,或者说一个懂得驯狮的人面前,他都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坐骑,根本不算是什么百兽之王。

  可他虽然没从文殊当下的眼神中看到任何作为男性的颓唐落败,却也看出了另外一种狮子青年蛰伏在强大冷静下的挣扎。

  因为二人一腔热血勇气来魔境时。

  或许都是抱着能凭借着自己来将仇人一步步杀死在手中的。

  可之前那一夜也让文殊这个曾经的佛国第一,如今的狮奴走出那心智都沦陷了的牲口笼时。

  他回来后一个人心情糟透了地抵着墙,闭着眼睛感觉到了世间前所未有的未知。

  他从来不怕世上任何的任何人和事。可他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搞不清楚过。

  他的一只向内侧攥着的手臂心跳绷紧的很紧,如真正狮子般粗狂长卷发下耳环充斥着野性,眼眸沉的厉害。

  而明明他从肉体实力上其实还是一个骁勇善战的人,但是因为内心对于正邪,善恶的第一次模糊感他却只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路。

  他或许根本不该来魔境。

  除了波旬,他那天晚上还犯了一个本不应该的错误。

  因为当时文殊心中前所未有的这一切,让他把本该用痛快的报仇雪恨来结束的一场私人恩怨弄得完全乱了。

  一个人。

  一个曾经对他下过一次杀手的垃圾,却让他在那个牲口笼里待到了差点天亮。

  可不仅没杀了这个人,把这个人给自己的东西还给他,还和他最后来了那么一场荒唐可笑完全是被情绪刺激才主导的发泄。

  大概是报复,令他也成了自己过去根本没有想成为的那种人。

  而他事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真的也疯了才会这么做,所以心情糟糕之下的文殊才既没有干脆地做个恶人,也没有完全地把这件事给放下。

  尽管他也谈不上什么后悔。

  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应该这样做的,无论那个人是谁,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但让他仅仅只是因为他做了,就让他放弃复仇这也不可能。

  这一点,也使那种仇恨还在心中的文殊被另外一种复杂的欲望和恨意所带来的纠缠充斥了。

  波旬,那个人,魔国,这三者现如今纠缠在一起,不得不说给文殊造成了很大的困境。

  也是因为很清楚,自己一方面这下是真的成了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一方面绝对不可能放弃原本复仇的念头后,他才会三天来,还是坚持留下不打算逃跑。

  在文殊的个人信念里,他从没有退缩这个道理。

  任何人,任何事,不可能让他败下。

  这才是真佛的长子从前如俊美高傲的佛国王子一般炙热灼烧着菩提树下僧侣前进方向的光明强大。

  只是哪怕很清楚魔境是危险,又在接下来三天做好了做坏的打算,文殊都没想到有一个人会早在魔兵之前已经盯上了自己。

  而且,这个人已经一步步要把他圈在另外一个笼子里了。

  而就在第三天,也就是文殊本已经提前猜测魔兵们或许很快又要找来,准备和红炎和摩利支天换个地方继续设法逗留的这天,那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更糟糕的是,当某个化成灰,文殊都认识的人这次出现。

  红炎和摩利支天却不见了。

  明明他们三个这么多天一直在魔境主城,从来没有分开过。

  文殊不认为把兄妹俩推开或者留下就是对他们好,至少在自己身边,他能一直用自己的全部保护二人,然后寻找逃跑的办法。

  但这天,当文殊一个人带着一脸金色唐漆的图腾印记回到那用以躲藏的破旧牲口笼外时,他只看到了眼前地上有两个东西。

  一把不知道为什么掉在地上,从中间就此折断了的红幡,和……从那晚之后就不见了,小摩妹妹为此怪了他三天的图腾耳环。

  “……”

  文殊那一刻停下了。

  他长发下的双眸冷的厉害,高大强势的身形和双脚似乎已经被什么类似镣铐的动静拷上了。

  笼子和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一个人似乎快忍不住想要把这头狮子完全地抓住了。

  “出来。”

  “我只说一遍,出来,你这条疯狗。”

  这话,文殊弯着腰,手指点着地的拳头一点点握紧,带着一身随时会撕碎人的气息闭了闭眼睛,他冷冰冰的金眸里有着弥漫不开的对铁链和笼子的反抗。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他逃得出魔兵的手,却还是成了一个人的猎物。

  循着这一点气味,有一个卑鄙下作到可以把他抓住,或者再杀他一次的疯狗果然已经早一步来了。

  这时,一个人,或者一个根本不是人的东西才踱着步从他背后那个笼子里肯对着他的猎物主动现身了。

  也是这个人亲眼看到笼子里这头身子暴怒地朝上绷紧着,快要一口咬死主人的狮子冲自己扭过头来了。

  某个这次把头发完全捋了上去,斯文败类个彻底的公狐狸才保持着一种终于能抓人回去的样子,对他的猎物扯了下嘴角开口说话了。

  “老公,原来你在这里。”

  “真是让我好找。”

  “现在,就听话一点过来吧,找了你那么久,我这下终于……是能找到你,带你走了,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1六牙白象的名字:灵牙象,灵牙兽。

  抖s普子今天又欺负大师兄了么

  欺负了哈哈哈哈哈哈,大师兄这辈子大概都要对普子这种人产生心理阴影了。

  这种明明能把人打死,却要反过来被一个人精神非礼的酸爽,文殊的后半辈子想起来都觉得抱头不想活了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大师兄真的人很积极正义,邪门的普这么搞一个人真的是很容易be的,所以,我们狮象到底是怎么从现在这种动辄要你命的关系,最后那个那个的呢?

  下一章,让我们接着聚焦大哥大嫂新年好第二集文殊魔国受难卖身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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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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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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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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