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他们站在一个烧饼摊前,背影都有些眼熟,男子身披白色斗篷,女子身披枣红色斗篷,脖子上围了一圈厚厚的狐毛领子,半张侧脸几乎都掩在了狐领里,头上的两支步摇随着她同旁边的男子说话,一晃一晃。
“啊!还是京城的茶好喝。”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感叹,霍临收回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睿王。
睿王已经一连喝光三杯热茶了,这是第四杯,离京数月,他想念京城的一切一切。
方才侍卫对霍临问的话,他也听见了,饮完这第四杯茶后,他便说:“九皇叔,我看啊,咱们还是先各自回趟王府吧,一路奔波,衣裳都臭了呢,回家洗干净了再去见皇上也不迟啊。”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大吃一顿!尤其是,他格外想念家中的王妃和孩子!
霍临道:“衡义想回王府便回去,本王自己进宫。”
睿王胖手摸摸鼻子,“九皇叔,这,这哪行啊。”
他们一同去,一同回来的,可萧南王一回来就进宫,而他自个儿跑回家了,这让他怎么好意思。
霍临道:“有什么不行。”
睿王挣扎了一下,道:“哎呀算了,先进宫一趟就先进宫一趟罢,都折腾这么多日了,也不差这一天,九皇叔,我同您一块进宫见皇上。”
最主要是,他怕皇上一个生气和猜疑,也把他脑袋给砍了,他大哥和五弟就是前车之鉴。
一想到秦王和庆王的事,睿王浑身都激灵了一下,更不敢偷懒先回王府一趟了。
这时霍临再次把目光挪到窗外,那两人已经买完烧饼,女人上了马车,正好落入他视线的是一团枣红色的裙摆,随着厚重的车帘放下,那裙摆也消失了。
而男人的脸,清清晰晰被他看见。
皇上?
霍临将守在马车两边的几个男子扫过一遍,还看见其中一个男子跟霍朝渊身边的侍卫李瞿长得很像。
“恐怕不用进宫了。”睿王突然听见霍临说。
睿王:“啊?”
“皇上,在下面。”霍临说。
睿王:???
他胖手一抖,手里的第五杯茶都洒了出来。
*
等霍朝渊也进了马车,沈平姻才揭开手里的纸包,先捧着饼凑到他唇边,“吃一口嘛。”
霍朝渊没拒绝,依她的意张开嘴,将那烙得油光满面的烧饼咬了一口。
等他咬完了,沈平姻也没急着自己吃,她盯着霍朝渊把那饼嚼碎了吞咽进肚中后,说道:“怎么样,好吃吗?”
霍朝渊道:“还行。”
见她捧着个饼看自己,霍朝渊道:“你怎么还不吃。”
沈平姻说:“买了两块,您吃一块,我吃一块吧。”
霍朝渊道:“不用,你自己吃。”
“您刚才不是说还行吗,那就吃一块呗,云长哥哥,吃一块嘛。”沈平姻撒起娇。
见小姑娘一副他不吃,她就不好意思吃独食的模样,再让她这么磨蹭下去,那饼就凉了,霍朝渊便从她小爪子上拿过他咬过的那块,道:“行。”
沈平姻才咬起手里的饼,嘴角弯弯的。
她成功让霍朝渊跟她一起吃这种在路边买的烧饼,心里竟然冒出一丝成就感,看着霍朝渊就坐在她对面,衣着朴素,拿着一块烧饼在吃,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外面过往的行人肯定不会想到,九五至尊的皇上就坐在马车里呢,而且手里正拿着一块烧饼在吃。
“主君,有要事向您禀报。”忽听李瞿在外面说。
霍朝渊揭开帘子,沈平姻低下头认真吃饼,并不想偷听李瞿要给霍朝渊禀什么要事,如果是机密的事,她最好也不要去听。
李瞿凑到霍朝渊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禀完后,霍朝渊第一时间是朝身后的小女人看去,那双黑眸灼灼的。
沈平姻不由抬起头,不明所以。
不过她的视线刚和他对上,他便挪开了。
霍朝渊道:“你先去沈府,我现在有事要去办。”
沈平姻愣了下,“哦……那,那我下……”
话还没说完,霍朝渊就钻出马车去了,这是要将马车留给她的意思。
沈平姻本来是想她下马车去,这里离沈府不算远,走走能到,没想到霍朝渊会把马车留给她。
男人下了马车后,声音传进来,“在沈府等我。”
这句话莫名让沈平姻很踏实,她揭开帘子,对他点点头,“嗯。”
霍朝渊道:“坐回去吧,外面凉,我走了。”
沈平姻乖乖把自己缩回去,放下帘子,与此同时,霍朝渊不由朝楼上看去。
马车动了起来,沈平姻忍不住掀开车窗帏子往外面看,看见霍朝渊朝对面的茶楼走去。
他刚要走到门口,一个墨色身影走出,那个人……
她还没把人看清,忽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喊:“姐姐!姐姐!”
沈平姻忙去揭另一边窗的帏子,竟然看见那卖烧饼的小男娃提着两大袋在追马车,她便忙喊道:“停车!”
马车停下,小男娃顺利追到马车边,停下来后,他呼哧呼哧地喘气,小脸通红。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沈平姻通过窗口问他。
小男娃踮起脚,把手里的两提东西举起来,“漂亮姐姐,这是我爹爹让我给你的饼!你们给钱给那么多,我爹爹说,要多给你们烙点饼!”
沈平姻记起方才,小男娃父亲烙好烧饼,霍朝渊从袖口摸出的不是二文,而是一块碎银,小男娃父亲本不想收,但他们坚持,他才把银子收了。
“那谢谢你了。”沈平姻道,她伸出手想去接饼,这时候一个侍卫快步走过来,说道:“夫人,我来吧。”
漂亮姐姐没有拒绝父亲赠的饼,小男娃高兴坏了,他把饼交给侍卫,对沈平姻道:“不谢不谢!!嘿嘿嘿!”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你跑慢点,别摔了。”沈平姻探出头对他喊。
小男娃似乎没听见她的提醒,虎头虎脑的,萝卜腿麻利得很,见他安全跑回烧饼摊,沈平姻才放心下来,落下手里的帘子。
侍卫绕过来,从前面将那两坨用竹绳扎好的烧饼交给了她。
*
霍朝渊着便衣,带的一群侍卫也是平民打扮,霍临便猜到他或许不想暴露身份,就先派自己的侍卫下去朝李瞿通信。
等李瞿知会了霍朝渊,见他从车里下来,霍临才从包厢下楼去,走到门口,他发现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驶动起来,似乎没有要停在下面等霍朝渊的意思,霍朝渊只带了李瞿一人往茶楼走。
其他侍卫都留给车里那女子?
不等他多想,两个人已经碰上。
先开口的是霍朝渊,“博怀,你回来了。”
霍临看马车的视线收回,先抱拳对霍朝渊施了一礼,回道:“嗯。”【妙】 【书】 【斋】 【妙书斋】
霍朝渊道:“上去说吧。”
霍临:“好。”
两个人上了楼去。
“皇上这是……微服私访?”等进了包厢,霍临才对霍朝渊问。
霍朝渊道:“算吧。”
“皇上!”睿王走过来行礼。
霍朝渊将睿王打量一番,道:“瘦了。”
虽然霍朝渊的语气不怎么严肃,可是睿王数来最怕他这个二哥,又想到秦王和庆王,只觉得尿意更浓,他抿了一下嘴,道:“皇上,九皇叔,你们先聊,我,我去一趟茅房。”
*
雪地上,马车渐行渐远,茶楼被落在了后面,马车中,沈平姻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不是这饼味道不好,相反,它味道很好,咬一口身子都暖和不少,可沈平姻食量不大,吃了半块就饱了,她揭开窗帏子看外面。
自霍朝渊说要带她出宫,还说会陪她去看父母,她每天都活在兴奋和期待中,可等真的要见到家人了,沈平姻心中的紧张竟大于兴奋。
她与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已经有三年多未见了,弟弟应该都长高了吧,不知道再见到她,他会不会认不出来她了。
“少爷,外面凉,您要玩弹弓,到屋里去玩行不行,不然老爷下职回来又要训你。”丫鬟采杏说。
沈砚道:“爹爹这不是还没回来吗?”
小少年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对着那头的梅树又射去一颗石子儿,那梅树立马可怜兮兮地掉落两朵梅花。
“夫人,少爷又爬树上去了。”春桃走进屋时,对正在暖榻上绣袄子的沈母说道。
沈母习以为常地道:“不管他。”
春桃扒扒火盆里的炭,说道:“夫人,这袄子……您会不会绣得小了点儿?少爷穿不了的吧。”
沈母笑:“这不是给砚砚绣的。”
春桃:“那总不能是给大小……给瑞妃娘娘绣的吧?瑞妃娘娘更穿不上的。”
沈母道:“没有,都不是,这是给我小外孙绣的不行啊。”
“……”
春桃道:“夫人,您这……会不会绣得太早了点?”
沈母道:“不早啊,说不定快了呢,要是姻姻能给皇上生个皇子,我就不担心她在宫里受委屈了。”
沈母做梦都没有奢望过沈平姻会攀上皇家,如今虽然成了瑞妃,可她还是放心不下。
那宫中是什么地方,人吃人的地方,她倒希望沈平姻不要那么得宠,她如此得宠,都不知道惹红了多少人的眼,她无不盼望沈平姻尽快给皇上生个小皇子。
这女子命薄,只有母凭子贵,有个孩子做依傍,在宫里的日子才顺坦。
春桃道:“夫人,奴婢知道,可宫里哪会缺了小皇子的袄子。”
沈母笑道:“我绣的袄子自然不能跟宫里的那些绣娘比,备在家里当个想念啊。”
春桃不说话了,夫人既乐在其中,又是件打发时间的事儿,她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门卫突然走进屋来。
“夫人,有位姑娘想拜访您和老爷。”他禀道。
沈斌升任翰林院资政后,有不少人上门来送礼,自然,皆是以拜访的名义,不过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是位姑娘的。
沈母最不喜应付这些见你发达了就上门巴结的,除非是以前关系就好的亲戚朋友,其他的,都是交给管家去应付,不过听说是位姑娘,她有些好奇,道:“让人进来吧,我倒想知道这姑娘是何人。”
春桃也有些好奇。
沈砚眯住右眼,举着弹弓寻找下一个目标,视线忽出现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裙姐姐,这个姐姐即便蒙住了脸,可气质好仙,好美。
而且……
她怎么有点眼熟?
沈砚看见她被家丁带进了正厅,眼珠转了下,放下手里的弹弓,跳下树去。
沈平姻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所以事先没让人来沈府知会一声,下马车前,她也将脸蒙住了。
等沈母出现在眼前,她眼睛已经湿润,朝她跪了下来。
“……诶,姑娘!”
人进来时,沈母就在打量对方,总觉得她面纱上的眉眼是那么地熟悉,可还没等她多瞧瞧,对方就跪了下来,吓得沈母站起身。
下一瞬,她听见女孩对她唤出一声“娘”,沈母呆在那。
沈平姻揭下脸上的面纱,眼睛泪汪汪的。
“姻儿?”沈母不敢相信,可眼前的人的确与她前年进了宫去的女儿生得一摸一样,顿时也红了眼。
“姻儿,真的是你吗?”沈母走上前,摸沈平姻的脸。
“娘,是我。”沈平姻一把抱住沈母的腰,脸颊埋进沈母怀里。
沈母呆滞的脸笑了起来,将怀里的人抱住,声音颤抖:“姻,姻儿,真的是我的姻儿啊……”
“姐!!”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沈平姻刚闻其声,就差点被对方撞倒了去。
沈砚跟头小老虎一样,抱她抱那么紧,仿佛要抱碎了她的骨头。
但是沈平姻很高兴,她也将沈砚抱住。
沈母忽反应过来什么,将沈砚给拉开了,她对沈平姻跪了下来,“民妇参见,参见瑞妃娘娘,快,砚砚,你也快来跪下!”
沈母此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丫鬟也都跪了下来。
沈平姻帮把沈母拉起来,“母亲,您不必这样。”
沈母道:“该有的礼数不能省的。”
沈平姻道:“好了母亲,求您快起来吧。”
劝了好几下,才让沈母愿意免去那些规矩,一家人坐了下来。
“姻儿,快让母亲好好看看你,更漂亮了,更漂亮了啊!”沈母感叹道,怔怔地把沈平姻上上下下打量。
沈平姻握住沈母的手,泪还没止住,“母亲,我怎么觉得您瘦了。”
沈母笑:“没有没有,你放心,我和你父亲,还有砚砚,都好得很,好得很。”
沈平姻摸到沈砚小脑袋上,“砚砚变化也大,都长这么高了。”
沈砚不像一开始冲进来那会儿了,这会倒有点腼腆起来,话不多,沈平姻摸他时,他脸蛋还红了红。
沈母问:“姻儿,是皇上准你出宫的?”
沈平姻点点头,“嗯,而且母亲,皇上他……”
一提到皇上,沈母就不由坐直了,这个称谓自带出一股浓重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沈母道:“皇上,皇上怎么了?”
沈平姻道:“母亲,皇上他过会也会来我们家。”
沈母吓得从椅上跌下去。
“母亲!”沈平姻忙拉住她。
不说沈母,包括沈砚在内,屋里每一个听见沈平姻这么说,都震惊到了。
沈平姻道:“母亲莫要紧张,皇上他很好说话的,皇上他此次本是微服出来了解民情,但是念及女儿思家,就想陪女儿来看看你们,微服出宫这几日,可能也要和女儿宿在家中。”
沈母忙整理好脸上的仪态和心中的讶悦,说道:“好啊……好啊,皇上愿意来沈府,是我们,是我们沈氏满门的荣耀啊,就怕沈府简陋,皇上他,他会住不惯。”
沈平姻道:“不会的,皇上他没有那么挑剔的。”
沈母:“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现在就□□桃把东边那个院子腾出来!”
虽然嘴上安慰沈母说霍朝渊不挑剔,可沈平姻心里也不比沈母轻松多少,她也怕霍朝渊住沈府会住不习惯,便没有阻止沈母,对她点了点头。
皇上要在沈府宿上几日,的确是半点不能含糊的,若是招待不周,会让父亲和母亲在皇上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母亲,榻上只用放一个枕头,因为皇上不睡软枕,他自己带了玉枕。”沈平姻提醒道。
“好,好好。”沈母点头。
“姻儿,你和皇上这一趟出来,备的衣物都在马车里吧?要不要我安排些人把东西都搬下来?”沈母问。
沈平姻道:“这个不用,等把院子收拾好了,皇上带的侍卫会搬的。”
“好好好。”沈母笑。
沈平姻的突然到来,仿佛给沈府罩上一层光,为了迎接不知道多久会来的尊贵陛下,沈府里的奴仆们兴奋又忐忑地忙碌起来。
“皇上今天真会来咱们府里吗?天呐,我根本不敢相信!”厨房里,一个小丫鬟洗着盆里的花椰菜,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话是大小姐说的,能有假吗?快点干活吧!皇上今晚很有可能是要在府上用晚膳的!”
为了迎接皇上,沈母拿出一笔巨款让管家去集市买好酒好肉,命人给沈府大扫除,不放过任何一个旮旯的微尘。
这阵仗有些夸张,沈平姻看在眼里,却也没拦着。
*
“情况便是这些,臣写的考察日记中更详尽,皇上可以看看。”茶楼中,霍临道。
霍朝渊“嗯”了声,看了眼桌上厚厚一沓的考察日记,道:“朕回宫会看。”
方才两人聊天,睿王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也不敢插话,只能安安静静坐在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说到考察日记,他就想到考察日记他也写了,也交给了霍朝渊,但是那一篇篇,全是他临近要回京时费了拉屎的力气熬了两个通宵胡编乱造出来的,瞬间浑身哪哪都难受。
霍朝渊道:“好了,没什么别的情况要同朕说,那博怀和四弟就回府吧,迁都的事,改天再议。”
霍临:“嗯。”
睿王顿时神清气爽,快坐疼的屁股一下子得到松绑,不过却未表现在脸上,矜持着,待霍临起了身,他才跟着站起来。
霍临道:“臣告退。”
霍临汇报完公务后,并未多问霍朝渊微服出宫的事,说过告辞话后便想离开,倒是睿王,他总觉得不关心一句不太好,笑了一下,对霍朝渊问道:“那个皇上,您微服几天啊?当晚就回宫吗?”
霍朝渊道:“不,今晚不回宫。”
睿王道:“那您今晚睡哪?要不要,要不要睡臣府里去?”
睿王倒是不想霍朝渊住到他那去,但霍朝渊若是在宫外没有宅子,大冷天的,肯定要寻一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委屈他去睡客栈吧。
霍朝渊道:“不用,朕去瑞妃家里。”
“瑞、瑞妃?”两个王刚回京,怎会知道皇上后宫的状况,睿王有些诧异。
霍朝渊:“嗯。”
没多说其他什么。
睿王才想起来他出宫前就听自己母妃乐太妃说过皇上过不久要选秀的事,如今已经三月过去,选秀自然早就过去,皇上多个什么瑞妃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而这个瑞妃入宫前肯定是哪家的千金,霍朝渊微服出宫,去自己妃子的娘家宿一晚也是方便,睿王便露出“哦,臣懂了臣懂了”的笑容,他本来就怕霍朝渊,也没那个胆子八卦一句这个瑞妃是哪家千金,话头便在此处终止了,说道:“那,那臣就先走了哈。”语气里止不住生了轻松。
*
睿王和霍临一前一后出的包厢,因为喝茶喝多了,睿王突然又想上茅房,他匆匆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萧南王府和睿王府不挨在一起,两个人并不同路,霍临自然不会等他,径直出了茶楼。
视野里出现方才他注意过的那家烧饼小摊,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
“哥哥!买烧饼吗?!”烧饼摊后面,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娃喊道。
从客栈里走出来的霍朝渊,恰时将这声“哥哥”听进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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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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