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泽脚步重重一顿,松开了手。他突然转身,来不及停下的景月槐就这样撞了他满怀。
心猛地一跳,她一个撤步,却又被拉了回去。
“分明是我带你出来的,你却背着我同他人放天灯。此刻同我共游京城,不好吗?”他语气强硬,表情却带着一丝哀怨,宛若受气的小娘子。
这,这狗皇帝是在......装可怜吗?
她一时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得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她冰凉的手被握住,颜霁泽沉着脸将她拉向了另一条街。
夜色渐浓,街上人不减反多。他对身遭的吆喝声置若罔闻,只拉着她往人烟稀少的街道走去。说是同游,却也只是他单方面的选择去处。
虽说他嫌吵想去个安静地方也没什么错,只是,这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终于,在即将爬上直通城外的山时,景月槐不解地开了口:“公子,这路可不像是通往街巷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
合着这么半天他是在帮她遛食耍她玩呢?
颜霁泽转身,松开了手:“对,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不生气,不能生气,跟他生气命就没了。
她抿嘴,勉强扯出一点笑:“此处直通城外高山,夜晚昏暗无比,根本看不清山中景物。难不成公子带我走了这般久,其实是在耍我玩?”
“对。”
“你——”
啪——
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昏暗的山脚。景月槐一愣,随后只听得几声烟花窜飞,眼前便又是一阵色彩斑斓。
斑斓的烟花中簇拥着一朵槐花,无比耀眼。花朵渐隐于夜空,被其他色彩遮掩。寒风缓缓吹过,几朵雪花落至她鼻尖。她以手背蹭了蹭脸,心中平静,毫无波澜。
颜霁泽小得意的勾着唇,悄悄瞥了她好几眼。他向左一迈步,凑的近了些,想要等待热情怀抱的到来。
景月槐撇嘴,并未察觉到他的小情绪。
烟花挺好看的,就是身边站着的这家伙让人来气。
想带她看场烟花而已,直说不行吗,非黑着张脸和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此处风实在是大,公子若喜欢看烟花便看吧,我先回去了。”景月槐偷偷翻了个白眼,裹紧了自己本就灌风的衣服。她猛一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满胳膊。
他错愕的转身,一个跨步摁住了她的肩:“为何这便要走,是,是烟花不好看吗?”
她如咸鱼一般抖了抖肩,甩掉了那只手:“公子出门穿的倒是暖和,但我可不想再病上一遭了。”
这样一说,颜霁泽才发现她正穿着一身男装。
“出来为何——”
“月槐?”
漆黑的山间,子人倚树而立,眸子明亮无比。他纵身跳下,稳稳地落在景月槐面前。他拿下肩上搭着的披风,瞧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颜霁泽。
“听闻城中有烟火大会,我便想寻个无人的地方瞧上一瞧。没想到这么巧,二位也在此处。”子人故意一抖披风,未等她拒绝便将披风系上打了结。他侧身,稍稍颔首,“烟花虽美,但若因此染上风寒便得不偿失了。你说呢,颜公子。”
□□被点燃,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烟花照亮了夜空,可颜霁泽心中却一片黑暗。他握拳,与子人对视良久。而后,他一扯披风,撞得景月槐一倒退,负气离去了。
?!
又生气了?为什么啊,好歹也给个理由啊。
子人的脸庞被烟花照亮,点点光芒映进他眼底。许是各种颜色交汇一起,光泽不明,他的表情竟有一瞬的戏谑。
·
景月兰咧嘴笑着,却并非是在嘲笑闷声喝酒的颜霁泽。他迎上那略有责备意的视线,问道:“公子不是去找姐姐了吗,没找到?”
怎会没找到,断然是子人先一步寻到了,并且让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帝受了什么刺激。
喝红了脸的颜霁泽叹气,心烧的厉害。他抓住景月兰的胳膊,不解道:“为何会如此?是我对她还不够好吗?若是以往,她早就——”
“公子把我姐姐当作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吗?”景月兰摁下颜霁泽的酒杯,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脸上笑容消失的无影踪,“姐姐多年苦求公子不得,如今大病一场转了性子,公子反倒开始珍惜姐姐了?”
颜霁泽语塞了。他自知理亏,也无言为自己申辩。
空掉的酒盏歪倒在桌上。颜霁泽托住额头,半句话也说不出,只不断地叹气。
的确是他的错,的确怨他。真是可笑,以前被她全意相待时,竟觉不到她半分的好。如今有人争抢,反倒是......
“月兰。”
“嗯?”
“你帮帮我。”
景月兰诧异的挑眉,挤出了几道抬头纹:“公子说什么?”
“如今月槐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纵然有心挽回,却也——”
“公子,恕我直言。如今醒悟,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家姐这般温柔的人,世上仅此一位。公子既已错过,又何必再强求。若是事事皆可后悔重来,公子今日,还会是公子吗?”
后悔又有何用,世上万般事情皆有回转余地,唯独感情这件事最是强求不得。
一只手搭住了颜霁泽的肩,轻拍了拍:“公子忌惮我家族势力,此事我心知肚明。公子既害怕姐姐与我家里应外合,是为隐患,如今有人愿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公子何不顺水人情,放姐姐自由。”
酒盏被扶起,浸湿桌布的清酒滴落在地。
“公子对姐姐到底是真心,还是因旁人相争而一时兴起,还是想想清楚吧。”景月兰起身,就此离去。
楼下的热闹声传来了一瞬,便被再度隔绝在门外。
颜霁泽仰头,窗外的烟花声如境外之音。心绪不宁了这几日,他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脑中存放记忆的木门一扇扇打开,记忆中或喜或怒的景月槐六分善四分恶。
倒真是他一时昏了头,竟未能觉出其中端倪。
冲动劲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满心的猜疑。他细细回想着景月兰的话,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与弟弟事先联系,再让王子相帮,便是为了设下让他回心转意的套?若非如此,那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又要如何解释。
好在如今身处宫外,可借机试一试武妃,若真是她刻意为之......
木门忽传来一声微弱的响,他迅速转头,起身拉开了门。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寻不见声音的源头。
景月槐的身影出现在对面,子人伴她左右,目送她回了房间。他转身,笑着对上了走廊这边的颜霁泽的眸。
“啊——可算是回来了,累死了。”
她躺倒在床上,却发现歆嫔坐在桌边默不语,有些忧郁。
这是......跟月兰相处的不开心?不应该啊,月兰这么喜欢歆嫔,应该是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送出才对。
“璎璎,你怎么了?是不是月兰——”
“姐姐。”
门被突然推开,景月槐咸鱼抬尾,忙坐了起来。
他走到桌边,看着歆嫔道:“姐姐,你再出去逛上几圈吧,我有话要跟梦璎说。”
虽累的不想再走一步,但景月槐还是撑起了身子:“啊,好。那我去买些吃食,一会再回来。”
弟弟忙着追妻,她一个做姐姐的可不能这么不自觉。更何况,她还得指望这个精明的弟弟帮她逃出宫呢。
只不过,为什么总感觉出宫以后的他们都——
肩膀被重重一撞,她脑中思绪被硬生生打断。
身前细皮嫩肉的小男生偷瞄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擦着她的衣袖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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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槐摸了摸腰,钱袋扇子都还在。她狐疑的向后望去,突觉袖子轻了许多。
完了!臭鹦鹉被他偷了!!
好小子,竟然知道她袖子里藏着一只鹦鹉?这绝对不是普通扒手,只怕受谁吩咐,特地来偷她东西的。
可是,没有人知道臭鹦鹉是这个世界的系统啊,为什么会......
顾不得别的,她忙朝男生离开的方向追去。踏出客栈的后门时,一道黑影从身前掠过,轻轻落在她的脚边。
“猫?”景月槐看着黑暗中的白猫,有一时的呆愣。只见它三两下跳上了她的肩,在她肩上坐立。
“喵~”白猫舔了舔爪子,又一跃而下,朝黑暗深处奔去了。
谁家养的猫啊。
“傻瓜,你在这傻愣什么呢!”系统扑着翅膀,在她肩头缓缓落定,“这是黑巷,见不得光的人藏身的地方。快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景月槐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返回了客栈。
黑巷中,偷了她袖中鹦鹉的男生探出头。他轻哼一声,掂了掂手里的玉佩。
系统引着她来到了无人的杂货间,她蹲下身子,凑过了耳朵。
“宫中有变,你这几日回不去,但仍要提防贵妃。她此刻满腹怨气,正在寻机会向你发泄。还有......”
“还有什么?”
“黑巷,绝对不要再去那里。这是城中最黑暗混乱的地带,就连我也不能完全预测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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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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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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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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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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