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婳羽守望人>175 单恋与集权2
  就像是那副《罗伯斯?庇尔在雅各宾议会》的油画那样,杂乱无章的厅堂中,人们或坐或站,长条桌之后的双眼正凝视着,水晶吊灯的光飞流直下,交汇起的光与光为他通红的面庞镀上金色。众人的目光又仿佛为他垒起高台,他高举左手,如闸刀般上下挥舞。他的风衣豁开在两边,雪白的衬衫领口被汗水浸透。厅堂中人声鼎沸,他激情澎湃的声音却比众人的嘈杂还要嘹亮。

  “当我们来到这个社团的时候,我们以为,能找到更多的像我们一样志同道合的人。我们一直在憧憬着那样的场景。在二次元世界中的我们,终于能把各自的世界融为一体。这本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然而,看看吧,现在又是怎么样的现状?我们中的大部分人被排挤,被孤立,被抛弃。我们看过,听过,体验过那么多的动漫和游戏,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的婳羽,所谓的骨干,不过是一群看过几部动漫,乃至连看都没看过的现世充。原来我们不过从一个现实来到了另一个现实而已。

  动漫社已经没有了动漫,有的只是场上的名利流动。我们的社长白菊,用个人颜值把我们划分等级。凡是漂亮或是帅气的,不论内涵与否,都被拉到团里。他们就像是现实里的h和组织,抱起成团,占用了大部分资源。

  而我们呢,得到却是呼来喝去的指挥。一切以他们的要求优先,我们却连举办几次动漫沙龙这样的小要求都得不到。看看我们的社团现状吧,社团活动室里的漫画变成了摆设,前辈们留下的手办和周边变成了玩物。大家的用心血和爱所创造的原创画和小说,远远不如他们的服装道具。

  难道动漫只有吗?这到底是话剧表演社还是动漫社?漫画、同人、游戏、——在文化里本是平等的存在。为什么最后一项却变成了动漫社的主要内容。我知道,其实你们都在忍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当他们穿着华服雍装趾高气昂地在我们走动时,我都能看到你们眼中的无奈、彷徨、质疑还有愤怒。

  有些话,我今天一定要说破。我知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个被玩弄颜值的人所操控的社团里,我们还是废物。啊,我们连最后一块净土都丢去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掌声。此刻,大厅中的这一块角落,变成了最平静的一隅。然而很快,又像是那油画中所描绘的那样,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周宇翔平静地看着他。他忽然想起了那副油画的结局,这一刻的光光就是婳羽中的罗伯斯?庇尔。他被众人推上权利高台的人,最后也被送上了断头台。

  光光显然沉迷其中。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和他口中的白菊是一样的。这丁点的全力虽小,却也能让人狂热。

  他又拿起一叠文件,分别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了。婳羽动漫社是我们所有人的动漫社,而不是他们用于的招牌。”他一边发着,一边说,“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武器,用h来遏制。”

  轮到周宇翔时,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知道,不用发给我看了。”光光正在兴头上,不由分说地就把文件塞了过去。周宇翔拗不过他,不得已之下只能收了。

  《婳羽动漫社后勤统一组织方案》,纸的正中央,赫然写着。

  “我们需要集中力量,利用我们特长为我们争取最后的权利。”他不由得握紧右拳,“实际上,就算成为了奴隶,我们也有足以颠覆他们的力量。他们的活动,依赖我们而生。”

  人们默不作声,仔细地翻阅着。方案中阐述了一种组织方法,周宇翔明白,那就是所谓的中央集权。光光设想认为,应该把除部以外的部门全部统合起来,组成一个更大的,名为“统一后勤部”的组织。这样,他们就能在人数上和团不相上下。

  “看完以后就开始投票,同意的就举手吧。”光光边说着,环视四周。

  像是炮射阵地上同时竖起的加农炮管,像是海军舰队出征时高耸的战舰桅杆,像是末日核战时那拔地而起飞射向高空的洲际导弹所留下的航迹云,手臂接二连三地高举。光光看到时,双手抱拳,连声道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我反对。”周宇翔的声音窜了出来,显得格外刺耳。光光循着那声音看去,面露疑色。

  “为什么?”光光问道,“周宇翔,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游离在众人的狂热之外,思绪万千。他的口舌拙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过去了,他才有些结巴地说,“这难道不是……不是主义吗?”

  “主义……”光光呢喃着。事实上,他明白这个词语在此时此刻的真正含义。一方面,他诧异着,周宇翔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意味深长的话。一方面,他也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他很快在众人的声讨中失去了思考。社员们声讨的对象不是他,纷纷指责起周宇翔。周宇翔的耳边萦绕着诸如目光狭隘的成语。他并不在意这些,反而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厉害。

  周宇翔当然不在乎众人的指责,年后的战场上,就算是炮火枪声,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人头脑发热时的声讨。

  他离开号楼的时候,大厅中的社员们已经围在光光身边,开始讨论起立部之后的部长问题。光光和众人说,我们让原先部门的部长们轮流“执政”吧。众人纷纷应和着。光光春分满面,却又不时地看着大厅之外。一片茫茫然的夜色中,生活区宿舍楼的灯光交相辉映,他却看不到周宇翔的轮廓。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不过是沉迷在权利的游戏中不可自拔。他以为自己顺应了大部分社团的民意,实际上大家不过把他当做小丑,推上高台做一场演出。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众人宣泄自己怨念和布满的图腾而已。既可笑又可悲。”

  这个下午,当告密者把光光昨晚的事,添油加醋地和白菊陈述时,白菊这样总结他。她没有生气,反而笑地捂住了小腹,“我们社团就这么几个人,他以为是宫斗剧啊。”

  “他要是敢另立山头,我会把他做掉的。”朱飞凤开玩笑地说,“要是统一部成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宇翔没有回应。此时的他,正盘腿坐在社团活动室那块唯一干净的瓷砖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与世无争的目光穿过那片斑驳的落地窗,穿过操场上正在“厮杀搏斗”的两支系篮球队。他眼中的景色分成了两块,地上的纷争喧嚣只占据了一小块。他看地更多的是那一大片的蓝。万里无云,苍穹悠悠。

  看似虚空无物,却又好像包罗了森罗万象。

  有人在操场外的草坪上,高声朗读起萨特的《存在主义》。连绵不绝的朗读似乎串成了一首歌。它用玩世不恭的语气,控诉着世上一切被虚伪所定义的意义和价值。世界其实如同那片苍穹一样,什么也不是,又什么都是。

  白菊又说,“其实老天给过他机会。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珍惜为何物。我还记得两年前的时候,其实应该坐上社长的那个人是他。结果这个家伙从来不带手机,以至于谁都没能联系他。他觉得这样无牵无挂潇洒无比。实际上,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自作聪明的那个。”

  “一个不带手机,社团都联系不上的社长。”朱飞凤惊呼道,“那太可怕了。”

  “所以他们也不是傻子,最后把社长传给了我。”白菊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说,经过大家的讨论,白菊你就是下任的社长了。”说道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说白了,社长是整个婳羽里最不讨好的位置。又累又难,还容易的罪人。老实说,他如果靠谱点,比如出门带手机,我会考虑把社长位置让给他。”

  “白大,算了吧。”朱飞凤忧心忡忡地说,“你把社长给他,还不如给我。当然,我是为了婳羽好,不像某些人,玩的是权谋。”她补充道。

  “也不能这么说。”鬼使神差之下,白菊忽然看向了周宇翔。周宇翔依旧斜着目光,眼中一大半是天,一小半是地。那如星点的苍穹蓝光印在他的双眸中,也被白菊隐约地瞧见。

  “他也想为社团好。爱地越深,恨我越透。”

  爱如希望之火,越是旺盛,越是留下更多的灰烬。那是与希望同样的绝望悲切。又如白菊想说却又未点破的话语,无论是人还是物事,一旦坠入爱河,便要忍受痛苦。心中的甜有多少,苦便有多少。

  光光在这甜甜苦苦之中挣扎,孙毅亦如是。对于孙毅来说,爱上罗琳这件事既不是一首的诗篇,也不是跌宕起伏的小说故事,倒更像是一场战争。一场惨烈的战争。战争的过程由伤亡所推进,有的时候甚至毫无进展。他就像是11年月在索姆河畔的阴雨与泥泞中前进不得的英法联军。他欺骗自己,胜利近在眼前,只需要犯过那道壕沟就可以了。然而,阵地战的壕沟是翻不完的,阵亡也是没有尽头的。他又真真切切地等来了如狂风暴雨般的机枪子弹。Μ.miaoshuzhai.net

  他依然怀有希望,抱有幻想。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办不到。1月的国庆归来,他加紧攻势,一往无前。爱情许诺他说,只要付出,便能得到回报。再坚持一会而,她便会被他所打动。他正穿行在黑夜与黎明的交际线上。

  他如此自欺欺人地想着。谁也劝不住他,哪怕白菊意味深长的旁敲侧击,哪怕黄婧沈晓迪言之凿凿地否决,甚至是目标本身都皱起了眉头,以一副厌恶和冰冷交加的表情来回应。

  他多么像那时的张锦涛。甚至比张锦涛更甚。罗琳私下里和周宇翔抱怨说,孙毅已经成为了我的噩梦。哪里都有他的影子。我上课下课,他跟着。我吃中饭晚饭,他跟着。哪怕是我一个人去图书馆,也能撞见他佯装出来的邂逅。真的好烦,她感慨说。

  周宇翔说,那你应该拒绝她。可能就是你的暧昧不清,给了他继续纠缠的希望。

  我说了,没有用。说到这里时,罗琳担忧地在上回复说,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他要告白了。怎么办?

  周宇翔有些不耐烦,有些不礼貌地说,要么拒绝,要么躲开。你不知道怎么办,我更不知道。

  他这样回复罗琳时,罗琳反而笑了。她在上俏皮地说,你吃我醋了,一定是这样的。

  周宇翔无奈地回答说,没有,我才不是孙毅。我只是被最近的事情搞的很烦。

  事实上,周宇翔并没有说谎。就在罗琳发来信息的同时,光光也找上了他。他不得不在两个聊天窗口中切换。从1到,从到,九宫格中的个拼音字母和按键,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导弹巡洋舰的仪表盘。他手忙脚乱,心浮气躁。他有一种想要把手机砸掉的冲动。

  周宇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发火。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初来这个世界时冷静沉着的王耀,就像是他的本体一样,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式。

  青春时的你来我往,的确让人烦躁。

  光光在里说,你的外联部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比你想象地更重要。也因此,你的离开,让统一部夭折了。当然,我不会很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他输入了一大段话,从自己离开的理由开始说起,到婳羽动漫社的定位和未来发展方向。临了,他又把这些话统统删去,只发送了一个字:“错”。

  “我是为大家好,错在哪里?”

  这一瞬间,他很想把一切都揭穿。他想告诉光光,归根结底你还是为自己好。你不满白菊的管理,但是你一个人又人微言轻,所以拉上了所有的后勤部门。你把婳羽动漫社给你的权利化作武器,用以攻讦白菊。你只是想让她难堪。你根本就没有作对的地方。或许现在,婳羽里的人会被你的说辞蒙蔽,就像你自己一样。但是许多年后,当大家回忆起这件事,看到的只是一个因气急败坏而玩弄权术的你。

  他没有把这句输入到对话框中。他忽然发现这样直白地说穿很幼稚。他知道这样做,就好比一个沧桑的老人倚老卖老,用自己的资历向一个儿童卖弄着什么。嘴上说的是冠冕弹簧的好听话,心里却是优越感在作祟。

  “你喜欢的那个人,在团里吧?”

  就算他说地如此跳跃,光光还是秒懂了。那边沉寂了好长一会儿,光光坦然承认,“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她知道你这样做,一定会很伤心。”

  “我真的是为大家好。”光光不甘心地重复一遍说。

  “但是她不会懂的。”周宇翔劝说道,“你的想法不是透明的,你这样做不会换来理解和宽容。只会带来团和后勤部门的对立。”他输入之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要把最后的一点好感消磨。”

  11

  年1月中旬,索姆河上的英法联军发起了总攻。堆积在索姆河西侧长达数百公里的战线上,多个兵团化作兵卒,被棋手全部推向对面。漫天的硝烟乍然而起,恢宏的兵线如海浪席卷。迎着从迷雾中飞来的机枪子弹,冒着从天而降的炮弹,满身酸臭的士兵踩着泥泞,挣扎着前进。有一半多的人死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反攻持续了周,索姆河变成了一条血河,粘稠而腥红的河水冲刷着动岸。有人形容,在反攻的过程中,双方士兵的尸体填满了整条索姆河。1月日,直到最后一个兵团冲上凡尔登,将德国旗帜焚烧,这场持续了半年的大屠杀才宣告结束。

  所谓的胜利往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世人皆知晓这个道理。孙毅也不例外。他终于明白,翻越那道壕沟的难度,远远比他想象地更艰辛。然而他又是不屈不挠的,他的意志力与现实的困境相挂钩。以至于从客观上来说,当困境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时,他的意志力也无限拔高。

  他决定发起总攻。像是宿命的传递,把最终的告白做地轰轰烈烈,罗琳也做过。她让这件事粗中有细,充满了诗与浪漫的气息。然而轮到了孙毅时,他却毫无新意。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件事。

  他在宿舍楼下的广场上放下第一根蜡烛时,来来往往的路人就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这样的事让人提不起兴趣,以至于那一根根蜡烛也流下了因为无聊而哈欠连天的眼泪。这些眼泪——蜡烛燃烧的蜡液流淌而下,又在如嘲笑般萧瑟的秋风中凝固。

  不顾嘲笑,不顾疑惑,不顾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沉浸其中。蜡烛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火光又连成弧线。他心中的爱火不灭。天色垂暮,最后一缕光芒消逝在天际。他那爱心的火阵也完成了。

  火光驱逐黑暗,希望掩盖现实。他又走向一旁的长凳。玫瑰的花束缀成团,嫣红的花瓣在烛火中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他开始想象起之后的日日夜夜。他将牵着罗琳纤细的手,捧着她陶瓷般精致的面庞,亲吻她的芳唇,述说起这个世界上最俗套亦是最亘古不变的誓言。光是想象这样的未来,就让他幸福无比。

  至于结果?无论近还是远,他都不会去想象。哲人说,爱是过程,无关结果。他只记得这句话,却不知道那哲人所说的后半句话:爱是一个人的幸福,和相伴与否无关。

  他又站回到爱火的中心。举头仰望,女生宿舍楼灯火通明。一个个光芒四射的窗台,化作一双双含情脉脉的明眸。他的身旁也有真实的明眸。路过的男女们围起更大的圈,和他一样,成为这幅青春爱欲之画中的背景。

  他用高昂的呐喊吹响冲锋的号角。那由两个短促汉字所组成的名字回荡。他的憧憬要将这片热闹却又寂静的广场填满。

  罗琳打电话来时,周宇翔正站在阳台上眺望着人群与微火。那时,他正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像是他记忆中的悼念。除了写满了阵亡士兵的恢宏纪念碑,它几乎集齐了所有悼念的要素——蜡烛、人群、花束与广场。那又好像是一场祭祀,一场狂欢,乃至一场。人类的仪式总是大同小异,火焰与石碑相伴,爱与悲共生。

  罗琳开门见山地说,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们绝交吧?

  他在电话里调侃罗琳说道,要不你就从了他算了。我看他也是对你一片真心。一般人做不到这样的。

  罗琳说,别开玩笑了。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他。

  周宇翔说,但是这样挺感人的不是。

  罗琳悠悠地说,这种手段只能感动那些小女生。对我而言,就是侮辱。

  你不就是小女生吗?周宇翔幽默地说,要不,还是先答应了,然后试试看处一段时间?

  罗琳说,不可能。继而她在电话中的语气强硬起来,别废话了,快到我楼下来帮我。我给你分钟,要是我看不到你,明天你就死定了。说到这里时,她不由分说地挂上了电话。

  周宇翔走下楼,穿过广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时。罗琳正和孙毅面对面地站着。就好像是索姆河战役之后的凡尔登战役。孙毅再次陷入到和她的对峙中。不过对于罗琳来说,情况就好比她和全世界在对抗。人们欢呼雀跃,有节奏地齐声高喊着“在一起,在一起。”有人还鼓起掌来。在这呼喊的中心,孙毅双手捧着鲜花,单膝跪地。

  罗琳高喊道:“周宇翔,你过来!”周宇翔并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只看到她在火光中嘴唇抖动着。他有些紧张地走入人群。这时,罗琳又上前一步,硬生生地把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拉在自己身边。

  顿时,他代替了罗琳,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那些目光中,又有一簇是带着火光的。他不敢直视孙毅的双眼,只能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她做了一件足以让现场所有人,包括正在满心欢喜又满怀愤怒着的孙毅都无法想象的事。她这样做时,数百丛来自织女星的意识信号,从银河系的那一头悬臂进入,正艰难地穿过一片直径长达光年的暗物质区。这让它们折损大半,以至于在到达地球之后,最后的关键年,它们没能彻底完全对人类和文明的彻底控制。当然,无论是遥远而来的织女星意识,还是银河太阳,还是地球与她的寄生细菌人类,都与罗琳无关。

  她接过孙毅手中的鲜花,就像是魔法师从学徒手中接过魔杖,教皇从红衣主教的手中取过权杖,将军从骑士奉上的双手中接过宝剑。孙毅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却在下一个瞬间被她一脚踢倒在地。

  烛光与夜色中的手高扬,玫瑰花束被抛向空中。俄而,她又双手揽过周宇翔,俯面而下,深情长吻。

  像是那副传世瞩目的相片《胜利之吻》那般。

  个月之后,在前往俄罗斯边境的火车上。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寒冬的太阳照射在雪原上,茫茫然的苍穹与大地之间,只剩下白黄与黑三种颜色时,周宇翔问罗琳,“那时,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时,罗琳莞尔一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就像我们的意识一样真实,就像我们的记忆一样虚假。”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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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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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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