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婳羽守望人>147 释然与悲伤1
  月日早晨点,天空万里无云,晨曦透过窗帘,把房间照地些通透。不过周宇翔并不是因为光照而醒来的。他挣扎着从床头坐起时,眼前昏暗的房间就好像开裂了一般,弧形的裂缝在眼帘中游走。之后,听觉也慢慢恢复,他逐渐听清了,隆隆作响的空调声和法伊的鼾声交织,房间里有些喧嚣。

  脑海中,那个重要的计划开始运作。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橱柜前,拉开帘门,摸向黑黝黝的橱柜深处。那里有一个塑料袋,里面叠着周宇翔在前天买的衬衫、短裤还有口罩。他拎着这塑料袋,最后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法伊。房门在无声中开了又关。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没有打搅他的梦。

  盛夏的凌晨之末,气温却早早地炎热起来。才走了约莫一公里,他便热地不行。那件背后画有婳羽标志的背心被汗水浸透,菱形的红色方框像是印在他后背的纹身似地。然而这不是最热的,又过了半个小时,当他走入小巷时,才算真正来到了酷热的地狱。这条只有两人齐宽的小道两旁,空调所排出的热气来回交织,把这里烘烤地像是桑拿房。

  他环顾四周一眼,确认四下无人。紧接着,他开始三下五除二地脱去身上的衣裤,又换上了塑料袋中的那一套行头。这期间,闷热的气温让他触景生情。他想起战后的那一段时间的生活。新世界政府为了回收核辐射地区的军事设备,特意聘请了像他一样的战时士兵。那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他穿上比盔甲还要厚重的重型防护服,在烈日照射下的荒芜海岛上跋涉。如果说人间即是地狱的话,那里便是但丁口中的“要留给那些在出现重大道德危机时,仍要保持中立的人的地方”。

  巧合的是,他正要扮演这样的角色。不偏向任何一方,只是冰冷客观地陈述着某件事实。更衣之后,他把原来的衣服留在小巷,走出去,又在大街上七弯八拐地走着。这一天的凌晨在远方徐徐播放的广播声中结束了。街上的行人逐渐密集。俯瞰而下,他们就像是一道为了避免自己被太阳蒸发而汇聚成的露水积流,拼命地朝着北边的东方之冠涌去。他被这人群淹没,成为了无数露水中的一滴。人群之上,悬在交通信号灯和电线杆上的摄像头闪着红灯,徒劳地左右摆动。如明眸一般的镜头,看不尽这滚滚而去的人流。

  街边的那一座电话亭,有时会在摄像头的视野之外。在摄像头来回摆动的一瞬间,只要瞅准空隙,快步跑到电话亭之后,便能造成断点。几十年之后,一名情报人员如是和他说。人是视觉动物,更是连贯逻辑下的奴隶。摄像头能拍下一个人何时何地出现在哪里的瞬间节点,但是追踪一个人的踪迹,却要将多个摄像头的拍摄画面连贯起来。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连续的过程出现中断,一个人便无法被追踪。作为追踪者,我们深谙此道,一方面利用摄像头追踪目标,另一方面也利用摄像头监控的漏洞掩盖我们自己的行踪。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电影中的角色,那些在他自己的时代中所看的那些老旧悬疑片和谍战片。此刻,他握着电话听筒,一边警觉地看着电话亭外,望向最近的摄像头方向。这时,那处警用摄像头还在“看着”马路方向,摄像头另一端后的监视员,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您好,这里是徐家汇11,有事请讲。”那边的女声用近乎标准化的开头提示道。

  “有多枚炸弹将要运往世博园区日本馆。”

  “您好,请问您……”那边忽然顿了顿,问道,“请问您是认真的吗?”

  “炸弹不是普通的烈性炸药,而是剧毒沙林气体。他们已经开始装车了。”

  “我这边查到您现在位于龙吴路上,请问您确定您的报警内容吗?”那边和周宇翔一样冷静,“我将安排附近的巡逻警员与您会面。”她说到这时,周宇翔发现摄像头已经开始转动。

  “不用了,请你们务必详细检查日本馆南门,佯装成场馆运输车的白色皮卡,驾驶员是日本人。车辆跟随车队一同进入场馆。”

  他飞快地搁上电话,以近乎冲刺的速度,飞快地钻出电话亭。当他再次回到人群时,摄像头正好照向电话亭的位置。紧接着,他摘下口罩,逆着人群返回。途中,他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数名警察正从四个方向包抄过去,将电话亭包围起来。理所当然地,他们扑了一个空。

  点半左右,他又回到了小巷,换上了原来的衣服。在空调热气和盛夏高温的双重炙烤下,原来的衣服热地就像是刚从打印机里印出的纸。他的汗水几乎要流干。回到宾馆附近时,他热地已经忘记了室外的温度。以至于当他回到被空调所庇护的宾馆内时,浑身哆嗦着,打了一个冷颤。

  离开时静悄悄的走廊中响起了声音,在他一去一回之间,这里也醒了。他听到了几簇熟悉的声音,来自不同的房间。在经过杨卞房间时,房门不由分说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他一下和白菊打了一个照面。他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问道,“白大,你这么早就来了?”白大笑了笑,回答说,“我昨天晚上其实没回去。”紧接着,白菊打量起他,把同样的问题抛回给他,“你也是,起地那么早?刚刚出去干嘛了?”周宇翔开玩笑地说,“我出去锻炼身体了。”白菊显然没有当真,带着怪异的语气说道,“又去网吧通宵锻炼了吧?”他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昨天不敢通宵了。”白菊好意劝说他道,“你当心点,网瘾该治一治了。而且老这样通宵,对身体也不好。”周宇翔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向自己房间。

  不过这期间,他依然敏锐地注意着白菊的房间。他没有回头看,却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他听到一阵关门声之后,白菊在房间中隐隐约约的声音。

  “卞卞,今天好点了吗?”

  法伊九点多被电话叫醒起床。如果不是白菊提醒,他完全不知道此时正在熟睡的周宇翔,睡的是回笼觉。这改变了他原来的想法,以至于他没有忍心叫周宇翔醒来。为了让周宇翔多睡一点,他开始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又是洗澡又是洗头。直到后来,其他房间的婳羽成员已经穿戴洗漱好,一同前来敲门催促,他才不得不把周宇翔摇醒。

  他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贴切的话,让周宇翔听地莫名其妙起来。以至于周宇翔在再次醒来并听到这句话时,还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飞王,虽然你没有了胡云依,但是也不要再用上网通宵来逃避现实了。”他如是说道。

  不过讽刺的是,一边说着别人逃避现实,真正在逃避的却是法伊自己。当婳羽社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世博会的路上,他有了心事,用人群作为掩护,始终和杨卞保持着人群之中最远的距离——后者却全然没有这个意思。从月日到日的这一个夜晚,杨卞似乎换了一个人,换掉了自己的记忆,换掉了自己的痛苦。她一如从前,一路上和不同的人说个不停。其他人也应和着她。除了法伊,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昨晚的轰轰烈烈。

  周宇翔觉得她正在强颜欢笑。转念一想,他发现其实所有人都在强颜欢笑,假装昨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人都是如此,没有人愿意面对痛苦。这样一想,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异类。所有人都在逃避的时,为什么只有自己选择面对。面对着这所有人都尚不知晓,而自己却明白地一清二楚的婳羽未来。

  但是,如果连他也选择逃避的话,那么婳羽就没有人来守护了。历史原地踏步,他却不断向前。对于他来说,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正在欢笑的眼前人们,陡然间成为了恐怖袭击中的尸体。紫色的场馆遍布沙林毒气的恶毒诅咒,人们抽搐着呼吸,放大的瞳孔中倒印出扭曲的世界。他们大口大口地吐出酸臭的消化物和胃液,最终在空气中窒息。现在,重游故地,他不能直接告知社员们结果——这样只会让他像光光一样被嘲笑成“胡思乱想”。毕竟,无限贴近于真实的预言,在真实没有到来之前,无限地贴近谎言。归根结底,人们只相信自己能接受的现实罢了。

  他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他只能祈祷警察能相信他的话,尔后出手相救,就像之前的那几次尝试一样。他又觉得自己简直滑稽无比,那个在年后创造了无数战争奇迹的英雄王耀,那个战斗力堪比一支军队的老兵战士,却不如现在的几名片区警察。

  世博会园区外排队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正当社员们随着队伍缓缓移动,快要到最里面的检票口时,周宇翔做了一件无比过分的事。他又像是上次那样,捂住小腹,表情痛苦,连声痛苦地呻吟着。白菊看到时,脸刷地一下就变地铁青了。

  她无奈地问,“你该不会这个时候拉肚子了吧?”周宇翔点了点头。

  白菊这下便发作了,“真是的,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啊!”

  周宇翔一字一顿地说,“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

  白菊问,“那怎么办,要不你先去上厕所吧,我们等你?”

  周宇翔说,“要不重新排队吧。”

  白菊听到时,怒气已经在脸上浮现了,“你这个人也是,要让我们十几个人等你一个?”

  周宇翔连声道歉,“对不起,没了大家,我怕我在里面迷路。”

  白菊指了指他背后的小挎包,“你不是有手机吗?到时候进去以后打我电话啊!”

  “不好意思,手机忘带出来了。”

  “妈的,你是铁了心地要坑我们是把!”白菊勃然大怒,这时,正在排队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她一旁的杨卞好心,连忙安慰她说,“算了白大,这大概是天命,我们大不了晚点。”边说着,她指向队列,“说不定等下排队的人就少了。”白菊嘟囔着,“好好地干嘛拉肚子啊。”不过她还是摆了摆手,“那你快点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速度快点,快去快回!”

  周宇翔忙不迭地点着头,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之后,他开始大跑,直到变成了冲锋。他飞快地跑出世博会园区,穿过一条马路,又像是凌晨一样,躲过摄像头,进到了第二个电话亭。

  “您好,这里是徐家汇11,有事请讲。”这一次,换了一个男声,声音有些沧桑。

  “我早上报过警的,你们什么时候来?”他带着焦急的语气说道,凌晨点时的淡定荡然无存,“他们已经要把炸弹运进去了!”

  “您说的炸弹,等等,我查一下,不要放下电话。”那边语气惊变。周宇翔听到了键盘像是鞭炮声一样噼里啪啦地响。过了一会儿,那边问道,“早上点1分,龙吴路号上的电话是你打的?”

  “我已经提醒你们了。”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日本馆南门,白色皮卡,难道你们没有……”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完全没有问题。”那人说道,“那就是日本方面的官方运输车。”

  “那求求你们再检查一遍。”他在情急之下喊道,“那炸弹就是我放的,放在防光检测仪的匣子里。还有,日本场馆里有枪械零件!”www.miaoshuzhai.net

  “你为什么要……”

  “信不信由你们!”他气地一把甩了电话。他陷入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现在的他真的落入了听天由命的境地里。

  又过了几分钟,他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点,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发火。想着想着他冷静了一些,其实从一开始,自己没指望过警察。他还是要靠自己来阻止一切的发生。当他完全缓和下来时,他已经回到了排队的地方。

  一扇闪烁着世博会宣传视频的电子屏之下,在排队入口处的花坛来回徘徊,白菊显得很焦急。当她远远地看到周宇翔从人群里挤出来时,她不住地挥舞手臂。她脸上挂着的表情让周宇翔头皮发麻。那双高高挥舞的手臂没有放下,周宇翔下意识地一缩,以为白菊就势就要打他。没想到其中的一只手放下了,白菊飞快地揽过他,把他拉到一边。

  “飞王,你和我说实话吧?”她把头凑地很近,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你到底干嘛去了?”

  “上厕所啊。”他顿了顿,“真的。”

  “真的?”白菊边说着,揽着他转过了一个方向。周宇翔这下看清了,就在离他们不到米的地方,赫然立着一座公共卫生间。“既然是拉肚子,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她带着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你往那个方向走时,我们都在叫你,可你却跟聋了一样。光光说要去找你,我给拦了下来。”说着说着,她出长叹一声,“我真是害怕他跟着你,又发现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你们这一趟来上海,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真是愧为你们的社长,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藏着什么小秘密。”边说着,她放开了周宇翔,掰着手指名数起来,“先是杨卞喜欢上法伊,沈晓迪又突然有了一个男朋友……”她双眼中的狐疑变为无奈,“现在又轮到你了。我真是搞不懂,只是来世博会玩,你们为什么有那么多花头?”

  有一瞬间,他很想和盘托出,告诉白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而,当他右眼的余光撇到远处屹立的那座椭圆形的紫色建筑时,千言万语又被堵在了喉头。他半张着嘴,像是聋哑失声了。很长时间过去,他什么也没说,缄默其口,脸上的五官怪异地拜着,不像哭也不像笑。

  “真的不想说些什么?”白菊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他。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白菊这下放弃了,她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着,“好吧好吧,人人都有难念的经,都要自己扛着。”周宇翔跟着她返回队伍,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感觉有些心酸。

  但是不止是白菊,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当两个人再次回到队伍中时,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周宇翔,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宇翔有些崩溃。这时,他又回身看向日本馆的方向,那里就像是中国馆的门口,一支冗长的队伍一直绵延数百米,正以缓慢的速度蠕动着。人山人海之间回荡着喧嚣声,夹杂在其中的只有欢声笑语,既没有惊叹也没有尖叫。

  他们终将不会来了吧?他有些绝望。在他的眼中,远方的景色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淡淡的血色正在一点点涂上。

  社员们开始重新排队,正如周宇翔在之前无意中提到的那样,时间接近中午,队伍的长度果然缩减了大半,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他们一样的耐心等待将近几个小时。这也让周宇翔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他发现自己最终还是跑过了时间。不要说这一整天,他甚至没有办法拖延到中午之后。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他们竟然依次通过了检票口,来到了中国场馆内。时间才刚刚过11点。人们进入场馆之后,欢呼一声,像是最终解放了一般,各自跑向不同的方向。周宇翔跟在白菊和杨卞身后,眉头紧锁,心事匆匆。

  从一楼到二楼,又是一次跌宕起伏的历史之旅,宛若往事重现,随着白菊慢悠悠的步伐,他又看到了祖国在过去所遭受的磨难,在现代发愤图强所获得的丰功伟绩。然而这一次,他却无心观看任何展板和模型。也包括二楼拐角处那副抗日战争的历史群像,画像的下方写着“危难关头,永不放弃。”他盯着这行用鲜血铸就的文字,却只能干笑不止。

  中午吃饭的时候,光光深有所感。他说,“总览世界民族史,四大文明只剩下了中国。除了我们这个族群,大部分古老的民族都在上千年的异族征服中消失了。他们放弃了自己疆土,放弃了自己的文明与文化,融入到征服者的国家民族体系中。所以这还是很让人骄傲的,想一想,我们的祖先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家园。有多少次,我们已经在危难的边缘,后退一步就是民族灭亡国家破灭的悬崖,但是他们还是挺了下来……”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有人忽然插话说,“好啦,先把长篇大论放在边上。光光,你能不能把你的鸡腿让给我?”光光连忙护住自己的盒饭,决绝地说,“不行,这是我的一份。作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后裔,我坚持祖先的原则‘抵抗到底,永不妥协’。”那人嘟囔着,“不过是一个鸡腿嘛,怎么还要上升到民族的高度……”

  众人发出一声声哄笑,欢快的气氛在凉棚的简易饭桌上蔓延。这时,光光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人打断了。沈晓迪在这个时候大叫着,“太好了!下午不用排队啦!”

  这一次,竟没有人关注他了。人们簇拥到沈晓迪的身旁。她举着晃着手中的手机,兴奋地宣布说,“我男朋友说,他给我们安排了特别通道。等下我们吃完饭,就可以直接去日本馆啦!”人们热情被她点燃,黄婧更是当下盖上了饭盒,应和道,“我已经吃完了!小迪,我感觉我现在就能过去了!”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光光眼中闪动的光芒暗淡下来,失落落地长吁短叹。周宇翔比他更甚,记忆中的惨剧就要提前上演了,他的浑身都开始颤抖。

  就这样放弃了吗?

  心里的声音轻声问着。他猛地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明明还没有发生啊。

  那声音越来越响。他听不见近处的人声,远处的喧嚣。萦绕在他耳边的,只有这一句质问,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像是他挥之不去的心里阴影。

  “不!不要去!”

  他忽然大叫起来,声音远远地盖过沈晓迪。社员们被他的喊声镇住了,一切兴奋和期待在陡然间消失了。无数疑惑的、诧异的、茫然的还有乃至惊恐的眼神,在他那被汗水所浸透的身上扫视。

  他走上前一步,又以更大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去日本馆了!”转而,他好像反而被众人的眼神震慑了。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又在搞什么鬼?”

  巧的是,这句话也是娄蓉蓉在不久之前说的。他对着对讲机大声地吼着。对讲机的那一头,司机用唯唯诺诺的日语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们被中国h拦下来了。他们说要检查车厢!”

  “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怎么又要检查?”娄蓉蓉怒不可遏,以至于他用来训斥的日语都开始含糊不清,像是战场上亲临前线的指挥官。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边的声音惊恐起来,“这些中国警察突然出现了。可恶,他们打开货柜了!”

  “等等,你们这帮废物,难道在车厢里……”娄蓉蓉听到时,心头一凉。他这才想起来,那辆入场的货车中装着什么,那是他用以逃脱的手段。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要求这一批特别的货物在中午运进来。

  对讲机像是知道他心思似的。一句雄浑的中文传了过来,有个中国h大喊道,“妈的,是尸体,快控制住他们!”

  他把对讲机关掉了。他整个人瘫到在座椅上,双手按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就在他身前的监控屏幕上,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正列着队伍赶来,很快把场馆包围地水泄不通。

  短短一瞬间,他便被将军了。

  “为什么不要去,你能说出一个理由吗?”沈晓迪看着周宇翔,眼中升腾起一丝敌意。

  “我……”周宇翔结结巴巴起来。这时,他又看到正前方的的东方之冠下,一行蓝色字幕像是幽灵般飘过。那几个字虽然转瞬即逝,他却分明看清楚了。那里明明任何广告牌或是荧光屏,他却觉得“中国梦”这三个字无比地真实。像是在那一瞬间,伪装成现实的谎言被揭开一角,吊诡不明的征兆显露而出。

  “我做了一个梦。”他越说越流利,“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们去日本馆,然后都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大家是怎么死的。”

  “我说,这不是《死神来了》的剧情吗?”白菊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与她相反的是,光光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他一本正经地说,“难说的,可能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他说的是周宇翔的梦境,还是他用谎言所装点的不祥之兆。

  “场馆里的日本保安都是恐怖分子。他们举起枪,朝着我们扫射。大家都倒在血泊中,现场一片混乱,到处是哭声尖叫。”他说着说着,像是演员一般进入角色,说地结结巴巴,双手双腿不住地颤动。

  众人又分明被他的演技镇住。罗琳问他,“周宇翔,这真的是你的梦?”周宇翔点了点头。然而沈晓迪却根本不信。她忽然间就失去了理智,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指着他的鼻子质问到,“周宇翔,你他妈的有毛病?故意的是吧!”

  说到这里时候,她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她面色绷直地接起电话,又冰冷地看着周宇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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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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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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