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鲛人生性彪悍,宁愿死也不愿被仇敌俘虏,夜沕以为耻辱,不愿其归,决然拒绝了我族好意,可是,令全暗鲛人一族意想不到的是,他却决定……”鲛女轻轻敛着一双清丽的眉宇,顿了一顿,道,“他却决定,誓遵两族前约,联姻之诺照旧,‘暗’、‘玉’二族止争言和!”
白蓝紫明眸倏然绽放光彩,道:“夜沕族王真是位大人物,以他终结两族世代仇怨的气魄和胸襟来看,他一定对前辈很好对不对?”
“紫儿姑娘怎会如此单纯?”鲛女莞尔而笑,道,“我真怀疑,你真是魔教中人麽?”
白蓝紫开心的模样转瞬消失,点了点头,叹息道:“我们教中人,都是自称圣教的,紫儿长这麽大,虽见圣教之中信奉之神明与神州正道或有不同,但大千世界,众然纷纭,乃是天意,为何非争不可?世人不解,谓我为魔,可是圣教众人,虽然行事为人乖张怪异,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不尽然全是坏人歹人,便如世人所谓正道之人,也不可能全是秉持正义之道的,偶出大恶人,道貌岸然,为祸却更加甚之。想来这世间正邪之争,一如前辈所述玉暗两族般,只因无心之失而生纠葛。于是世上人用心为判,各分立场,恩怨情仇,就如滚雪球般,愈滚愈大,以致纠缠千世百代,到后来,千丝万缕,不见头绪,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你指责我泯灭人性,事魔如亲,我指责你道亦是盗,包藏祸心,于是怒骂无功,无名火起,磨拳动手,故而成见更上一层,意欲分解,也更加的难于登天了。”
梦远遥默默地听着紫儿这番长篇大论,不禁苦笑。鲛女美丽的面容上也没有露出臧否之意,她轻眨着美眸,道:“或许本来就没有缘由的,因心之故,我欲得,你却不舍,我欲令,你却不从,就变成了如今这般世界。”
白蓝紫神色微怔,叹息道:“紫儿费尽口舌,却不及前辈这一句话显得透彻。”
鲛女微微而笑,道:“诚如紫儿姑娘所说,夜沕真的对我很好,若我当时和你一样单纯,或许此后,也不会有这麽多的憾恨。”
梦远遥沉吟道:“前辈当时,是不是认为夜沕如此行事,用意只在‘寒月’明珠之上?”
鲛女点头承认,深深的望了一眼梦远遥与白蓝紫,道:“是的。你这小子心眼通透,诡计多端,可不能欺负紫儿姑娘!”
梦远遥神色坦然,微微失笑。紫儿却在刹那之间就羞红了脸颊儿,心道:“小哥哥怎麽可能欺负我……”
三人边说边绕洞而行,或近或远,偶有水母蓝光,如烛点起。水龙吟动之声,此时听来,隐约间似乎暗合某种音律。
“成亲之后,他对我敬之如宾,未曾让我有一丝为难处,他仿佛也忘记了明珠之事,自从我们第一次相见之后,再也没有提及。可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不敢相信他,对他的戒心自始至终未有放下,我偶尔心情不好,便以此来肆意讥讽他,他却不甚在意,往往一笑置之。”鲛女嘴角勾起了苦意,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那些遗落于过往的点滴一一记起,她冥思了片刻,睁开的眸里似有泪意,缓缓说道:“现在想来,始才知道,他赠我之情,虽清淡如白水,平日饮时但觉索然无味,可却是不可或缺。而在于这麽长久的年月里,不知何故,偏偏又将其酿成了美酒,但凡想起,总是醉人。”
“时光逝如闻韶,恍惚五十载,犹如一梦,这些年,暗鲛人一族放下争戈,在夜沕的统领下,蒸蒸向荣,衣食丰足。我曾经以为,此生或许就在这年复一年之中,平淡而终,可是就在一日午后,噩耗忽自南海传来……”鲛女眸光烁灭,声色哽噎,道,“这个噩耗,是关乎我父亲的,他在一月前忽然身染重疾,病情急转直下,已在弥留之际了,他说在他死前,只愿……只愿再见我一面。”
“那五十年间,我也分外想家,可是心有芥蒂放之不下,总是想双亲尚在壮年,朝夕相守之日以后足欤,因此从未起意回去过,可谁曾想到会有如此变故,不禁心中挂念如沸,也没与夜沕说,便偷骑了他的灵兽鱼龙而去。”
“鱼龙是海兽之中速度最为迅捷的,可寂迷海与南海隔了一座东海,相距十数万里之遥,非一日所能抵达,我唯恐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拼命催促,那条鱼龙倒也争气,一夜竟驰出了两万里。”
梦远遥不禁咋舌,心道:“这海中异兽,当真快极。御风或者御剑,若不计真气损耗,最快也就如此。”
“我怕它力竭而毙,虽然心中急切,但还是择了一处海岭歇息,其后几日便如此晓行夜宿,终于南海在望,而人与兽,皆已身心俱疲了,那一日又行了万里,惫累之下沉沉睡去,可是在我浓睡之时,却已生出了变故。”鲛女叹息一声,恨道,“不知过了多久,我头痛而醒,发现手尾竟然已被人缚绑住了,那时,我钻研驭珠之术已至人珠合一之境,举目海疆,敌手寥寥,大意之下被人所俘,不觉好笑,于是装作挣脱不开,想看一看到底是何等不识凶歹之人敢对我下手。略等了一个时辰,果见一个浑身长满海草的邋遢鲛人,驱涛而来。”
“那双彤红的眼睛,我至今难忘,他竟然是飡泱!我竟然又落在了他的手里!”鲛女说到此处,大皱秀眉,呼吸渐促,道,“我恼怒难当,就欲驭起‘寒月’将他冻成鱼干,可体内真气一动之下,却如泥牛入海,不见消息,而头颅内又惨痛了起来。飡泱见我如此狼狈,大显高兴,旋而拳脚相加,我不知他是怎麽从我族巢居监狱中逃出来的,但是却已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他所下的一种奇毒!”
“凡我海中族类皆知,鱼龙体内有珠,名为毒龙珠,此珠至毒,据传可毒杀真龙,所以得名。鱼龙死时,体珠融于血肉骨骼,毒性尽散,并无害处,可是如果生而取其珠,珠毒便凝而不散,若无密封之匣储存,而任意置于海水之中的话,那麽这百里海疆内的所有生物,皆会痛苦不堪,身体腐烂而死。”鲛女缓缓说道,“我不知中了多少分量的珠毒,但是头痛欲裂,真气全无,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已成了板上鱼肉。那一日间,飡泱百般毒打辱骂,其后,便带着我返而北上。我不知他有什麽用意,心中只是担忧着父亲,这次波折,以致我,终没有再见到他……”www.miaoshuzhai.net
白蓝紫暗暗地攥紧了手掌,气愤道:“这个飡泱,着实可恶之极!”
“他是真正的魔鬼!”鲛女摇头苦笑道,“可是若没有他,我恐怕始终不知道,我之于夜沕,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难道,他携你北上,是为了要挟夜沕?!”白蓝紫道。
“是的。”鲛女轻轻颔首,道,“他眷恋族王之位,挟我北归,就是为此。我一路上颇觉好笑,我想我对于夜沕来说,真是可有可无,这五十年来,彼此情淡如水,有何情意可言,他不让飡泱快点杀了我,就算是待我不薄了。”
“可是……”鲛女眸色深深,似有痛意,道,“我这颗善疑的心,真没有度出夜沕之意。一月之后,寂迷海渐近,就发现沿途皆有暗鲛人游动,人数也愈来愈多,似在搜寻什麽,飡泱颇为谨慎,便捉了一个落单的暗鲛人逼问缘故。原来当时,夜沕在一个时辰后发现我不辞而别,随即派人前往南海护卫接应,可直到南海,也不见我的踪迹,他心忧不已,便尽率部族,四散寻找。我也终于得知,我父亲强忍缚魂于体的剧痛,施展吊命之术,望我归来,我却久久不至,最终他因为……因为悖逆天数,吊命日久,肌肤、脏腑、骨骼乃至整个身体……俱碎而死!”
梦远遥与白蓝紫闻听此言,骇然失色许久。鲛女眸子里满是迷离的清光,珍珠滑落腮际,闪现着炫目的光彩,跌落进了洞底的幽暗之中。
“飡泱见夜沕对我如此在意,高兴之极,又趁夜沕不在巢居之中,潜入暗鲛人族,他的数个直系部落之中。也不知他怎麽游说鼓动,九部中竟有三个部族被他拉拢,他聚拢精锐,发动叛乱,却以惨败收场。”
“他犹不死心,等到夜沕归来,便挟着我单枪匹马的抢入族王宫殿,以我性命为质,要夜沕自断一臂,并与他赌斗族王之位!”鲛女目露痴迷,款款说道,“那时,夜沕远远的望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储满了好多的话语,恍惚如梦的一息,我始才发现,他竟然长得那般好看……他平静的,深深的望着我,看着我形容消瘦,却安然无恙的狼狈模样,忽然就笑了,那笑容,是我一生之中,见到过的最为促狭的笑容。”
“我沐浴在他那可恶的笑意里,心脏却不争气的砰砰狂跳,竟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就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他毅然,拔刀,刀光,暴闪,旋即,下挥!决然地!为了我!生生卸掉了自己的左臂!!”鲛女的美眸里,珍珠刹那坠如断线,她极为安静的轻泣着,说道,“那鲜红的血,喷洒如泉,转眼间染赤了十丈方圆的海水,我不知道断臂之痛究竟有多痛,只看到他痛的皱紧了眉宇,却还是一字一句对飡泱说道:‘放了浅月’!”
“飡泱似是被夜沕气势所夺,那次竟然十分守信的就放开了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夜沕,眼睛里翻滚着许多珍珠。‘你终于有点女人的样子了’。他到那时,还如此说我,我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就如堵塞了许久的泉眼,喷涌了出来。”
“暗鲛人一族先祖留有明训,族王之争,无论现任族王身老或病伤,只要有族人挑战,必须接受,抑或伏地认输……夜沕心气高傲,如何屈服于飡泱这等品性之人,便在断臂之后挺刀怒战飡泱,族人大多愤然,可是族王之争,只限于两两相斗,别人不可插手。夜沕虽断一臂,可悍勇仍然不输于飡泱,争斗许久,不见胜负,可是族人大都已知结果,十分着恼,便欲群起而殴之。”
“飡泱也知久则生变,操戈猛击,夜沕气力忽懦,被他一击而溃,倒地不起,族人将他抬至医者巢居,医者为他止血疗伤,才保住了性命,及后回想,十有八九是那飡泱又用了卑鄙伎俩,恐怕还是珠毒,这珠毒无色无嗅,循血气而动,对受伤者害处尤甚。”鲛女深深叹息,道,“族人大有不服,纷纷搦战,可是武力殊不如之,飡泱力战族内勇士,一一败之,暗鲛人以最强者为王,无可奈何之下才让飡泱重掌了族王之位,而夜沕为我所累,被飡泱罚为奴隶之属!”
白蓝紫大感不忿,道:“那飡泱食言而肥,卑鄙可耻,可天地间的神明,怎麽还会让这样的人安然活着?”
梦远遥轻笑道:“紫儿,这世界不就如此麽,人善被人欺,人恶有人恃。穷不安于贫,富不安于贵,蠢蠢欲动,皆不知足,或行下作奸犯科之举,人间天上皆睁眼闭眼,惩否失度,报应失时,天地人神皆失其威,又有何人还惧之欤?!”
“因而古人常言,天地失势,众生履危,战战兢兢,如行之于天崖上,若飓风一起,众生持戈而动,必然血满乾坤,天地反覆!”鲛女点头赞同,望着眼前深邃的古窟,轻声道,“或许这方洪宇,已至众生履冰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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