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在沼泽地最中心,泥淖里不知藏了多少吞骨噬肉的魔虫,等待着新鲜血肉。
取草药的过程险之又险,好在顾恒成功拿到了可以解毒的草药。
面无表情看了眼腿上伤势,顾恒撕下片布料将其包扎,随后又想到什么,粗暴把布料扯下来扔到沼泽里,确认没有血味后一瘸一拐往回走。
顾恒离开的时间有些长,苏言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石室里,毒素在体内缓慢移动,他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连伤口在地上蹭的血肉模糊都没察觉。
昏沉之中隐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却不见熟悉的身影,而后意识一黑,彻底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不知时光流逝,耳旁模糊听到有人在叫他,眼皮子艰难睁开,视线还是朦胧的,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
“阿言。”
顾恒把草药掏出来。
那是株黑色的植被,只有三片叶子,墨绿色脉络,深紫色叶梗,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软刺,顶端有一簇米粒大小的嫩黄色花苞,散发着令人神智一清的香味。
匕首斩下那花苞,余下的花茎叶子眨眼间枯萎,空气中香味浓郁许多。
往从殿内顺来的玉碗添了半碗水,顾恒放入花苞,那水在苏言的注视下变成半透明的黄色。
“喝了吧。”
那解药闻着香气沁人,喝到嘴里腥臭无比。
苏言喉结动了动,强忍着恶心没吐出来,喝了些水漱漱口,忍着血液不通造成的刺痛开口道:“谢谢。”
“不必道谢,是我回来晚了。”
“是我连累你。”
他这么一说,顾恒立刻就不乐意了:“这怎么能叫连累?这明明是有难同当才对。”
“你受伤了?”
苏言主动的关心让顾恒心里乐的都快开花了,表面仍是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小伤罢了,不碍事。”
苏言迟疑一瞬:“过来。”
蚀骨虫咬出来的伤口并不见血,只有边缘灰白色的肉,稍微深一点的地方,隐隐可见小指指盖大小的骨头。
“疼不疼?”
顾恒连忙摇头:“不疼不疼。”
他朝思暮想的那人此刻据他极近,只要稍稍一伸手,一弯腰……
一寸寸地低下头,嘴唇碰到冰冷的玉冠时突然神色一凛。
苏言包扎好伤口,离他坐的远了些,双手环住膝盖,望着飘摇烛火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等半年,或者杀了南玟魔尊。”顾恒快速补了一句,“不过以你我现在的实力,无异于飞蛾扑火。”
苏言亮起来的眼睛又黯了下去:“难道就坐以待毙?”
顾恒侧耳听着外头动静,低声承诺一般说:“你不会死。”
哪怕是暴露我自己,我都不会让你死。
他撑着下巴回想他在书籍上看到的记录。
赤衡一战持续了半年之久,两族士兵死伤无数,最后以璇鹤的自尽,白殿下的出关终结。
想起自己刚遇到的事情,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带着苏言离开这里。
“你就是个疯子!”
怒骂声从头顶骤然响起,苏言一惊,下意识看向顾恒。
顾恒想给他解释,但明白自己不宜透露太多,摇摇头低声道:“不清楚,先看看吧。”
被骂疯子的那人低低笑了声,苏言清楚地听到脚步声,那人说:“璇鹤,我疯没疯,你不是知道吗?”
叫璇鹤的青年一时怒极,音量提高了几分,颇有几分口不择言的味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顾恒听了几句就百无聊赖地移开目光。
璇鹤和南玟的事,他听师尊提起过。
璇鹤原是一只白鹤,机缘巧合之下化了形,正好被璇天宫宫主看见,赐名璇鹤。m.miaoshuzhai.net
璇天宫宫主下凡历劫,璇鹤暗中跟在他身边,也正是这一举动,让璇鹤在七斗山附近遇到还是幼童的南玟。
虽然知道这孩童是魔族,璇鹤还是出手救了南玟,几年后璇天宫宫主历劫成功返回神界,璇鹤想跟南玟告别,奈何那孩子不在房里,就此错过。
璇天宫空旷冷清的和天清居有的一拼,璇鹤心思单纯,沉迷修炼,倒也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故而一百年后魔尊提出联姻之事,被他冷漠回绝。
南玟魔尊不死心,次次都被璇鹤毫不迟疑地拒绝,终于下定决心,独自一人潜入神界,趁璇鹤闭关的时候将人带回魔界。
这次神魔战役,也是南玟魔尊为逼璇鹤答应他挑起的。
苏言听懂了缘由,脸上有几分恍惚,顾恒则在沉思魔兵们异常的反应,错过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下来是奇怪的声响,夹杂着痛呼低吟和咒骂,苏二公子于这一道比白纸还白,愣是不明白两人在干嘛,觉得没趣,收敛心神打坐运功。
顾恒手撑着下巴欣赏玉雕般沉静的美人,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凑过去在苏言唇上轻轻点了点。
和他记忆中一样的甜美味道。
最后一轮小周天运转完毕,寝殿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很快有属下求见,两魔低声说了几句,脚步声渐渐远了,临走时南玟魔尊似乎把璇鹤困在结界之中,后者喊的声嘶力竭。
这石室由特殊材质所造,四面刻着隔绝声音灵力的阵法,外面的声音能透进来,里面的却传不出去。
顾恒嘱咐了苏言几句,闭目专心调息。
将水囊中最后一口水让给苏言,厮杀声隐约传来,顾恒猛地站起身:“跟我来。”
他掀开石板率先爬出去,苏言跟在后头。
华丽寝殿里果然困了一个人,总是温润如水的眼眸气的发红,脸色倦怠,眉心一抹煞气惊人,衣上沾着干涸多时的血渍。
苏言经过他身边时,他如有所感转过头,眼里空茫茫一片,瘆人的紧。
轻车熟路转出复杂寝殿,守在殿外的魔兵如同看不见他们。
苏言疑惑间,顾恒传音道:“他们靠呼吸声音和灵力识别外来者,和魔兽们不同。”
苏言了然。
尽管如此,顾恒还是谨慎地避开几个高级魔族。
他之所以回来的那么晚,有很大程度和那个魔将有关。
赤衡古战场在平常日子时不时有魔兵出现,零零散散不过五六个。
他们和大战时的魔兵不同,只要是外来者,哪怕是用了龟息符,他们都能察觉。
然而回忆进行到大战的半个月,他们就成了睁眼瞎。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顾恒让苏言在偏院等他,自己刚靠近其中一个魔将,便闻一声厉声斥喝:“谁?!”
顾恒挑挑眉。
那魔将随即吩咐道:“魔尊寝殿外加派人手。”
另一个路过的魔将闻言笑道:“大惊小怪,殿里有陛下亲手设的阵法,你死了殿里那位都没事。”
“神族狡诈,不得不防。若真出了事,陛下发怒,你我谁都承受不起。”
那魔将眉头蹙的愈发紧了些,又道:“之前有下属来报,说他们发现了一股不亚于魔尊的气息,那股气息消散的很快,他们没察觉到源头在哪儿。”
“你是怀疑……那几位?”
那魔将看了他一眼,他默默把到嘴边的不可能咽回去,握着长刀离开。
顾恒可以确定他心中模糊的念头了。
“走吧。”
赤衡古战场是白殿下亲自封印的,阵眼很偏僻。
神魔大战的场面对苏言的冲击力很大,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神族灰飞烟灭,手穿过那神族僵在半空。
顾恒一脸无所谓,他当魔尊的时候,不知发动了多少次战争,只为逼那人出战。
这样看来,他和南玟魔尊倒是差不多。
两人都没注意,苏言手碰到的那个神族死后,有一星细小微光从他身上脱离,飞到高处不知所踪。
“你救不了他们的,走吧。”
他迎着苏言看似责问的眼神无奈摊手道:“他们被困在这儿数万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重复上演一次,这是他们的宿命。”
所以没什么好怜悯的。
变故诞生的往往让人措手不及,顾恒没想到璇鹤竟然能打破南玟魔尊的结界跑到战场上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苏言还没看清那青衣人相貌,只听到含糊不清地一句称呼,下意识转过身,便被溅了一脸温热液体。
茫然地摸了摸脸颊,指腹猩红颜色灼得他眼有些疼。
天地骤然寂静,飞速褪色。
耳闻无声,目见黑白。
激战正酣的神魔士兵纷纷僵住不再动弹,唯有红袍如血的魔尊一点点缓慢转过头,面色狰狞可怕。
双腿犹如被无形的东西束缚在地上,无论苏言怎么使劲都挪动不了分毫。
见南玟魔尊的攻击近在眼前,他调动所有灵力,以目前能使用出的最强刀意迎战。
肉眼看不见的气体从神族士兵身上纷纷冒出,受到熟悉气息的牵引,向苏言靠拢。
下一刻,丈高虚影在他身后成型,非刀非剑,却又同时具备刀剑的特征,表面隐约有花纹浮现盘旋,闪烁着淡淡的霁青色。
有人眼睛一亮。
“不自量力。”魔尊冷哼一声。
南玟魔尊转头时顾恒就伸手去拉苏言,令他大惊失色的是,苏言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触碰不到!
冷汗刷的从额角滑落。
他惊骇不已,又试了一次,还是碰不到,仿佛苏言也成了这久远痛苦记忆中的一员。
“师尊!”
“砰!”的一声巨响,刺眼白光炸开,周围建筑顷刻间被夷为平地,碎屑乱舞中一个黑色身影被击飞。
这是苏言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顾恒来不及考虑,飞身接住下坠的苏言,踩着佩剑头也不回用最快速度远离战场中心。
风呼呼地从耳旁吹过,怀里人面如金纸,呼吸轻微。
他与南玟魔尊修为差距着实太大,南玟魔尊那一击,险些震碎他经脉。
顾恒怕的心脏都慢了几拍,灵力水一般输送到苏言体内,尽力保护苏言的心脉。
至于南玟魔尊,顾恒快速回头看了看,后者追过来,但被神秘屏障阻挡住。
黑发无风自动,大魔的威压尽数释放,离他近的神魔士兵们直接被碾成齑粉消失在天地间。
他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逃跑的两人,将苏言碎尸万段也难解心中气愤。
自诞生灵智以来,顾恒从没这么恐惧过,他抱着苏言,离阵眼越来越近,忐忑也越来越重。
这个阵法他曾经无聊时研究过,极难破解,内外围皆有护阵人。
一旦有人试图攻击或者破坏阵法,沉眠的护阵人立刻被激活,瞬间四射的剑气眨眼间能把人削成一片一片。
即便是幸运躲过剑气,也还要面对诸多护阵人。
可以说赤衡是有来无回。
突然冒出的璇鹤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和设想。
他该怎么办?
苏言气息愈发微弱,即便是顾恒用灵力护着,也还是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呼吸。
顾恒眉心紧蹙,思索可以离开的办法。他下定决心,准备殊死一搏,然而没等他行动,便晕了过去。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一霜一赤。
霜色长袍那人手臂一动,看不见的剑气将地上两人尽数包裹悬在空中,修补好苏言的伤势后,他轻轻挥手,透明的大茧稳稳当当把两人放到阵眼中央。
对面那人并没阻止他,而是抱着胳膊冷眼看他把两人送出去:“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他眨着眼睛打断那人的话:“我高兴。”
“你!”
“你打不过我,恼羞成怒也没用。”
那人轻声一笑,眼中逐渐带上狠厉之色:“我不管那位想干什么,你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我也没兴趣。我今日把话放在这儿,你若是伤他,哪怕是一根寒毛,我便是拼了这么些年修为,也要和那位同归于尽!”
“你疯了?为了一个已死之……”
“住口!”霜色长袍那人斥喝一声,紧接着他又笑了笑,他容貌生的极好,笑时额上那抹印记如同有了生命,饶是他对面的人看惯了他的脸,此时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嗓音轻柔,语调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本座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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