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里,他许久没见过这么灿烂的阳光了,天空总是灰蒙蒙阴沉沉的,空气中仿佛漂浮中无数细小颗粒。
阻碍视线,也阻碍呼吸。
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监狱一般的地方,可是他不能走,他还没报仇,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
青年不动,婢子也催促他。
半晌,青年垂下眸,所有情绪敛入眼中,平静地向那人住所走去。
肃穆高大的建筑立在那儿,活像暗夜下择人而噬的猛兽。
刘鸿雪独自一人踏上十二阶黑沉石梯,又绕过长着奇怪植物的花圃,踏上刻着看不出形状的九转长廊。
他面无表情地走着,身躯却在微微发颤,不经意看到花草掩映下露出的一角木质物件,更是腿脚发软。
此处的一草一木都见过他是如何丢弃尊严傲骨,在他人身下摇尾乞怜。
他把自己活成了只懂得讨好他人,没有思想的工具。
为的,无非是想活下来。
紧闭的紫檀色大门面前,青年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不由自主冒出的恐惧,缓慢推开。
大殿黑乎乎的,纱幔深处点着几根蜡烛,刘鸿雪沉默跪下,额头抵在手背上。
红衣白裙的婢子从另一侧飘来,眼里尽是嘲讽鄙夷。
“主人说,刘公子跪满一个时辰再进去。”
一个时辰,还好,他还能走,男人还没打算废了他的腿。
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空荡荡的大殿回荡,刘鸿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
细细看去,他浑身是抖的。
殿中地砖是拟冰石,夏日如冰块一般凉爽,但男人宫殿常年大门紧闭,屋中阴冷,仅跪了半个时辰,膝盖就有些疼了。
烛火晃了晃,他眨掉眼底一层薄雾。
“主人。”
男人高座主位,一两束光从他身后蔓延而出,逆着光看不出他表情如何,不过刘鸿雪从他周身散发的寒气推断,他很生气。
此番是不能善了。
刘鸿雪想,这一次,他又要在床上躺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抬起头来。”
啪——!
刘鸿雪微微仰头,男人巴掌狠狠落到他脸上,他偏过头,嘴里有血腥味,耳中一阵轰鸣。
“跪好。你可知本座因何打你?”
“奴自作主张,险些伤了苏、苏公子,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不仅如此,你与焦丹勾结,放出翡翠蝎,利用翡翠蝎毒杀姬诚,又暗中挑起遮那、熊煞两族的斗争。刘鸿雪啊刘鸿雪,本座一直以来小看你了。”
他知晓刘鸿雪平日里不安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东西胆子居然这么大,若不是领主将证据一条条甩在他面前,恐怕他不知得被瞒多久。
男人凉凉看去,脚正好踢在刘鸿雪胸前伤处,后者咽下闷哼,忙不迭摆正跪姿。
“奴冤枉……”
“冤枉?本座这几年待你太好,竟让你忘了自己身份。”
刘鸿雪跟了他这么多年,哪不清楚他的脾性,顾不得自己疼痛的膝盖,忙膝行过去拉住他衣角,边磕头边道:“奴不要再伺候他人了,奴会死的!求主人垂怜,求主人垂怜。”
男人见刘鸿雪好似被吓破了胆,满腔怒火竟灭了一瞬。
在他记忆里,这人始终是桀骜的,是养不熟的毒蛇。
他最初留下刘鸿雪,只因为刘鸿雪眉眼和那人有几分相像,他恨那人,自然不会对刘鸿雪多好。
那人越是不可亵渎,他就越想把那人拉下云颠,染上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秽,让那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脏的。
可那人历劫时不慎陨落,恨和念在他心里一日一日累积,在累积到一定高度时,他看到了被人当作礼物送来的刘鸿雪。
少年虽看着镇定,眼底却透着恐惧和害怕。
他性情喜怒无常,又得了刘鸿雪这么个玩具,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他将刘鸿雪的傲骨寸寸打断,将刘鸿雪的尊严片片碾碎,将刘鸿雪扔进最深最黑暗的深渊,抱着胳膊冷眼看刘鸿雪为了活下去丑态百出。
他在刘鸿雪即将窒息的瞬间伸手拉上一把,还没等刘鸿雪缓过气来,又松手让人掉下去。
过了几年,他忽然想通了,那人惹他是那人的事,迁怒刘鸿雪未免显得他太小肚鸡肠。
他还怪稀罕这小东西的。
男人迟迟不出声,刘鸿雪就不停的磕头。
他是真的怕,他好不容易才从最低等的玩物爬到这个位置,若再跌下去……那段日子简直是他的噩梦。
——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工具。若不是他那处发育不全,只怕野种都能满地跑了。
“起来罢。”
不知又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开了口,刘鸿雪意识有些迷糊,下意识叩了个头。
“谢主子恩赐。”
男人说,对他,即便是罚,他也得笑着跪谢主人,笑着谢恩。
他撑着地板想站起来,膝盖疼的几乎站不住,脑中忽然清明。
男人让他起来?
不再追究此事了吗?
他诧异地看过去。
“主人?”
“膝盖怎么了?”
“早些年落的病根,不……”
“什么时候的事?”男人打断他的话,略有不悦地问道。
刘鸿雪面上显出难堪,抿了抿唇道:“三年前,在无名湖。”
那时他不小心犯了个小错,正撞上男人心情不好。
男人喜爱他时便把他捧到天上,不喜欢他时便百般作践,他也不在男人气头上辩解,只安静的跪着。m.miaoshuzhai.net
任由男人扯去他所有衣物,给他系上颈圈,像拖狗一样把他拖到结冰的无名湖,在冰天雪地里幸他,他当时狼狈又慌张的模样不知入了多少藏在暗处的眼。
后来男人罚他在冰面足足跪了一夜。
再醒来,膝盖便落了疾,一受凉便发作。
“为何不说?”
问完,男人倒是先闭了嘴。
刘鸿雪如何没说?是他没放在心上罢了。
没他的吩咐,刘鸿雪哪敢去找大夫。
以往床笫间,他动作稍狠,刘鸿雪便软着嗓子哀哀喊疼。
男人俯身,将敛眸垂头的人打横抱起,刘鸿雪勾住他脖子,问道:“主人不罚奴了吗?”
“罚。”男人把他放到床榻上,摸了摸他脸颊红印,又拿帕子替他拭去额上刺眼的血色,“疼不疼?”
“奴不疼。”刘鸿雪直起身,五指搭在男人衣带上,他明知要发生什么,这一次却不太愿意。
“今天不碰你。”
男人把刘鸿雪的抗拒看在眼里,命婢子取来药膏,卷起他腿裤,膝盖青紫发肿,轻轻一碰,刘鸿雪便瑟缩着想抽开。
“主人,奴自己来。”
男人递给他,他熟练地抹上,又咬着牙按揉伤处化开药膏,疼的满脸冷汗。
“药抹了,该罚了。”
刘鸿雪立马跪坐起身,男人按着他肩膀,“躺下。罚你陪本座好好睡觉。”
刘鸿雪“……”
着实没想到自己竟能逃过一劫。
男人气是真的气,累也是真的累。
想到自己差点保不住这人,男人抬手捏了捏刘鸿雪的脸:“你可知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若非本座替你兜着,你这会儿已经在罗刹堂了。”
刘鸿雪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奴有主人,奴不怕。”
你不怕,本座怕。
领主气的快爆炸了,若不是他跟领主关系好,又替刘鸿雪受了罚,只怕这小东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让本座省省心罢。”
手顺着刘鸿雪脖子往下滑,他抱的紧,很容易察觉刘鸿雪的轻颤,他什么都没做,仅在刘鸿雪小腹抚摸打转。
“这里能孕育孩子吗?”
“奴不知。”
“本座想要一个。”
刘鸿雪张眼看他,辨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眼睫乱颤:“奴……不配。”
便是能生,他也不会生。
男人笑了声,搂着他的腰道:“以后别自称奴了,难听。”
“奴……我记住了。”
“阿雪,只要你乖,本座定不会弃你。”
男人呼吸渐沉,刘鸿雪毫无困意,悄悄睁开眼。
“你这是,喜欢上我了吗?”
指腹轻轻摸索身旁人的唇,刘鸿雪唇角含笑,眼里冰冰凉,男人睡梦中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在他手背亲了亲。
“睡觉。”
含糊不清的呢喃。
刘鸿雪微怔,终于遏制不住高高扬起嘴角。
小贩推着推车沿街叫卖,小二高声迎客送客的声音不时传来,白日里的街道热热闹闹,充满人间烟火气。
一处稍显僻静的小巷里。
青年视线锁定在对面二楼的人影身上,那人影招手唤来小二,很快消失在窗边。
“他在躲我。”他依旧死死盯着那处,“我很可怕吗?”
云嵘双唇嗫嚅一下,最终一个字没说。
这是他们第四次遇到顾恒,没见面,没说话,仅仅只有一道身影。
苏言性情愈发沉默,心中憋了一股气。
他不想再这样了,但他始终放不下他的骄傲。
——当初是他主动要求回苍云山的。
低头笑了笑,抬眸正好撞进云嵘担忧的目光,怔了一怔。
他至今不懂该怎么应付别人的感情,好在云嵘率先别过眼。
他着实有些累了。
除魔卫道消耗灵力,感□□消耗精神力,他想,下一次,下一次再遇到顾恒……
再遇到顾恒又能怎么样呢?
黑夜吞没所有色彩,疲惫感充满四肢百骸,他摸索着回到床边,脑中忽然想起下午和顾恒的对话。
那时他尚在午睡,猛地惊醒,看到顾恒坐在桌旁,一时茫然无措,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顾恒没回头:“最近如何?”
他抓着被子,恍惚回到了苍使君成亲那时候:“尚可。”
顾恒点点头:“云嵘对你很好。”
“嗯。”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接着睡吧。”
“阿恒。”
后者停住步伐,微微偏头:“嗯?”
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说我每天都在想你,还是说我后悔了?
小腹隐隐不适,他望着顾恒的背影出了神,顾恒不知出何原因没有走,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掀开被子,犹豫上前,缓慢伸出双手想抱住顾恒,临到头又害怕被拂开,终是落寞放下。
“谢清旷让我来看看你,见你平安,就放心了。”
“那你呢?”苏言问他,“你也担心我吗?”
顾恒道:“我走了,好生照顾自己。”
“我想你了。”
苏言发现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他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浑身一轻,呼吸也变的极为顺畅。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顾恒如他所愿地转过身:“我不会爱你。”
他置若罔闻,伸手环住顾恒腰身,后者并无动作,于是他得寸进尺将头埋进顾恒胸膛,坚定道:“你会。”
顾恒眉头拧的死紧,一把推开他。
他弯唇一笑:“你会。”
顾恒盯着他眼睛冷声开口:“痴心妄想。”
没等顾恒再说出伤人的话,灵力凝成无形丝线,顾恒一时不察被困住,想挣扎又想起什么,放弃抵抗。
清楚自己困不了顾恒多久,苏言把人推倒在自己床上,忽略顾恒冷淡的眼,心一横。
他不会吻,两片唇只单纯贴着。
尽管如此,也足以令他神魂激荡。
“我碰了你一次,你就食髓知味了?”
青年脸色一白,却也未矫情:“与心悦之人欢爱,本就天经地义。”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顾恒手肘撑床,微微抬起上半身,贴在苏言耳边轻声道,“贱。”
青年脸上完全失了血色:“先招惹我的,是你。”
顾恒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动心了?”
“……”
是啊,他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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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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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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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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