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看见林苏叶才知道大军和莎莎被人抢了!
公安和其他人抓着几个男人,他们交代不会伤害孩子,抢错了,会送回来的。
小岭一琢磨就回过神来,合着是抓陆晏笙的?
他立刻跑回车站去,却发现陆晏笙一家子已经不在那边,赶紧去找找,在一个排队进站的检票口找到他们。
那时候他们正在检票,就要进站了!
小岭蹭蹭冲过去,一把拽住陆晏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你们不能走!”
陆晏笙:“你有病啊?”他想甩开小岭,却被小岭死死地拉住怎么都甩不开。
苏云兮倒是没发脾气,反而对小岭和颜悦色地问:“你有事儿吗?”
小岭喘了口气,大声道:“有人要抢你家孩子,抢错了,把我家大军和莎莎抢走了。要是给我妈吓出病来,你们得赔!”
苏云兮听到他的话以后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半晌儿说不出话。
检票员小声提醒她进站了。
苏云兮赶紧带着家人让开通道,她把介绍信揣进兜里,拉着小岭问:“抢、孩子?”
她不敢相信!!!她不能接受!!!
小岭踮着脚比划,“对,这么高这么壮的男人,说有十五六个,抓了四个其他的都跑了。大家伙儿说他们都带着刀呢,还有部队里来的!哼,肯定装的,部队里才不是这样坏蛋!”
苏云兮脸色非常难看。
“我听大军说孩子奶奶还是谁要带孩子回去。你们啥人家呀?要带孩子回去不能好好说,非要又抢又绑又偷的?你们倒是没事儿,可给我妈吓坏了。我可跟你们说,我妈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和委屈,给我妈吓坏了,我爸饶不了你们!你们可得赔!”
看着小岭因为愤怒而越发黑亮的眸子,苏云兮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她又惊又怒,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竭力控制,却还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她爸爸和公爹是年轻时候的革命战友,建国后一南一北。她娘去世早,爸爸一直在南方,她就跟着干娘住在首都家里,和陆东城也算青梅竹。两人虽然没有早就相恋却彼此有好感。结婚前婆婆对她嘘寒问暖,两家好似一家,可婚后婆婆在大姑姐的挑唆下突然变了嘴脸,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前几年还好,随着婆婆年纪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固执、执拗,大姑姐离婚以后待在娘家,她们的关系就急剧恶化。
吵到现在,公公待在军区指挥部不肯回家,陆东城也宁愿去其他军区出差也不肯回家。
她和婆婆、大姑姐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天天相看两讨厌。
真说为了什么原则吵,并没有,就是一些鸡毛蒜皮,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顶来顶去最后就翻旧账,吵得不可开交,大伤感情。
她亲妈早就去世,嫁人以后都是干娘帮她看孩子。后来干娘又看孩子又做家务忙不过来,就把侄女带过来当小保姆。
有她们帮忙,她才能专心上班。
婆婆不但不帮她带孩子,还要挑三拣四说风凉话,总想把她干娘赶走,还说小保姆手脚不干净,话里话外瞧不起乡下人,可她自己就是贫下中农出身!
大姑姐更是只会煽风点火挑事端。
这一次她实在是太生气,不想再和她们吵下去,索性跟单位请了长假,要带干娘和孩子们回娘家。
以前婆媳、姑嫂虽然吵得凶,可从来不涉及孩子,这一次她们居然让人来抢孩子!
肯定是陆大妮儿个死女人出的蠢招儿!
苏云兮立刻放弃上车,领着家人跟着小岭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们一过来,就看到林苏叶在用鞋底抽人脸。
看着不像吓坏的样子。
小岭咳嗽一声,“我妈平时可温柔娇气,这真是吓坏了。”
苏云兮上前跟他们打招呼,简单自我介绍。
面对林苏叶她又惭愧又抱歉,心里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
她诚恳道:“对不起,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林苏叶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却顾不上什么交代不交代的,瞅着苏云兮,又瞅瞅地上那个已经要哭却还强装傲慢的男孩子,还有老婆子抱着的女娃娃,她缓缓问道:“苏女士,你丈夫叫什么?”
苏云兮微微蹙眉,似是不想提他的名字,她对旁边的老婆子道:“干娘,你告诉他们。”
老婆子叹了口气,“我们孩子爸爸叫陆东城。”
说完她看林苏叶脸色都变了,心道看来她是知道陆家的威名,看给小媳妇儿吓得。
那俩公安不了解首都军区的事儿,不过听着姓陆,联想了一下,不会是那个陆家吧?
林苏叶下意识都紧张起来,问白净小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云兮喊他的时候,林苏叶没听清,后来也就没在意。
陆晏笙虽然不想理人,不过这个阿姨的儿子和女儿被大姑的人抢走,是替自己受的,他就道:“陆晏笙,我妹妹陆潇潇。”
林苏叶脑瓜子瞬间嗡嗡的,这运气,先是在军区遇到胡小敏那个女主,又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遇到男主陆晏笙和她妹妹。
她看了一眼陆潇潇,她看起来比莎莎大一点。这孩子长大以后迷大军迷得众叛亲离都不管,是个善良柔软却也执拗的女孩子。
她是幸运的,因为大军不喜欢就拒绝,从来不会吊着她,更不会耍弄她。
而莎莎是不幸的,顾元祯那个小王八蛋,一边说爱她,一边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隔三差五抛弃她。
她点点头,“真好。”
陆潇潇看着林苏叶,很礼貌地说:“谢谢。”她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小姑抱着的莎莎。
莎莎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块彩条糖。
俩小姑娘换了糖,嘿嘿直乐。
苏云兮万分歉疚,一个劲地给林苏叶道歉。
她是个骄傲的人,很少跟人低头道歉,这一次她是真的抱歉,又怒又愧还夹着一种丢人至极的感觉。
她真的感觉抬不起头来。
以前不管婆媳吵成什么样,那也是关起门来在家里吵,从没闹到外面去。
没想到这一次她们居然不顾体面、不顾两家的交情、不顾爸爸和公公的身份和脸面,公然跑到火车站来抢人!
把孩子抢回去能怎么的?是直接告诉她陆家不要她,让她自己滚蛋?
好,既然你们不要脸,你们不顾体面,也别说我不留面子!
她越想越生气,越气就越极端,白净的脸都黑了。
林苏叶看她气得好像要炸掉似的,反而说不出责怪的话。
在那个梦里陆晏笙也是受害者。
他出场的时候已经是首都的高中生,一次夏令营遇到女主胡小敏,两人就开始了花心大少调戏良家少女,一来二去动了真情,两人你追我逃,你转身我靠近的戏码玩得溜,最后浪子回头痴女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陆晏笙出场的时候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狂傲高冷,桀骜不驯。
他之所以会害怕感情,不敢负责,是因为从他记事开始,他妈妈和奶奶隔三差五就吵架,后来爸爸妈妈也开始吵、闹离婚,结果十几年也没离掉。
据说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纯粹是性格不合,虽然相爱却又不肯为对方改变,然后就缠着闹了一辈子。
父母闹一辈子,伤害最深的是孩子。
林苏叶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太可怕。
她看向陆晏笙的眼神都透着同情可怜了。
苏云兮坚持要补偿他们,想送林苏叶和孩子们先去医院检查。
林苏叶忙道:“不用不用,我们没事儿,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就让公安把这几个人抓去,好好地判刑。”她气呼呼地对公安道:“这么多人作证,别想让人把这几个混蛋带走,必须把同伙一起抓来判刑,统统去劳改!”
让你们去掏大粪!
小岭:“对,把他们送去劳改农场,每天都去挖煤!砸石头!”
苏云兮没想到林苏叶这样大度,她越发不安,“必须要补偿的,你们都受到大惊吓。放心吧,我不会放过这几个混蛋,更不会让人把他们随便捞走,必须送他们去劳改。”
几个男人急了,纷纷哀求,说自己是无辜的,就是帮人把孩子带回去,还挨了打,怎么还让劳改呢?
苏云兮面色冰寒,“你们为了巴结人,为了捞钱敢做违法的事儿,就该想到被送去劳改!”
她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转身跟公安说要去火车站站长办公室打电话回首都军区。
小岭已经听明白,一定是陆晏笙的爸爸混蛋,所以陆晏笙的奶奶和大姑才会来抢孩子!
王小利他妈说了,男人的钱到家就行,人,去吃屎吧!
陆晏笙的爸爸也欠吃屎!
反正已经错过火车,苏云兮就说她来安排后续的事情,让林苏叶他们放心。
她让干娘带着小保姆看着俩孩子,她带着林苏叶去站长办公室打电话。
小姑抱着莎莎,薛老婆子领着小岭和大军,立刻跟上。
薛老婆子觉得再不能分开了!
上厕所也得一起,打电话也得一起,谁知道还有没有抢孩子的呢!
要是当时明春在,谁敢抢孩子?打不爆他的狗头!
那干娘一看,也立刻让侄女抱上陆潇潇,自己领着孙子和陆晏笙一起跟上。
此时路过林苏叶他们县城的那趟火车上,受秦建民委托的那位列车员来来回回确认好几遍,都没有看到林苏叶一家子。
他立刻急了!
他赶紧跟列车长说。
列车长也急了,为什么没上车?不会错过车吧?之前来的时候都好好的,回去更熟悉,不应该啊。
出啥事了?
等到下一个站的时候,列车长赶紧让他去站长室给人家打电话说一声。
这边打到省火车站,因为跨省,拨个电话就得好半天才通上,说清楚情况,那边再心急火燎给秦建民那边打电话。
小沈接的电话,秦建民和薛明翊都不在,他先问了什么事儿,听说嫂子他们没上车小沈一下子急了,原本吃辣椒就上火嘴巴起了个燎泡,一着急给抿破,疼得他嘶啦一声。
他挂了电话跑去跟冯政委说。
冯政委一听就让他别着急,把情况捋一下,最后断定是宏城换车的问题。
可能没赶上?
要是滞留的话,那肯定还在火车站等明天的那班。
小沈一拍脑袋:“是不是带东西太多了啊?”
薛明春挑着那两大担子,他是挑不起来的。
冯政委:“不会的。”薛团也是知道妹妹的实力才让她挑的,否则不会的。
他就给宏城火车站打电话。
此时苏云兮正好跟站长说明原委,要打电话,这时候电话就响了。
站长接起来,听到里面的话顿时一脸愕然,他看看苏云兮,看看林苏叶,问道:“请问你们哪位是薛明翊的家属?”
林苏叶忙举手说自己是。
站长让她接电话。
林苏叶接过电话,“喂?”她现在有经验了,怕对面不是薛明翊,所以先问问,毕竟薛明翊和秦建民说他们要离开师部一段时间的。
冯政委:“弟妹,是我。”
林苏叶听出来,惊讶道:“冯政委,咋是你呢?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冯政委松了口气,“你们没上车,秦团托的人急坏了。”
林苏叶忙道歉,简单地说一下情况。
冯政委听得人都懵了,什么抢孩子,这年头还有人在火车站里面抢孩子?
等等,陆……陆家,陆首长就一个独生子陆东城,是他家的事儿?
冯政委:……我的娘呀,这是一不小心知道首长家丑闻了?不会被灭口吧。
他立刻叮嘱林苏叶不用怕,他这就去汇报给首长们。
林苏叶刚要说不用,别惊动首长,冯政委已经挂了。
他让小沈去给秦建民的委托人回个电话,告诉他们突发情况,好好感谢安抚对方一下。
冯政委去找了顶头上司师部金政委。
金政委听完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这……还真是大乌龙!也太不像话了!他道:“等着,我给军部打个电话。”
冯政委暗示道:“首长,咱有必要闹那么大?”
金政委一挺脖子,“不闹那么大,你跟我汇报什么?”
各军区首长之间都认识,甚至也都有交情或者有点小龃龉什么的,见了面互相怼怼、揭揭短那是家常便饭。
他们老首长就总被陆东城他爹,那位老首长揭短,陆老头子打仗厉害,嘴也厉害,刻薄得很,自己家一屁股麻烦事儿呢,就整天揭短别人。
呵呵。
冯政委:……那啥,不会连累人家薛团吧。
等等薛团去进修,不就去首都那边空军学校吗?
金政委打完电话神清气爽,对冯政委道:“没事。”
这事儿怎么可能连累薛明翊呢?对方只会觉得亏欠他。
再说在火车站闹那么大动静,公安局、火车站长都知道,难道还能都当不知道,还怕人家受害者说?
陆家要是不给林苏叶点补偿,那不行,这边不答应。
人家来探个亲,回去受这么大惊吓,不好好补偿一下能行吗?
冯政委小声问:“首长,那咱们老师长?”
可都一个姓呢。
金政委笑道:“他们就是一个姓,不是一家子,咱老陆可一直避嫌呢,就怕人家说沾光。”
宏城火车站站长室。
苏云兮要给婆婆打电话,她已经做好大家都别要脸,要丢人就丢给所有人知道的准备。
以前吵架怕外人知道,藏着掖着,婆婆跟人数落她,她还得装不知道,现在还怕什么?
谁怕谁?
让她在宏城丢人,难道她们还想在首都逍遥自在,一点不受影响?
怕谁笑话呢?
她把电话要过去,一开始怎么都接不通,总机占线,一圈圈转接,这里占线那里占线的。
最后苏云兮火了,直接大发脾气,那边麻溜地掐了几个不重要的电话给她接过去。
等首都家里电话接起来,苏云兮听着是婆婆的声音,破口骂道:“你和陆大妮儿,陆东城,赶紧滚到宏城来,我这就跟你们陆家一刀两断,离婚!你个死老婆子,你一个贫下中农搞黑涩会那一套,老流氓!老不死的,你去死!”
不等对方回嘴,她砰就扣断电话。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站长吓得脸都白了。
那啥,你打电话,多少层主机都听着呢,这是要全国出名啊。
林苏叶只恨不得拿出小本本来,把这气势、神态都给画下来,还有什么一刀两断、黑涩会那一套都记下来,以后可以骂人。
她扭头和薛老婆子的眼神碰在一起。
薛老婆子立刻露出讨好的模样,我儿媳妇真善美代表,孝顺好媳妇,从来没骂我死老婆子、老流氓、老不死的,呜呜,我儿媳妇真善良!
林苏叶看她表情有点谄媚,还纳闷婆婆哪里不对劲儿呢。
苏云兮火气顶着脑门子,打电话之前就想好要撕破脸,要让婆婆也丢人,所以她根本不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也没机会后悔!
她在电话里狠狠骂了婆婆,公公可能会说她耍脾气而已未必会计较,陆东城却肯定会气死,她不离婚他也得闹离婚。他不离婚,他娘和他大姐也得以死相逼让他们离婚。
没有退路,才能真的重新开始!
她受够了那种日子。
不让她好过,谁都别活了。
她又往南方军区拨电话,给她爸打,这一次再也没人说占线,蹭得就接上了。
苏云兮不骂了,电话一接通就开始哭,哭得肝肠寸断,可怜兮兮的。
那委屈,跟孟姜女差不多。
对面一听她哭,慌了神,赶紧哄,“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还在电话里哭,羞不羞呢。”
可都听着呢。
苏云兮哭完了,鼻音浓重道:“爸,我和干娘在宏城,我要和陆东城离婚。”
那边半晌没说话,最后道:“行,你先到爸爸这里来。”
苏云兮:“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死老婆子和她闺女派人来抢我孩子,我非得扇肿她的脸!”
那边又沉默,最后还是道:“云兮,那是你陆阿姨,小时候对你很好。”
婆媳情分不在,那以前的情分还应该捡起来,他和老陆可一直好着呢,不能伤和气。
苏云兮又说婆婆和大姑姐的人抢错孩子,把人家吓得不轻。
她爸爸的意思回头和老陆通个电话,派人安抚受害者,给个说法和正式道歉,再给补偿。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就挂断。
挂了电话以后,苏云兮又恢复一副干练厉害的模样,她再三给林苏叶道歉,“苏叶同志,这样吧,你留下和我们先去住招待所,等我家里人过来,让他们亲自给你们赔礼道歉,好好补偿你们。”
林苏叶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摇头,“多谢啊,不用了,真的不用。”
你都骂死老婆子了,还说家里人,你这是没想真断啊。
你指定还得和梦里一样,和陆东城闹一辈子也不离婚,你祸祸你儿子行,你可别祸祸我们。
要什么补偿,就当自己家人这几天倒霉走背运,反正没损失什么,想开点就无所谓了。
她坚持不用补偿,问公安同志这附近有没有招待所,她有村、公社和部队的介绍信。
公安就介绍他们去公安招待所,这样就不用去部队招待所,他们也看出来,林苏叶很抗拒和苏云兮接近。
苏云兮看林苏叶那么果断地不肯要补偿,还急着离开,就知道人家是害怕自己家,不想沾惹。
她心里顿时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竟然有一种自己的婚姻如此让人瞧不上,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以前她是骄傲的,看别人是带着优越感的,可现在……
她这一塌糊涂的婚姻,在这个军嫂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人家林苏叶去部队探亲,带着婆婆和小姑子,她们感情看起来那么亲密,听黑小子说他爸爸非常疼媳妇儿
自己呢?
诚然出身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可自己婚姻、家庭却一塌糊涂。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么,置气些什么。
林苏叶不想和男主家过多接触,赶紧领着家人离开。
小岭还有点不甘心,“妈,咱为啥不要赔偿呀?你不是可喜欢钱吗?”
林苏叶:“我喜欢钱,可我更喜欢你们。”
给再多钱,她也不想让自己孩子和陆家多接触。
再说她是缺钱的人么?
公安招待所就在这附近,他们先托火车站站长给换好明天的票,怕被人偷东西也不敢寄存行李,直接去招待所。
开个四个床的房间,到时候把床对一起,一家子挤一挤就行。
林苏叶让小姑放下行李,赶紧去看看顾元珩还在不在,要是在就请他们去饭店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
结果等小姑过去,顾元珩和顾元祯已经开车离开。
他还托旁边人交给小姑一封信。
信上写他和弟弟有事要去办,有机会再去薛家屯拜访。
林苏叶看着信,倒是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闺女还小,这么点对顾元祯也没啥印象,过阵子就忘光了。
等闺女大一些,她就猛灌输男人要疼媳妇儿,男人要顾家,男人要明辨是非的想法,那些同意“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混账男人,都是该打光棍儿的狗东西。
只要闺女不喜欢顾元祯,林苏叶自然不怕和人家接触。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除了小岭大家都比较安静。
莎莎累得一进屋就呼呼大睡了。
她咬那个人可费力呢,把自己小米牙都咬疼了,还大声喊救命命,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岭不要赔偿了,又纠结别的,“他们为什么绑架大军,不绑架我?是我不值当?难道我不是最帅的?”
大军:“因为你黑。”
那些人要绑架陆晏笙,自然是找皮肤白的。小岭没明白过来,“哎,你干嘛又骂我,我黑也不是愿意的,那不是太阳晒的吗?”
这些天他在部队打靶场上晒得更黑了。
晚上他们拿钱和粮票去招待所食堂吃了饭,回来就洗漱,早早上床准备睡觉。
林苏叶擦着脸进屋,看小姑竟然在床上摆弄匕首,吓她一跳,“明春,你哪里来的刀子?”
还三把?
小姑笑道:“从那几个男人身上摸的。”
她打倒他们以后,脱过一个的鞋子,拽过一个的皮带,摸了三个人的匕首。
在部队这几天,她摸过军用匕首,但是部队的武器都是专人专用,用完上缴,不能自己带走。
她也就是摸摸而已,当然不能拿走。
这会儿,嘿嘿,自己有三把!
林苏叶伸手轻轻摸了摸刀背,“这个剔骨头肯定好用。”
小姑大方道:“给你一把。”
刀鞘她都摸来了。
林苏叶看着那锃亮的刀锋,有点怕,“不要,吓人。”
薛老婆子凑过来,“给我一把,我削土豆皮好用。”
小姑直接收起来,“老太太没资格用。”
薛老婆子婆子:“嘿,我这脾气哎。”
小岭还有些不甘心,“小姑,你绑架我一次。我咋就没资格被绑架了?因为黑就不绑我?”
哼,要是那个混蛋敢绑架他,他保管不会像大军一样被绑走。
小姑直接把之前抽的那根皮带从腰上解下来,唰唰就给小岭俩胳膊朝后捆起来。
小岭:“我都没准备好!”
小姑:“人家抢孩子还让你准备好?”
她说着又抽出一根腰带。
小岭:“小姑,你变戏法呢?”谁会在腰上扎两根腰带!!!
小姑:“他那根是头层牛皮的,比我这根好。”
换上。
小姑的腰带是薛明翊拿回来的旧腰带,他以前职务低,发的物品档次也低。
这根腰带却是首长级别的,小姑在金政委腰上看见过。
嘿嘿,自己一下子发财了。
她换下来那根就给薛老婆子,“老太太,送给你了。”
薛老婆子:“我才不要呢,扎腰带跟个老爷们儿似的。”
她正一下下摩挲大军的脑袋,好让大军放松睡觉呢。
林苏叶搂着莎莎睡,小姑睡在她外侧。【妙】 【书】 【斋】 【妙书斋】
小姑:“嫂子,明天他们要是再来抢就好了,我保管给他们都扒光。”
今天太着急都没来得及摸他们钱包呢。
当时也不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孩子,净着急了,等知道的时候人家公安已经过来,太晚了。
这匕首还是偷摸收起来的呢。
哎,失算。
林苏叶:“……明春,咱赶紧回家吧,别想有的没的。”
在家里她和薛老婆子只担心小姑突然发病大半夜去打流氓,现在她发现担心得更多,还得提防她半夜出去打抢孩子的。
这姑娘打人上瘾。
今天林苏叶瞅着小姑和人打架,我天,简直就像期盼已久的感觉,有一种终于能放开手脚不怕打伤对方的痛快感。
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姑的手臂。
小姑虽然长得高,可身材并不粗壮,反而是瘦高挑型的。
胳膊摸着也不粗,肌肉很有弹性,也不是那些肌肉男身上硬块一样的感觉。
这时候小姑逗她,瞬间绷紧胳膊。
手指下的肌肉突然变硬,吓得林苏叶惊呼一声,“啊哟,你这是胳膊还是石头啊。”
小姑笑道:“有劲儿吧。”
林苏叶:“要不你力气大呢。”
她看薛明翊和秦建民也没比别人粗壮,相反两人也是修长型,尤其薛明翊肩宽腰细,并不觉得多壮实,却非常有劲。
可能他们老薛家人的遗传吧。
林苏叶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哼哼啊啊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听人家说有些招待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一群女人孩子,不会……吧?
那声音越来越近,就摸到了她这边床头。
林苏叶听那动静,舒了口气,小声道:“娘,大半夜你不睡觉,干嘛呢?”
薛老婆子小声道:“你睡你的,我跟二奶奶学的,给大军和莎莎叫叫魂儿。”
她伸手要摸莎莎的脑袋,林苏叶无奈道:“你可赶紧睡吧,还叫魂儿,差点给我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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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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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太吓人了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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