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岭是耐不住寂寞的,大军一直在看书不理他,他就好无聊,虽然奶奶愿意陪他玩儿,可他已经大了,和老太太有啥好玩儿的?
小岭就溜到另一边去找陆晏笙和那个黑小子玩儿。
黑小子说自己叫李三柱,奶奶是陆晏笙妈妈的干娘,他是陆晏笙的干哥哥,不过陆晏笙不喜欢他。
小岭和陆晏笙斗了几句嘴,觉得陆晏笙脾气太坏,可不如大军温柔。
他就和李三柱玩儿。
李三柱小声告诉他,“你别生小笙的气,他难过呢。”
他悄悄告诉小岭,陆晏笙的妈妈和奶奶大姑打架,还和爸爸吵架,现在要带着他和妹妹回娘家呢。
小岭就悄悄地扭头往陆晏笙妈妈看过去。
苏云兮心情不好,头上盖着一件衣服一直靠在座位上没动弹。
她干娘坐在一旁一个劲地小声宽慰她,让她不要置气。
小保姆则在一边抱着女孩子喂她吃东西,她知道苏云兮心情很差,不喜欢吵闹,所以就哄着小女孩安安静静的,不要吵闹。
几个人一直坐在那里没挪地方,非常安静。
小岭瞅着她们好严肃好压抑,他学着薛老婆子的样子叹了口气,“怪可怜的呢。”
虽然他妈和奶奶也吵架,却没有这么厉害,而且爸爸可不和妈妈吵架,妈妈更不会离家出走。
他就断言道:“肯定是他爸爸不对,男人不得让着女人吗?我爸爸说男人和女人吵架,有理也丢人。”
李三柱挠挠头,小声道:“我也不懂。我姨也很凶。”
隔了两个座位的陆晏笙虎着脸,凶他们,“你们在嚼什么舌头?你们是长舌妇吗?”
小岭:“你这就不对了,我们俩是男的,你只能骂长舌男,跟妇女有什么关系?我和你说,我们村好嚼舌头的老爷们儿比妇女可多,妇女同志……”
“你闭嘴!”陆晏笙愤怒得瞪着他,烦死了!
小岭:“你看你,脾气真坏。你心里不高兴,你就跟人说啊,你不说谁知道?别人还以为你是有毛病呢?我要是不高兴,我就跟我妈说,我妈还改正错误呢。你妈……”
“烦死了!”陆晏笙一来气,就躲另一边睡觉了。
小岭就和李三柱一起玩弹弓。
林苏叶靠着眯瞪一会儿,起来活动一下,要领着莎莎去厕所。
大军也放下一直在看的书,“妈,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三个离开座位的时候堵着门口的人就注意到,立刻也往厕所移动。
林苏叶和莎莎刚进厕所,就过来一个穿着制服模样的人拿个木牌子挡在一边,说厕所需要维修,等大家出来就不要再进人,让其他人去另一边那个。
其他人就都去另外厕所了。
几个男人松松散散地守在外面,一个男人拿着手里的照片瞅瞅。
他微微皱眉,瞅着这个男孩子有点不大像?
黑白照就是不清楚,只能看见人的五官,具体细节基本表现不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子大眼睛,肉嘟嘟的脸蛋,洋娃娃一样,但是其他也看不出啥。
刚才进去那个女孩子,也是大眼睛,肉嘟嘟的脸蛋,洋娃娃一样。
照片上的男孩子抿着嘴,略略低头,眼睛凶巴巴地往上看,瞅着很不高兴,估计不爱拍照。
刚才进去的男孩子,模样和照片似乎有点出入,不过照片是一两年前的,小孩子长得快,
模样肯定有变化。再说这女人美,女儿娇软可爱,儿子俊俏,都对上了。
肯定没错的!
这时候小岭也跑过来,却被一个穿着车站制服的男人挡住。
小岭:“干嘛?我要撒尿!”
男人:“这边坏了,在修呢,你去那边。”
等在厕所外面的男人瞅着小岭,愣了一下,哎,这小子和进去那个小子……怎么,这么像?
要不是一个白一个黑,一个进去一个在外面,他都觉得自己眼花。
双胞胎?
不对啊,要抓的人不是双胞胎啊。
小岭憋不住,听见不让进去就赶紧转身跑了。
林苏叶带着莎莎动作慢,等厕所里没人了她们俩才出来。她看到那边有洗墩布的水龙头,就洗洗手和脸,又拿出帕子打湿了给莎莎也擦擦。
母女俩正一边擦脸一边逗笑,突然一个穿着靛蓝色衣服的男人过来洗手,伸手就朝莎莎抱过来。
林苏叶正给莎莎擦小脸,莎莎也小手扶着妈妈的胳膊,冷不丁被人家一抱,母女俩下意识就互相抱紧。
林苏叶急得大喊:“抢孩子啦——”她一边喊一边朝男人吐口水。男人早就在边上站着打量了母女俩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妈妈长得绝美,女儿娇嫩可爱,瞅着赏心悦目的,他都不忍心抢。
原本他看林苏叶那么温柔娇弱,寻思自己抢了就跑,也不会舍得伤害她,哪里知道她竟然尖声大声,还朝他吐口水,抬脚踢他!
口水吐进他眼睛里,他回手去揉眼睛。
林苏叶立刻把莎莎抱回来,喊着大军就要跑,结果另一个男人早就等在旁边,直接把莎莎抢过去捂着嘴就从厕所那边的侧门跑了。
林苏叶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天都黑了,她不管不顾地就追上去,大喊着抢孩子。
有其他人瞅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发现不对劲,就也跟着喊抢孩子的。
而在男厕所的大军根本没来得及出来,他进去以后发现为数不多的几个坑位竟然都有人,等最里面的人离开才轮到他。
结果等他解完手,一转身就被旁边占着位置的俩男人给抓住。
一个捂着他的嘴把手巾塞进去,一个直接拧着他的胳膊,另外一个男人扯着一条绳子麻溜地就把大军从头绑到脚,捆成个木乃伊一样。
大军眼睛瞪得目眦欲裂,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绑错人了!
自己家没有仇人,更没有什么值得人家绑架的。
就算他们和胡卫东打过架,可林婉晴也没那个本事在这里埋伏着抓人。
这些人肯定是想抓陆晏笙那小子!
他“嗯嗯”两声,示意自己有话说。
那俩男人却不理睬,其中一个道:“小子你老实点,我们不是坏人,是你奶奶让我们把你带回去。”
大军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自己奶奶就在身边呢。
蠢死了啊,没看见人不一样么!
他拼命挣扎想发出动静。
男人知道这小子脾气不好,直接一个布口袋从大军头上套下去,又把他从窗户送出去,外面有人接应。
他们跳出窗户也从侧门跑了。
林苏叶正追前面抢莎莎的,这边看到有人扛着布口袋,下意识就想是大军。
她一下子扑上去,死死地抱住布口袋里的大军,“抓流氓啊——抓Fan革命啊——”
她知道说抢孩子别人可能反应不过来,会以为是逗着玩儿的,就赶紧转换求助说辞,这年头耍流氓、反G命却非常敏感,一定会有人来过问。
她心里记挂着莎莎,脑子里瞬间转过孩子被拐卖以后的惨状,急得眼泪流个不停,一边哭一边喊,死死地抱着大军不撒手。
很快就有人往这边跑过来,几个男人见状立刻把林苏叶拖开。
林苏叶张口狠狠地咬在一个男人手背上,用尽所有的力气咬住就不松口,几乎立刻就尝到血腥气。
“啊——”那个男人疼得一个激灵,也忘记什么忌讳,一巴掌朝林苏叶扇过去。
旁边面色冷沉的男人一下子挡住他的手,呵斥道:“不要打人!”
他大手往林苏叶的肩膀上一捏,她当即酸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软软地倒在地上。
男人低声道:“我们不会伤害孩子的。”
有路人跑过来帮忙,几个男人立刻打开他们,扛着大军就跑。
就在这时候小姑追上来。
刚才在车站里有人看到林苏叶孩子被抢,就在车站里喊。
小姑听见猛地坐起来,顺着声音就跑过去,按照那个人的指点追出来,正好看到林苏叶倒在地上。
小姑一个箭步扑上来,扑倒一个男人,攒起拳头,手起拳落,狠狠地砸在他的耳朵上,一下子就把那个男人砸得倒地不起。
前面人跑得快,小姑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腿上居然有把匕首!
她手一伸就给扒拉下来,刀刃出窍唰割断男人的鞋带同时拽下一只大头皮鞋,“呼”地就朝着跑得最慢的那个男人砸去。
“砰”的一声,男人脖子被砸中,晃了晃就走不了直线。
前面扛着大军的男人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下,速度顿时慢下来,有几个路人就围过来挡住他们。
“滚开,这是我们的家庭矛盾,不是抢孩子!”男人蹭得掏出刀子,摁出刀锋,那匕首竟然是军用匕首!
有个退伍军人见状,喊道:“家庭矛盾,不能在家里解决,怎么还麻袋套着孩子?”
男人朝着他挥了挥匕首。
那个眉眼冷沉的男人上前,低喝道:“车站西边有车,赶紧走!”
他说着就和另外两个男人把路人们挡开。
就在这时小姑已经追上来,她踹翻被大头鞋砸中的那人,顺便还抽了他的腰带,“咻”的一声,腰带头狠狠地抽在另一个男人的脸上,登时鼻血横飞。
小姑再也不收着力气,脚上狠狠一踹,众人就听见咔嚓一声,男人的肋骨应该是断了两根。
背着大军的男人愣了一下,愣是没跑起来。
小姑不管别人,就去追他。
那个眉眼冷沉的男人低吼一声,挡住小姑,让背着大军的男人赶紧跑。他看着小姑,直觉这里面出了问题,消息说同行的那个女人是乡下来的小保姆,绝不会这么能打!
他以为小姑是侦察大队的女兵,喊道:“别多管闲事!”
小姑更怒了,你们要打我嫂子抢我侄子侄女,让我别多管闲事?
我弄死你!
她皮带朝着男人手腕卷过去,男人也不想伤她,所以匕首并没刺出去。
小姑却不给他机会,胳膊肘横推,“砰”的一声,男人抬胳膊挡了一下,被震得胳膊剧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姑,越发觉得不对,这是碰上高手了!
他断定抓错孩子,当即果断丢开小姑,假装不敌就地一滚便逃走了。
小姑对背着大军的男人穷追不舍。
男人嘴里念叨着往东还是往西,结果慌忙中选了和约定车辆相反的方向狂奔。
他背着大军,自然跑得没有那么快。
小姑看路边有搭脚手架的竹竿,抄过一根,“咻”就戳过去,正好扫着男人的头。
男人正狂奔逃命,还想回头看看追兵呢,就见眼前黑影一扫,“啪”脸上着了一记,疼得他当时就感觉进入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花花世界,嘴巴里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都有。
小姑扑上去,砰砰两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把大军掏出来。
她扯下大军嘴里的手巾,又从地上摸起男人的匕首,给大军把绳子割断。
大军急切道:“莎莎,被他们抢走了。”
小姑一刀就把男人的手背戳出血,“那个人去哪了?”
男人指了指前面,“吉普车。”
吉普车?
小姑也觉得不对劲了,哥也没这个本事,还得罪吉普车抓儿子闺女吧?再说怎么不抓小岭啊?
大军:“他们抓错人了,他们要抓的是陆晏笙。”
小姑又给了男人一拳,“是不是?”
男人也愣了,“对、对啊,我们抓陆晏笙和他妹妹。”
大军:“混蛋,你们抓错人了,我爸爸叫薛明翊,我叫薛远征,我们不是陆家的。”
男人也张着嘴巴一副大无语的样子,合着特么的他白挨揍?
这时候火车站的巡逻队以及附近的公安已经跑过来,在路人的帮助下抓了三个之前被小姑打倒的男人,另外几个却跑了。
小姑看到他们就悄悄把捡来的匕首归鞘插在自己腰里。
倒地的男人对被抓的男人懊恼道:“抓错啦!”
一个公安踢了他一脚,“抓的就是你,光天化日下偷孩子,你路子挺野啊,自己不能生还是怎么的?”
另外几个男人也意识到抓错人,毕竟自己这边可没收到消息那个小保姆这么能打!!!
他们保证不是偷孩子的,不会伤害孩子,是孩子的家人让他们来带孩子回家的。
小姑听了他们的供述,知道会合位置,看见一个公安骑着自行车,立刻就去骑上,“同志,借用一下啊,大军回去告诉嫂子别担心……”
“哎,你放下,你放下!”那公安让她不要去追坏人,他们公安会去抓的。
小姑却三两下就跑远了。
她虽然知道大体位置,可识字不多找路就受限,还得停下来找人打听。
好在对方不会伤害莎莎,她也就没那么心焦。
绕来绕去连蒙带问,她来到一条巷子里,竟然看到对面大路上有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
小姑立刻快蹬几圈冲过去,到了跟前,她跳下车,一拳就朝着男人砸过去。
男人听见拳风,敏捷地侧身躲开,回头看到她便是一笑。
小姑却是一愣,手上动作没慢一分一毫,直接伸手抱上莎莎,同时曲膝顶过去,嘴上开骂:“好你个流氓,敢偷我家孩子!”
顾元珩侧身躲开她顶过来的膝盖,笑了一声,“你这丫头真是不讲理,分明是你偷看我洗澡,反骂我是流氓。我……”
小姑把莎莎放在身后,一脚又踹过去,虽然嫂子说他和顾知青救了娘,让自己见了他客气点,但是……先打一架再说!
两□□来脚往打得难分难解,顾元珩竟是没有空隙说话,因为一分心就有可能被小姑的拳头打中。
看她那狠辣辣的样子,这拳头的份量分明比以前更重,挨一下估计得疼好几天。
小姑一边跟他打,还拿眼睛瞄着莎莎,发现莎莎转着圈看热闹。m.miaoshuzhai.net
顾元珩:“你还敢分心!”
他一拳朝小姑肋下捣过去。
小姑:“就等你呢。”
她攒着他的拳头整个人矮下去猛地发力,顾元珩脸色大变,他要是硬和她拗着来,胳膊别要了!他只能在她肩膀上一按,借着她的力道就翻过去,看起来也是被她给摔在地上。
小姑把顾元珩摔在地上,人就压上去,一拳朝着他的脸打过去。
顾元珩忙招架住,“薛明春,你够了!”
竟然敢打他脸!
莎莎蹲在顾元珩的脑袋边上,看看他,又看看小姑,嘿嘿一笑,“姑姑。”
小姑叹了口气,哎呀,都不能过瘾,还想假装不认识呢。
她一松懈的时候,顾元珩翻了个身把她压制在下面。
他扯了扯嘴角,捏起拳头,“我打回来啊。”
小姑飞起一脚就朝他脖子踢过来。
顾元珩侧身一滚,躲开,“停战!”
那边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瞅着他俩,龇牙嘲笑道:“切,还说自己很厉害,没遇到过对手呢,一个女同志你都赢不了。”
男孩子和顾元珩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连那略带几分邪气的眼角都如出一辙。
顾元珩:“闭嘴,我那是手下留情。”
他给小姑介绍,这是自己堂弟顾元祯。
小姑抱起莎莎,“你救了我侄女,我嫂子要请你吃饭。”
乡下人最隆重的感谢方式就是请人家吃饭。
顾元珩:“上一次我救了你娘,你也没谢我,现在一见面就拳头招呼呢。”
可不敢吃,别是鸿门宴,再给他打一顿。
他已经通过顾孟昭了解到薛明春一些事儿,知道她是所救老太太的闺女,力气很大。
小姑:“谢谢。”
她扭头瞅瞅,“那个混蛋玩意儿呢?”
顾元珩指了指巷子里,“你来的时候没看到?”
小姑抱着莎莎走进去瞅瞅,就见有个男人被打晕丢在那里,她抬起脚看人家昏迷着,想想还是算了。
二哥说不打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莎莎抱着她的脖子,跟她么么哒,又指着顾元珩,“叔叔,哥哥,救命命。”
刚才男人抱着她跑出来,虽然捂着她的嘴,却也没伤害她。
莎莎不知道这是干嘛,虽然薛老婆子说过拍花子、拐孩子,可莎莎不理解,就知道被人强行抱着和妈妈分开。
出了火车站男人就钻进巷子里,避着人七拐八拐地钻来钻去。
等男人抱着她走进这条巷子的时候,恰好顾元珩带着堂弟顾元祯在这里停车灌水,顺便修一下车,吃点东西。
顾元祯就走进巷子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方便一下。
莎莎看见他,一口咬在男人捂着她嘴巴的手上,男人吃疼松开手,莎莎就趁机大喊:“救命~命~大哥哥,救命~”
男人立刻抱着她就要跑。
顾元祯反应也快,立刻扑上去扯住男人对他拳打脚踢,并大喊顾元珩。
男人辩解是家庭矛盾,不是偷孩子,他要送女孩子去见奶奶。顾元珩却根本不理睬,他三两下就把男人缴械打翻在地,顺便把男人的匕首缴了。
他看到莎莎的时候立刻就认出来,虽然就在薛家见过莎莎一面,可这女孩子长得太出挑,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看得人心都能化掉。
一般人见到都不会轻易忘记的。
他当即就问莎莎怎么回事。
莎莎小嘴巴“呜呜呜”,小手比划着洗手手,又指指地上的男人。
顾元珩就明白,他们坐火车被人抢了。
他正想抱着莎莎给送过去呢,结果小姑就来了。
他简单给小姑说一下救莎莎的过程。
小姑想回去跟嫂子说一声,又怕顾元珩跑了找不到人,“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顾元珩却不肯,他还要忙别的事儿,“你还不回去,要赶不上火车了。”
小姑也不知道具体几点,都是林苏叶安排,不过赶不上火车可麻烦,她问顾元珩:“你什么时候还去薛家屯那边?”
顾元珩笑道:“邀请我去洗澡啊?”
小姑:“你想洗就洗呗,以后不打你就是。”
第一次她是没想到有人在那里洗澡,现在知道了她有啥好怕的?再说他救过自己娘和侄女,让他洗洗也没啥。
刚撞见那几天还有点不好意思,这都过去很久,她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顾元珩瞅着她,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害羞。他道:“逗你玩儿呢,有时间会去的。”
他示意小姑赶紧走了。
小姑把莎莎放在后车座,自己跨上去,回头招呼一声就走。
莎莎一只小手揪着小姑的衣摆,回头挥挥手,“白白,大哥哥,白白,澡澡叔叔。”
顾元珩:“……”
顾元祯挥了挥手。
顾元珩:“第一次见你这么礼貌。”
顾元祯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哄孩子嘛,谁会对一个小孩子没礼貌?”
火车站保卫科办公室里。
林苏叶虽然知道他们弄错人不会伤害莎莎,可她还是又后怕又生气。
她太生气了,很想噼里啪啦骂一通,但是文化底子不够,说不出应景又解恨的话,毕竟小本本上也没记录过类似的场景。
她搜肠刮肚除了“混蛋、贼人”之类的词汇竟也不知道怎么骂才解恨。
真是书到骂人方恨少!
她气得不行,胸口堵着一股子火,不知道怎么排揎就脱下自己的鞋子,“啪啪啪”地扇那几个男人的脸,一边扇一边骂:“抢孩子是吧,回头就让公安局枪毙你们!”
几个男人被她用鞋底抽,瞬间感觉受到莫大的羞辱,可他们被人摁着,根本反抗不得。
林苏叶瞅着那个被自己咬出血的男人,“呸,还想打我,打我是吧?”
她扇了一通鞋底,差点把自己的胳膊给累闪了。
薛老婆子原本要扑上去挠那几个男人的,因为她年纪大,公安怕她闪了腰扭了胳膊的,再受伤就不划算,便伸手把她拦住。
薛老婆子捞不上上手就急人,看林苏叶啪啪抽鞋底,她就在那里跺着脚加油:“使劲抽,还有那个歪脑袋的,还不服气呢,抽死他!”
歪脑袋冤枉死了,他不是不服气歪脑袋,他是被小姑打的!!!
还有一个肋骨断了的!!!
等小姑抱着莎莎回来,林苏叶已经累得抬不动胳膊抽不动鞋底了。
看到莎莎回来,林苏叶一下子哭起来,“妈妈的乖宝儿……”
她先前又惊又怕,后来又急又怒,还扇了人家一顿,累得浑身无力,一下子软坐在地上开始流泪。
莎莎立刻蹲在她身边,拿小手接着妈妈的眼泪,“妈妈,不哭哭。”
林苏叶抱紧女儿。
小姑简单和林苏叶说一下莎莎被顾元珩救的事儿。
公安问道:“真是幸运,竟然遇到熟人。”
他们问怎么救的。
小姑:“就碰巧。”
她说了位置,那里还有个贼人呢。
林苏叶听说是顾元珩救的,第一反应是去道谢,第二个反应是不能去,不能再和他有过多接触了。
莎莎:“妈妈,大哥哥,救命命。”
大哥哥?还有个大哥哥?
林苏叶连忙问小姑叫什么。
小姑说顾元珩带着他小堂弟,叫什么……顾元征还是顾元祯的,她给忘了。
林苏叶就知道肯定是顾元祯,她让自己莫怕,就算是顾元祯也没什么。自己没死呢,莎莎就不会没人爱,长大自然不会看上一个老男人!
她道:“明春,你赶紧和公安同志去找顾元珩,问问他住哪里,咱去道谢。”
小姑:“那咱要赶不上火车了吧。”
林苏叶:“没事,咱让公安同志给说一声,换明天的也行。”
虽然一天就这么一趟火车,但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不能不谢,而且她还得给部队打个电话。
估计薛明翊和秦建民不在,那就和冯政委或者高主任说,路上被抢孩子,不能不吭声。
听公安的意思,他们这里面有两个应该是部队的,身手很厉害,被抓的这几个就是城里不肯下乡的混混打手,专门扰乱治安,该收拾。
大军:“既然他们抓错人,是不是跟那几个陆家人说一声?”
提醒他们,顺便跟他们问责,家里什么烂事,竟然连累无辜的人。
刚才他妈妈都要急疯了,对方不能不给个说法,必须得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林苏叶看公安同志。
两位公安道:“放心,我们会去通知的。”
正说着小岭就领着女军官一家子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愤怒道:“真的太过分了,大白天抢孩子,把我们大军和莎莎硬生生抢走了!可给我妈妈吓坏了!”
他说着说着都开始抹泪儿抽泣了,“我妈那么娇气胆小,可不顶吓唬的,要是给她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我爸不得心疼死啊?你们可得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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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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