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湿了帕子,对着镜子擦去为扮作男人而画上的粗眉,冰蟾在车旁骑着马,透过打开着的窗子打量着我的动作。
我擦净脸上的脏污,又把男式发髻打开,用柳头痛送的瞪眼凤翎簪将头发绾了绾,随手梳了个舒服的斜髻,这才转头看着他妍妍而笑说:“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别憋着,我的脸都快让你盯出洞来了”。
“我只是奇怪,”冰蟾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段时间一直想问的说了出来,“这徐醉墨难道有什么上天入地之能,值得让你实实地陪了他近一个月的时间?论家世他还不及前段时间见的小阎王,又有眼疾,就算文采不错,对你又有何帮助?难道让他上战场用口诛笔伐退敌不成?””
我歪在窗棂上扑哧一笑说:“你家的相能过河随便杀兵玩?将有见血的战场,相也有他自己的战场,虽不见血,其残酷性可毫不亚于抛头颅洒热血的真战场。”
“相?难道你以后要抬他当丞相,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
我摇了摇头:“不,他一是背后的家世挺不起这个位子,再一个他的性格也太过超然物外,有相才,无相心也不行。”
“你真是越说越让我糊涂,既然让你绕到棋上了,那当不了将、相,还有什么,士?”
“呵呵,‘士’的人选早就到手了,就待一切准备就绪,便立刻走马上任。”
冰蟾以手扶额,很无奈的地说:“你的哑迷我不想猜了,你还是直接解释一下为什么徐醉墨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吧?”
我捏捏眉心:“你以为我喜欢吗,像我这种脑袋不太灵光的,和学霸一起玩超累人的,可是没办法啊,有的人是一把火就点得着的,而有的人却只能慢慢捂热。对徐醉墨来说这一个月也不过是个铺垫,是为我以后在他面前粉墨登场,打好前站。”
“何必那么麻烦,你只要亮出你的身份,我看他这个因为眼疾嫁不出去的剩男,巴不得往你身上贴呢?”
“治人先治心,我以太女的身份得到他易如反掌,可那不过是夺过来一个躯壳而已,我要给他安排的那个职位,没有多么尊贵,却繁苛琐碎,还日日触及我的机密,如果不是能跟我同心同德、用心做事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个职位的,所以我不仅要得到他的人,还要把他的心一起抓到手里。”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又往下说道:“况且人和人是不同的,你见过天平么?面对的人不同,这天平上放多少砝码自也不同:像那柳头痛,如果让他发现我这边的砝码轻了,镇不住他了,这小犊子搞不好有一天就会突然给我玩彻底翻盘的把戏,所以我就要时不时地扔上一个砝码消消他的气焰。这也是前儿个我事先嘱托你,装作不经意的点出我已拥有军队一事的原因。”
“至于这徐大诗人则跟柳公子正好相反,此人太过谦淡,你砝码放多了,反而会让他敬而远之。初见这种人时,你必要比他矮上那么一点点,却又不能矮太多,矮太多他又看不上。这仅仅是指‘才’之度上的把握,至于能讨他喜欢的性格更不好拿捏,你要谦逊有礼又不拘小节,深谙人情世故却又带着几分天真……啧,这下你知道我这些天来有多累了吧?”
“是吗,我倒是看你这几日围着他转,眼睛都是发光的,他的发……很美吧?”花影打了个呵欠,起身懒洋洋的说,又是他一贯的讥诮语气。
我转头给他一个木呆脸:“是很美,可是看得吃不得,所以然并卵。”
背上弓箭,我跳下车:“主线人物攻略告一段落,我去打打副本升升级,你们好好看家,回来修整一下咱们就去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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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国和翼望之间横亘着绵延上千里又高耸入云的落英山脉,想从鸾凤国到翼望只能走山脉间唯一的峡谷——铜陵,或者远远地绕道小国雾仴儿,不过那太费时费力,一般谁都不愿多走这上千里的长途。
不过现在也没人能去翼望了,从上一次大战以来,两国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所以铜陵一直是关闭状态,没有商人能走得过去。
而我的桃花源就选址在这人迹罕至的落英山脉之间。
桃花源名字是我取的,地方却是小的们找的:这是被重重山脉包围的一处平原,四周是猿猴难攀的千仞峭壁,凭人力想找到这处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可是我还是让佑佑布上了结界——没有安全感的人恨不得给锁头也锁上一把锁头。
不用说,桃花源里的人都是妖怪用障眼法术带进去的,不然等他们翻雪山爬峭壁,到了地方,这些人恐怕也只会剩下一成了。
桃花源里不止有我的隐秘军队,还有十三、怀瑾年带领的工兵营,以及初见模型的卫知机的神机营。
另外润土和那些农夫,也让我在那里面给他们划分出一个不小的区域。
剩下还有重要的一块就是生活区,这里人妖混杂,是我生产半妖军团的地方——妖怪三年就可以长到人类十二三岁少年模样,真是个可以高速高效产出战争军团的机器,当然,唯一的弊病是容易产出吸人血的残次品,不过没关系,有血咒兜着底呢,只要严把质量关就好。
当然这三个区域并不互通,我让佑佑用无法穿越的结界将它们隔了起来——就算是深入参与到我计划中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一觑全盘规划的,无论何时都留有底牌,是我一贯的习惯,只要手里捏着底牌,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还是会有翻盘的机会。
不是我过于小心猜忌,而是这个位置已经不允许你去做个轻易便去相信、动不动就能奉献出所有的那种简单的人了。
这个位置是惟我独尊、也是注定孤独一人的,这或许是古时的皇帝自称孤或寡人的由来吧。
雪山上还是酷冷的寒冬,这平原里却已经和外面一样是生机盎然的春天了。
我的马车瞬间速达到军营的最外围,远远的看见好大一帮人,围着一个不高的擂台在轮番上去比试打斗。
“这就是新兵入伍的比试擂台吗?”
冰蟾在马上侧身毕恭毕敬地抬手行了个礼才回道:“是的,獍将军采纳了您的建议,新兵擂台赛成绩好的可以直升更高的军职,不必从底层的大头兵做起。”
我摆了摆手说:“得了,在这他们还看不见,不用摆这谦恭的样子。”
他听我这么说,马上挺直了背,一秒现原型:“你是做皇帝的,还需要左请示右建议的么?直接吩咐他照办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难道你想建立皿煮社会?”
“我没那么高的觉悟,只不过在军事上,他才是皇帝,我只能算是个把门站岗的小兵,就算是有什么新奇想法也得询问专家是否切实可行才可以发布下去——越是专业上的事越是要忌讳一言堂。”
“好吧,不过你怎么又画上这么粗的眉了,在这里不是没有必要再掩藏你太女的身份了么?”
“呵呵,我先进去玩一圈,太女的身份绑着可不能愉快的玩耍!”
说完,我已跳出了车子,极快地掩进人群,装作新兵中的一员,仰头观看起台上精彩的擂台淘汰赛。
新兵大多是人高马大的力男,不过也有一些粗通拳脚功夫的文男掺在其中,所以我这细皮嫩肉的矮矬子倒也不那么扎眼。
看了一会,我这女汉子真怎能不热血沸腾,遂排开众人,一跃上了擂台。
一顿呯呯嗙嗙之后,我当然无悬念的拿了个第一。我心里暗暗点头:这帮新来的腿脚都不错,没有一个是一推就怂的脓包。
我站在台上,左右环视了一圈,忽然歪起嘴角笑了一声,伸出女尊国特有的手势,冲台下晃了晃:“还有哪个没被揍爽的都滚上来,小爷陪你战到底,打到你服为止!”
挑衅的话刚说出口便有几个手下败将又跳了上来,我自是没有客气,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就通通又都踢下台去了。
我盯着飞下台去的那几人,哎呦哎呦叫了几声,不一会就扶着腰自己站了起来,不禁心情更是大好,看来我这力量控制算是出师了,要不凭我单挑妖王的力量,这些凡人不得被我拍成齑粉啊。
又看了一圈安静了不少的台下,我满意一笑,却又忽然收起昂然自得略显轻浮的表情,蓦然抬眼,直直地撞进黑鸿獍半是探究半是迷茫的眼底,让他猝不及防之下凛然一惊,然而只是一瞬,我已收回了眼里的锐气,戴上了一贯笑意晏晏的面具。
我就戴着一脸见到故旧的喜悦表情跃下台子,向黑鸿獍奔去。
快奔到近前,我背着众人向他大大地做着口型:“别跪!别跪……”
我看他膝盖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没给我三叩九拜地请安,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
大将军可是看着这边有一会了,我想,他亲眼撞见那个传说中的色胚草包废物太女,竟然瞬间变武功超人,把他的新兵蛋子都打趴到台底下去,那种震惊程度大概和老农看见母猪上树也差不了多少了……呸呸,看我这比喻!
“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认识大将的啊。”
虽然跑远了,但是我的顺风耳还是听见了那些新兵的议论,我呵呵一笑,这时正好跑到獍的跟前,我便坏心地顺势就要装作投奔旧友的样子,作势就要深深拜下去,他又是一惊,赶紧扶住我的手肘,自是没让我真拜下去。我便趁着他靠近前来的时候,小声吩咐道:“一切等回到你的军帐里再细聊。”
进了他的主帅军帐,我弄湿了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便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帐中的主位上,抬头对还有些发愣的獍大将军摆了摆手说:“私底下不必拘礼,先坐下再说话。”
我见他穿着铠甲有些僵硬地在座位上坐稳了才开口说道:“我刚才过了一下,那个王二小、刘大愣子、芝麻这三人的功夫还是挺不错的,当然,我知道这军官可不是单单手里的功夫好就行,你先提拔他们几个看看,不行就撤,别有顾虑。”
这段话一出口,他不是发愣,而是彻底惊异了。
他不惊异才怪:那色名昭彰的纨绔太女理应被那温柔乡早早掏空了身子才对,怎可能会有这拳打武夫、脚踢健儿的了得身手!
而更让人无法置信的是,我这从来没到这军营瞅过一眼的甩手草包,竟然张口就能准确地叫出这些没在军队正式登记过姓名、连他都分不清谁是谁的新兵们的名字!
这已经不是用神奇一词就可以形容的事情了,这简直就是诡异的……可怕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既然要来个下马威,就要有海啸压顶般威吓性十足的效果才叫好。
我就是要明白的点醒他——以前的太女形象是我为了麻痹敌人刻意营造的,现在坐在他对面这个看似温颜而笑,实则无所不知到可怕的诡异家伙,才是真正的太女!
其实,我这看似谦逊随和的短短一段话还不仅仅是有着下马威的震慑作用,还给了他另一个暗示:我就是个开了天眼的牛掰家伙,在我这洞隐烛微的超级监控下,都别想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就算他带兵带的再好,那也是在给我带兵,在我这里别妄想搞什么某家兵那一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有将沙粒变作宇宙之能,那也对不起,原先的沙粒是我的,后来的宇宙也是我的,哦,对了,就连他都是我的。没办法,谁让皇帝就是这么个胡搅蛮横的职业呢?
至于我这暗示他是否能领悟到,或是能领悟到哪一层,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做上位者对待下属,有些事可以循循善诱,有些事则只能靠他们自己的领悟力。这就是在原来的世界,为什么技术骨干升职缓慢,而那些善于钻营的无才小人反倒飞速升迁的根本原因。
在中国,你不琢磨,何以成事。
很多人都羡慕当官的权大、经商的钱多,我们羡慕鄙视甚至唾骂之后如果也想效仿之,还是应先称一称自己的脑含量够不够再说吧。
如果你不够聪明,还是洗洗睡吧,真的。
我就不够聪明,可是现在被强制性的赶鸭子上架了,不聪明也得愣装出个大瓣蒜的模样来,好在我是主角,不合物理常规的金手指开得像头发丝一样多,不服你咬我啊!
比如现在,金手指之一的千扉光荣回归,拿着她惯用的道具条幅在旁边静静而立,条幅上清楚的写着我刚刚说出口的那几人的名字。
不过,话说你这千扉虫最近是不是拿大力水手的菠菜当主食了,怎么
也就有段时间没见,竟然长得比我还高、比我还美,比我还仙气飘飘优乐美。咋的?你难道是想积极适用,比女主角美的女配角都不得好死的定律么?
好了,我扯了一大篇子废话凑字数也是够了,咱们还是把关注点回到獍将军身上来,都这么半天了,他的震惊也该到时间了。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会些子功夫的,和耳目众多的京城不同,这里是只有家人和亲兵的隐秘之处,所以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我摆出推心置腹的架势,拿直言不讳做了开场白,就看这直钩在他那里能钓出什么鱼来。
“家人……”
他踌躇地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马上接过来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后悔了?你睡过我的床,带着我的兵,虽然还没举行大礼和封授,那大将实权可是早早就交予了你,现在想跑我看多半是有点晚了。”
“不……”他又犹豫了一下,忽然咬咬牙,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军帐中间跪下,双手捧着从口袋里拿出的物事,大声说道:“当今皇上还在位,太女实在不该僭越私刻虎符,私授大将军衔!”
“哦。”面对他的慷慨激昂、舍命直谏,我却只是平平淡淡地应了他一声。
接下来,我便由着他跪在那里,既不怒声呵斥也不温言安抚,就这么不怒不笑地静静看着他足有几分钟的时间。
直到一滴细小的汗珠悄悄划过他的太阳穴,我才忽而一笑,拿出我一贯的痞子样,半讥半笑地睨视着他说道:“爱卿这可怎么办,我这太女啊,就是个冥顽不灵、不思悔改的性子,打算就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了,将军,你待如何?”ωWW.miaoshuzhai.net
他虽然一直高举双手,低着头,我却能从他咬紧后槽牙的细小动作中看出他内心的激烈斗争,那虎符虽是黄铜所铸,这时都快要被他捏出指印来了。
终于他缓慢收起虎符,俯跪于地,大声有力地说道:“獍一日是你的人便终身是你的人!一日是你的将军便终身是你的将军!就算有朝一日会碎如齑粉也万死不辞!”
陪着主子造反的男人会被处以裂刑,所以他才说碎如齑粉什么的。
他戳肺管子直谏时我没生气,他拍着胸脯表忠心时我也没有做出多么感动的姿态,我甚至都没起身扶他起来,反而是在桌子上一歪,只把一双上位者看不清喜怒的眼睛,瞬间换成漾着阳春水的女人眼眸,然后用这双水目完完全全地罩住了他。
脸上是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温柔笑容,声音也软柔似水:“所以我才爱你啊,獍,爱到将我最后的靠山都毫不犹豫地交付于你的手中,爱到宁可睁眼到天亮也克制着不碰你一根手指,今日,我知道我没有所爱非人……”
我转头避过他因震惊而有些恍惚的视线,装作稳定一下情绪的样子,盯着侧面军帐上的花纹读了一会秒,才又转回了头。
我像掩饰什么似的轻咳了一声,又戴上上位者的假笑面具,对他说道:“起来说话吧。我知道我一股脑地将这一大摊子都丢给你,你这段时间真是受累了,以后私下不用拘礼,有什么话也别顾虑,像刚才一样,想说就说,放心,我不会怪你。”
我的话让有些恍惚的獍回了神,他垂下头默声回了座位,又静了半晌,他方才抬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处开口问道:“那……这段时间以来和我斗兵的,果然是你么?”
我哈哈一笑爽快承认道:“我哪有那么高的道行?和你斗得旗鼓相当的是别人,至于他是谁你也别太过好奇,这人你早晚是会看到的。”
“不,是两个人。”说到此处,他抬目炯炯地注视着我,“那出题之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不知太女可否能赐予我机会,让我有幸能拜见那人呢?”
我又哈哈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对高人有敬慕之心是好的,可是你要知道,这些高人一般都是有些怪癖的,我倒是可以跟他说一下,至于他见不见你,可是我左右不得的。”
“古语云:明君临世则圣人出,太女,”他又走到我正前方郑重地跪了下来,“以前獍对太女多有误会,如有冒犯,请太女担待则个!”
“好!哈哈!”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自动忽略他后边的道歉,只把前面那句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好个明君至则圣人出!獍,我此生愿望就是效高祖大宗闯出一个轰轰烈烈的世界来!高祖大宗有夜良臣、有虎烈大将、有丹宁八子、有百万雄狮,我呢,我现在有了你,你就是我的虎烈!有你獍在,百万雄狮还远么?!”
这种喊口号似的豪言壮语假得让我头皮发麻,我怕我再多说一句尴尬症就要提早发作了,所以我适时地闭上嘴,绕过桌子,将还跪在地上满眼星光灿烂的獍扶了起来。
我发现这段时间以来,通过和这些性格各异的公子过招,我是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点满值了。
是的,獍这战争狂热者被我几句话描绘出的恢宏蓝图,忽悠得心旌摇荡、不能自已,他抓住我扶着他手臂的手,两眼热泪地望着我,哽咽的不能言语,成功让我刚才没发作的尴尬症正式爆发了。
是是,我知道你郁怒地以为踩了一脚狗屎,却忽然在狗屎里发现一张中了亿元大奖的彩票的心情。
你看,我都靠这么贬低自己来表示我有多么理解你了,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我的背部忽然好痒,尴尬症的症状百分之七十发作于面部,但是也有较大概率会引起背部瘙痒的问题。我想去开一瓶去痒奇效敷衍结,我干了,你随意。
外边传令兵一句大大的‘报告’成功解救吾于尴尬症的水火煎熬中。听见外边报告说太女殿下已抵达军营门口,獍一时还有一些转不过弯来,还迎什么,这太女不是正被他抓在手里呢么。
我轻声提醒他说,我是微服出行,自得着人扮成我走一下过场,不然明日春猎开幕式,太女突然毫无征兆的跳到台上训话,我怕下面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再心脏病突发过去几个那就不好了。唐僧教导我们说,花花草草吓不得,我这些宝贝大头兵们比花花草草可贵多了,自是更加吓不得的。
刚才有些游离在圈外没信号的獍被我一句话就点通连上线了,他轻咳一声,低声询问:“那我出去接一下?”
我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能乖乖在帐子里等才怪,獍前脚刚走,我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就窜出去了。
真的是用窜的,这些肉眼凡胎的大兵怎能捕捉到我快如鬼魅的身影,所以我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眨眼就到了军营的大门口。
门口站着几排全身黑色轻甲的蒙面军士,最前面的两排手持着沉重的陌刀,后几排则依次是持普通刀剑的和背弓擎弩的。
这些军士肃穆整齐的伫立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就像是铜铸的假人,这完美的军姿快媲美升旗手了。
仇刃果然有一手,短短的时间内就把禁军营的雏形建立起来了,当然,这是领了我的命令,从獍那里选拔的精英,要不然现到街上去抓兵,神仙也不可能这么快。
人数是少了点,主要是獍那里的基数本也不高,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以后大批招兵买马时,这些练熟了的老兵就可以用一带十的方法快速拉起一队可看的队伍。
我几步跃上高高的哨台上,用了个隐身的小结界后,就悠哉游哉地坐在哨台的木栏杆上向远处张望。
富丽堂皇的金色马车正缓缓向这里驶来,拉车的四匹马一水的黑色,一根杂毛都没有。
银子和冰蟾骑着高头白马,分别护卫在马车的两边,一人面上戴的是银镶碧玉青龙的面具,另一人则是银质嵌金螺佃的吊睛猛虎。两人都是细白锻绣暗银龙纹的紧身劲装,就连武器都晃眼的很,银子还是那柄银剑,只不知在哪搞了个纯银的剑鞘背在背上,而冰蟾则腰缠一烂银长鞭,鞭子柄上还嵌进几个不知是水晶还是钻石的闪亮宝石,也不怕耍鞭子时硌着手。呵,总之这两人从上到下臭美骚包的不行,就算没摘下面具,那扑面的帅b气场,真是藏也藏不住。
马车后跟着的护卫队是亲兵营里选□□的精英中的精英。一律黑马黑甲,面罩黑色半脸面具,面具上绘的是恶鬼呲着獠牙的巨口。他们骑着马,手持长柄陌刀,上身挺直得像被架上了钢板。这是极难的,要知道那陌刀可是有几十斤的重量,要不然也不可能抡起来能将一匹马一刀断成两截。单手握着这么重的刀,另一手还得控着缰绳,仍然能保持上身挺直的状态着实不易。
而这纪律严谨、威风凛凛的护卫队自是由一手打造出他们的仇刃在前领队。
和前边那两只骚包白不同,仇刃从来都是一身酷冷的黑色,更何况现在这种特殊场合自是要和士兵们统一着装——他现在身着我送给他的另一件宝物:乌钢鱼鳞甲。
此‘乌’非彼‘钨’,是这个神奇的世界特有的一种黑色金属,它完美地兼具了硬度和韧性,穿上用它打造的鱼鳞甲,简直就像在游戏里开挂了一样,我曾亲眼看过试验,三百支普通箭簇齐射都扎不透它,而且那些羽箭的箭头竟然都崩口卷刃了。
至于鱼鳞甲,自也是我的‘创意’,当然我这个只会动嘴的穿越女只管‘奇思妙想’,至于材料和加工这些具体工程,自是由十三和瑾年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去绞尽脑汁地完成了。
那黑色金属这么好自是不能满地捡的,它的稀有度堪比黄金,而且矿层普遍位于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要不是有妖怪帮忙,让十三自己去开矿,别说这满身鱼鳞甲了,怕是他人都回不来了。
这么珍贵,所以搞了这么久也不过鼓捣出这一副铠甲,一开始,仇刃是不肯穿的,毕竟整个军营的大将还没的穿呢,他这充其量算是个主子爱奴出身的新手禁军统领,怎么好意思当先尝试高科技产品。可是我随后一封短短的手书让他瞬间披挂上阵,遥望南方而拜,一脸的庄严肃穆。
我信里的大概意思是:这副铠甲是很珍贵,所以我是要送给站在我身前,护佑我到最后的那个人穿的,怎么?你不想做那个人了吗?
和黄金一样珍贵的黑色金属打造出的鳞甲自是比格满满,再加上他用累累杀戮磨砺出的酷冷肃杀的气质,最后搭配一重要道具:呲牙鬼王面具,妥,我的兰陵王就这么打造完毕了,奴你们酷爱来跪舔吧!
本来原计划是让啸月出演这个角色的,谁知计划还没实施,主角就跑路了,只好让这后来者居上了。
不过也没差了,不知道错觉还是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帮家伙也会男大十八变,不知不觉间,他们和那些妖怪头头的颜值也没有什么大的距离了。
总之就是一群帅比在花样装比地簇拥着一个脑子上明晃晃地写着这些男人都是我的人傻钱多车亮的一枚奇女子的马车远远而来。
而我窜出来就是要看这枚奇女子的,我的脸天天在镜子里看也没什么稀奇,可这要是长在别人身上就稀奇了,毕竟有双胞胎姐妹的还是少数。
其实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是还好了,毕竟远在各路眼线监视下的那个吃喝票赌的替身我也见过,可是这张脸要是长在花影身上就格外有趣了,不知他要如何演绎我这枚奇(葩)女子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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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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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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