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抓耳挠腮道:“叶小姐莫不是有事离开了吧?”
青提跪地:“公子,是属下没能看好表小姐,夜泱她怕是已经知道了,请公子责罚!”
阿琅搔了搔头瞪大了眼:“夜泱?”
秦笙突然开口:“表小姐可还好?”
“受了一些惊吓,并无大碍。”
“你起来吧。”
青提看了看莫风,站了起来。
莫风快步走到秦笙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虢隅长老来了,说要同你共商屠七大计。”
秦笙淡淡道:“让他进来。”
虢隅长老进来时一派喜色,步履生风,笑逐颜开道:“公子,哦不,盟主。”
他毕恭毕敬地拱手欠了欠身,见秦笙端端坐着,神色教人捉摸不定,不禁有些奇怪:“盟主,七煞明日就能攻破,盟主可还有什么指示?”
秦笙道:“七煞攻势暂缓两天。”
虢隅长老更奇怪了:“盟主啊,为了讨伐七煞,各帮各派早已集结完毕,且前期咱们占尽天机,七煞此刻不过只是一银样镴枪头,不消一日便攻破了,成败在此一举,盟主为何要在这个紧要关头放弃呢?”
秦笙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虢隅,缓缓笑了:“我并没说放弃,只是说要暂缓两日,虢隅长老何必如此心急呢?”
虢隅长老搔搔头道:“这……”
秦笙站了起来。
檐上积雪簌簌坠落,窗外的几株桃树经一夜风雪吹打结出了许多冰粒子,有的甚至挂上了一些晶莹剔透的冰柱。
今年的早冬,已经不能用寒冽来形容了。
秦笙站在窗格后,神色悠悠看着窗外:“虽说先前的行动比较顺利,可七煞毕竟是七煞,其中的机关机密,我们一概不知,虢隅长老,都说七煞门前是非多,一步七煞入黄泉,您老人家可想先进去瞧瞧?”
虢隅长老头顶冷汗直冒:“这……”
“还是说,虢隅长老早已想好了万全的计谋,既能一举灭掉七煞,又能将屠七盟的损失降到最低?”
虢隅长老再三擦了擦冷汗:“这……是老朽唐突了,还是盟主考虑得周全。”
“您还有什么话说?”
虢隅长老深深垂了头:“不敢,不敢,只要盟主一声令下,虢隅自当身先士卒,尽心尽力。”
正说着,一直飞箭嗖的一下袭来,秦笙瞥了一眼,面色一变,径直朝门外追去。
白衣白裙的女子站在落枫林中,晚凉天静,月上浮云。
“消息已经传给秦公子了,公子又何必追上来?”
秦笙一步步走得格外缓慢,寒风凛冽,暗夜朦胧,冷寂的月下,秦笙冷漠的神色多了几分柔情:“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妙】 【书】 【斋】 【妙书斋】
“公子在意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秦笙皱眉看着女子:“卿儿,别闹。”
女子冷着嗓音道:“卿儿?我不认识公子口里的卿儿,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此别过罢。”
秦笙听了女子的话,心中惶急,遽然腾空而起挡在女子面前:“卿儿,你不要走。”
暗夜风起,衣带翻飞,月华流转,秦笙幽沉的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秦公子,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颜卿。”
秦笙淡淡笑了:“你若不是卿儿,又怎么知道她的姓名。”
女子一噎,随即羞恼道:“秦公子,你非要将真相撕破吗?你若能装聋作哑,我尚且还能再给你送几日情报,而现在,你连这个机会也葬送了。”
秦笙急忙解释道:“卿儿,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情报,而是……”
落枫林,枫林落,霜色流丹,北风轻寒。
红枫似火,着了雪色,依旧烟烟霞霞。
秦笙没再继续说下去。
女子拽掉面纱,月华下的容颜依旧姣美,泛着冰冷的颜色:“秦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鹅蛋脸,柳叶眉,十五六岁的年纪。
那夜剑光刀色,花影斑驳,女子冷颜执剑,身法极快,剑舞蝶衣。
风过细枝,秦笙轻笑出声,无尽凄凉。
犹记在洛城游逛,他途径皇亲贵胄的赏花玩乐之地,早先时,那里还是名震天下的叶相府。
路边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嘴上正吟着赞颂叶家女儿的诗。
叶相庭中一枝花,盛压春|色小芳菲,洛城年少千金掷,易得锦罗难掇仙……
这首诗,是个小孩子都会唱。
他淡漠走过,那老乞丐却突然伸手揪了他的衣袖:“年轻人你知道吗,都说叶相庭中的一枝花,可人们哪里知道,叶相庭中的一枝花杆子上,生的是两朵花……芙蓉两朵,花开并蒂,花开并蒂,芙蓉两朵,哈哈,可大多数人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乞丐疯疯癫癫地说着,秦笙却不知为何,上了心。
叶相庭中的一枝花杆子上,生的是两朵花。
他想起掌灯节的夜晚,颜卿还未睁开眼迷迷蒙蒙间道了一声臭木头。
他以为他是听错了的。
他忆起西陵湖畔她放在莲花灯里的心愿,她要他一世安稳,如意长生。
回忆如瀚海浮沙,从四面八方滚滚袭来。
她生气的模样,撒娇的模样,高兴的模样,沉静的模样,其实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有变过。
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认出来呢。
他以为她终日带着一张□□招摇过市,瞒过自己,瞒过旁人,瞒过天地,可他没有想过,一开始,她便早已卸下了所有伪装,和他一起演一场郎骑竹马的戏。
女子转身背对着秦笙:“她现在很不想见你。”
半晌,秦笙低声道:“可我确实很想念她。”
女子偏过头冷冷道:“秦公子,这算什么想念呢?我只知道,一个人的想念,是不会让另一个人心痛的。”
梦里江南,烟花三月,碧桃花下,清波十里。
颜卿青衣淡袖,和风拂水。
她坐在一棵桃树下,桃树开满了桃花。
秦笙有些纳闷,明明她是不喜欢桃花的,记得刚入庄时,她就把息兰苑的桃树尽数拔了。
颜卿白皙的手指握着根桃木枝,似乎在地上写写划划着什么,秦笙看到她黑而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一只破茧振翅的蝶。
她低垂着头,听见他走近,唇角弯了弯。
“诺,我给你画了一个梅子,生津止渴用的。”
秦笙顺着她手中的桃木枝看去,清冷的眉目上浮上了一层融冰化水的暖意:“卿儿怎么突然想起了画梅子?”
颜卿抬起头,软风裹挟细柳温温吞吞地吹来,又吹起了她的额发,她清秀的面容在西陵湖的粼粼波光下无可遮掩,不时有桃花飞下,逐水漂流。
她看着那些漂泊无依的桃花花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秦笙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无端感到一阵刺痛。
春风拂柳的三月,他尚没有欺她瞒她,她也不曾随他入庄,觊觎他有意放出的口风。
颜卿随手扔掉那截桃木:“从前有一个鬼,只要他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有一天他站在城东,可他的鼻子却径直长到了城西,后来他恼了,干脆一刀把鼻子砍断,想要变成一个没有鼻子的鬼,他说,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可就在这时,他断掉的鼻子又长出来了一截。”
秦笙幽深的眸中多了几分不解。
颜卿扬起脸,轻轻笑了:“还记得以往你每回看着我,我都当作你在看叶姝,那时我确实有些嫉妒,其实之前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告诫了自己无数遍,哪知自己还是会介意。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喜欢一个人,就是把心丢在他那里,任其搓扁揉圆,烹炸煮煎,这样难受,却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动也不能……阿笙,我已经无法再对着自己的心说谎了,这种感觉很糟糕,非常糟糕。”
半晌,又凄恻一笑:“生不逢时,爱不逢人,皆是命数。”
秦笙错愕,随即心中一窒,似有一把鼓槌锤在他的心口上,一下又一下,密密匝匝,不可断绝。
他有些喘不过气。
斜阳夕照,彩霞满天,西陵湖柔波淡荡,杨柳依依的美景,桃红柳绿的春光,秦笙眉头紧皱,暗下握起拳,指节早已泛白。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颜卿低眉,眉眼依旧如柳温软,嗓音却是浸了雪的冰冷,“只是事到如今,我却不能明白,你喜欢的,究竟是叶姝,还是这片江湖?”
秦笙苦涩一笑:“卿儿。”
芦苇随风摇曳,澄清的湖水下白沙清晰可见,红鳞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甚是自由惬意。
颜卿伸手抚上脸,轻轻道:“你知道么?我其实很歆羡她,她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日子在她的眼里都是无忧无虑的,而我,很早就明白,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不会回来……”
秦笙素来俊朗的容颜变得十分惨淡:“卿儿,你到我身边,我不会让你有事。”
颜卿垂下头,有些丧气道:“阿笙,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你让人扮作七煞中人,和白唯一道想要联手杀我,就算杀不了我,也大可嫁祸于白蔷,你们只要等着,待着,干干坐着,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兵行险招,兵不厌诈,你样样都学的很好。”
秦笙黑漆漆的眼珠看着她,轻轻道:“你是这样想我?”
“我又能如何想你?不过我并不怪你。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又哪有什么坏人,有的只是人性,而人性,人性不过是,你想要的东西,你会想得到,仅此而已,”她偏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咬着唇道,“阿笙,你想要我吗?”
秦笙沉默了下来。
颜卿凄然笑了,眼眶微微泛着红:“我明白了,如果我不配合好请君入瓮的戏码,你会不会很失望?”
桃花翩然飞下,在颜卿眼前消逝于流水,湖水漾着碧波,却承不起一瓣桃花的情意。
“阿笙,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阿笙了吧,再相逢时,便是死敌了吧,”颜卿微微歪了头,“阿笙,江湖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远处湖光浩渺,烟波微茫,颜卿嫣然一笑,眼梢处的那抹桃花红艳丽而招摇。
她决绝道:“青山莽莽,绿水迢迢,前路漫漫,恕不奉陪。”
秦笙从梦中惊醒,浑身被汗湿透,头痛万分。
方才做的梦亦真亦幻,同他以往做的梦全然不同。
夜深寂静,秦笙只着了一件白色单衣,尚有未化的雪块在夜间泛着莹莹的光,秦笙披散着发,一路行至息兰苑,冷风湿雨,凉意入骨。
她说,生不逢时,爱不逢人,皆是命数。
他看着一地的枯枝落叶,院中唯一的一棵玉兰树不知何时被檐上砸下的积雪齐齐压断了枝叶,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干。
他不由大笑了起来。
自古亦正亦邪,从来善恶相间。
江湖就像是一个熔炉,那些曾立志要在其中翻云覆雨的人最后都渐渐忘了初心。
秦笙靠在树旁,窗台前,一坛毫不起眼的花盆里开出了一朵雪色的六角莲花,每一片冰清玉洁的瓣尖上都透着一抹微红,恍若新妇唇上的一点朱赤。
她说,诺,我给你画了个梅子,生津止渴用的。
秦笙按着胸口,那里有一处地方突兀痛了起来。
甜里带酸,最是青梅,教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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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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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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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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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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