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陆经过了长时间浑浑噩噩的梦魇生活,现在已经变得神神叨叨,当大理寺的人围堵在刘家大门口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当着大理寺少卿的面仰面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刘陆被押着带往审讯室,室内唯一的光源就是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来昏黄的阳光,地上是掩藏着老鼠粪便的干枯稻草,踩上去发出细微的折断声。
刘陆的双手被铁链捆绑在木桩上,蜿蜒蛇形到他的脖颈,勒的他额头凸显出青色的血筋。
“来人,叫醒他!”大理寺卿高浩坐在审讯桌后面,神情严肃地看着这具不成人样的躯体。
侍卫提起一桶漂浮茅草粒的冷水,直愣愣地冲犯人铺天盖脸地浇去。
刘陆打了一个激灵,发出虚弱的惨叫之后猛然瞪大眼睛。眼前是阴森昏暗的室内,迷蒙视线里有一个穿着判官服饰的男人,他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以一种索命夜叉的鬼魅笑意审视着此刻落魄淋漓的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高浩见他醒了,便正式开始审讯。
刘陆缓缓吸气,方才的惊吓令他呛进一口水,大脑都是发懵的。
高浩不耐烦,连拍三下桌子大声喊道:“问你话呢,听见了吗?”
刘陆濒死地抬起下巴,将后脑勺倚在作为支点的木桩上:“回大人,小的是宝月阁的司宝使刘陆。”
“刘大人说说吧,七月十八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陆摇头:“大人,事发当日我不在阁内。大火发生之后,我才迅速赶回来救火,当时已经烧塌了半边的砖墙,我是拼了命才抢救出两箱子字画。至于为什么着火,我听值班的说是盘香点着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高浩记下他话里的重点,继续问道:“八月十三日,京郊通往平西的路中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件,经查实受害的是刘大人家的送葬队伍。下官想知道,这尸体是谁的?还有,究竟是怎样的仇才会让人去抢劫死人的随葬品?”
刘陆咽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红肿的双眼,轻声说道:“大人,死的是小的的亲妹妹,她死了丈夫之后一直守寡,我瞧她可怜,便把她和两个孩子接到自己的家里。可谁知就在上个月月底,她竟然跌下了井活活淹死了!”刘陆一边说一边抽噎,身体连带木桩一起晃动。
“你妹妹的婆家很有钱吗?还是她生前得罪了什么人?”
“她婆家是个土财主,放高利贷的,积蓄有那么点儿,不过人一死很多债也就要不回来了。放贷的人交往混杂,小的也不清楚她爷们过去跟别人有没有过过节。”
高浩拿出东新镖局与刘家签订的走镖契约,签订日期是七月六号。
“那刘大人可是见过这个?”
身后的侍卫把契约接过递到刘陆的眼前。刘陆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天。
“回大人,我没见过!”
高浩见他嘴硬,站起走过来亲自接了契约给他一字一字的念,然后指着上面的签字处说道:“王六,是你家的奴才。契约里写的是走一次阴镖,而且没说明借的是哪家的丧事,但是根据价格推算,这次的走镖货物价格不低。想必是为大户人家的送葬排场请来护卫,那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刘陆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妹妹的陪葬品被抢劫,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很着急。我刘家小门小户,陪葬品都是一些贴身的衣物和首饰之类的,山贼也是不长眼了,连死人的安定都要惊扰。”
“说完了走阴镖,您家妹妹就献了身,这真是太巧了!”
高浩背手,将契约夹在手指间冲着门外说道:“把人带上来,让他们俩聊聊!”
大门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
侍卫将手插进他的头发推他跪下,然后让他把血肉模糊的脸对准刘陆,恶狠狠的对他说:“认不认识?”
那人摇头:“不……不认识!”
大理寺卿绕道那人身后,把契约放在他面前的地上,拿脚点点:“看看,你认得吗?”
那人半弯下腰,胡乱的头发遮挡住他的眼睛。
“不……不认得。”
侍卫一脚将其踢翻在地,他的鼻血顺着嘴唇直接淌进嘴里:“大人,我只是参与了劫镖,但我不知道这镖是谁家的啊!”
高浩走过来,把官靴结结实实的抵在那人的胸口,往下狠狠地捻。随着那人的胸骨断裂和鲜血的喷涌,高浩缓缓抬起脚,往地上唾了一口吐沫:“谁指使你去劫镖的?”
那人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后骨骼塌陷的剧烈疼痛,失声猛咳了几声,昏死过去。
押他进来的侍卫见状上前,附在高浩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说。”
“娘的!”高浩踹了一脚地上半死不活的身体,“还都是硬骨头,最恶心这种了,浪费功夫!”
气得坐回去,高浩将双脚搭在案桌上,开始清理指甲里的淤泥。时不时抬眼看看刘陆那血色全无的脸:“刘大人,地上那人就是那天劫了你妹妹棺材的人,他已经承认了,市面上的两件字画就是从你妹妹棺材的枕头底下翻出来的。阴朝刘安阳和韩大满的书画,整个大成就皇宫里有真品,你妹妹真是三生有幸能够枕着绝世珍宝一起下葬啊!”
刘陆苦笑,虽然他已经万念俱灰,但事已至此,仅有人证没有物证,只要他能坚持最后一口气,王家一定会有人救他。
“监守自盗虽是大罪,但刘大人若是识趣交回来,本官也能斟酌斟酌量刑。不过您要是死鸭子嘴硬,这纵火加之欺君的大罪,您还指着谁敢来救您呢?”
刘陆不说话,但眼神不自觉的撇向地上哪个已经不会动弹的男人。
高浩捕捉到了他这微妙的动作,马上坐直了身体,拿出一张已经写好的供词说道:“刘大人,只要您在这张供词上画了押,您放心,就凭借您的资历,是肯定沦落不到他这程度的!”
刘陆摇头而后又点头,嘴唇张开却未发出声音。
高浩使了个颜色,看守刘陆的侍卫猛然拽下他的手,往一块红朱砂上按。
嘎吱——
就在刘陆挣扎之际,铁门被人从外边打开,破门而入的阳光照亮了刘陆生无可恋的脸,紧接进来一个身姿挺拔,孤俊岸然的男人,让他觉得看到了希望的火苗。
高浩很不耐烦自己的审讯被人打断,愤而转身破口大骂道:“兔崽子,谁让你们……成宣王?王爷!”
在众齐刷刷的跪下,其中高浩跪的最先,右手使劲打着自己这张臭嘴:“呸呸呸……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真是该死!”
赫竟成背手环顾审讯室的构造,一群人持续的跪着,这位殿下也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高浩心想完蛋了,这成宣王是太后一伙的,而供词上的内容就是让他指认户部尚书王素,做实赫家一党的恶行。要是这回自己屈打成招的行为被太后知道了,他这颗脑袋算是不保了。加上现在周大理寺卿的女儿成为了路狄王的王妃,雍太后的儿媳妇,要是想扳倒他自己成为一把的话,就只能把这次皇帝亲自指派的任务办好。可这个成宣王来得真是时候,这他娘的就是来法场救人的。
赫竟成扫开桌上的纸笔,一屁股坐在桌案上,带来的随从规矩笔直地列在他的身后。
“你们都起来吧!高大人,案子审到哪里了?”
听到赫竟成发话,高浩连忙夹着脖子站起来:“回殿下,这犯人嘴硬得很,什么都没问出来!”高浩尽量撇清自己的责任,他宁肯忍下无能的名声,也不愿意招惹上头的人。
赫竟成早就看到了地上那张褶皱的供词和刘陆那张通红的手掌,他只是笑笑,双手放下来撑住桌子面:“进度这么慢啊?高大人不是著名的酷吏,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吗?怎么今天审个文官倒还吞吞吐吐起来。”
高浩一向知道自己刑法严酷的名声在外,所以也就不意外成宣王突然这么说,眼见着这事进行不下去了,高浩的语气软了下来:“殿下,这证据不全不能定案。刘大人也是朝中老臣,我这做晚辈的更得按规矩办事!”
赫竟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一个跟班指指木桩下皱巴巴的纸,那人便一个箭步蹲身将供词捡来交给自己的将军。
“臣宝月阁司宝使刘陆,普阳会湖人氏,因受逼于户部尚书王素,协其私藏国之珍宝入私库。现朝中查之甚严,素乃威逼利诱臣守其私利,焚宝月阁明细,以销存世之物证。陆现已自悔,货运宫外招致盗贼,从使珍器尽散民间,市价欲盛。臣深敢痛心,现已悔过,愿认罪责,检举户部尚书王氏,以补臣之滔天恶名。望陛下感臣之衷心,恕臣不死。臣刘陆上。”
赫竟成读了一遍纸上的楷书字迹,笑着拍起手来:“高大人,这字是谁写的?本王真想请过来当老师呢!”
高浩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发白的嘴唇打颤地启开:“臣不才,您折煞了……这……这不是……”
赫竟成摇摇手让他别紧张,自己又不是凶神恶煞,何必见了自己就双腿发颤。
“殿下,我也是奉旨办事,这要是得罪了上头,那也是下官不长眼睛。求您……”m.miaoshuzhai.net
不待高浩说完,赫竟成便把供词猛地往桌子上一拍,整个人从桌子上跳下来。
“本王说你做的不对了吗?高大人秉公执法,现在不是还缺证据吗?本王此次过来就是给高大人提供证据的。”
高浩撤了一步,拉远与赫竟成的距离。此时的赫竟成正如一团黑色的火焰,他的靠近完完全全可以把自己烧化成为一滩白骨灰面儿。
赫竟成没觉得自己可怕到令人想插翅逃跑,依旧声音低沉的说着:“你们把刘大人带下去休息休息,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朗逸,你把人带进来。”
屋里开始忙碌起来,刘陆屁滚尿流地被人抬出去,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也带着干涸的血直挺挺的被拉了出去,赫竟成跟高浩相对站着,不去看四周的变换。
屋里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朗逸带着一个蜷曲胡子的瘦弱男人进来。
“高大人,本王这次出征,最大的收获就是带回来的一些人证和物证。”赫竟成给瘦干狼似的男人把椅子拉出来,压着他的肩膀使他坐下。
高浩看见赫竟成对一个外族男子如此礼遇,十分不解:“殿下,他是谁啊?”
“本王这次俘虏了一批边卖士兵,大多数因为受不了严太后穷兵黩武的军事政策而选择了投诚。其中就有一个边卖部落军队的首领,他告诉本王,王家大少爷曾经拜访过他,还拿了一件宝贝。不过他是粗人不识货,但又想着王家的东西肯定贱不了,便在被俘之后妄想拉拢本王。嘿,巧不巧,这玩意儿就是宫里烟雨江山梨花琉璃瓶的左支,右支就在太后宫里,所以本王见过。”说着便拿出被朗逸放在脚边的匣子,拿出坏了一边耳朵的琉璃瓶。
高浩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美的技艺,赞叹不已地接过来放在怀里哄孩子似的搂着,嘴里发出“哇”的惊叹声:“这手艺恐怕只有宫廷才享受得到。”
赫竟成继续说道:“这瓶子在太后宫中就是残次品,送到宝月阁去修之后便没了下文。本王出征时得了一模一样的瓶子,便好奇为何王余平能够将宫里的东西运出来。如今得知宝月阁大火,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高浩叹了一口长气,右看看坐在座位上的瘦弱男人:“殿下,您这是要……揭发王家?”
赫竟成没说话,拍拍座位上男人的脑袋,而后起身走到门口:“高大人,瓶子和人都留给你,话本王说完了,剩下的就看高大人的了!”
高浩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收起来,工工整整地摆到桌子正中央,拱手谢过赫竟成莫名其妙的雪中送炭,夹起尾巴审椅子上的战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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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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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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