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夫人说什么呢?”穆夫人眉眼带笑,自然地挽着太守夫人的手臂,说道:“我可能插得上话?”
太守夫人与谢氏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笑道:“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凭你那伶俐口齿,什么时候插不上话呢。”
太守夫人意有所指,显然看不惯她对苑氏的态度。
穆夫人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糊涂,当下便道:“嗐!我哪称得上伶俐,不过是嘴皮子闲不住,爱凑个热闹罢了!哪比得上两位夫人,这通身气派,打扮,在座的谁又比得上?”
她又对着谢氏一通夸赞,话虽有些谄媚夸张,但叫人听起来十分顺耳。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氏纵有几分不耐,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任由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都说北地的男儿江南的女儿,可我看几位姑娘花容月貌的,真真把旁人都比了下去,改明儿我得向夫人取取经,怎么能教出这样好的女孩儿来!”
谢氏不喜欢贬低别人来衬托自个,况且她们刚到扬州,身份既高,更要低调行事,否则不利交际,易受排挤。
“梅兰竹菊,各有千秋,穆夫人谬赞了。”谢氏淡淡道。
穆夫人眼神一闪,笑盈盈道:“夫人说的极是。”
她还打算说些什么,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太守夫人眼神一扫,对穆夫人道:“门外仿佛是穆府仆从,不知出了什么事?”
穆夫人也注意到了,吵闹声越来越大,引得众人都往那边看去,穆夫人脸上一阵发青,却还是笑吟吟对二人道:“府里的人没规矩,让夫人见笑了,我去看看。”
见她走远了,太守夫人拉着谢氏的手朝前走,边走边道:“这位穆夫人啊,管来会说话。每每一开口便要教人都张不开嘴。”
谢氏不予评论,只是问道:“方才夫人说的亲事……”
“是前一阵子,杨统领的侄子和穆大人的千金,本来说的好好的,可是定亲时却闹出了乱子,两家人面上都不好看。杨统领毕竟是武将一向霸道惯了,那受得了这个气,到现在呀都还僵着呢!”太守夫人摇摇头。
“这么说来,还是穆家的不是?”谢氏想不通,如果是穆家的不对,穆夫人怎么有底气明里暗里挤兑苑氏?
“这婚嫁之事啊,讲的就是个缘分,重的就是和气,成与不成,全看诚意。这诚意一没了,哪里还结得成?”太守夫人摇摇头,道:“都结仇了,谁还管你有没有过错。这穆夫人向来没什么规矩,也是丝毫不顾及体面的人,以后啊还是少接触为好。”太守夫人压低声音,提醒道。
谢氏笑了笑,目光看向前方。
太守夫人也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女孩儿嘻嘻哈哈围成一团,两个年轻的夫人看得心痒,正逗她们说话。
“你说说,你们当中哪个小姑娘最好看?”其中一人蹲在时锦浓面前,问道。
这群小女孩都是八九岁的年纪,也知道爱美,听她这么问,都小脸发红,目光炯炯地看着时锦浓。
“窝……唔。”时锦浓正要开口说“我”,另一个少妇眼疾手快地捂着她的嘴,笑道:“不许说自己!”
“唉……”时锦浓垂着肩膀,一脸的无奈,逗得两人笑得不行。
她歪着头,把眼前几个女孩都看了一遍,吊足了胃口,然后突然指着树下看梅花的时锦容大声说:“容容最好看!”
“哈哈……”两个少妇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出声。
几个女孩又是失望又是气愤,温知乐闷闷道:“你和容容长得一样,你不能选自己,也不能选容容。”她心里十分失望,本以为时锦浓会选她,毕竟她们玩得最好不是嘛……
“就是就是!”女孩们几句叽叽喳喳地喊着,都要时锦浓再选一次。
时锦浓一脸骄傲,嚷嚷道:“我家容容最好看!你们都是嫉妒!哼!”她跺跺脚,转身就跑,女孩们不依不饶追过去,一时间,清冷绝艳的梅园没被踩得满地都是脚印。
“慢点!”谢氏扶着扑过来的时锦浓,给她擦汗,问道:“姐姐们呢?”
时锦浓躲着伸过来的帕子,一个转身又跑开,急急道:“在那边!”
身后的女孩儿看见太守夫人和谢氏,都乖乖停下行礼。
谢氏见状直叹气,对太守夫人道:“只要我家这个最调皮!”
“也是最讨人喜欢罢!”太守夫人直道谢氏心口不一,嘴上说恼人,其实心里得意得不行。
谢氏也不言语,虽说小女儿最让她头疼,却也是古灵精怪最可人疼的,不说自家人,就是陌生人也爱逗两下,奇思妙语每每总是让笑得前仰后合的,好笑便罢,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轻易找不到话来反驳,或许小孩子眼中的世界分外不同吧。
谢氏的目光落在一株梅树上,几束花枝生得低矮,梅花可遭了秧,被揪得七零八落,这种辣手摧花的事,谢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时锦浓干的。为了她这个爱好,谢氏就要不要在姐妹两住的院子里种些花树这个问题纠结了许久,不种吧绿油油的没个颜色不好看,种了吧被时锦浓揪得乱七八糟更不好看,后来谢氏只得令花匠严防死守,盯紧了时锦浓,不许她祸害花草。
谢氏看着那梅花,树下的时锦容见了两人,远远行了个礼,身旁丫鬟在采梅心的落雪。
“二姑娘好生风雅……”太守夫人道。
谢氏抿嘴一笑,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颇好风雅,诗词歌赋,花草孤木,那时目下无尘,只觉得除了字画笔墨,其他的都是俗的,谁能想到,成婚、生子、交际、打理整个府邸甚至一个家族,太多太多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晨扫花露,暮理夕阳?
正因此,谢氏虽然重规矩,却对三个女儿十分宽容,只要是无伤大雅的都任其自由发展,世上千般身不由己,年岁尚小便放肆些又何妨。如同满园的梅花,若不趁寒冬肃杀之时艳放,来年春晴风暖,花骸都不知埋在哪里了。
谢氏和太守夫人逛了园子,分开后又回头找时锦容,问道:“云儿和如月呢?”
“在前边阁楼,姐姐说她耐不得冷。”
谢氏见她鼻尖也有些红,便牵着她的手向暖阁走去,叮嘱道:“现在天冷,别在外面待这么久,这些事本不用你亲自动手,若是冻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时锦容点点头,道:“浓浓想喝梅花露,央如月姐给她做,我想这郊外的梅花和落雪总要干净些。”
“浓浓惯会嚷嚷,偏叫别人操心劳力的。你们可不能惯着她,凡事叫她自己操心去!”
时锦容忽然顿住,皱眉道:“今天的消寒图还没画。”入冬之后,时锦容画了一幅九九消寒图,每天叫时锦浓涂上一瓣梅花,今天起得早倒是忘了。
谢氏笑道:“回去补上就是,她要是犯懒撒泼,我教训她!”
谢氏走进暖阁,见时锦云和郑如月两两对坐,面上神情不宁,不由问道:“怎么了?”m.miaoshuzhai.net
时锦云站起来,关上房门,又拉谢氏坐下,犹豫道:“娘,我刚才……做了不该做的事。”
谢氏闻言,皱起眉来,到了杯茶递给时锦容,道:“如月,你说。”
时锦云和郑如月一入院子,便跟穆玲珑等一众少女赏花品茶。太守夫人怕她们无趣,还准备了投壶花戏等诸多时兴的小游戏,令厨娘烤了鹿肉备了果酒花酿。时锦云和郑如月吃了几块鹿肉,又投了几回壶,便觉得无甚意思。
这时穆玲珑又走过来寻二人说话,时锦云对那日穆府所见十分好奇,有心要套她的话,便耐着性子同她闲聊。谁知两人说了半天也说不到一头去,时锦容便拉着郑如月出去赏花透气。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处偏僻院子,墙角一株孤梅,开得十分冷傲艳丽,颇有几分世外遗姝,孤芳自赏的态度。
她们正觉有趣,闲闲赏谈,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闯了进来,匆匆向院外走了。
她们两正纳闷呢,穆玲珑便带着一众仆妇气势汹汹闯了进来,质问她们是否见到穆府的丫鬟。
时锦云本就对她不耐,这番态度更是惹得她心生厌烦,见穆玲珑神情气急败坏,一时便指了个相反的方向,道:“好像往那边去了。”
穆玲珑神色稍缓了些,朝二人虚虚一礼,便带着人追了过去。
赏花的兴致瞬间摆了个干净,时锦云又和郑如月回暖阁,途中见穆夫人面色阴沉,时锦云心里才意识到恐怕事情不简单,若只是简单的逃奴倒还没什么,若涉及内宅阴私之事一不小心就要沾一身腥。
时家环境单纯,时锦云虽然业已十三,可心智阅历还是浅薄了些,一时心中不安起来。
听她们说完,谢氏沉吟半晌,能惊动当家主母的肯定不是小事,他们还是不沾为好,便道:“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们穆府的家事自然与我们无关。”
见她语气自然,时锦云和郑如月才松了口气。谢氏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当下声音微沉,道:“今天事虽小,教训可不小。你们大了,越该懂得女儿家的尊贵。从今以后但凡出门必须有丫鬟跟着,不许再甩开丫鬟单独行动,否则我可要是要罚的!”
时锦云和郑如月神情一凛,连连点头。
谢氏点了点头,抿了口茶,见窗外一群女孩走了进来,纳闷道:“浓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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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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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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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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