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他喃喃着抬眼而望,愈加深暗的天空犹如无法喘息的重山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无法翻身,他想怨,可他怨不起来,他没有资格去怨恨,一切都是他选的因,自然他必须承受这可能的结果。而这一个结果,恰是他最难以承受的。
离开你,忘了你,于我,如此简单得比死亡还困难。
他也不知道拖着长长的步子,在山路上走了多久,只知道,他要寻找那些夜灯中的一盏,那一盏独为自己亮着的,可是许久看着,又模糊了眼睛,太多光亮在眼前了,他第一次意识这么失控地看不清,为什么自己,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墨非!”女子突然挽住了他的肩膀:“月娘都回来了,才知道你去倩姨家,你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身上冰冰凉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能给他信心和力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不敢看那张关切的脸,他宁愿是冰凉,是厌恶,是仇恨,这样他能把决心下得狠一点,可是,云霜,你这样对我亲昵和关切,我根本不可以走。
“我……睡着了。”
“什么?”
“我走着走着,就在山路上睡着了。”
白墨非松开傅云霜的手,独自一人迈进屋门,傅云霜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和拙劣的掩饰,心疑:“他不会这样的,他,究竟怎么了。”ωWW.miaoshuzhai.net
神之所失,皆无所往。曾心念之,而无所愿。去兮去兮,不过一叹。
“究竟我,来来往往,毕竟高兴得太早了。”白墨非将玉箫默默放置在桌上,凉风不解语,轻将书页翻,字字句句都已经无法入得他心了。傅云霜见他失神似有所想,更不曾打扰,她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冷冷淡淡,清清楚楚。
大丰之节,将告段落。这一天,恰是三危山的黄叶树,最盛茂的时候。
“走吧,霍惊杨,我们去看风筝,走嘛!”
洛小玉拉着无精打采的霍惊杨,对于她来说,胜负才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霍惊杨可不这样想,自己才回来,本想给爷爷挣把脸的,没想到输给邻村寒叔那帮家伙了,更可气是输给某些人。
“哇,月娘,你的风筝好大啊!”洛小玉看着柳月娘手中的紫蝴蝶风筝,不仅精致,而且蝴蝶的骨架也又大又稳,一定能飞很高。
柳月娘略显窘色:“这风筝……我……”
“柳姑娘,这边来,这边来,这儿的风景可好!”
只见一神色奕奕的青年赶过来,接过风筝就喊着她一起和众人去放,看到柳月娘被小伙儿邀请走了,洛小玉慨叹:“我也想被可俊儿的小伙子邀请放风筝,以前,总是和爹放,可没劲儿了。”
“那天鸣呢,你们不是玩的很好。”霍惊杨有气无力看着山梦坡逐渐飞多起来的风筝。
洛小玉大叹一声:“别提了,天鸣哥只帮素儿放风筝。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
“放心,他们没你那么折腾,肯定不用你担心。”霍惊杨左手悄悄勾搭上洛小玉的左肩,却突然哀嚎起来自己被重重踩着的左脚。
“左手不本分,你怎么连左脚也不本分地跳起来了?”洛小玉得意一笑,霍惊杨单脚跳地,揉脚道:“反正你都承认你喜欢我了,我们俩的关系不是很清楚的吗,搭下肩,又没对你怎么样!”
“哦?那你还想对我怎么样啊?”
“怎么,什么怎么样啊!”没话说的霍惊杨打岔道:“咱们往南边走吧,可能色鬼白他们也在那里,让我们去逗一逗他们。”
洛小玉眨巴眼,不知他又要什么鬼点子。
白墨非往山坡高处而走,伸手去拉身后的傅云霜,两个面面相对,恬恰一笑。她不问他昨晚异样的失态,他也不说那令他心肠百断的抉择,心意虽有相通,却不想让你品尝那份苦涩。
“我知道你熟于碾末制药,却不知还会扎风筝?白得可爱的灵兔,你是怎么想到的。”
白墨非慢慢放匝了一段绳线,缓缓道:“想起溪华山常有这种白耳灵兔,其血温热,善入汤药作引。”
“三句不离本行。你啊……”傅云霜打趣笑笑,也许这种温暖的微笑,她只有在他面前才表现得最为自然。
白墨非绕线的手突然顿住,伸出手指触碰了傅云霜的脸颊,温和青嫩,一如溪华旧模样。“风起了。”白墨非放手转身而去,看着天边逐渐飘移的云彩,心中舒了一口气。
傅云霜握着风筝,白墨非握着线轴,慢慢松线,傅云霜顺风而行,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黄叶之上,发出脆响,忽缓忽急,真如梦中的低语,沙拉有响。
金色的飞叶忽如巧扇,忽如五指星,忽如滴水之形,融化在秋意的韵凉之中,随风飘舞起的红绸不带丝丝僵垂,而是无比轻柔。放下杂虑的傅云霜,倒让白墨非看成了另一个她,他为之初心动的阮惜缘,是否一切又都是起点。
“墨非,把线放长一点,又一阵风来了。”
“好。”
白墨非放开拉住线轴的手,任凭那扯线随着风筝的高飞而不断上扬,越飞越高的风筝,像是一个永远触摸不到的背影。
“啪嗒——”他的指甲不知怎么划过那扯线,一瞬间,断线松软,从傅云霜的脚下停留一会儿,随着大风飞摇直上,她眼中的,是如同断线一样,扯断了自己念想的李墨白,那种失落的张皇的神情,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墨非……”她轻唤,而那人只是愣愣望着飞走的风筝不说话,直至眼角结出了一片雾气。
隐隐约约,我们也终只能像这断线,一刀两断,各自天上人间,不再相见么。
白墨非轻启唇却又不语,傅云霜是个常常看得透彻的女子。她也只是对着他微笑,这个笑长长而淡淡,不带着喜色,只是一种示意——我知你,也不怨你。
若这女子的眉目能为他所带走,他就算用尽千般力气,也是不放的,只可惜,他只有放开,才能拥有。
“哈!”霍惊杨刚飞出自己的弯刃,却发现相视无语的两人像两尊雕像,“原本还想捣乱下的,谁知道你们自己把风筝给放的飞掉了。”
“啊?飞掉了啊?”洛小玉很是失望,“我还想玩一下呢。”
霍惊杨拍拍胸脯:“看吧,娇兮兮的小公子哪能做风筝做的结实,我就知道你玩心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霍惊杨从怀袖里掏出一团乱纸粘合着的乱棍,张开来,又将接口系上,一会儿,一个风筝形就好了。
“这团黑乎乎的是乌鸦?”
“雄鹰高飞啊!”
洛小玉极为嫌弃地嗤了他一眼,深知了霍惊杨的画画功夫,跳到傅云霜身边:“云霜姐,山那边好多人放风筝呢,去不去啊。”
傅云霜看了洛小玉一眼,又看着神色冷漠的白墨非,轻闭一眼,随她而行。
“色鬼白,是不是,你做了太烂的风筝,傅云霜都对你失望了?”霍惊杨捏着自己的“大作”,调侃问着他。白墨非不答不语,转身却从另一方向而行。
山山黄叶飞,君亦不曾归。
山梦一坡,过往是梦。与君相酌,杯酒苦涩。
山梦坡的欢闹并没有随着夜色的降临而消失,阵阵篝火燃在山坡那头,只是没有了熟悉的笑容。
傅云霜推门而进,这间雅致的小屋惊悄得没有一点人声,吹点烛台,也只有曾经温热的身影化为萤火,消散而去。慢慢挪步,她仿佛已经明了了结局。
泛黄的信封里掉落出来隽秀的字迹,他连写这样诀别的信,都不惹急躁:
妻云霜:
见此信,吾已去。
年岁长远,心有疲累,今见倩影,似若当年,桃衣粉面,诀誓一心,虽坎坷百年,终成连理,然此生罪赎,不可消去。
吾本溪华子弟,修仙问心,溺于一人,终断前程。此行是非之多,渐渐明心,许是上灵有应,许我圆愿,携子之手,说是白头,可尔为九灵,吾为凡祸,连理之愿,终属痴想。
人生一世,难堪一瞬,谁为佳人,心自明之。累乏吾身,随子四去,如追云逐月,空劳镜花。子持万力,心惊耽耽,必身履薄冰,一朝倾覆。忧烦在心,不得开解,往事如昨,再念无益。
你我一遇,命中作弄,而吾痴心,不过笑谈。今承师恩,再返溪华,前事不究,幸复重来。了然尘俗,终念修仙,此番一去,再无相见。
执此书,休吾妻。人间天上,生世轮回,各自白头,永无牵念。
李墨白绝书
了断的白玉箫,滴泪的四行书。你说你的,人间天上,再不相见,可知于我,再无人间。
凡世的风景甚美,你终究没有办法陪我走下去,是我傅云霜贪想的太多,是你李墨白隐忍了太多。
“李,墨白。呵。这个名字,还是你。傅云霜,却不是她。你也如今才发觉了吗,我本就不值得。”
傅云霜再想将那玉箫连接,却是什么力量也使不出来,因为被物主亲自折毁,消尽仙气的白玉箫,不过世两段再平凡不过的玉石了。
玉已断,人亦去。心成凉,语悲伤。
夜风萧萧袭来,今夜乌云拢月。“我只愿你此行,尚有明灯在伴,再不要遇如我之愁云,拦你修仙大业,误你仙家尊位。”
碎地的白玉箫更为彻底,冷冷坠地,全是一盘散沙的声音。既已无人再念,又有什么好留的呢。傅云霜抬手,正欲将那碎地的玉箫碾为灰尘,却是一声高叫:“云霜姐!你要做什么!”
捧着一盘子青琅果的洛小玉,看见碎裂在地的玉箫,还有泪痕两行的傅云霜,轻薄的休书吹散在地,她怔惊在那里,却见那女子还惨淡地对她一笑:
“他的梦,醒了,我的梦,死了。”
星汉迢遥牵织女,牛郎可曾牵子去。
银汉不得相诀见,怨别无言任痴恨。
惘然此心空劳济,断箫不复琴瑟鸣。
去留两不留,只叹,人生不若初见。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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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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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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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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