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非常多,马飞要让军医把莫离先送到最近的医疗机构先处理伤口,但被莫离拒绝了。为了阻止伤口感染和进一步恶化,军医只好现场给他缝针。
莫离也是一个真男人,咬着牙愣是把疼出来的眼泪给活活憋回去,学关公不打麻醉,硬生生挨了近十针。
军医拍拍莫离,“小莫啊,缝针的时候是疼还是酸疼?”
莫离那塞在眼眶里的眼里,随着紧咬双唇的牙齿松开,在寒风中开始舞动,凄凉地喊道:“你想要知道,自己怎么不试试看啊?”
“我只是好奇,但我对这种自虐的行为一点都不感兴趣。近期不要碰水,忌酸辣,年轻人还是得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军医拍拍莫离刚包扎好的伤口,淡定地收拾自己的医疗包。在莫离的注视下,朝土房里进去。
莫离:“……”
伤口处理好后,没有大幅度的运动,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莫离没在车里坐着,看着来来回回不停地搬动物件的兄弟,他也往土房里进去。
听到战友说马队在东区的一个解剖室里,他赶紧过去。
林冠东的话犹在耳边响起,他深吸口气,既害怕在里边看到他,又想要在里边看到他,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
解剖室挺大,起码比关押人货的房间大多了。虽然设置了三个通风口,但刚踏进门口,就闻到了让人反胃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刚进门就是一堵很大的墙,墙壁上贴着照片。从照片的颜色看,有些上了年份,估计至少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有些照片比较新,应该是近期拍下来的,都贴在墙壁上,密密麻麻,估摸有是几百张了。
最让莫离受不了的是,照片几乎都是都躺在解剖床上拍下来的,被拍者面露惊恐神色,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叫人看了只会觉得寒毛直竖,愤怒异常。
技侦人员正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张张地取下来装进证物袋,未来还要对它们进行人脸取证来寻找它们的亲人。
再往侧边看过去,并列着三张解剖床,沥血槽还沁着些血污,犹如张牙舞爪的魔鬼,在诉说着曾经的折磨和悲惨。
“把那骸骨给搬回去。”马飞指挥自己的下属行动,“动作轻点。”
说完看了眼来到自己身边的莫离,扫了眼他的伤口,“你应该回去休息。”
莫离盯着解剖台旁边的三具骸骨,视线在它们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具上,喉咙滚动了下,表情严肃到让人有些畏惧,他轻声说:“马队,那具不能带走。”他指着中间那具骸骨,重复了一遍:“这具不能带走,我要带回去。”
马飞因他的话眉头蹙起,挑挑眉盯着他看,怀疑他是不是中弹感染导致神志不清。抬手随意摸了把他额头,“哎,没烧啊,怎么说浑话?”
“马队,那是王岩。”
马飞听到这话惊了下,蹙眉盯着那骸骨看。三具骸骨其实从外形看,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不理解莫离为什么如此确定中间那具就是王岩的。沉着声说:“莫离,你确定中间那具就是王岩?”
莫离点头,指着那具骸骨,说道:“王岩的手指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他食指特别长。而且,以前训练的时候,他右小腿骨折过,你们看,那骸骨……”
顺着他的话,马飞果然看到了这些特征,他叹了口气,站在那具骸骨前,挺直腰杆,朝它行了一个军礼,沉声说:“王岩,我们接你回家了。”
其他原本在忙其他事的人员见状,也纷纷停下了手头的事,端正地站好,整整齐齐地朝着那具骸骨,恭敬地行了一个绵长的军礼。
沈睿前脚刚从悬崖那边步行回来,滨海过来的警车就到了。
随行四辆警车,车里都坐满了同僚。许笑歌和魏茸一下车就看到正往土房里走的沈睿,立即冲过去上下打量一番,见没缺胳膊少腿,才吁了口气,噙着泪光看着他说道:“谢天谢地,一路过来我都想了几百回老大可能会缺了什么零件,还担心以后见不到完整的老大……呸,我说错了,谢天谢地你没事!”
沈睿眉头抽了抽,“出门在外你们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在外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们就不能往好的地方盼,就盼着我少个零部件,你们是人吗?”
“不是人,不是人,老大你没事我们不当人都可以!”魏茸吸了吸鼻子,从善如流地把那把面条宽的眼泪给收了回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侧头打量着四周围,疑惑地问道:“老大,周队呢?怎么没见人影?”
还没走开的左东岭前脚刚看了一场他们的“生离死别”,现在又听到魏茸在踩地雷,他斜眼悄悄地看着沈睿,心里被这漂亮妹子捏一把汗。
沈睿脸上的表情一凛,“暂时在悬崖边失踪了。”
“老大……”
“闭嘴吧,我现在心烦着。”沈睿舌根泛着苦楚,他心里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有多慌张。看着魏茸和许笑歌那一副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说:“我们这边有没有人有无人机?我要去悬崖下探探。”
“有,为了探这边的地形,小白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个无人机。”魏茸说道,要跑回车里去翻找那无人机,但被沈睿给拦住了,他说:“先去对接这里的信息,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滨海市局局长刘文良因为出差在外,这次出依噶村的任务并没有同行。他把滨海能调遣的精英基本都给集合派送了过来。
和马飞的部下对接了下,双方开始对土房里的一切能够搜集起来的信息和物件进行分装进证物袋,方便接下来的技侦环节。
之前关押周元的三号房里,管冲他们撤退时,并没来得及将他们全部屠杀掉,但亲眼见证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对他们的冲击力也是极强,被解救出来时,一个个精神都不太正常,马飞吩咐军医把他们安置在一个车厢,给他们注射镇定剂,等出了依噶再给他们安排身体和心理上的治疗。
沈睿要了无人机,正要重新回去悬崖边,但左东岭跑了过来,把他拉到了关押那些马仔的车厢里,揪了一个马仔出来,把周元直播回放的视频给打开,拿起地上的板砖,凶狠地说:“给老子看看,视频里的这人是不是被带走了?”
马仔被打的头破血流,本来还想嘴硬,左东岭又抡起拳头要砸,吓得缩了下脑袋还是说了:“跟……跟着管哥上了直升飞机走了。”
“确定?”
“确定,确定。”这些马仔过是不到二十来岁的青少年,跟着人干坏事,可在没领头的情况下,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慌得连哪儿有粪可吃都找不到地儿。指着左东岭说道:“手机,我们的手机都拍了视频,不信你们看看。”
抓捕之后左东岭把他们这伙人的手机电子设备都给收缴了,听到马仔的话,小跑到装手机的箱里,干脆把整个收纳箱都给搬了过来。
他将箱子放在地上,踹了那马仔一脚,“哪个是你手机?”
“这……这个……”马仔战战兢兢地指着一个蓝皮的手机。
左东岭拿起手机,照着马仔的话打开了手机的相册,果然在录像视频里的第一个视频就看到了以直升飞机为封面的视频。他拿到沈睿跟前,点开。
视频不过一分钟,他们看到了一个像只高大的瘦猴的男子押着被绑了手脚的周元坐上了直升飞机,接着就是一阵轰鸣声,直升飞机飞走了。
“你们为什么会拍下这视频?”沈睿仔细看了几遍视频,确定时间上应该是没问题。拍摄的时间就是他们在密林里遇袭后听到直升飞机的时间。
也就是说,当时他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左东岭他们的援兵到达时,是密林这一帮亡命之徒逃走的时间。
杀人扣扳机的时候,马仔们勇得像头狼,此刻被抓后,怂的有点像头羊。他瑟瑟发抖道:“我,我就喜欢拍这种大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直升飞机呢……”
左东岭:“……”
顺手往下翻看了几个视频,眉头紧皱,但也明白这人口中喜欢记录这种大场面,因为好些个视频都是在“绑架人货”或者是处置“人货”时的录像。
不是摔下悬崖,沈睿内心暗暗的松了口气。但也仅仅是一口气,心还是在悬着的。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够就地处决的人,非要大动干戈取缔一个活命位置把他给带走,他问马仔:“为什么要带他走?”
“有,有老板要买他的命。”
沈睿挑了挑眉梢,半眯着眼看着那马仔,“老板?你们老板是谁?”
马仔摇头,干他们这一行,谁给钱就是老板。他们有很多老板,这些老板都有代号,不过具体是哪一号的老板只有负责联系的管冲有联系电话,具体老板们是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估计管哥也不清楚。
因为他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知道老板长什么样子。
马仔说:“我记得当时接电话的人说,是B来电话。”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也单独问了其他几个杂碎,不像是说谎。之前就听说过这群人是收钱就干事,从来不会主动去联系上家,只会等上家联系,这样看来这消息并没错。”左东岭说完又指了指车厢最里边,说道:“依噶超市的老板也在里边,被崩断了一条腿。军医给他止血,要进去看看?”
沈睿往前扫了眼,并没要上车厢的意思。他把那马仔的手机要了过来,将录像视频给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因为密林这一片的信号都被特意屏蔽了,如需联系外面,只有输入正确的密林特有的调频信号,才能对外联系。
从马仔的口中得知,在这里能够和外方进行交流的手机只有管冲他们这几个负责监管密林的“头头”才有资格。
所以即使沈睿觉得录像视频里出现的直升飞机有很大问题,但也只能暂时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等出了密林再让许笑歌他们对这写着“国际医疗”的直升飞机进行追查。
这边情况基本清场,军方留了一部分人在这里看守,其余其他人连夜赶回依噶的公安厅里,准备对今天查获的所有信息进行归档。
在回程的路上,如左东岭他们说的,当晚凌晨又发生了小型的地动了,沈睿问马飞:“矿场的入口超市老板大军应该知道,要不要让他带路?”
“矿已经炸了,现在去暂时没有意义。而且矿场即使被炸掉,还是在那里,不会跑,我们过来之前,已经有另一个分队的人员往那边过去了。”马飞说,他盯着平板,手里在输入信息。他说:“目前被抓的那些人的口供里,矿和密林的人货窝点,是联通的。”
“意思是矿场和这人贩子窝点是同一批人把持的?”
马飞点头:“目前得到的信息是这意思。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刻赶回去把依噶给封锁起,把和矿有关的所有能找到的人员都带过来审讯。”
回到依噶村警厅时,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了。依噶这个季节的天还依旧很黑。马飞吩咐自己的下属带人去把依噶村的村长和有关干部强制带过来。
他把能想到的出入口全部都安排了人守岗,严禁没有得到指令的人进出。
依噶村的警厅不过两间民房那般大,近二十个人往里边一站,都塞满了。马飞吩咐部分人员则去负责清点土房带出来的各种物件。其余的留一批人和全国各地的失踪人口系统对从土房里找出来的照片进行人脸信息比对。
剩余的部分看起来等级稍高的人员则负责对即将被“接送”过来的依噶各层的干部进行单独分级审讯。
“许笑歌,你过来帮我查个东西。”沈睿招手把许笑歌叫到自己身边,将从马仔那里得到的视频给他看,“你帮我查下这视频里的直升飞机是哪儿的?尽可能给我确定一个地方,速度要快。”
许笑歌见到视频的里的周元有些惊诧,抬头看着沈睿,张嘴想要说话,但见自己老大一脸严肃,把话给憋回去,立即回车上打开电脑进行调查。
沈睿把魏茸叫到身边:“魏茸你和我一起去听他们审讯。”
马飞见沈睿进来,特地给他腾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下来。他们控场能力一流,依噶这边所有的干部基本都是一个接着一个被“接送”了过来,起码在公安厅这里,并没机会让他们互相见面交流。
马飞盯着对头坐着的依噶村的村长,面无表情地说道:“荣科村长,我们掌握了证据,你是负责和他们对接的人员之一,坦白从宽。”
依噶村长荣科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肤色黝黑面容有些憔悴,见临时布置下来的审讯室里坐着的五个人,有些忌惮。但还是嘴硬不肯说:“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事,这事我并不知情……”
“还在嘴硬!”马飞一巴掌拍在桌上,忽如其来的巨大响声在房间里回荡,荣科着实被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几分。马飞把一叠银行流水和人员的调查资料甩掉荣科面前:“钱,哪儿来?你孙子那来的钱送出国去?”
“还不说?你孙子荣喜可我们的人已经出国对他实行强制回国指令了……”
荣科听到这话,吓得更是不轻。憋着半天没说话,但见马飞不像是开玩笑,脸彻底垮了下来,“我了解过,孙子没犯事,你们抓不了他。是我,钱是我用的,你们要抓就抓我……”
马飞作为军人的钢铁一般的行事作风,一切都是做好了准备的“战争”,有备而来的审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精准击中了要害,一个个都往外吐坏水。
不过两个小时,被马飞“请”过来的依噶干部几乎都招供了。
马飞接到了一个电话,审讯临时中断。而许笑歌这边的调查也有了一些眉目,立即过来找沈睿,“老大,视频里出现的这种印着国际医疗的直升飞机,初除开其他运输医生,更大的作用应该就是作为器官紧急移除和器官运输来使用的。不同医院几乎都有这种直升飞机,但我调查了下,还是有差别的。”
许笑歌把视频给放大,那直升飞机的侧边还印着BHZXYY,这就是滨海人民中心医院的标志。而他刚给滨海那边的医院打过电话询问过这直升飞机的事,接电话的护士表示是菊花医药集团赠送给医院的。
其实说是赠送,也不太合适,因为菊花医药集团一直都和滨海人民医院有深度的医药研究合作……
“老大,能确定这是滨海医院的所属物品。”
菊花医药?
想到酆都大帝庙的孩子和天海福利院的孩子每年都在这机构里进行“体检”的事,沈睿沉下脸。只要拿下杨菊花,有关直升飞机的事总会有线索。www.miaoshuzhai.net
在调查直升飞机这事的同时,许笑歌这边也接到了来自滨海的最新消息,李兵兵醒来后告诉下属,袭击他的人正是逃跑的天海福利院的老保安郑权。
不是说郑权在杨梅死亡之前就率先往318国道的边境线逃跑吗?
他为什么要放弃逃跑的时间,转而去袭击李兵兵?
想到这里,沈睿立即拿出手机给李兵兵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了许久后,那头终于接通了,李兵兵压低声音:“阿睿,听说你们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彼此彼此。”沈睿回他,见他中气十足知道他身体并无大碍,寒暄的话他也不说了,直入话题,“听说你是去酆都大帝庙的路上被袭击?真的是郑权?”
李兵兵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沈睿听到他好像下床的声音,接着一阵关门声,他才低声说道:“并不是去酆都大帝的路上,而是回去的路上。”
李兵兵告诉沈睿,他们离开后,一直盯着天海福利院后院附近很长一段距离的进出车辆进行排查的同僚,在长时间对过往车辆进行排查后,还真给排查出了两辆多频率出现在这路段,恰好时间都是在傍晚近晚上的时分。
“阿睿,这车我排查了,是很普通的桑塔纳。”李兵兵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的人先是排查了车主,发现挺有趣的,这是二手租赁车。有些车不是买过来放车房里,可以进行租赁吗,然后我们就排查下是谁租的。不过这背后的人可真谨慎,我们调取车房的监控发现租车的就是普通的白领,而且这白领也只是说,客人给他打电话有用车的需要,给的金额挺高。就在规定的地点里,把钥匙和车都在原处放好,嘱咐他第二天来收车回去就行。”
“狡猾,狡猾,实在太狡猾了。”李兵兵咒骂了一句,哼了起来,“他们也真的是过分谨慎,百密一疏啊。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那人的?”
沈睿最烦就是李兵兵总在关键时刻卖关子,这习惯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没改变。他挑挑眉,沉声说道:“废话少说啊,赶紧说,都什么时候了。”
李兵兵再次压低声音,“尹方德的秘书。”
“谁?”
“尹方德,副市长尹方德。”李兵兵重复了一次,“不过不单单他一人的秘书,还有前供电局局长的曾荣的哥哥曾龙的秘书。会知道是尹方德秘书,是因为不久前有一次,出了点小车祸,听说是后车的人喝醉撞了他车的尾巴,他们本来不打算理这事,是酒鬼拦着他们一直要赔偿他们,而附近有人报警了,所以交警过来的时候,拍过照,我让兄弟查的时候,就无意中翻出来这档案了。”
沈睿眉头蹙起。
这两名字他并不意外,之前调查到的内容都和他们有着蛛丝马迹不可或缺的关系存在。但说到和福利院的孩子的“挑选”有关,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们前来挑选孩子做什么?
李兵兵对沈睿说,不单单是天海福利院有这层关系,酆都大帝庙也有。他说:“之前我们不是调查发现,天海福利院和酆都大帝都在杨菊花的医药集团里进行体检吗?你和周队当时不是让我去调查寺庙里的孩子还俗后的去向不?虽然有点慢,但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就有兄弟给我来电,说百分之五十都不见了。而且有个奇怪的点,就是这些孩子,年纪都在十四五岁左右。”
“你去酆都大帝庙查到什么?”沈睿问道。
李兵兵表示,当时他去庙里,荣芳道长在寺庙,他就顺势问了这个问题,荣芳道长却表示,无论是体检事宜,还是找领养的事宜,都是他的师兄荣慧一人亲力亲为。
“不过,荣芳告诉我,荣慧有一个小习惯,就是会记录。”李兵兵说道。
听到这里沈睿有点疑惑,之前他们因为荣难林阳和荣慧的案子去过很多次酆都大帝庙,也询问过有关荣芳有关事宜,为什么当时他没说过这事?
他连忙问道:“记录?有手册还是有电子档案?”
“手册本。”李兵兵说:“也不单单是手册本,还有一大叠的体检报告单和现金流水记录本。如果非要算,应该至少有三大本那种厚厚的记事本。尤其是那现金流水账本,很详细的记录了什么企业,什么人,什么时候给捐过钱。”
沈睿示意李兵兵长话短说:“你先说重点,里边都有谁?”
“内容太多了,我一下子也记不了那么多。所以给带回去了……”李兵兵说道,忽然想起来了事,一拍大腿“呀”了一声,说:“东西在我车里。”
当时拿到这些东西后,李兵兵就兴奋地往局里开,但在半路上遇到了郑权的袭击,导致昏迷了一天。说着他有些着急慌乱,“车子损坏了,应该是被送到了修理厂去了,我现在去……”
沈睿眉脚狂跳,看到有军方的战友叫许笑歌他们过去帮忙,他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压低声音叹了口气说:“那么巧合?为什么在你知道这些后就遇袭?老李,你老实告诉我,在我们离开机场后,你还和谁有过联系?你让交管局的同僚调查的车辆记录这事,除了你外,还有谁知道?”
“我……调查天海福利院后院这事应该我们的办公室同僚都知道。不过……”李兵兵忽然想到了当时接到了交管局兄弟电话后拿到信息后不久,就接到了局长刘文良的电话。当时刘文良还督促他把案子交给他师弟,并让他回局去他办公室,有事要和他说。
沈睿低声问道;“你有告诉他,查到什么没有?”
“我顺口提了一句我获得了有关天海福利院后院出入人口的新的调查证据……”李兵兵停了下来,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咽了咽口水,有点不想往这方向去想象。但事实上,好像是有牵连。他难以相信局里坐着的那名前辈,当年把自己给挑到滨海市公安局里任职刑侦一组的成员时的人,会朝着他脑海里那种方向去走。
沈睿知道他察觉到了些什么,看到李兵兵的同事往他方向看,他朝他们点点头,把声音尽可能压得更低,他说:“想到了什么?”
李兵兵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出事是在回程的路上,按照以前的习惯我原本并不会走那条路……刘局叫我回局里的同时,特地问了下我地址,叫我帮他带一份另一条路的碗仔糕……”
沈睿很少和刘文良接触,即使外调过去滨海调查白云的案子,可也仅仅是前面几次开会见过一两次面。对于刘文良的印象,他觉得和张国全并不是同类型的,显得更沉默寡言。
沈睿说道:“老李,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先去确定下,交管局获取到车辆信息的时候,是只给你传递了这个信息,还是也给其他人传递了。第二,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李兵兵愣了下,下意识说:“没问题,让我现在上岗就业也行。”
沈睿:“你现在还在医院吧?你待会出去医院,去修车店看看那手册还在不在你的车上。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再确认一下,荣芳道长还在吗?”
“???”李兵兵觉得自己原本是信息提供者,但此刻却被塞满了各种信息在大脑里,一时间表情有些呆滞。他拧着眉头询问:“……阿睿,我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手册都被我带走了,荣芳道长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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