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差点就是一辈子>第一百四十五章
  几天前,向川如号称去香港公干,其实是专门去做体检,直到拿着这份体检报告,麦贝奇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帮,他要代替陈加勤捐肝给妹妹!

  麦贝奇又惊又怒,生病,她也心痛不已,但她并不认为向川如割肝就妹的想法,是个理智的决定!

  麦贝奇压下心底的不安,和以往一样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这些天,向川如心情压抑,每天吃饭的时候,麦贝奇都会挖空心思地讲笑话逗他开心。今天,麦贝奇却没有这个心思,她在等,等向川如主动和她提体检报告的事,向川如却比以往更加地沉默。

  还是麦贝奇先沉不住气,“我看到了你书房的体检报告。”她开门见山。

  向川如怔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无意向麦贝奇隐瞒,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说,她先提起来,反而给了他一个契机。

  “还好我和的血型一致,符合捐肝条件,而且我身体其他指标也非常好,简直就是适合肝移植的典范。”向川如并不是和麦贝奇商量,而是直接说出了他决定后的感受。

  “不行,我不同意你捐肝给。”麦贝奇不想兜圈子。

  向川如显然有些惊讶,“肝脏移植是最好的治疗方法的话,而我是的哥哥,这种事情,自然要家族的男人冲在前头。”

  “她妈妈那样对你,几时把你当成家人了?”麦贝奇几乎要冷笑了,他是在父亲的葬礼上被驱逐出来的人,至今她想起耿云芝在葬礼上的嘴脸,仍替向川如心痛不已,这个当事人却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要把自己的肝脏奉上,去救那个女人的女儿!

  “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何必计较那些?”向川如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麦贝奇会支持他的决定。

  “不管什么时候,我首先考虑的都是你的安全。我咨询过医生,割肝也是大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麦贝奇咨询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姑神,却没想到,事情的当事人已经变成了她的男人。

  “只是理论上的风险,肝脏移植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手术,医生一定会首先保证我的安全。”向川如给麦贝奇讲起了科普常识。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麦贝奇都认为这是个不理智的决定!

  向川如急了,白皙的脸涨得通红,“贝奇,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捐肝既免除了姑神的割肝之苦,又救了,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可是你自己呢?美国男子为妻妹捐肝,死在了手术台上,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和皮球怎么办?”麦贝奇激动得和他吵了起来。

  “这只是极端的例子,你要尊重科学,肝脏是可再生的内脏,绝大多数捐赠者都是安全的,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向川如耐着性子道。

  “姑神知道吗?”麦贝奇深吸一口气。

  “我还没有告诉她,只是和她说明天和她一起去澳洲。到了那边我再说出决定,她就算反对也没有办法了。”

  明天就走?原来,他已经安排好一切,甚至在临行前夜,她要是不问,他耶什么都不说,默默地跑到澳洲去割了一部分肝脏再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回来,他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却从没和她商量过一个字!

  麦贝奇的火气蹭地窜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贝奇,你冷静一点。”向川如始终认为,是麦贝奇紧张得失去了理智。

  “是你需要冷静,就算你和兄妹情深,你也要想清楚,并不是明天就会死去,再没有别的治疗方法。你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要是再出了别的问题,就算是也不会安心!”麦贝奇尽量隐晦地表达出自己的担心。

  “这才是重点,对不对,我不是身体不好,我是一个瞎子,根本连捐肝给妹妹的资格的都没有,同样的手术,瞎子承担的风险也比普通人要大,是不是?”向川如大声地吼了起来。

  麦贝奇万分委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向川如第一次对麦贝奇的态度如此蛮横。

  “我是你的女朋友,不久以后还会是你的妻子,你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我有权反对!”麦贝奇也急了,大声地嚷嚷起来。

  “你要是担心我不负责任,可以不做我的女朋友,未来也不做我的妻子!你现在就可以走!”向川如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负气的话。

  麦贝奇如同被五雷轰顶,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有过争执,有过不快,但从未质疑过彼此共度一生的勇气,向川如的这句话,却仿佛一个重火力的炮弹,让麦贝奇心目中坚不可摧的大厦轰然倒塌。他宁可不要她做女朋友,也不愿意听取她的意见,原来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

  麦贝奇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出声,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向川如也没想到自己负气之下竟说出这样的话,四周寂静急了,他听不见麦贝奇的声音,也不知道她的反应。他不知所措地屏住呼吸,他知道麦贝奇会爆发,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妙书斋

  麦贝奇环顾四周,这是向川如的家,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的家,但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家人。

  麦贝奇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她默不作声地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言不发地关门而出!

  关门声惊醒了向川如,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手伸向身边的虚无,“贝奇?”

  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不甘心地向前走了几步,扩大了摸索的范围,然而他还是轻易地分出了一个人的冷清和两个人的沉默的不同,刚才麦贝奇在家的时候,虽然乌云压顶,但家里的空气是暖的,不像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却是深入骨髓的冷。

  在一片片冰冷的虚空中,他先是摸到了桌上来不及被收起的残杯剩盏,她为他做好了晚餐,他们原本应该有一个依依不舍的临别之夜,他却搞砸了一切。紧接着,他的手触到了她皮包的背带,向川如蓦地反应过来,麦贝奇真的离开了他的家,被他气走了!他奔至门口,大门扶手上似乎还留着一点点她的余温,她才走了一分钟,不会走太远!他夺门而出,要把她追回来!

  麦贝奇哭着离开向川如家里,一路跑出小区大门,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里?”操着外地口音的出租车司机问她。

  “玫瑰园小区。”麦贝奇报上自己家的地址。幸而她还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真的成了她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司机开到了目的地,麦贝奇才想起来,她出门之前既没有带钱包也没有带手机,真是身无分文就跑了出来。

  麦贝奇又急又恼,总不能让司机再把她原路拉回向川如家,她真是恨自己蠢,离家出走都这么丢三落四!

  突然,麦贝奇看到司机架在方向盘前用来接网络订单的手机,“司机先生,我能用您的手机登个网银给您支付么?”

  司机没想到这个干净清爽的女乘客竟身无分文,这年头电子诈骗的人又太多,不敢把手机借给麦贝奇用,看她又不像骗子。可是话又说回来,骗子脑门上也没印着字。权衡片刻,司机自认倒霉,“算了,我不收你钱了。”

  “那怎么行,好几十块呢。”麦贝奇道。

  “就当倒霉啦,小姐你快下车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啦!”

  麦贝奇哪肯被当成骗子,只得问司机要电话号码,“那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等下用朋友的手机支付给您。”回了家就有了座机,她就可以联系尹海寻帮她付款。

  司机不耐烦地扔给她一张名片,麦贝奇接了,再三保证自己等会回家就会支付车款。她真是衰到家了,负气出走都要看司机的脸色。

  与此同时,在自家小区外面边呼喊麦贝奇名字边踯躅摸索的向川如,收到了麦贝奇手机的短信提示。

  麦贝奇是个电子白痴,向川如送她这款手机之后,还是他先装了读屏软件,又帮她弄妥了所有常用,才交给麦贝奇使用。麦贝奇竟然懒到读屏软件也没有卸载,只是平时切换到关闭状态。刚才向川如发现她跑出去连包包也没有带,才带着她的手机追了出来。

  万一找不到她,他还可以根据她的通讯录去询问她的友人。

  他追下楼,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远处街道的车声,偶尔有夜归人零星的脚步声经过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是麦贝奇的声音。每当这个时候,都是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无序的声音,清冷的空气,混沌的感觉,他寻不到任何麦贝奇离开的蛛丝马迹。小区一共有四个出口,分别通向麦贝奇家、机场、尹海寻的小店,还有市中心的夜市。麦贝奇回从哪里出去,她盛怒之下会回家还是去公司或者投奔好友?亦或者会直奔夜市大吃解压?可是她又没有带钱,这个死心眼的姑娘会不会一路跑着远远地躲开她?就是因为太了解麦贝奇,向川如反而失去了判断。

  向川如的眼前只有比黑夜还要黑的死寂,对于麦贝奇的去想,他完全没有踪迹可寻。他只得像溺水的泳者一样,抓住每一个经过身边的邻居,哀求地让他们帮他看一看,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而纤瘦的女孩,没有背包包,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答他的,有的是冷漠的摇头,轻描淡写的不知道,也有好心人问他,那女孩子穿着什么样的衣服,留着什么样的头发?

  这又难倒了向川如,她今天没有上班,可能穿着居家的衣服,也可能精细地打扮了等他回家。她的头发可能随意地扎成马尾挽成发髻,也可能就那么披在肩上。她习惯了让他用指尖感受她每一天不同的美,可是今天,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压抑的晚饭,他的指尖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她,更不知她是以怎样的美丽迎接他的归来。

  总之,他搞砸了一切,现在想要挽回,亦是困难重重!

  向川如从小区一路追到外面的大路上,心急火燎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先给司机塞了丰厚的小费,再给司机看他钱包里麦贝奇的照片,求司机一路往玫瑰园小区的方向开,但要多加留意路边有没有这个女孩子的身影。

  同时,他知道出租车司机也有自己的圈子,他求司机通过车载对讲器向自己的同行们发出消息,有没有人载了照片中的女孩子,或者在路边看到她的下落?

  他要让全城的出租车司机变成他的眼睛,帮他寻找麦贝奇。

  四十分钟之后,向川如到达玫瑰园小区,下车的时候,他给司机付了三倍的车费,又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如果有我女朋友的消息,一定要联系我,多谢,拜托!”

  出租车司机应承了下来。向川如相信司机的诚信,就算是他开的士,收了人家的钱财,必定会忠人之事。

  向川如来麦贝奇家的次数,一个指头都数得出来,他对麦贝奇玫瑰园小区并不熟悉,他手持盲杖,凭着印象,边走边问,走错了三次之后,才找到麦贝奇家。

  他按响门铃,却久久地无人开门。

  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向川如无法确定,麦贝奇是不是在家。

  贸然地敲开邻居的房门,向川如客气地问邻居,的住户有没有回家来?邻居回答他的却是一句:“不知道。”便冷漠地关上了门。

  向川如一点办法也没有,出租车司机没有回复,尹海寻的电话关心,他完全不知道下一个目标,该去哪里找人。

  但向川如依然相信,麦贝奇很大的可能就在家里,她生他的气,自然不愿意开门。

  麦贝奇已经月余没有回到自己的小家,屋子里又黑又静,空气中漂浮着久无人气而升起的尘埃。和向川如在一起的日子,她就像是被人牢牢牵住线绳的风筝,不管飘得再远,心都是有所依托的。如今,她负气离开向川如的家,就仿佛骤然剪断了那根系在向川如心上的线绳,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不知下一刻会飘向何处。

  麦贝奇掀开罩在沙发上的床单,更多的浮尘飘了起来,呛得她直咳嗽,她突然觉得在这个家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从抽屉找到一卷零钱,她打车直奔尹海寻家。

  在路上,麦贝奇以为自己会向尹海寻哭诉,可当真到了尹海寻的家,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怨向川如要给妹妹捐肝,倒仿佛她成了那个不顾死活的人,况且她和向川如矛盾的焦点并不是捐肝,而是向川如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居然不和她商量一下。这种逻辑混乱的争吵,她不想在尹海寻的面前重复,当然,内心深处,她也不想让尹海寻知道,她执意要交往的男人,把她赶出了家门。

  只是推说自己很累,麦贝奇便躲进尹海寻家的客房。谢天谢地,在这个不是她家乡的城市,她还有一个闺密,让她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样躲起来。

  她并不知道,这一夜,向川如在她家门口守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上午,小黑到尹海寻的烘焙店吃早餐,尹海寻随口问起了他家老板娘抽什么风,好事的小黑又打电话询问向川如,向川如才知道麦贝奇原来是去了尹海寻家里。

  向川如虽然疲惫,但得知麦贝奇去投奔了尹海寻,他也放心下来,把麦贝奇的手机送去尹海寻的烘焙店,他当天下午就要赶去香港直飞悉尼,既然麦贝奇安全无虞,他就必须动身出发了。

  尹海寻和小黑轮番追问向川如到底出了什么事,向川如倒是和麦贝奇默契十足,俩人一起守口如瓶,小黑只当是小两口闹了别扭,还打趣地说羡慕他们,有得吵那是说明感情好。

  麦贝奇今天值飞早班飞机,又没有带手机,全天处于失联状态。下午,向川如乘坐的飞机飞向茫茫蓝天,两万英尺的高空,他和麦贝奇的飞机飞翔在不同的航线,两颗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遥远。就这样离开广州,向川如的心里不是不愧疚的,但的手术就安排在三天之后,他的动身已经是刻不容缓,唯有等到他手术归来,欠她的解释他会给她,惹她伤心的过错,他更会加倍补偿。

  麦贝奇当晚下班回到尹海寻家,拿到了自己的手机。面对尹海寻的追问,她依然三缄其口,倒是蓦地想起还没有还给前一日那个出租车司机钱,连忙找到司机的名片,加了他的微信,转账过去。因为耽误了一整天,麦贝奇连附了三个“对不起”,不想司机的回复,并没有说她言而无信,反而说道:“小姐,昨晚你的男朋友都要急疯了,全城的出租车司机都在找你。”

  麦贝奇从来不是一个坚硬如铁的女人,听到司机的话,她的心突地一痛,她的一走了之,对于向川如来说,该是怎样无助的寻找,他必定是到了极度绝望的境地,才会拜托全城的出租车司机一起找她,她乘坐的那辆车的司机提供了准确的信息,她去了玫瑰园小区,向川如在玫瑰园却不可能找到他,昨夜的他,该是多么的惶恐难安?她猛地想起向川如曾对她说过,不高兴就大声地和他争吵,但千万不要一声一吭地跑掉,因为他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她!

  没有任何犹豫,麦贝奇连夜回到了向川如的家,大大的房子前所未有的寂静,房子保持着前一天晚上的样子,昨天吃剩的晚餐还凌乱地摆在餐桌上。这绝不是向川如的风格,他近乎洁癖地热爱干净,所有的家务,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能做到满意的水准。他不是用眼睛判断干净,而是用双手,就像读书时带着白手套的值周生,指尖所到之处,家具、地板、布艺必须是纤尘不染,餐具、瓷器洗得闪闪发亮,手指滑过,能唱出美妙的歌声,就连灶台、锅底都整洁如新。向川如爱干净,也喜欢做家务,他又特别地有打扫的技巧,尤其是餐具,必须用完后立刻清洗,不等油污凝固,才能清洗得既省时又干净。向川如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他虽酷爱整洁,却从不严苛地要求别人,麦贝奇只管随心所欲地把杂物乱堆乱放,吃完饭也饭碗一推就什么也不用管,最多靠在厨房门边陪着向川如聊天,顺便把他洗干净的餐具整齐地码进橱柜。

  只有昨天,她饭都没吃完就负气离开,桌上的残羹冷炙居然留了整整一天,是向川如无心打扫,还是他昨夜出去找她之后就再没有回来?

  麦贝奇的心呼地悬了起来,向川如毕竟不同于常人,心慌意乱之下会不会出事?

  麦贝奇冲到卧室,谢天谢地,向川如常放在门后的r登机箱不见了,她想起向川如说过今天无论如何要去澳洲,昨天她还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现在却突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如期启程而不是变成了失踪人口。

  麦贝奇拨打向川如的手机,果然处于关机状态,看来他还没有抵达澳洲。麦贝奇脱力地倒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那里放着一只精巧的录音笔。

  麦贝奇拿过录音笔,下意识地按动开关,向川如的声音传了出来。

  “贝奇,因为要和姑神一起动身去澳洲,我没办法等你回家了。我为你买了明天傍晚飞往悉尼的机票,信息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的邮箱,如果飞机准时,手术前我还有机会在悉尼跟你道歉。真的不想在你没有点头之前做这个手术,毕竟,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所有权都是你的。”

  麦贝奇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录音笔,向川如竟然把道歉留在澳洲对她说,事到如今,这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那么大的手术,她必须陪在他的身旁!

  麦贝奇有十年内自由往返澳洲的签证,她打开手机邮箱,立刻看到了航班信息,明天下午:起飞,那么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一、收拾行李,带足半个月的衣服,他手术后需要静养,她必定要在身边照顾,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二、和航空公司请假,半个月的假她要怎么开口?领导肯定是不会批的,不过她可以先请假三天,到时候她人已经在澳洲,领导不批也不行了。三、联系尹海寻请她帮忙照顾皮球。四、给她妈打电话,问大手术后的病人怎么补身体……虽然他和向川如的事情刘芬还没有松口,但也基本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未来的女婿肚子上挨刀,当丈母娘的定当贡献出毕生的养生绝学。

  麦贝奇有记手帐的好习惯,她把待办事项在记事本上写得清清楚楚,先挑能做的做了,最后只剩下一项,请假,他们部门有规定,不接受电话请事假,必须到部门领导初填请假单,并且请领导签字批准后,方能生效。好在她的领导常年在机场办公,她可以明天一早找领导请假,然后就直奔国际出发,宁可提早过安检多等几个小时,也不能有一丝误机的风险,她的男人还在澳洲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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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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