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子嗣出生。
世人皆说皇帝扇枕温席、孝感动天,文人纷纷写诗来歌颂,前朝偶尔有微词
——守孝便守孝了,为何三年里,连一个阿哥格格也没有出生?
但又在龙椅上皇帝面无表情的目光里,卸了声息。
大概就只有后宫坐冷板凳的宫妃们,常年如一日的深感憋闷。
是的,三年无所出。除了翻长春宫那位的牌子,来其他后妃宫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偶有两回,宫妃们翘首以盼着,月余后也没有喜讯传来。
唯一有所宽慰的是,皇上要为太皇太后守孝三年,也许是这个原因,后宫才无阿哥格格出生,等这三年一过,后宫肯定红红火火的,瓜熟蒂落。
这样自我安慰着,时间来到康熙三十年,年底。
冬至大雪,冰天雪地。
红墙绿瓦间,一片白茫茫的飘絮堆叠在重檐殿顶上,三两干枯枝丫上,一只三花狸奴,向下俯越一跳,枯枝顿时嘎嘣应声碎裂,纷纷扬扬的雪花随着它一道落在雪地里。
狸奴坐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冷,反而翘起后脚优雅的舔着冰凉的水迹,一会儿将身上的雪花全部抖落,才懒洋洋的从长春宫外离开。
一个小姑娘拉着哥哥的手,兴奋的指着那地上的梅花印:“四哥,像不像荣娘娘做的桃花糕!”
她生得是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因这年纪还小,有些没长开,但从柔和流畅的轮廓线条、精致秀气的五官里,便能瞧出以后是何等的惊艳人心。
她哥哥表情没多少波动,却动手捏了捏她脸蛋。
“娇娇,可不能养猫了!”
话语虽是否定,但语气却说不出的柔和。
娇仪冷哼一声:“四哥凶我,我去找额娘告状去!”
胤禛两手摊开:“娇娇,你忘了自己上次想养猫,结果过敏长痘痘吗?”
娇仪:“……都多久的事啦!”
她跺跺脚,噘着嘴,认真道:“那次是意外,意外!才没有过敏!”
胤禛笑了下:“你跟闻太医保证的。”
那是前年的时候,额娘去郊外看望苏麻喇姑,带着他和娇仪一块去的,当时还住了几天,到处玩散散心。
娇仪没出过宫,整个人犹如飞出枝头的小鸟,恨不得到处都去一趟,准备好的官家美食回来的路上,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碰瓷她。
下雨天,小猫淋得湿透,喵喵叫。
她巴巴的用脑袋去蹭,蹭娇仪的裙子。
娇娇出宫穿着的是汉制的衣裳。
粉色的一身,衣决飘飘,像是个落入人间的小精灵。
然后她一点也不在乎的,在胤禛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蹲下身把小奶猫抱起来带回去,让人精心伺候着,总算是救活了。
结果她自己,晚上就发烧过敏。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额娘那么紧张,连问好几声闻太医,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吧。
他带着娇娇出去玩,却没保护好她。
默默不说话,站在边上,也不敢靠近。
苏漾见闻太医说并无大恙,砰砰跳的心脏才稍微有些缓和。她一转头,看向那边内疚自责,情绪低落,还握紧拳头的胤禛。
她走过去,就听见他说:“额娘,不会有下次了。”
苏漾拉着他出去。
“这不是你的错。”
她吸了口气:“额娘也不知道她不能碰毛毛,以后不要让她玩猫狗就行。”
她的声音、安抚的手掌心,余温残留在头顶。
仿佛带着莫名令人安心、慰藉的味道。
胤禛脑子里闪过娇仪过敏的小脸蛋,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的承诺道:“额娘,以后儿臣定会保护好她!”
苏漾含着笑意的目光,倾注他身上片刻,后又抬起头看向渺远广阔的天空。
天穹上,万里无云。
宁静悠远的蓝天下,紫禁城里的长春宫,红墙檐瓦的小小一隅。
而于她,好像又是生命中的全部。
她看见收到了消息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康熙,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向来从容沉静的语气里,带着格外担心的情绪:“娇娇没事吧?闻辞怎么说?”
“闻太医说是过敏,并无大碍。”
苏漾伸手把他扩开的领口整理妥帖,似有所指道:“娇娇被妾身养得娇,虽然喜好骑射,但那也只是强身健体的,不受人欺负的下下之策。”
胤禛低着头,看向自己的靴子脚尖。
他听见额娘说:“不过是摸了一只小狸奴,就过敏这般厉害,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去碰其他的,譬如猫狗、牛羊等动物。”
胤禛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娇娇对毛过敏,特别是动物猫,严重的话,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
雪地里的野猫三花的梅花印,在纷飞的大雪里,又重新覆盖上了厚厚一层。
胤禛给娇娇拢好脸颊旁的雪狐绒毛。
雪白柔软的狐狸毛衬着一张圆乎乎的小脸,眨巴大眼睛格外明亮清澈,她看着四哥,狡黠又调皮的笑意藏在眼底。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抓在手心里。
“噗”的一下,一团雪就丢在了胤禛肩膀上,顿时雪团四分五裂,掉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水。
胤禛眉梢一挑:“你什么时候抓的,我都没看见!”
“四哥在想事呢!哪会注意妹妹在干嘛。”
她丢了雪,伸出冻得发红的手,踮起脚往他脖子上放,很快就令面色微愣正发呆的四哥破了功。
“嘶——”
他龇牙咧嘴,好歹没退后一步。
娇仪的手应该是握着雪团好一会儿了,冻得像冰块。
做恶作剧成功的娇仪灿烂一笑,收回手匆匆跑到殿里去。
里面烧着红罗炭,可比她四哥脖子暖和多了。
胤禛无奈的抬脚往里走。
长春宫里,苏漾拿着话本小说正看得入迷。
一个狗血又凄美的故事,正在书页上徐徐展开。
凝夏端来削好的苹果,上面插着几根竹签,苏漾伸手拿了一根,见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娇仪,顺手喂进她嘴里。
娇仪嘎嘣嘎嘣嚼了嚼,吞咽下去后。
她一屁股往苏漾怀里一坐。
“额娘……”
她抱着凝夏姑姑给的小暖炉,撒娇:“额娘,晚上娇娇跟您一起睡好不好?”
这有何不可?
苏漾张口正欲答应时,从殿外进来的多鱼疯狂暗示。
晚上皇上会过来!!
格格要是和主子睡,那皇上晚上睡哪?
苏漾给自己喂了一口苹果肉。
在冬天里吃一口苹果,美味。
皇帝来了么……打地铺算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她低头,捏了捏娇仪的脸颊:“娇娇,和哥哥玩得开不开心?”
娇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一看就在憋什么坏主意。
“才不开心呢!”娇仪说,“哥哥坏坏!”
小女孩声音清脆,欺负自己哥哥一点也不手软,“哥哥说,不让娇娇养小狸奴,因为有毛毛。但是额娘……您不是说,有一种小猫猫,身上没毛吗?”
她捧着脸,期待道:“额娘,在哪,娇娇能不能养?”
苏漾:“……就那么随口一说。”
无毛猫,鬼知道它在哪。
现代很多猫都是基因培育出来的,无毛猫应该也是这一种,她只知道身上真的没有毛,夏天会出很多汗。
就算有,估计这小家伙也会嫌弃不养。
小孩子的兴趣,得到了最多超不过三天。
娇娇半信半疑:“真的吗?”
苏漾挑起眼梢:“不然,额娘骗过你吗?”
没骗过。
娇仪将信将疑的点头:“好吧。”
胤禛从外面进来,苏漾也给他塞了一块苹果肉,都是削皮切成小块的,他一愣,看了看娇仪,似乎有些难为情的,张开嘴咬入口中。
苹果肉甜,仿佛甜到了心里。
他咧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也不在意刚才娇仪说他小坏话。
夜晚,从乾清宫过来的康熙,就看见这一大家子都堵在殿内,暖烘烘的热度扑面而来。
他一进门脱了外衫,之后在有些奇异的看向娇娇和胤禛:“你俩晚上不回屋里睡觉?”
春节里,阿哥格格们不用去尚书房上课,给他们上课的太傅也回家去了。
所以撒欢了玩,较为有自制能力的,就没事温习温习讲书,而娇仪就属于前者,不太爱看书,反而喜欢调皮捣蛋,白天玩得晚,晚上偶尔康熙过来时,殿内只有苏漾一个人。
胤禛去看书去了。
今夜两个小的都在,不怪他惊讶。
娇仪三步作两步跑过去:“阿玛阿玛,你用晚膳没有?”
她穿着布料柔软的旗袍,蹬蹬噔的跑过去,“要是没有的话,阿玛可以和额娘一起用膳!”
她特意说自己晚上饿了,让多鱼姑姑吩咐厨房开始做晚膳。
贵妃宫里,有自己开设的小厨房,但大多数后妃,只能迢迢的跑去御膳房,吩咐厨子准备膳食。
长春宫里的小厨子,是江南那边过来的。
一手好厨艺,色香味俱全,每次她都能吃好多!
康熙抬头看了苏漾一眼,弯下腰去抱起她,勾了勾她鼻子:“阿玛没吃,就你体贴!”
以前苏苏都不会问的。
因为她知道,康熙会用了晚膳过来。
但这次她并未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笑道:“娇娇是个贪吃鬼!”
话音刚落,凝夏过来说:“主子,厨房那边送来了。”
苏漾点了点头,紧接着好几个小公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远远的掀开盖子,飘过来的饭菜清香,瞬间满溢。
餐盘里,有一道小鸡炖菌菇的汤,味道十分鲜美。
苏漾这些年吃腻了肉,格外喜欢小清新的菜,民间的一些野菜也格外受她喜欢,譬如鱼腥草,也就是所谓的折耳根,还有春来的一些春芽,用来炒鸡蛋格外清香。
有两个厨子甚至专门在长春宫的一处僻落里,栽了一排树。
但皇帝两个都不太喜欢。
不过来长春宫他偶尔也会吃一些。
晚膳算不得多丰富,但也有五六个荤菜,四五个素菜。
苏漾只用了一点,年纪有点上去了以后,她晚上一般不会在吃,不过今夜破例,儿女们都在一桌上吃。
这一餐,吃得其乐融融。
娇仪应该是饿了,她顾不得额娘说得优雅,吃了好些,饭饱后她先下了桌,然后听额娘从前告诉她的话,要去消消食。
捂着胀鼓鼓的小肚子,在清扫干净雪堆的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走,胤禛放下筷子,也出了门。
现在桌上,就剩下苏漾和皇帝还在了。
苏漾靠着美人椅,看向外面的两个小家伙。
娇仪走得快了,不小心踉跄着差点跌了一跤,还好胤禛就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她俩说着什么,娇仪气鼓鼓的甩开手。
康熙道:“胤禛和娇娇感情不错。”
“那可不,”苏漾瞟了他一眼,“我养的。”
康熙叹了口气:“是是是,你养的。”
他不跟她争这些。
饭后桌上的盘子都撤了下去,苏漾揉了揉肚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康熙点头应允。
凝夏找来琉璃灯,在一侧走着。
梁九功和她走在一块。
夜晚长长的宫道上,寂静无声的冷风呼啸着,苏漾披着毛茸茸的大氅,脸颊被蒙住了好一大块,护着脖子不被冷风吹到。
她手里捂着暖炉,身子暖呼呼的,也不觉得冷。
白天下了雪,晚上两三点星子在夜空闪烁着,今夜没有月亮,看起来就有点乌漆嘛黑。
似乎是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一处走一走了。
苏漾喟叹地说:“那年也是飘着雪,你硬要拉我出去。”
还大晚上的请她吃御膳房送来的烤鸡,吃得满脸红光。
也就是当初,现在晚上让她就着烤鸡啃,她定是不愿意的。
康熙微微笑了起来,夜色里她就着琉璃灯的光芒,看见皇帝有些揶揄的表情。
“还不是某人喜欢。”
苏漾义正言辞:“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
夜里野猫跳跃在檐顶上,踩着雪噗噗响,还时不时传来喵的一声。
苏漾踮起脚,仰头看了看,琉璃灯照不到的地方实属眼瞎。
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在哪,一回头看见康熙正凝望着她。
苏漾狐疑道:“怎么了,难道脸上有饭粒没擦?”
康熙摇摇头:“不是。”
明明晚上看不见,为了找一只野猫,还到处张望。
她还不拉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可能是灯太亮了,看得见。
康熙这样一想,回头吩咐梁九功自行回去,凝夏看了苏漾一眼,见她无任何表态,也默默的转身。
两个人手里各一盏。
梁九功的那盏灯现在在皇帝手中,而凝夏的那盏灯,就照着她俩回去的路。
康熙拿了灯,照在前方,两个人闲逛似的走着。
没一会儿,灯光开始忽明忽暗。
苏漾一惊,下意识瞧它,果不其然,光没了。
前面的路也看不见了。
她有夜盲症,晚上除非灯光照着,才能勉强看得到一些,现在灯完全熄了以后,她心里咯噔一下,视野里一片漆黑。
但其实今晚是没有那么暗的。
康熙就站在她身侧,没说话的时候仿佛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连空气都变得凝滞,夜晚的风似乎也轻了。
苏漾伸出手,抓瞎摸了摸,摸到了男人强壮的胳膊,才彻底的长舒一口气。
她朝他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灯怎么黑了。”她埋怨道,“早知道,让凝夏那一盏留下来好了。”
康熙说:“留下了另一盏,梁九功她俩回去,看不见路,万一摔在哪,没人看见怎么办?”
他很为两个宫人考虑。
苏漾一想,也是,罢了,黑了就黑了,这皇帝不是还在这么。
她扒拉着康熙的胳膊,像拽着一只树袋熊那样,寸步不离。
皇帝得偿所愿,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这条宫道很长,白日里的雪被扫在两边堆着,中间是空出来的,地上还有些湿淋淋。
苏漾问:“最近内务府的王寒来问妾身,说该考虑明年的选秀了。”
她语气很平静:“皇玛嬷去世三年,民间也是这个三年,三年一过,婚姻嫁娶,选秀也该提上日程。”m.miaoshuzhai.net
“内务府的人送来了几十张画像,让妾身过过眼。皇上你喜欢什么样的,提前告知一下。”
这么好的气氛里,说这些难免会有点煞风景。
不过内务府送来的画像,已经是好些天的事情了,皇帝忙于前朝,少过来,过来也是深夜,苏漾那会儿已经熟睡了,就没有聊起这个话题。
这是她第一次操办这种大事,得问清楚。
将来碰了面,眼缘要是不对付,她提前暗戳戳的把人弄走,这也算她的选择之一。
康熙偏头看向她,淡淡道:“挑几个你喜欢的。”
苏漾点头。
尴尬的氛围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消退。
苏漾觉得自己有点滑稽。
哪有主动给夫君挑小妾的。
她还在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想,将来新秀女入宫,要怎么把她们冷藏。
康熙却突然说:“你要是都不喜欢……”
苏漾凝神听他接下来的一句。
“也可以都不留。”
苏漾一愣,都不留?
那选秀开来干嘛?
她若有所思的回忆,孝昭皇后、佟贵妃和荣嫔宜嫔当时,好像也没有不留秀女入宫,前朝有这个先例么?
康熙似是随口一说:“保成今年也该有福晋了,可以给他相看相看。”
这句话,给苏漾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太子胤礽,今年十八岁。
按照惯例而言,男子十二三岁就会有人事方面宫女来教导房事,若是对那宫女喜欢,也可留置身边。
十四岁合适的话,就会相看适龄的女子。
皇玛嬷二十六年去世,当时保成才十三岁正好是要娶福晋的时候,结果因着孝期拖延至今。
对比他阿玛十四岁娶了仁孝皇后,也算是个大龄未婚青年了。
他大哥胤禔,正好赶上了二十五年,娶了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
康熙见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思考着。
忍不住拉了下她,把她拉回神。
“怎么了?”
“选秀的事后面再说,内务府会安排的。”
康熙道:“不是出来闲逛么,走啊。”
苏漾只好收回飘摇的思绪,深深浅浅的往前走。
长春宫宫道左侧,是寿安宫,再过去一点,是储秀宫。
寿安宫是前朝的太妃住着,储秀宫里,有一个贵人纳喇氏,其他的嫔妃她印象不是很深。
不知不知发现自己走得太远了。
苏漾脚步一顿,抬起头,前方百米处,储秀宫外宫灯亮着,她远远的看见了,便拉着康熙转身回去。
猫叫声突然响起。
苏漾回头一看,宫灯下明亮如白昼,那只波斯猫懒洋洋的从檐顶上身姿矫健的跳下来,抖了一身不知从哪滚的白雪,正娇娇的喵喵叫,呼唤着储秀宫内的主人开门。
苏漾转过头,抱紧了皇帝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康熙“嗯”了一声,抬脚就走。
储秀宫大门一开,身着浅绿色旗袍的宫妃,贵人纳喇氏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她蹲下身,将波斯猫抱起来。
忽地她抬眼,察觉到什么,抱着撒娇的波斯猫,怔怔的、出神的,远远眺望着皇帝与贵妃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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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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