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愧不如,乱诹的答案都能扯到天边去,真是羞煞人。”
“普天之下哪有女子能比得过皇后娘娘?瞧瞧,陛下赏的赏赐都排成行喽!”
德妃远远的,便瞧见一群溜须拍马的嫔妃聚在魏后和殷帝身边,笑得一个比一个甜,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娴妃身边的赏赐也不少,可同她闲聊的人却没几位。
魏后最近对娴妃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方才宴席上也只顾着跟明妃亲近,纵使娴妃屡次插话敬酒,十次也有八次视而不见。
既得了殷帝的青睐,必然就会引起众人的妒忌。
娴妃显然对此也看得透,只在众人面前做足了讨好魏后的姿态,明示自己绝无二心,并不太在意究竟能取多少成效。
面子上的功夫,少不得。
如今见魏后想在灯谜上出风头,娴妃便也不与她争,退到旁边陪笑,只愿能安分渡过上元节。
灯展最富有巧思的华灯都在最后头,越往前走,这灯谜也就越难解。
眼看着这次连魏后都峨眉紧锁,德妃瞥了一眼谜面的落款,以袖遮面笑了起来:“此谜是翰林院的曹学士出的,臣妾记得,这人正是娴妃妹妹的堂兄吧?”
娴妃没料到她会突然将话题引向自己,略狐疑地答道:“正是……”
“那妹妹为何还不作答?此题这样难,陛下的赏赐想必也会更丰厚呢!”德妃语气软得很,仿佛变了个人。
娴妃被德妃一口一个“妹妹”叫得直犯恶心。
要知道两人私下见了,彼此厌烦得可是恨不得掉头就走,又几时这样亲昵过?
“皇后娘娘都答不出,妹妹何德何能。”
娴妃猜出她在纯心挑唆,言语中不由得小心提防着。
岂料德妃话音一转,还是明晃晃刺了她一刀:“妹妹谦虚了,方才你解出的那几个谜,不均是出自曹学士之手么?”
此言一出,四周短暂寂静过后,皆议论开来。
怪不得娴妃方才那么出风头,感情是串通自家人作弊了!
真真厚颜无耻,为了博陛下欢心连这等小手段都使,啧啧……
娴妃解谜时还真没留意落款是何人。
遥想未入宫时,曹家每次办上元宴时,都会让几个小辈互相出谜考验,其中酷爱诗文的堂哥便出的最多。
怪不得她觉得那些谜简单,原来是出自曹堂哥之手。
两人自幼便以此嬉戏,会摸透对方的出题方式也是理所当然。
娴妃试着解释,众人听了虽笑着应承,眼底却多了几分讥讽之意。
尤其是魏后与沈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想必还以为她故意要压魏后的风头,才出此策略。
娴妃强忍下怒火,只当是不小心吞了苍蝇,哪料到德妃竟又跟过来,简直像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
“吵架也不看看时候,你想在上元节毁了陛下的雅兴吗?”
娴妃面上笑着,压低声音在德妃耳边用单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
除夕晌午因几位妃子吵闹,殷帝拂袖而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自那后魏后便立了规矩,在陛下面前,谁也不许再公然挑事。
“呵,整治贱人,何须挑时候?”
德妃弯月眉高挑,伸手一摘,径直将娴妃腰间挂着的香囊扯了下来:“妹妹,听闻你这香囊气味别具一格,可否借姐姐一观?”
“你……”
德妃放到鼻翼下嗅了嗅:“果然好香,不知里面放了什么材料?”
注意到周围数道视线都盯在自己身上,知道此遭躲不过去,娴妃脾气渐升,也消了息事宁人的心思。
“此香乃曹家谜宝,不可传与外姓人,姐姐若真想知道,不如改姓曹如何?”
德妃不怒反笑:“妹妹不愿说也罢,只是听闻这香用久了,还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此等好物姐姐自是不配享用,难不成连娘后娘娘与太后殿下都……”
关于娴妃以“香”惑君的传言,早遍布宫中,在场的嫔妃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些。
真说了这“香”的材料,岂不是将得宠的秘笈也公之于众了?
娴妃傻透了也不会做此蠢事!
魏后嘴角含着笑,目光淡淡扫向娴妃:“既是秘宝,德妃妹妹又怎好相逼?”
娴妃福了一礼,柔声道:“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与太后陛下尊贵无比,怎可同他人并论?明儿一早,臣妾便着卷梳将秘方呈上。”
“呵,秘方究竟是真是假,谁又能知晓?妹妹,你可别随意写个狐野方子糊弄啊。”德妃睥睨她一眼。
娴妃冷冷盯着德妃:“那依姐姐的意思呢?”
德妃挥挥衣袖:“自然是寻太医现场勘验过,再秘密将材料写下才好。”
娴妃垂下眼眸,思忖半晌后,嫣然一笑:“既然德妃姐姐思虑得如此周全,妹妹自然照办……喜公公,那就劳烦你跑一趟罢。”
***
阮昔将手里剩下的瓜子揣回兜里,刚走了没几步,娴妃身边的宫女卷梳便行色匆匆赶来叮嘱。
“记住,须得是刘忠全刘太医。”
阮昔满口答应。
一炷香后,当她带回卫太医时,娴妃与卷梳脸色俱有些难看。
“刘太医生了病,腹泻得腿软筋转,如今还趴在榻上呢,断然起不来了。”
阮昔无奈地跟卷梳解释,对方低声斥她一句“无用”,将人带到殷帝面前。
得了殷帝首肯,卫太医也不客气。
他抓过香囊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中,仔细察看半晌后,又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
见淑妃面沉似水,德妃眉梢眼角尽是得意神色:“妹妹如此担心,难道香囊里还藏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众嫔妃皆屏息而待,连魏后同沈太后都直直盯着卫太医的动作。
唯独殷帝,轻轻把玩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然瞧着这一切。
半晌后,卫太医将东西收回囊中,拱拱手:“老臣记下了,这就回去誊写出来。”
正等着瞧好戏的众嫔妃:就这?完了?
“且慢!卫太医,您可瞧仔细了?这香囊中的材料,可有不妥?”
德妃有些发懵,若是旁人,她还会怀疑其有嫌疑与娴妃勾结。
但卫太医是殷帝的人,性格耿直刚正不阿,他绝不会有心包庇才对!
卫太医听她这么说,反而纳闷:“这,并无不妥啊,都是些寻常的材料……”
“不可能!”
德妃瞪圆了眼,经宫女轻颜咳了两声提醒,放才反应过来失仪:“您再好好勘验一番,此香日后可是要呈给皇后娘娘与太后殿下的,若是除了什么闪失,你也脱不了干系!”
卫太医是个老实人,照着德妃的吩咐又检验了两遍,得出的结论还是两个字:无事!
“什么?竟然无事?”
“连卫太医都查不出来,那之前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难道娴妃早就猜到今日德妃会发难,提前换了普通香囊佩着?”
众人议论声逐渐变大,就算刻意压制,汇聚在一起也变得令人难以忽视。
娴妃将香囊取回,递与殷帝:“陛下,您听听,姐妹们也不知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定要这般污蔑臣妾。臣妾斗胆,请您验看验看,此香囊的气味与臣妾之前佩戴的,可有不同?”
殷承景已与她相处多日,不过拿在手中略瞧瞧,便下了断定:“并无。”
哗然再起。
新一轮的花炮升空,炸出的漫天星光,甚至不如城楼之上的琐碎心思多。
娴妃扬起嘴角,踱步到魏后与沈太后面前,认真行礼:“之前宫中谣言诸多,臣妾百口莫辩,幸好德妃姐姐给了臣妾昭雪的机会,还往皇后娘娘与太后殿下明鉴,还臣妾公道。”
魏后脸色稍缓,眯起眼打量着面色铁青的德妃:“既是谣言,还是早些澄清的好,省得被某些宵小趁机摸鱼,平白败坏妹妹的清白名声。”
德妃身边的宫女轻颜冷汗都下来了,焦急地看着自家主子,唇不动而声出:“娘娘,那贱人早设计好了,就等您来钻,咱们上当了!”
方才德妃步步相逼,是个人都能瞧出她的心思。
如今当众败下阵来,简直比受了耳掴还屈辱,脸上火辣辣的烧。
见德妃大脑一片空白,阮昔清清嗓子:“陛下,娴妃娘娘这些时日因那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却只是默默忍下,从未向您和皇后娘娘诉过苦。唉,连小人看了都觉得心酸呐。”
娴妃没料到,阮昔竟然会如此坚定地表明立场为自己说话。
看向她的目光除了惊诧外,也多了丝欣赏。
这小丫头也并未全然无用,也许,日后留阮昔一命,更有助益……
“你想说什么?”殷帝淡然问道。
“嘿嘿,娴妃娘娘身子柔弱,经此无妄之灾,难免胸闷惆怅,若陛下能同娘娘多聊几句体己话儿,说不定这郁结之气也可消消呢?”阮昔眨眨眼,讨乖地笑着。
娴妃眸光一亮,暗喜不已。
她盈盈秋水望向殷帝,双手捧在胸口,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仿佛当真犯了心疾,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沈太后闻听此言微微皱眉。
她向来瞧不上这等耍滑头的下人,但今夜是个吉庆节日,大动肝火难免惹晦气,便只剜了阮昔一眼,没斥责她。ωWW.miaoshuzhai.net
殷帝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阮昔的头。
阮昔边躲边揉脑袋,装作不经意地斜了德妃一眼。
【不自量力】
德妃紧握拳头,直至关节发白,连指甲也深深嵌入肉中。
死太监!!
“主子,别惹一时之气,不如退了吧!”
轻颜担忧地劝着德妃,自家主子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
眼下德妃怒气冲心,理智怕早已丢到九霄云外,万一再做出错事,徒惹陛下厌烦可如何是好!
德妃甩开轻颜的手,眼刀在娴妃与阮昔之间来回割着,恨不得立即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陛下,您敲打小人也就算了,可千万待娴妃娘娘温柔些,娘娘身娇体贵,水做得人儿,可经不住闹啊!”
阮昔向来油嘴滑舌,可此言一出,却听得德妃一愣。
身娇体贵……
她记得轻颜方才学舌时,曾提过这香熏的久了,也能改变人的体质……
不对,还不到认输的时候。
她不能就这么被贱人和阉奴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思及此处,德妃忽然“哎呦”一声,捂着头叫唤起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魏后向来在外面表现得仪态大方,见状连忙问道。
“臣妾,臣妾忽然头痛欲裂……眼,眼也晕得很,轻颜,本宫快要站不住了……”
旁边的轻颜哪儿知道自家主子是在演戏,还以为她气血攻心真害了病,急得跟什么似的,连泪都快出来了。
娴妃冷眼瞧着,不知她又再耍什么花招只觉得德妃如今也沦落成市井泼妇,落了下风,就玩晕倒那套。
当真把人丢到了姥姥家!
“卫太医可还在,快让他帮德妃妹妹诊脉。”
魏后令一出,还没顾得上喘口气的老太医便又被请了回来。
众嫔妃岂能不知晓她在故意闹事,一个个的将嫌恶都露在了脸上。
“娘娘觉得身体有何异样?”卫太医捋着胡须问道。
“本宫觉得……气闷,又恶心,头痛得很……呕……”
德妃用手捂着嘴,似乎随时都会吐出来。
卫太医皱眉:“怎会如此……娘娘之前可误食过什么东西?”
“吃的不顾是寻常点心罢了……就是,就是方才和娴妃站得就了些,闻久了她身上的香气,总觉得……呕……”
娴妃脸色逐渐难堪。
德妃这泼妇当真可恶至极,骂人还不吐脏字!
至于明里暗里讥讽看到她就想吐吗?!
卫太医点点头:“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娘娘会对某种香味感到不适,也不算奇事,只是不良反应如此强烈,着实有些……”
德妃将手腕缩回,整个人气若游丝咳了两声。
她状似不经意地往娴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切道:“许真是香有问题。本宫只闻了片刻就成了这般,不知娴妃妹妹身体可有异样?”
娴妃脸色突变:“无恙,不劳您挂心。”
德妃摇摇头,满眼担忧:“身体的事就是最要紧的,还是请卫太医把把脉吧,也好让陛下安心不是?”
卷梳警惕地护在娴妃身前:“我家娘娘身体好得很,平白诊脉做什么?”
德妃眯着眼,给旁边的淑妃递了个眼色。
淑妃因上次多嘴,惹了陛下不快,暗自懊恼好些时日,又被前朝的父亲怒斥了一番。
如今刚学规矩点儿,想着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所以才躲在后面没吱声。
可眼下德妃已然给了暗示,若再不卖她面子,日后两人间免不得会难堪。
既然她父亲想依附蔡太师的势力,就不能得罪这位德妃。
淑妃犹豫再三,趁着德妃的脸色没变得更难看前,总算站了出来,轻启樱桃唇:“这小丫头可真没规矩,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卷梳刚想回嘴,猛然想起沈太后还在,又不敢太过造次,只得咬牙退到一旁。
“皇后娘娘,臣妾好歹也是个做姐姐的,此番建议绝无恶心,不想娴妃妹妹竟这般抗拒……”
德妃沾着眼角,又转向卫太医:“您觉得呢?”
老太医沉吟片刻,点点头:“还是让老臣为娴妃娘娘也诊个脉吧,也好安心些。”
“不可!”
娴妃急了,求助地望向与自己一向交好的明妃,可对方却只顾着魏后的意思,没得到首肯,便远远的看热闹,半点没有上前的意思。
指望不上的贱人!
对了,阮昔!
娴妃急忙忙寻找阮昔的踪影,偏这丫头关键时刻,竟和石春浪去别处猜灯谜,全然没发现她的眼神求救。
又是个靠不住的东西!
卫太医迈步上前,欲搭娴妃的手腕,岂料对方竟后退两步,不让他靠近。
“本宫、本宫向来都只宣刘太医诊脉,突然换人,又不知根知底,能瞧出什么病来?卷梳,快去请刘太医!”
娴妃眼里发了狠:就算是架,也得把那老家伙架过来!
“怎么,哀家不知,娴妃竟有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连皇帝身边的人都信不过?”
沈太后幽然开口,目光如炬地盯着娴妃。
作为在女人堆里沉浮多年的老手,她一眼就瞧出娴妃的不对劲儿来。
如此慌张,分明是在掩饰什么。
娴妃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这老头子一身的药味,手又黑又粗糙,臣妾着实不想让他诊……”
“大胆!”
沈太后动气,还从未有嫔妃敢在这么多人前驳她的面子:“你眼神闪烁吞吞吐吐的,诸多借口,可是有什么事隐瞒?难不成那香真有问题?”
德妃见沈太后发怒,更加有了倚仗:“臣妾听闻,香熏得久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若娴妃的香果真没问题,想来身体也不会抱恙。”
迷魂夺魄的香威力巨大,岂能半点害处都没有?
鬼才信!
“太后殿下,臣妾没有,臣妾……”
“来人,将她按住!”
沈太后身旁的两位嬷嬷闻言立刻动手,卷梳慌张地想上前劝说,去被一耳光打翻在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太后殿下面前,也有你饶舌的份?”
此话分明是说给娴妃听的,她连连后退,突然推开众人,扑倒在魏后脚下:“皇后娘娘,臣妾做错了什么,就要被人这般折辱,您千万救救臣妾呀!皇后娘娘!”
魏后俯身搀扶她,嘴角虽在笑,目光却染上了浓浓的冷意。
“娴妃,你在怕什么?”
失仪到这个份上,岂会有人还瞧不出端倪。
“够了,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看了半天戏的殷帝怒斥一声,登时将嘈杂压下:“母后既已发话,尔等还敢不遵从?诊脉!”
沈太后满意殷帝的态度,对这闹腾不休耳朵娴妃愈加不悦。
“不,臣妾不诊……”
“按住她!”
“放开本宫!大胆刁奴!老头子,你滚开!滚!”
娴妃那点挣扎的力道,根本抵不过面冷心狠的两位嬷嬷。
卫太医见过的世面比较多,全然未将娴妃的辱骂放在心中,大手稳稳的抓住娴妃的脉,不过片刻,双目忽然圆睁起来。
只见他快步来到殷帝面前,撩袍下跪,重重磕了几个头后,欢喜贺道:“启禀陛下,娴妃娘娘已有两个月身孕,老臣恭贺陛下,喜得龙子!”
娴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偌大个城楼上,鸦雀无声,只有花炮破空,和城下数万百姓热闹的欢呼。
“你,你说什么?”
沈太后步履摇晃,若非魏后及时搀扶,险些没能站住。
“太后殿下,是喜事啊!娴妃娘娘她,有喜了!”
卫太医怕她年老听不清,再次抬高音量,再次重重叩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有那不明所以的傻瓜见状,连忙也跟着跪倒一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沈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同娴妃一起晕倒了。
殷帝每日行径,都有宫人专门记录在册。
自本朝开国以来,殷帝,还从未临幸过任何一位后宫嫔妃。
阮昔将面前灯笼下垂着的灯谜摘下,揉碎,扔掉。
她受够了谜团。
解不开,就索性毁掉罢。
***
上元夜,终究还是没能善终。
卷梳趁众人不备,红着眼撞上城垛,当场咽气。
当晚,灵静宫被禁卫军翻了个底朝天,成功逮出了那三名藏匿在密室中的小太监。
待内务府验明正身后,皇城内又是一片震惊。
那三人,是假太监。
娴妃仍在昏迷,至始至终都没能醒过来。
殷帝下令,将其囚于冷室,待天明后继续审问。
所有灵静宫下人全打入慎刑司,严刑逼供。
夜至三更,重重守卫的冷室,迎来了一个人。
“见过喜公公!”
侍卫瞧见阮昔,立刻行礼问安:“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这儿了?陛下有旨,任何人不许进出冷室……”
阮昔侧身,亮出腰间的汉白玉佩。
见此物如见君,宫中的任何禁令,都对阮昔不生效。
侍卫们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终极还是侧过身子,放了行。
阮昔挺直腰背,每靠近冷室一步,心脏便跳动得更剧烈一分。
娴妃手上攥着她的命,揭露此事者不能是她。
德妃这把刀虽蠢钝了点,但终究还算有用。
早在察觉那三名太监有问题时,阮昔便将目光放在了太医院。
能将这天大的秘密瞒住,若没个照应的太医,显然是不现实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
阮昔没有任何嫌疑。
这几日,她始终唯娴妃马首是瞻,甚至今夜还为了她出言羞辱德妃。
如今娴妃势倒,阮昔,便是娴妃能指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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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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