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摔到哪儿了?”尤远拿出手机,“住哪个医院,不行的话就换去好的,我打电话帮你联系,人老了摔跤可不能大意。”
盛夏把尤远拦下:不用了哥,妈妈说没摔到头,腿骨折了打了钢钉,现在就是行动不便,在医院躺着呢,晚上有护工,白天他俩轮流去照顾,应该没大事。
“人老了缺钙,骨头脆得很,万幸没伤到重要脏器,外婆养病你多关心关心她,心情好才好得快。”尤远揉揉他,“别太担心,马上就期末了,考完就回家陪外婆。”m.miaoshuzhai.net
盛夏揣着一肚子心事,捏着手机洗澡去了,水“哗哗”放着他也没脱衣服,坐在马桶上琢磨怎么跟老妈解释。
看老妈刚才问话的态度和吃惊的神色,肯定是不可能同意也不接受了,那这解释就很没有意义,硬说没有就是欲盖弥彰,直接招了吧估计会火上浇油,隔着十万八千里,不知道老妈在那边会担心成什么样。
盛夏思忖再三发过去:妈妈,我明天再跟你说好不好,今天太晚了,你和爸爸去医院又挺累的,先休息吧。
莹姐:我只想知道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别骗我。
盛夏抠着手机按钮,打了很多字,删掉,再输入,再删除,循环几次还是心里打鼓,脑子也很乱,最后依旧没敢直说。
盛夏:明天我跟你说,不骗你,我保证。
发完关了机,盛夏调整了一下情绪,觉得挺对不起他老妈的,这一夜注定谁都睡不好了。
拥着尤远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枕边的人终于受不了起床摁开了床头灯,押着盛夏喝了凉白开,才问他:“睡觉跟炒豆一样翻一夜了,担心外婆吗?”
盛夏窝在他颈窝里,比划道:不止,其实托福没考好,我也不太开心。
“看出来了。”尤远五指伸进盛夏的头发里帮他梳着,“一次考试,成绩高低不至于让你丧,怕自己会一直考不好?”
盛夏默默点头,扬起脸问:哥,其实留学对我来说依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很多事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有个好的结果,万一我跟不上你,就得提前做好异国恋的打算了。
“一开始跟你说这个计划,我就做了两手打算,也不是非得出去。”尤远说,“我固然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不一样的生活,但最重要的是人,不是地点,在国内读书也很好。”
盛夏皱眉:什么意思?我要是出不去你就不去了?
“我不接受异国恋。”尤远道,“倒不是怕你在国内搞幺蛾子,是不放心。”
离别让尤远恐惧,两个人如果分开,异国他乡的距离只靠网络维系,那盛夏的所有负面情绪,遇到生活困难,他都束手无策了。前车之鉴在那儿,他不敢冒险把盛夏一个人丢着。
这件事多说无益,尤远会有这样的决定早在周胜男的预料之中,加重了盛夏的惶恐,而他甚至连劝都无从下手,尤远的出发点是担心他,谈恋爱如果能选择在一起当然好过异地恋,这些选择似乎都那么合情合理。
盛夏想,如果自己是个家庭富裕的孩子,或者是个普通的健全人,都会因为尤远的选择里自己永远在第一位而感到无比的幸福。
可他不是,这种优先权让他压力倍增,难以接受。
第二天照常上课,下了课盛夏直奔宿舍,连饭也没吃,刘春莹说等他解释,中午得跟妈妈打视频。
屏幕一闪,刘春莹挂着一脸疲惫和担忧迫不及待先开口:“妈妈希望你经过一晚上的考虑,能坦诚地跟我说实话,一五一十地说,我们有权利知道。”
盛夏对着镜头点头,双手移动到键盘上开始打字:我和尤远哥确实在谈恋爱,昨晚我在他家。
刘春莹深吸一口气:“你们……同居了?”
盛夏甚至不敢直视镜头里刘春莹的眼神,回道:周末住一起,平时我回宿舍。
“盛夏!”刘春莹一声吼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俩,你俩都是男孩子啊!”
盛夏咽了咽口水: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同性恋这件事是天生的,不是病,也没犯法,尤远哥对我很好,在玉大全靠他照顾我帮助我,我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怕你们担心我没跟你们说,开学第一天我就被撞了,打了小一月石膏,前前后后都是尤远哥在管我,和他在一起我很高兴,也很踏实,我都十八了,不是你说的恋爱自由么?
“恋爱自由不包括跟男的谈恋爱!”刘春莹压着脾气,“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盛夏:上学期,到现在大半年了。
刘春莹觉得难以置信:“过年那会儿他来,你俩是早就好着了?”
盛夏:嗯。
“你胆子真的大!”刘春莹一口气没上得来,捂着胸口道,“你给我立刻回家,别找借口,马上回来。”
盛夏:妈,我马上要考四级了,还得复习期末考试。
“昨晚我告诉你爸了,他根本无法接受,今天是避开他跟你打视频的。”刘春莹最后道,“夏夏,我不跟你开玩笑,这件事很严肃,你必须立刻回家!”
盛夏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路上跟老师请了假,尤远一听说他要回烟城,开车过来接他。
就一个包,没提行李,放到后座后关上门,尤远发动车子直接往机场去。
“怎么会突然严重,医生怎么说?”
盛夏低着头比划:不知道,到家才清楚具体情况。
他骗尤远是外婆情况不好了,爸妈要他回家。
“有什么你给我说,烟城那边的医院家里挺熟的,能给外婆安排很好的病房。”尤远捏捏方向盘,“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盛夏:不用,哥,我就看一眼外婆,期末还回来考试呢,你不用陪我回去。而且,这种事你跟我回家,我爸妈该疑心了。
尤远没再坚持,把人送进机场,操心完吃喝拉撒,嘱咐他保持联系。
盛夏踮着脚抱他,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别忘浇花。
五月底的烟城已经开始炎热了,蓝花楹盛开,全城淹没在浪漫的蓝色花海中,盛夏却无心欣赏,回到家放了包,他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拥挤不堪,房门大开着,里头躺着不止外婆一个病患,每床都有家属在陪护,盛夏惴惴地走到外婆床位旁站着。
“怎么你都回来了,外婆没事的。”又是几个月没见到外孙,老人嘴上说心里其实想得很,拉着盛夏坐下,“你爸妈小题大做了吧,把你召回来了,哟,瘦了。”
盛夏强扯着嘴角,跟外婆粘了许久,老人精神还不错,他放心了,余光看了几次盛骏冬和刘春莹,脸个顶个的黑,一颗心又提起来。
“妈,我和盛夏出去说点事儿,春莹陪着你,想吃什么你跟她说,晚上我们一家就在这儿吃了。”盛骏冬从椅子上起来,给了盛夏一个眼神,盛夏默默跟着他出去。
不好把房门关上,人出人进的,盛骏冬也不想当着老人的面把事儿摊开,一来老人受不得刺激,二来他实在觉得不体面。
把人带到不远处的窗户边,盛骏冬站定了转身就问:“你妈说的都是真的?”
盛夏撩起眼皮,点头。
盛骏冬声音低沉:“你到底什么毛病?读名牌大学把脑子读坏了?现在就跟他分开!”
盛夏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任何的表示。
盛骏冬火气上来了:“说要出国留学也是因为他?”
盛夏点头。
“老爸以为你多出息,都想着办法给你凑钱读书了,你就是为了这种事要出去?!”盛骏冬喘气都急促了不少,“抽屉里放着一红包,他给的?这么多钱,你收着不会良心不安吗?从小家里怎么教育你的,知恩图报,他给你钱你拿什么报答人家?就把自己卖了?”
话很难听,就好像盛夏跟尤远在一起是图人钱似的,但他一句都没反驳,老爸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盛夏也不可能真的走心,但他明白之所以这样说他,是因为父母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
硬要找个理由和说辞,强行把和男生在一起解释得合理,图人钱财也好,巴结权贵也罢,弱势的人靠捷径谋求立足之地,身为父母,最多指责他不求上进,心智不成熟,好过面对天生是同性恋,一辈子也不可能改过来这一事实。
盛骏冬指责的话一句一句摔在盛夏心上,他有口难言,眼眶一红,委屈得眼泪直掉,盛骏冬一看他这不争气的样子更上火,吼出声:“你现在就给他发短信,分手,我看着。”
盛夏摇头,眼泪就这么甩下来,砸在他鞋子尖上。
“必须分手!”盛骏冬怒火攻心,吼声整个楼道都听见了。
盛夏摇头摇得更厉害,吸着鼻子,努力发出了声音:“不!”
“啪——”
耳光落在脸颊上,片刻之后火辣辣地疼起来,助听器被打掉一只,周围的喧嚣消失了一半,盛夏顾不上去捡,他捂着又湿又疼的脸愣在原地,这巴掌把他打懵了。
从小到大,盛骏冬和刘春莹从来都没打过他,盛夏又乖又听话,因为耳朵不好,天生就看着弱些,家里人都把他当宝贝,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更别说大庭广众之下扇一耳光。
路过的人纷纷投过目光,看着是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哭成那样,还被打一巴掌,想劝又不敢上去劝,怪可怜的。
盛骏冬那一声吼传到了病房里,外婆第一声就听见了,着急地问刘春莹发生了什么,刘春莹一反常态按着老人,叫她别掺和,可第二声吼起来,路过病房的人还感慨了一句:“怎么在这打孩子啊真是的。”
刘春莹心里一揪,不忍心了,她起身要出去拉架,谁料外婆比她还激动,突然叫起来:“不准打盛夏!骏冬!骏冬反了你,不准打我外孙——”
咚——
刘春莹一声惊呼:“妈!!!”
“护士!快叫护士!按铃啊,按铃啊!”
“骏冬,盛夏快进来,妈不好了!”
听见喊声,盛骏冬和盛夏转身跑回病房,护士和医生也往病房里赶。外婆头朝下,整个人跌在地上,刚才还有说有笑,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刘春莹被护士拉开,医生和护工帮忙把老人扶回病床上。
医生做了初步检查,立刻安排要把外婆转到抢救室抢救。
“患者摔到头部,导致脑出血,现在需要抢救,家属跟我过来。”
盛骏冬跟着医生走了。
盛夏听见抢救俩字儿的一瞬间就全身无力了,他跌坐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掉眼泪,刘春莹去拉他也拉不起来。
他嘴里在动,可别人是听不到声音的。
我错了,我做错了,我知道错了。
外婆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只要你好起来,我跟他分手。
我跟他分手就是了。
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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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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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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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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