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崽子坐立不安地扭来扭去,一会儿检查发型,一会儿抻衣服,十根指头闻了一遍还不放过尤远:哥,我身上有味儿么?
“有,每根头发丝串了颗咖啡豆。”
盛夏把手伸到尤远鼻尖让他闻,尤远很配合地嗅了嗅道:“泡椒鸡爪子味儿,你中午吃了些什么啊?”
要了命了这都能闻出来,盛夏惊恐地搓手,翻箱倒柜刨出一瓶酒精免洗液擦了又擦。
尤远一边开车一边哄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别紧张。”
盛夏:我怕身上味儿大,周姨嫌弃我。
“靠自己打工赚钱,累一天了身上有味很正常啊。”尤远故意揉乱他的发型,“劳动人民最光荣,你就是馊了我也觉得香。”
甜言蜜语也缓解不了紧张的神经,确实不是第一回见了,但以朋友身份去家里玩耍和以男友身份去见家长是两码事,何况与周胜男私下见面后,心理阴影面积已经可以绕地球一圈了,谁知道她是真的因为尤远低头做了让步,还是搞鸿门宴让盛夏直接升天?
路虎开进别墅花园,园丁在院子里修剪花枝,上次来还是冬天,现在都立夏了,郁郁葱葱间有淡淡花香。大门开着,王姨匆匆出来迎人,转身就叫着锅要糊跑回厨房了,盛夏立在门口挺了挺身板,闻见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
“放松,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尤远给他捏捏紧绷的肩膀。
盛夏愣愣的: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尤远笑着拍他:“不是这句!”
盛夏: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嗯,进去吧,夸夸我爸的茶,他就好这个。”
周胜男和王姨在厨房忙活,尤军就在客厅坐着,盛夏进门一鞠躬,跑到厨房二鞠躬,这才拘谨地在沙发坐下,尤军给两小的泡茶,复杂的茶具繁琐的工序弄半天就一小杯,他递给盛夏,盛夏一口喝下,烫得他想哭,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比个赞。
尤军嘴巴动了动愣是没想好先说哪一句,脱口而出:“是不是学习很累,比上次来瘦了一大圈。”
盛夏不知道尤军还能看出胖瘦,有些受宠若惊:冬□□服厚,夏天穿的少显瘦,我不累,谢谢叔叔关心。
尤军看尤远一眼:“你俩别老吃外卖,又脏又没营养,再忙出去吃饭的时间总有吧,你带他多吃点好的。”
尤远忍着笑:“知道了。”
“别光知道,最好是自己做,你又不乐意请阿姨,喏,去厨房跟王姨学学。”尤军朝尤远使眼色,“早上就忙到现在,事我提前说过了,她还算平静,到你了。”
尤远看了眼厨房,起身打算过去,盛夏一把按住他:我去帮忙,你陪陪叔叔。
王姨依旧非常热情,盛夏说要帮忙,她立刻拉着人张罗起来,周胜男在一旁切菜,没有表达出过多的情绪,时不时还跟盛夏聊几句,但眼神始终有些不友善。
王姨剥虾壳,盛夏撸撸袖子洗了手,蹲在垃圾桶边一起弄,他动作不熟练,有被虾壳扎手,别人剥五颗他一颗,剥完被王姨玩笑着批评:“小夏你这虾仁不合格,吃进嘴里全是沙。”王姨拿了根牙签,弯折两下鲜虾,然后扎进虾头第二节麻利地把虾线挑了出来,“肠子不要,吃进肚子积累毒素,对身体不好。”
盛夏边点头边操作,暗暗惊叹尤远家做菜讲究,他从小就不知道这玩意儿需要挑,以前问过老妈黑黑一根线是不是虾米的屎粑粑,老妈忽悠他海里的东西干净,屎也满是高蛋白。
跟尤远比起来,他确实是野蛮生长,活得比砂纸还糙。
剥好一盆放着,还有一条刚杀好的活鱼,这个盛夏就没本事弄了,王姨不但刮鱼鳞很彻底,刺全部挑完还片得薄薄的,鱼头单熬汤,鱼片掺着酸菜煮的藤椒酸菜鱼,王姨特意说:“小夏,今晚海鲜都是弄给你吃的,吃了聪明,远妈说你忙着考试,正好补补。”
盛夏:都是我的?我吃不完,你们不吃吗?
“尤远高蛋白过敏,从小吃海鲜喝牛奶就长红疹,渐渐的连我们也吃得少了。”周胜男转过头看着盛夏笑着问:“你不知道?”
盛夏摇摇头,只要在家,他每天晚上还热牛奶给尤远喝,不是好好的么?
王姨解释:“长大以后就好了。”
“那也不能吃。”周胜男轻轻说,“过敏严重会引起休克,我不敢冒这个险,看来你对他还不够了解。”
盛夏讷讷的:我以后会注意。
王姨边弄鱼边絮叨:“还有外卖少吃,比如这个鱼吧,外头馆子都拿死鱼做的,特别没良心,那吃下去全是有毒物质,什么老鼠肉冒充羊肉,猪肉注水,鸡蛋里加苏丹红,哎哟我听听都害怕,你俩自己在家整,味道嘛多做就会好,食材放心吃是最重要的!”
“入口的东西得特别精细,你过来。”周胜男把冰箱显示屏摁开,指给盛夏看:“我家菜谱有营养师提前搭配,尤远忌口的不要,需要补充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都得加重,食物性质相克的不要,油温得拿捏好不然破坏食材的营养。”
盛夏看得眼晕,他哪懂这些,做饭先保证把菜洗干净,下锅了煮熟别忘记搁盐,就这简单的两步都得练好久。尤远有一次喝汤腥得发呕,盛夏才知道煮肉放姜片是去腥的。
他不否认自己某些时候确实是个生活白痴,刘春莹和盛骏冬把他照顾得太好,外婆又溺爱,导致他缺乏很多生活常识,但他有在一点点学,学着去照顾自己,照顾爱的人。m.miaoshuzhai.net
周胜男舀出鸡汤让盛夏小心端过去,说:“精细不是因为过分溺爱,他生那场大病让我到现在都不敢掉以轻心,康复不代表不会复发,盛夏……”
周胜男忍了忍,未尽之言变成了肩上的轻拍。
满满一桌菜摆好,全部人坐下吃饭,这顿饭为什么吃不言而喻,尤军作为一家之主,得表个态度,他给所有人倒了一点酒,先举杯:“一家人很久没这么有说有笑地吃饭了,说起这个,得感谢小夏。”
盛夏举着酒杯赶紧站起来,尤军笑着让他坐下:“别拘谨,以后把这儿当家,一家人没这么多讲究,叔叔干了,你抿一口就行,高兴哈,都高兴!”
盛夏闷掉整杯,辣得嗓子冒烟,他是真心感激尤军对自己的接纳,周胜男不动声色地举杯,盯着盛夏把酒喝了。
不表态,不反对,不甩脸色,不夹枪带棒地贬低,已经是她最大的包容,至少尤远是这么认为的,他眼看着亲妈态度似乎松动,主动跟周胜男说了话敬了酒,席间周胜男还给盛夏盛汤:“前几天学校办了个文学评奖,听说盛夏获奖了,阿姨恭喜你。”
盛夏:只是鼓励奖,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鼓励奖也不错了,你别那么大压力。”周胜男笑着转向尤远说,“学校申请快下来了吧,及时反馈,争取早日定下来,我们也安心些。”
尤远有些诧异:“你不反对了?”
“尊重你的选择,反正去哪儿你都很优秀,妈妈相信你。”
这顿饭气氛挺好的,尤远心情也好,盛夏从他的饭量就能判断出来,哪次回来他都是吃几口就搁筷,今天吃了两碗饭,周胜男盛的汤都喝了两碗,就是看见他拣虾仁时被盛夏制止了。
盛夏:你别吃这个,周姨说你过敏。
尤远不以为意:“早就好了,好多人小时候都过敏。”
盛夏:可我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尤远把虾仁放嘴里,挖了一块鱼脸肉给盛夏,“鱼肉最好吃的就这个地方,以后都留给你,作家都费脑子,得补。”
盛夏盯着碗里的脸肉发了会怔,默默吃了。
吃完父子俩去书房谈事儿,王姨收拾洗碗,盛夏想再表现下被王姨给赶走了,他无所事事地跑到花园里看园丁师傅种花,有个看上去有些年份的秋千,可能是尤军给俩孩子扎的吧,盛夏坐上去撒了会儿癔症,周胜男擦着护手霜出来,在他旁边坐下。
一开始谁都没说话,周胜男像只是出来透气的,还悠闲地晃着秋千,隔了会儿才说:“其实我得谢谢你,不是因为你,他都不肯喊我声妈。”
盛夏抠着木头缝摇头。
“这反倒坚定了我的想法。”周胜男说,“他为你改变自己的原则,小事也就算了,万一是大事,你扪心自问,担得起吗?”
担得起吗?
配吗?
值得吗?
盛夏的答案是否定的,不是被周胜男逼的,都是一件件小事凑在一起得出的结果,两个人相爱,意味着选择在一起生活,盛夏却连衣食住行都照顾不好。
他知道尤远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给与富足的生活,又得顾忌盛夏的自尊心,中间的尺度尤远控制得很谨慎,盛夏感觉得到他的小心翼翼。尤远就算学习再辛苦,事情再多,还坚持给盛夏补课,不止英语,GRE有关的所有尤远都制定了学习计划,连教案都自己做了一份,耐耐心心地给盛夏讲。这种强度的输入他还顾忌盛夏身体吃不消,精神压力大,不断给他加油打气。
只因为未来每一步都严格规划好了,盛夏是最重要的那一环。
尤远是不允许出错的,所以会尽全力让路走得踏实,可盛夏却觉得自己会是掉下来的那根链子。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不提了,就说以后吧。”周胜男说,“不考虑经济因素,假如你申请学校不顺利,考试没过,或者签证没下来,去不成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因为你放弃自己的前途?”
盛夏没敢回答,周胜男却给了他答案:“高中的时候就该送他出去,所有手续都办好了,我逼着他去机场,他因为尤康一个电话把签证和机票撕了,跟我和他爸直接翻脸,带着尤康去观城待了一个多月。”
“盛夏,我欢迎你来家里,是想让你用自己的眼睛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不成熟的感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即便他足够优秀,为你做再多的让步也不至于混得很差。”周胜男看着盛夏说,“你就忍心看着他为了配合你迁就你,一直这么让下去吗?”
“良性的感情之所以坚固长久,是因为两个人势均力敌,在生活和事业里彼此弥补相助,你们呢?你能为他做什么?”
一颗虾米。
一次让步。
一回事故。
硬要从琐事里见微知著,盛夏听见了周胜男的潜台词。
——你配不上我儿子。
盛夏悄悄握紧了拳头,以前这句话是污辱,现在他明白了,周胜男不过是讲了一句血淋淋的实话而已。
吃完饭尤军没留他俩过夜,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了。尤远从那天吃了家饭后心情就一直很好,盛夏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垂头丧气的,每天都花巨大的精力假装高兴,假装喜气洋洋充满斗志。
生活一切按部就班,他又写了不少稿子,去考了托福,半个月时间不到成绩下来了,不理想,甚至可以说很糟糕,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要达到申请学校的标准差得很远。
尤远刚洗完澡出来,裸着上身忙不赢擦水,就先来安慰他:“已经很好了,跟其他人比起来,你得花成倍的努力才能坐在一个考场里考试,考试没给你优待,这个成绩和别人比较对你是不公平的。”
盛夏:人生本来就不公平,不优待才是常态,这成绩很实在了。
“宝贝儿。”尤远喊了他一声,盛夏扬起嘴角笑了笑:再接再厉嘛,哥你别担心,我这就继续复习,准备四级,四级总不能也拉垮,玉大没四级证都不给毕业呢。
叮——
烤箱响了一声,盛夏睁着大眼睛:面包好了,你去看看,别烫着。
盛夏学会了烤面包,尽挑着低热量高营养低糖的做,前几回烤出来跟石头差不多,现在软硬度和口感都有了显著提升,早点都被他包圆了,尤远麻溜去厨房验收成果。
人刚转身出去,盛夏就接到了妈妈的短信,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外婆去公园摔了一跤,现在住院了,他开了电脑打视频过去,刘春莹在镜头前晃了晃,疲惫的神色一览无余:“别太担心,只是骨折,没摔到头,血压也是正常的,就是折腾这么一次,外婆精神有点萎靡。”
盛夏急得手速飞快:摔的哪儿啊,哪折了?爸妈你们还上班呢,忙不过来请护工,拿我的小金库请。
“请了请了,你别操心,我和你爸都回家了,晚上是护工守夜,白天我和他轮着去医院照顾。”
盛夏:明天去医院照个照片给我,跟外婆说我一放假就回家看她,好好养病。
“夏夏你怎么瘦了?”刘春莹凑近镜头看了半天,“黑眼圈也重,大学了还这么辛苦吗,别太累啊要注意身体。”
盛夏刚要说“好”,尤远咬着面包走进来,大声道:“宝贝儿,你这次烤得特好吃,我喂你一块。”
他走进来发现盛夏惊恐的眼神,诧异地走过去,盛夏心急火燎地“绑”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尤远把面包咽了,问他:“怎么了?”
手机震动,盛夏抓过来看。
莹姐:那是尤远吗?怎么没穿衣服?你又在他宿舍?妈妈没听错吧,他刚叫你什么?
紧接着又是一条传过来:夏夏,你和尤远怎么回事?你必须跟妈妈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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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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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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