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靳老爷子也告诉了靳丛安自己的选择了,再不济,靳砚之的朋友圈也昭告天下了,文浔实在想不通自己这时候还有什么必要与靳丛安见面。
毕竟拒绝靳丛安的那些话这些年来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她都厌了。
像是看透了文浔的心思一样,靳丛安五分钟又追了一条消息:“怎么,是怕靳砚之不高兴?”
这下戳到了文浔的肺管子。她坐直了身体,手指飞快的打出——
“我怕他不高兴?”
“他算老几?”
“自己都把别的女人半夜勾家里来了有什么脸说我?”
……
当然那一行行打出来以后都被文浔一一删除。
靳丛安盯着聊天框里不断闪烁又消失的“正在输入”,又补了一句:“在结婚前和你聊一下。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阿浔。”
文浔心底叹了口气,终于回了他:“好的。”
靳丛安发了一个咖啡店地址,伴随着一个笑脸。
文浔把手机丢在一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她一个人睡觉睡习惯了,就是没想到,被靳砚之刚刚那么一搅合,现在倒是真的惦记起他来了。
文浔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试图透过层层门墙探听到楼下的一点动静。这么集中注意力的一边听一边胡思乱想,没多久,她倒真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万津津的车子很快开出了宅院,楼梯上也响起了靳砚之的脚步声。他知道文浔此刻心情可能不妙,很识相的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低声哄诱:“我回来了。”
房间内毫无动静,靳砚之蹙了蹙眉,低头去拧门把手。
毫无悬念的反锁死。
文浔迷迷糊糊里听到了动静,轻哼了一下,又扭过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靳砚之在门口立了会儿,揉了揉额角,还是转身去了客房。
--
文浔和衣而睡,醒的很早,她扭头看了一眼床铺另一头,空荡荡的。闹钟显示七点不到。
文浔爬起来看看门口,心里头一阵失落和犹疑——靳砚之昨晚到底在不在家?不会下去三言两语被万津津拐走了吧?
这么一想,文浔心里头“腾”燃起一团战斗之火,她掀开被子下楼,直奔餐厅。
佣人们听到了文浔的脚步声,笑眯眯的问候早安:“太太早,先生已经起来了,他说让您多睡会儿。”
哦豁,这口气是昨晚还是睡在了家里。
文浔傲娇的应了一声,板起小脸悄咪咪的往餐厅里看了一眼——靳砚之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男人已经西装革履收拾妥当,一副人中精英的模样。
靳砚之抬眸,温凉的视线正好撞进文浔眼里,四目相对,文浔掉头就走。
“过来。”靳砚之淡声,放下了报纸。
文浔原地转身,面无表情:“干嘛。”
“凶什么?晚上都被你拒收了,大早晨哪来的底气跟我杠?”
靳砚之眼里噙着笑,手指点了点桌子,他身旁的位置。
“陪我吃早饭。”
文浔挪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昨晚万津津送来的夜宵——富丽堂皇的包装盒上的扣子未拆封。
靳砚之自然而然的喊来了佣人:“把这东西倒了。”
文浔眉眼讥诮:“昨晚不扔今天早晨当着我的面扔,靳总还真是会挑时机。”
靳砚之放下了报纸,笑着蹙眉:“不当着你的面扔你会当我喝了,当你面扔你觉得我心机深重。文浔,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丈夫很难当?”
男人声音里的暧昧昭然若揭,文浔一口热牛奶差点没咽下去。
一旁的佣人赶紧收拾了东西撤。
文浔小耳朵烧红,连额头都粉扑扑的,靳砚之看了心情大好。
他伸手握住了文浔:“计划有变。”
“什么计划?什么变化?”
靳砚之俯身吻了吻文浔的小耳朵:“本来想一周后领证,经过昨晚……”
他声音染着旖旎的调调:“我改主意了,明天就去领证。”
早领证早可以破那个什么婚前鬼规则。
文浔明显是get到了。
他实在是喜欢看她像是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又说不出话反驳的样子,左右脸颊又各亲了一下,才放开了她。
“今天我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把明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一个人别乱跑,想去哪里跟司机说。晚餐前我回来。”
靳砚之走了,文浔捏了捏自己的小脸,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好像还没有问,昨天万津津到底是为了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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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再三,文浔还是不准备告诉靳砚之今天约了靳丛安见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婉拒了坚持要跟着自己出门的司机,独自驱车去了和靳丛安约定的咖啡馆。
文浔只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却依然遮不住周身的落落大方与贵气,她一进门,靳丛安的目光就忍不住黏着在她的身上。
三天未见,文浔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风情。
这段时间靳家上下皆知靳砚之与文浔火速同居,两人日夜相对。一想到这个,靳丛安眸子冷暗。
“阿浔。”他扬了扬手示意她自己的方向,脸上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阳光笑容,“吃早饭了么?”
文浔点点头,看到桌上已经有一杯靳丛安给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绵密的泡沫上还洒着糖浆和肉桂末。
文浔重新要了单子,给自己换了一杯柠檬水和美式。
靳丛安自嘲的笑了笑:“阿浔,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所有我送的做的都是不合你心意的。”
文浔抬头,看到靳丛安满脸的心酸,也有些不忍心。
“不是,我口味一直阴晴不定,身边大概也只有陶姜能摸准。”
这句话不是实话,靳丛安和文浔都心知肚明。
靳丛安的脸色和缓了一些,托腮盯着文浔看。
那双和靳砚之极其相似的眼睛里藏着的深意让人全身不自在。
文浔错开了目光:“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难道不应该是阿浔先告诉我你和靳砚之要结婚了么。”
靳丛安的目光落在了文浔的婚戒上。
她出门故意戴的,既然是最后一次和靳丛安私下的对话,还是要把自己的态度和他挑明比较好。
“靳砚之是你哥,靳家其他的长辈也会告诉你,我要告诉你反而显得多余了。”
“那不一样,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靳丛安想要伸手去触碰文浔,她佯装去接咖啡,率先把手抽走,刻意保持了距离。
靳丛安眼里最后一点光湮灭了。
“阿浔,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么?”
文浔呷了口咖啡,点头:“当然,不但是朋友,还是亲戚。”
靳丛安挤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作为朋友,我觉得我义不容辞需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但作为我未来的三嫂,似乎这么做是不厚道的。”
话题只能关于靳砚之,文浔已经猜到了。
她放下了咖啡杯,拿起手包准备离开:“那你还是保留吧,我不感兴趣。”
靳丛安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浔:“是不感兴趣,还是不敢听,关于万津津的,嗯?”
文浔动了一下,靳丛安松开了她。
“你连万津津的事情都不想听到,昨晚在她找上门的时候是怎么沉得住气的?”
文浔一下扭头:“你怎么知道她来的?”
靳丛安耸耸肩:“万家的饭局我就在现场,亲眼看着万津津打包了食物说要去给靳砚之送夜宵。”
“阿浔,再者你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万津津知道你和靳砚之新家的地址还熟门熟路自己进去了么。”
文浔抿了抿嘴,没有坐下,也没有离开。【妙】 【书】 【斋】 【妙书斋】
靳丛安勾唇笑了笑,拿出了手机,翻了翻,找了一张照片推到了文浔的面前——那是万津津的INS的截图。
在去年年初,万津津甩出了一张婚戒的照片,配字是——FROMMYLOVE。
戒指的角度找的很好,内圈的刻字清晰可见:W&J。
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文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
照片上的钻戒,和自己手上戴的,一模一样。
靳丛安盯着文浔白下去的脸颊,眼里溢出了讽刺:“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千真万确是同一枚。这么稀有的品牌方钻很容易查到编号,可能十年都产不出一枚来。”
文浔维持着僵硬的站姿,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那张截图。
她不明白……
“W&J”中的“J”,到底是万津津的万,还是文浔的文……为什么靳砚之有了万津津还要再跟自己结婚?……而为什么万津津又能忍受靳砚之向自己求婚……
靳丛安嘴角浮出了笑意:“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现在只有我会老实告诉你答案。”
文浔动了动嘴,想要阻止靳丛安说下去。可是她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万爷爷现在还在其位,一直以来坚持要万津津嫁给他战友的长孙。为了逃婚,万津津躲去了国外读书,也因此耽搁了和靳砚之私下的婚约。”
“三哥大概是觉得与其等万津津回头或者万家首肯,不如用你激一激万津津。阿浔,你了解靳砚之,对他而言,只有权衡利弊,没有怒发冲冠为红颜一说……”
“而你,对三哥来说是最唾手可得的人选。”
“阿浔,你从来不是靳砚之的优选项。于他而言,你不过是万津津之后的备胎,你不是他的所爱,却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靳丛安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尖刀凿进文浔的心脏深处。
恍惚里她想起那日,靳砚之初初提出了结婚想法时,自己也曾问他“为什么是我”。
靳砚之给的答案就是:“在合适的时间,找合适的女人。对我而言,事情很简单。”
从婚纱到婚戒到婚房……为什么一切都能在一夜之间准备好,只不过是因为文浔这个假新娘顶替了原主人的位置。
靳砚之精心准备的当下和未来,原本,都没有她文浔的份。
在拿到靳老爷子合同的那一刻,文浔还抱着一丝丝希冀,也许一年后,她和靳砚之恩爱和美,老爷子也会心软,让他们继续在一起。
现在来看,简直是一个笑话。
一年后,怕等不到文浔自己提离婚,靳砚之就会把她扫地出门——只有空出来女主人的位置他才能和万津津破镜重圆,不是么。
文浔很想笑,可是倏然一串眼泪就落了下来。
原来,在那个给了她一切第一次体验的男人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备胎。原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回到他身边,自己甚至担不起他一丝一毫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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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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