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立马要下车,谁知许京墨一把抓住他,将他扯上了马车。
那车夫大约是得了许京墨嘱咐,他一上来,便是开始走。
马车里略微摇晃。
许京墨拿出地契,“不查不知道,你这宅院买了好些时日了?”
南星盯着那地契,许京墨竟然不是去办公了吗?怎么会在这,而且这是他买下的宅院的地契,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拿着我的钱,在外面买宅院?”许京墨双眸狭长冰冷,“南星,我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竟是这么多花花肠子!”
南星的手藏在袖袍里,他的指甲抠着手心,冷冷看着许京墨。
许京墨皱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南星冷笑:“不是你的钱,是我自己的钱。”
“你自己的钱?你赚一个给我试试?”
南星说:“小侯爷和小王爷送了不少东西,我全部当了能买好几个宅院。”
许京墨眯着眼,“是吗?那你出去玩的钱可比这多多了,我给你多少钱?流水般的花在你身上。”
南星笑道:“您那钱都花在您自己身上了,这些钱买个六品郎中,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许京墨啧啧两声:“这些年学了不少本领啊,竟是跟我算起帐来了!”
南星说:“耳濡目染,也是许家的本事,我把你买我花在我身上的钱都算了一遍,这些钱拿着买户部的六品官,您成倍的赚着。”
许京墨鼓掌,“可以啊南星,感情你心里早就透透的了,所以呢?如今跟我是算什么帐?”
南星说看着他说:“我什么帐也不算,欠你的全还了,我现在只想走,我不想留在长安。”
“哈哈。”许京墨撩开马车的窗帘一看,笑,“到了。”
那马车转了一大圈,又回了许府。
许京墨从马车里跳了下去,站在平地上看着南星,招手:“下来吧南星,难不成还想在车里过夜?”
南星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他的债还清了,许京墨就没理由绑着他,如今又带他回了许府,不知是还要算什么帐。
南星从马车里下去,许京墨看着他,笑:“你可真聪明,又聪明又通透,赶明儿哥哥做大官你经商也该是妥妥的,许家的本事你也是有。”他笑了起来,“可惜啊南星,你既没真正经商也没有做过官,这世道的真实是什么你一窍不通,今日哥哥就教你一项新本领。”
南星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许京墨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他是慢条斯理的打开。
白纸黑字还有红印,南星睁大眼睛看着,不可置信,“是我的奴契!怎么会?你不是当着我的面撕了吗!”
这才是他以为自己想走就能走的根本,没有奴契,他就是自由的,没想到许京墨根本没有撕掉奴契。
竟然全是骗他的!
许京墨狭长的眼皮子像蛇一般挑开,“这就是哥哥教你的新本事,这叫诈。”许京墨看着南星笑,“我对你都没用上这出,只是哄小孩子般的,撕了个假奴契,你便是感动又乖巧,什么都是听话,可你不知道商人最怕亏本,总得留点底牌,你瞧瞧,今天要是没这奴契,你岂不是要飞出我掌心了?”
难怪许京墨能拿到他买的宅院的地契。
他的奴契还在许京墨手里,他买什么,最终的主人还是许京墨,他买的宅子就是许京墨的。
只要奴契一天在许京墨手里,他就是他的奴隶。
原来十几年的少爷全是假象,他到底是个奴隶,从来没有任何兄弟的情谊。
许京墨拿着那张纸,要他做什么便只有做什么,便是他死在这宅子里,官府也追究不了责任。
他若是死了,便如砸碎一件名贵的花瓶般,奴隶不是人,是主人的东西。
所以许京墨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待。
许京墨看书考试不行,但是门道诡计摸得妥妥的,他又是凉薄之人,把控人心十分厉害,十几年来养着南星,要南星感恩戴德。
许京墨收起奴契,轻轻拍了拍南星的肩膀,好言哄着:“别任性了,你在许府还是小少爷,如今也不用你去讨好什么权贵,你只要好好伺候小王爷一人便可。”
南星冷冷地说:“如果我不呢?”
许京墨皱眉:“你可真不识好歹,伺候小王爷这样美丽尊贵的人,怎么就委屈你了?南星,你从前可乖了,怎么如今长大了便如此任性?”
南星说:“我从前念着,以为和你有兄弟情谊,后来在大牢里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我心里有杆秤,我是不再欠你的了。”南星直视他的眼睛,“你总归是有我的奴契,你要是打死我,我也认了,是我命不好。”
许京墨第一次知道,南星这么犟,从前比什么都乖,样样都听他的,像个漂亮的小人偶般,操控的线在他手里。
如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他怎么可能打死南星?连体罚都不能,小王爷特意警告了,说南星是他的人,要好好待。
可是不调.教好,南星不听话,要是又反抗小王爷怎么办?
许京墨眼眸微转,他盯着南星,突然冷笑:“你这样有恃无恐的任性,是要逼我做绝吗?”
南星的确认定了他拿自己没办法,小王爷要他,许京墨不敢打他也不敢让他死,最多是把他关起来。
他小时候也不是没被关过,他出来的办法多得是。
他现在就是不认,就是不想听许京墨的。
许京墨冷冷看着南星,唤下人:“来人,把表少爷带下去。”
下人带着南星下去,许京墨皱眉:“不是他院里,放我院里。”他又对着南星冷笑,“今天哥哥再教你一件事,永远不要小看商人。”
..........
南星竟然被绑了起来。
他以为许京墨不敢动他,没想到还绑他。
虽说是绑得死死的,但也是先将他放在放了软垫的榻上,若是贴着皮肤的粗绳也是放着柔软的布巾包好。
似乎是免得待会儿挣扎受伤。
南星挣了挣,真是绑得死死的,一点也不能挣脱,“你要做什么!”
人绑好了,屋子里也不用下人候着,点着几盏亮堂的烛光,只有许京墨一个人在这里。
秋日的的黄昏也是早,早早天黑,云层里闷了几声雷,要下雨了。
不仅是南方,长安也旱了许久,百姓听着雷声皆是欢喜,但是权贵富人只会皱眉,这下出门又得鞋子脏了。
许京墨在烛光下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握着个名贵的瓷瓶来的南星身边。
他的眼睛在烛火里浅淡冰凉,“这些年哥哥养你也不容易啊,也是去过许多地方,知道许多稀有玩意,大伙儿都知道长安是权贵之地,可为什么买东西都往扬州跑?因为扬州富商多,商人手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好东西。”他露出一抹笑,“那年在西域,我见着这东西便带了回来,我心里琢磨着你心思总是会飞的,也许有一天能用上,这不,果然是要用了。”
那瓶子漂漂亮亮瓷白无暇,是上好的官瓷,成色能比得上宫里的贵器,南星盯着那东西,“这是什么?”
许京墨居高临下看着他:“西域那边的人给这玩意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慕情’,但是这东西本质是一种蛊,给人使起来,好像是慕情般不能自已,配上一种操控的香,那香独一无二的,每一种慕情只配一种香。”许京墨修长的两指夹着一张香料方子,“这方子只有我有,我都背熟了。”
他说着将那方子往烛火里点燃,不过一两息就烧得一干二净,许京墨烧完了方子,便拿着慕情靠近南星。
南星怒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欠你的都还了,我是那么尽心的帮你!”
许京墨轻轻碰了碰南星柔软的头发,像小时候那哄他那般温柔的抚摸,他几乎是失笑:“我真是将你养得太好了,这么大了还是如此天真可笑,你聪明通透着,以为所有人都是像你一样的.........”他垂眸,笑着看着南星,“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商人总是要签契约吗?南星,你不知道人心有多么的坏。”
许京墨把他摸得透透的,南星在他手里,怎样聪慧通透,可是心还是像小孩子般天真明彻。
他以为世人都是说话算数的,以为东西还给别人就是清了,他以为所有人都有良知,但是他不知道成人的世界里多是肮脏和贪婪。
许京墨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西域人说这是活的蛊。
其实除了蛊还有许多有瘾的药能控制人,但那些东西太伤身了,南星被养得这么娇气,不多时就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蛊不一样。
蛊不是药。
他不想南星受伤,也不想损坏他的身体,只想控制他。
他捏着南星的下巴,南星的挣扎和眼神一丝一毫也不能撼动他,他双眸冰冷,手指上夹着一个红色的蛊丹,待南星牙关稍松,他便将蛊丹塞进他嘴里,不容他反抗的用手指顶进他的喉咙,强迫他咽下去。
那颗蛊丹进了食道便似融化了般,无需水送也能进了他的身体。
许京墨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指,便在南星一旁配香料。Μ.miaoshuzhai.net
南星喊道:“你休想!你以为你能控制我,做梦!”
许京墨轻轻笑着,他知道南星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多么渴求他的香,但是不急,很快他就会知道的。
他如往常聊家常一般和南星说话:“你买了四书五经,刻苦的做了功课,可是想考功名?”
南星不答他的话,许京墨自顾自的说:“若是你努力,说不定能中解元,中了秀才便能脱离奴身,更何况是解元,到时候我手里的奴契也是废纸一张。”他微微转眸,对南星笑,“可那又怎样?就算你中了状元,就算没有慕情控制,就算你在朝为官了,可那又怎样?你能反抗权贵吗?”
南星说:“我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没有天理公道了!千百年来的青史公道是谁写的?是权贵吗?”
许京墨想,可是王法是谁写的?你怎不想想王法是权贵写的。你也是知道道理的,你和权贵周璇便能帮哥哥拿到官职,那是寻常百姓寒窗苦读悬梁刺股也难以得到的东西,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还是说和那些穷酸书生混久了,听着那些可笑的抱负,看着那些眨眼翻页的青史,真以为理大于天了?
许京墨有些温和的说:“哥哥也不知道那是谁写的,不过我知道,待会儿,你便没心思想这些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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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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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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