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恍恍惚惚的,林又心以为是在梦里,于是不管不顾,先扑上去啃了一通。
然而这个梦有点过分真实。
堪比8D电影的触感,连对方潮湿温热的呼吸都复刻了出来。
更遑论那两瓣柔软,依稀带着某种水果的甜香,让她很想整个吃掉。
啃完,还特别满意地砸了咂嘴。
“好软好甜哦。”
余安州听着这声评价,才终于从怔愣中回神。
被啃过的地方发麻发涨,仿佛有团一团火,倏地蔓延到全身。
他脸色有点难看,但绝不是气愤和厌恶。
脖子还被她勾着,他挣脱不开,望进她眸底的双眼里藏着汹涌的情绪,嗓音低哑克制:“先放开,送你回家,嗯?”
林又心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嘛。”
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余安州嘴角一抽。
他再次捏住她手腕,看着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表情,不得不暂时妥协:“嗯。”
“真好。”放开之前,她又趁机啃了一口。
余安州:“……”
一路上她还算老实,除了五音不全地哼了首《黑猫警长》。
之前和小金一起送过她一次,余安州还记得小区和门牌号。
车停在地库,他尝试着哄她下来,可林又心躺在座位里哼哼唧唧,怎么都不听话。
他只好将她打横抱起。
女人软绵绵的身子毫无防备地偎进他怀里,扭一扭,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和角度,温热香甜的呼吸透过衬衣薄薄的布料晕在他胸前的皮肤上。
余安州凝神屏息,眉头紧蹙,心里想的都是四大皆空。
临到家门口又出了新状况。
他把她放下来,沉声道:“开一下门。”
林又心仿佛没听见似的,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脑袋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余安州几近崩溃,低吼一声:“别闹了,开门。”
吼完下一秒他就泄了气。
此刻的她好像是真听不懂人话,满脑子只顾着吃豆腐。
余安州看了眼门锁,只好将她的右手抓起来,掰出一根大拇指,试着按下指纹。
运气不错,开了。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脸上五官都快皱成一团,娇滴滴地嘟哝:“轻一点,疼。”
余安州无奈地扯了扯唇,拉开门,准备驮着她进屋,可她脚板仿佛是黏在地上,嘟着嘴哼唧,就是不走。
余安州被折腾了一路,累了,耐心也几乎耗尽,很想就这么把她扔在门口自生自灭。
然而他望着她,脸颊绯红,发丝凌乱,时不时紧蹙着眉发出难受的声音,终究还是不忍。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人抱起来。
在卧室里给她脱了鞋,捂好被子,刚要转身离开,只见被窝里的女人眼眸微眯,手不听话地又伸了出来,嗫嚅道:“哥哥要走吗?”
软糯甜腻的一声哥哥,叫得他心肝儿一颤,头发和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妙】 【书】 【斋】 【妙书斋】
余安州竭力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手用力撑在床沿上,俯身看着她淡淡地说:“睡吧,我走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话语里带了多少温柔。
台灯是暖光,床头是橙红色软垫,交融后的柔和光线照在人身上,分外的暧昧不明。
她一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生怕一撒手,这种令人心安和带来温暖的香味就消失了,美梦变成噩梦。
于是她再次伸手搂住他脖子。
“我不想一个人睡。”林又心嘟着唇,用力将他的身子勾向自己,两人鼻尖一碰,她如愿听到男人微乱的呼吸声,盯着他深邃如夜的双眸,声音软得不像话,“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晃动脑袋,鼻尖轻擦着他的鼻尖,两人的唇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余安州手指紧攥成拳,目光变得越发幽深,嗓音低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哥哥。”林又心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嘴角,“陪我一起睡觉。”
余安州只觉得从头到脚一个震颤。
“别叫哥哥。”他手臂渐渐收紧,扣住她肩膀,“我是谁?”
林又心笑了两声,眼睛里波光潋滟:“州州啊。”
男人眼底滑过一丝暗流,忽然捏住她下巴,低头向那两瓣嫣红压了下去。
他不是那种极端保守的男人,也不是个怕事的男人。
他很清楚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心思,哪怕被刻意压抑着,却还是无法控制的欲念疯长。
到了这步田地如果还退却,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余安州虽然没经验,但不像她先前那样毫无章法的乱啃一通。
至少他此刻是清醒的,也懂得享受这种厮磨,由起初浅浅的温柔试探,逐渐深入,贪婪地索取属于她的香甜。
被她沾染过的酒香,令人无法抵抗的沉醉其中。
林又心变得很乖。
醉酒后的她和平时判若两人,无意间展现出女孩本能的羞涩和稚嫩。
纸老虎的壳卸下了,望着怀中女人白里透粉的脸颊,水雾氤氲的眸子,握住她不自觉攥住的手,他满意地继续……
“余安州。”她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的手在她腰上,动作停顿,却依旧贪婪地贴着那片锦缎似的肌肤。
她望着他,眼睛里是他的眼睛,像是要从醉意里艰难地找出一丝清醒:“我们在一起吧。”
他脑袋里忽然震了一震。
有些思绪清晰地浮出水面,带回少许理智。
这一晚可以糊涂,但今后的很多事情,不可以糊涂。
他面色稍凝,目光始终没有从她眼睛上挪开,哑声问:“怎么在一起?”
林又心咯咯地笑,嗓音清甜,像个妖孽:“我养你啊。”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男人扯了扯唇,眸子里的火焰逐渐熄灭。
-
林又心第二天醒来时,脑袋因为宿醉而轻微坠痛,捶了捶额头,坐起来。
屋外传来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在走动。
她以为是叶南霜,于是没换衣服,就歪歪扭扭地挂着昨晚的T恤走了出去。
她一路眯着眼,扒着墙,迷迷糊糊往前走,甚至没太看仔细厨房里的人,就搂住他的腰蹭了蹭,用娇滴滴的奶音撒娇:“宝贝,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蛋……”
话音戛然而止。
林又心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凉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下头,骤然清醒。
这不是她喜欢的女孩纤薄绵软的小蛮腰,刚刚隐约还摸到了腹肌的形状。
以往正好能搁着下巴的高度,此刻就好像立着一堵墙。
林又心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西裤包裹着的翘.臀。
“……”
“抱够了吗?”头顶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林又心脑袋里嗡地一响,突然像触了电似的撒开,整个人弹跳出去,贴到墙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男人回头睨她一眼,淡淡开口:“昨晚你喝多了,送你回来,不让我走。”
“……”林又心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明明很荒唐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却信了。
林又心多少是了解自己的酒品的,意识恍惚之下对着这位人间绝色,难免会控制不住行为,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没对你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还好。”他望着她,目光凉凉,“可以忍。”
“……”怎么觉得他这是忍无可忍的意思?
林又心有点慌。
“去换身衣服来吃早饭。”男人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歪歪扭扭皱巴巴的T恤,露出白花花的腰和肚脐,还有没到膝盖的超短裙,脸颊一热,抱头飞窜。
洗漱完之后,林又心在衣帽间磨蹭了很久。几乎每个柜子都被她翻了个遍,才终于选中一件春秋款的裙装家居服。
这件还是新的,林子骞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乳白色,带蕾丝的泡泡袖,中间有缎带收腰,俏皮甜美的公主风。因为不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被她从国外原封不动地带回来,然后一直放在衣帽间吃灰。
可是想起昨晚在酒吧老同学们的话——
“像这种连你都撩不动的男人,要么是gay,要么是类型不符。”
“没错,他可能喜欢嫩的。”
“你可以打扮得卡哇伊一点,只要是直男都受不了。”
于是她又从压箱底的首饰盒里,找出一个红白格子的草莓发箍戴上。
可可爱爱,还有脑袋。
她对着镜子一个wink,成功把自己电到。
出去的时候,余安州刚好把盘子端到餐桌上,除了蛋饺,还有牛奶和海带汤。
林又心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噜了几声。
男人似乎听到了,唇角不太明显地一勾:“快吃吧,再等要凉了。”
说着他自顾自坐下,一眼都没有看她。
精心打扮却被忽略的林又心有点失望,捏着筷子戳了戳蛋饺皮,又抬眼望着他,清了清嗓子。
这次男人倒是给了她一个眼神,但眼里丝毫没有情绪波动,转而又看向她盘子里的蛋饺:“怎么,不好吃?”
“没,不是。”她咬了一口,“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
这一口就被惊艳到了。
在她眼里这个满分的男人,瞬间变成满分plus。
她忍不住又吃了两个,才心事重重地再开口:“喂。”
余安州抬眼和她对视,带着疑问。
林又心努了努嘴,指着自己:“你没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余安州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依旧没什么表情。
林又心使劲冲他眨眼睛,恨不得变成一只皮卡丘,把浑身的电都放给他。
男人目光终于微微一动,抿了抿唇,说了两个字:“好看。”
林又心紧接着问:“以前不好看吗?”
余安州漫不经心地点头:“都好看。”
林又心:“……”
太敷衍了,感觉不到一丝灵魂。
-
林又心:【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无欲无求的唐僧,我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摊手.jpg]】
叶南霜:【或许他可能喜欢《金刚经》?】
林又心:【……】
看了眼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她叹着气敲字:【算了,我哪有时间跟他霍霍,是酒不好喝还是工作不香?爱咋咋,姐不伺候了。】
【不就一男人吗,没男人的时候我也没死掉。】
叶南霜发来一个音频文件。
林又心:【什么东西?】
叶南霜:【看吧,打开有惊喜。】
林又心狐疑地点开,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是此刻有杀人的冲动也不为过。
叶南霜:【首先声明,不是我录的[抠鼻.jpg]】
就在这时,同学群里有了新消息。
画画的baby:【@林又心进展如何?】
铃木花道:【林总,和程序员小哥哥怎么样了?[奸笑.jpg]】
画画的baby:【加油加油,某人自己可说了,追不到就去环球广场跳钢管舞。】
林又心满头黑线:【……】
铃木花道:【录音为证,别想耍赖。】
林又心:【你们居然趁我喝醉了干这种事!】
画画的baby:【[摊手.jpg]我们什么都没干哦,话是你说的,我们就只录了个音。】
铃木花道:【林总昨晚可是壮志凌云,全场最飒的妞。】
安吉丽娜朱莉亚:【视频】
画画的baby:【哈哈哈卧槽小朱还是你绝!】
叶南霜:【……你会跳钢管舞吗?】
会个屁。
林又心心态彻底崩了:【……】
【都闭嘴。】
【我静静。】
她烦躁地把头发薅成一团稻草,脑袋埋进臂弯里。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学钢管舞,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
或者,把那个男人弄到手。
不管怎么衡量,都是后者更合算一些。
一番慎重思考之后,她在群里放了话:
【等着。】
【没有我林又心拿不下的男人。】
-
中午,林又心给余安州发了两条微信语音:“小金多订了一份午餐,要不要上来一起吃?”
“就当是谢谢你昨天的早饭。”
余安州:【不了,我和同事一起吃。】
第一次被拒绝后,她没有气馁,晚上继续:“你今天加班到几点呀?我顺路送你回去。”
余安州:【谢谢,我下班了。】
“……”
这人的态度似乎很明显。
有时间,但不想见她。
-
接连两天出师未捷,林又心两个晚上都没睡好。
长这么大,除了林家那些人,还从来没有谁让她如此心梗过。第三天到了公司,她忍着一个上午没理他。
今天提前把工作处理完了,这是她第一次不想去做额外的工作,胳膊抵在桌面上,双手交握搁着下巴,发呆。
桌上的重力摆件一刻不停地左右摇晃着,以永远重复的转角和频率,林又心久久盯着它,心底一簇火苗灼灼地烧起来。
想起那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高贵清冷的样子,却不亚于搔首弄姿带给她的无声勾引,突然觉得他就和这个重力摆件一样,淡定得令人讨厌。
她指着它,把它当成那个男人,咬牙切齿:
“姐长这么大没对人主动过,姐不要面子的吗?我告诉你,我的面子很值钱,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和尚,别以为你长得帅,身材好,会装木头,会修电脑你就了不起——”
声音忽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又心眼睛一亮,顿时溢满兴奋的光。
然后不停地点开网页,把标签栏挤得密密麻麻。
“叫你不理我。”她嘟着嘴念念有词,“修死你,修死你,修死你……”
-
“那个,余安州,林总说她电脑坏了,要你去一下。”接到电话的刘勇从办公室出来叫人。
彭俊杰嘟哝着问:“为什么要你去?”
“废话。”秦帅八卦的脑袋伸过来,朝两人挤眉弄眼,“我们余哥早就是林总的人了哦。”
余安州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飘过去,秦帅立马闭嘴,缩进自己工位里。
“你快点儿。”刘勇火急火燎地催道,“别让林总等着。”
余安州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去总裁办。
-
走到门口,小金打招呼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抿了抿唇,小声提醒道:“林总心情不太好,刚刚我好像听见她说要弄死你来着,你千万别急,哄着点……”
余安州嘴角一抽:“……谢谢。”
小金面前的座机铃突然响起来,她整一个激灵,接完后战战兢兢地指了指门:“催你呢,快去。”
余安州不动声色地叹了叹,片刻思想准备之后,推门进去。
林又心正坐在窗户边吃橘子,午后三点斜射进来的阳光,将女人纤细的手指和侧脸照得白皙剔透。
橘子肉含在嫣红的唇里,一下子吸溜进去,唇瓣微微嘟着,腮帮子也鼓起来,神情可爱又撩人。
余安州只觉得头皮一麻,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敲了下门框,低声道:“林总。”
桃花眼微眯着看过来。
她笑了笑,拿着半个橘子走过去:“尝尝,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很甜。”
“谢谢。”他垂着眸,手依旧放在身侧,语气很淡,直入主题:“电脑怎么了?”
“吃完再说。”她又把橘子朝他递了递,裹着亮红色的皮,浓烈的香味侵袭过来。
余安州面色犹豫。
在他眼里,属于这个女人的一切都像是罂粟,接受就意味着沉沦。哪怕只是半个橘子。
林又心见他没反应,索性掰开一瓣:“想要我喂你就直说……”
话音未落,男人伸手抢了过去。
林又心满意地笑了笑,把那一瓣塞进自己嘴里,饶有兴致地看他把剩下的橘子分成两拨,囫囵吃掉。
然后皱着眉问她:“可以了吗?”
“你好像很怕我似的。”林又心漫不经心地嘟哝了句,踮起脚尖,手指在他唇角轻轻贴了一下,擦掉晶莹的橘子汁液。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撤开,好整以暇地仰着下巴问:“甜吗?”
男人目光微颤,被她触碰过的嘴角动得僵硬:“林总,刘总监让我来修电脑。”
林又心认真地望着他:“你除了修电脑还会别的吗?”
余安州眉梢一动:“什么?”
林又心手撑在门上,脚尖抵着他的脚尖,身体贴近,唇角勾起懒懒的弧度:“比如说……”
“林总。”他冷冷地打断她,“现在是上班时间。”
“让你的领导开心,也是工作内容。”林又心仰着头,下巴绷得尖尖的,能看见脖子下纤细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灼灼的目光像是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要把他一口吞掉。
无可否认她的眼睛很漂亮,她温柔而专注的目光能轻易让人深陷在那片璀璨星河里,所有的坚持都会一寸一寸地土崩瓦解。
余安州终是守住了最后一寸,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再次握住她手腕。
他炙热的手掌和她微凉的手腕紧紧相贴,林又心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虽然被迫离他远了一些,却笑得肆意而满足。
“这里上次就牵过了。”她呵气如兰,眼里冒着喜悦,“你要不要换个地方牵?”
余安州青着张脸,撒开手,转身走向她的办公桌。
“这么喜欢修电脑。”林又心嘟哝着跟过去,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你们这些程序员,都是把电脑当女朋友的吗?”
余安州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手指在主机上按了一下,默默地等待片刻,然后起身。
林又心眼角失望地耷拉下来:“这就好啦?”
男人淡淡点头:“好了。”
林又心蹙眉道:“你确定?你都没怎么修。”
余安州望着她,有点无语的样子。
林又心表情严肃,此刻倒像极了领导:“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意见,就敷衍工作。”
余安州双手放在兜里,绕过办公桌往外走,经过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以后这种强制重启就能解决的问题,麻烦林总用你宝贵的手指自己按一下,技术部很忙。”
“……”
余安州刚走出总裁办,手机就震了震。
是霍城发来的微信:
【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奇葩朵朵开。】
【刚接到报案,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被三十六岁的男人猥亵。】
【这世道男人也好危险。】
【尤其是你这种长得帅又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男人。】
【在公司要当心流氓哦。】
余安州:【……】
霍城:【不过要是你们那位美女总裁的话,可以适当的欲拒还迎一下啊[奸笑.jpg]】
余安州:【滚。】
-
林又心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都没有人送到她面前来,只能自己去争取。不管多难,都要迎难而上。
虽然这套放在男人身上,她没试过。
再加上刚拿到天辰集团的投资意向书,前阵子的努力终于带来柳暗花明。绷了太久的弦松懈下来,日子变得有点枯燥无聊。
小金进来送文件的时候,林又心正在一脸苦恼地转笔。
“林总,怎么啦?”小金关切地问。
林又心回神,盯了她几秒,才开口:“怎么可以快速地把电脑用坏掉?”
小金惊愕地瞪大眼睛:“……把电脑用坏?”
“嗯。”林又心表情认真,“就是那种强制重启也不好使的,必须得叫人来修的坏掉。”
小金想了想:“往主机里倒开水?”
林又心:“……”
小金:“这应该是最快的了。”
“这电脑应该还挺贵的吧?”林又心扯了扯唇,“我倒水,你赔钱,怎么样?”
小金:“……”
暂时想不出靠谱的招,林又心只好先把这事搁下,打开小金送来的文件。
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还有一份备注详尽的电子档。
她打开邮箱去下电子档,在输入密码的时候,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
-
“小余啊。”刘勇拍了拍余安州的肩膀,“林总叫你上去一趟。”
正在喝水的余安州猝不及防被呛到,咳了几声,转头问:“她又怎么了?”
刘勇即刻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态度?”
余安州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刘总监,我建议你接到林总电话的时候先问一下她电脑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些问题是可以在电话里解决的,没必要跑一趟,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说是后台权限锁了。”刘勇摸了摸耳朵,“她是S级管理权限,这边弄不了,你应该是得上去一趟。”
余安州:“……”
“你这个给小彭做就好了,最近咱们又不是很忙。”刘勇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林总叫你上去是器重你,不然她怎么不叫我啊?这是好事,别怕麻烦。”
彭俊杰挤眉弄眼地啧了声:“她不叫你是因为你不帅。”
刘勇笑着瞪他一眼:“臭小子!”
-
林又心亲手泡了杯咖啡,在余安州进来之后端给他。
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哄他喝,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学精了,没有丝毫反抗地接受。
于是林又心少了很多乐趣。
她微屈着腿靠在门上,双手环胸看他喝咖啡的优雅姿态,两眼弯成月牙:“不怕我给你下药啊?”
男人目光淡淡地睨过来,满眼写着“无聊”和“不想搭理”。
林又心努了努嘴,抬脚地往办公桌走去。
她今天穿着宝蓝色无袖长裙,垂感极好的缎面,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盈盈一握的细腰束在黑色腰带里,肌肤赛雪,背影曼妙,连裙角摆动间偶然露出的雪白脚踝都令人浮想联翩。
每一步都是无声的勾引。
余安州眉心微蹙,目光用力地收回来,放下杯子走向她,眼睛却不再看她。
林又心今天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乖乖把座位让出来:“我刚刚输错了几次密码。”
“嗯。”男人淡淡回应着,打开陌生的页面,输入一些她看不懂的口令。
涉及到权限的东西似乎比较麻烦,他弄了好一会。
林又心站久了腿脚发酸,于是身体斜靠着桌子,一只手搭在他后面的椅背上。
男人身上的青柠香气和她的黑鸦片混杂在一起,清淡与魅惑,出乎意料的和谐。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得到这个男人。
不因为什么酒后狂言,也不是为履行朋友间的玩笑承诺,就只是很想得到他。
“哎。”她轻轻唤了一声。
余安州没有回应,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着。
她几乎痴迷地盯着他的手指,语气轻悠缓慢:“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从各方面来说,你这个人都很符合我的审美。”
顿了顿,她弯起唇笑盈盈地说:“我挺喜欢你的。”
男人手指按动的频率都没变一下,更别提给出什么反应。
林又心有些失望,转身把两只胳膊都搭在椅背上,温热馨香的气息喷在他头顶:“我觉得你应该也不讨厌我,是不是?”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嘟了嘟唇,委婉道:“就算有那么一点点讨厌吧,我可以改的。你要是不喜欢太强势的女生,我可以学着温柔一点啊,反正你又没有女朋友,试试也不亏。”
余安州还是不说话,她有点心急,旋身绕到他面前:“你别装聋作哑了行不……”
她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惊叫的声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落到对方怀里。
刚刚没踩稳的高跟鞋折断了,响声清脆,伴着男人同时压抑的闷哼。
林又心摔下来的时候用手抵在他肩膀上,并没有哪里被撞疼。可余安州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控制住了手和身体,却没有控制住腿。此刻她的一边膝盖,正好落在男人身上某个羞于描述的部位。
林又心自己也察觉到了异样。
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羞地爬起来,而是有点好奇地,顶了顶膝盖,然后再顶顶。
那一刻她还没有去想这是什么。
直到男人面色铁青,耳骨红得能滴出血来,浓浓夜色般的眸子用力地攫住她,嗓音低哑,夹着明显的克制和不悦:“你给我起来。”
好像她再不起来,就会直接拎着她把她扔出去。
林又心脑子里嗡地一下,回神低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她猛地从他身上跳起来,因为一只鞋断了腿,猝不及防的踉跄,却没敢再去扑他,而是扶着桌子勉强稳住身形。
“试试。”男人目光沉沉地睨向屏幕。
林又心愣了一下,眼睛雀跃地冒光:“……试试?”
“我是说,试试改密码。”余安州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开。
被他推向桌子的转椅发出沉闷的响声,椅背颤抖。
一如她此刻瑟瑟发抖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又心才终于平静下来,有气无力地把自己塞进座椅。
她趴在桌子上给余安州发微信,手指还是颤抖着的。
【对不起啊。】
【那个……你还好吧?】
对方没有回复,她想了想,咬着唇继续敲字:【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
【我不是那种人,你别误会[委屈.jpg]】
余安州:【哪种人?】
林又心捂着脑袋哀嚎一声。
【我不是耍流氓……】
【刚才真的就是个意外……】
【你一定要相信我[暴风哭泣.jpg]】
余安州:【不信。】
【以后修电脑可以。】
【保持一米以上安全距离。】
林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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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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