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春失笑,她和夜之初之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极喜欢夜之初的性子,夜之初从不矫情做作,虽然脏话连篇,却也是真性情,和她以前在药仙谷里面的师兄们有着三分相似,她到京城之后,所见到的人大多都戴着一张面具,王府里门第极高,规矩也多,她一直都有些不太适应,可是只有在见到夜之初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亲切。
夜之初将眼睛眯起来道:“笑个屁啊!”
常在春走到她的身边对她施个礼道:“对不起了,我不知道是你,方才在发呆,不自觉的就想起以前在药仙谷里日子,那里的师兄们常常也会捉弄我,你一走近我直觉是他们,所以就动了手。”
夜之初轻哼一声道:“虽然我不接受人的借口,但是我才不和生那闲气。”
常在春再次笑了笑,夜之初开门见山的道:“你以前不是说墨尘的毒要那四味药材才可以解,可是却又不知道那四味药材是什么,你记不记得是哪本医书上看到的?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弄清楚那四味药材到底是什么?”
常在春摇了摇头道:“那本医书上只是写下了那四味药材的名字,并没有配图说明,更没有详细讲解,而医仙谷里也有很多其它的医书,我几乎全部看完了,只是却从来都没有在其它的医书上看到过关于那四味药材的描述。”
夜之初皱着眉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记错呢?只要一本医书上有记载,其它的也应该会有啊!”
常在春非常自信的道:“我虽然平日里做做有几分糊涂,可是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再忘,不可能出现你说的事情。只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其它的医书上从来都没有提过那四味药材的名字,会不会是其中蕴含着什么谜面不成?”
夜之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对医术狗屁不通,这几个月来虽然看了不少的医书,却对那些药材始终只是一知半解,若真是谜面的话我估计我是猜不出来的。”
常在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虽然精通医术,对那些药材也知道甚多,却也想不透那四味药材是什么。”这几个月来,她为了医治燕雪辰的寒毒,也时常冥思苦想,可是却终究没有任何进展。她也给燕雪辰配了不少的药,却大多都效果不大。
夜之初怒道:“你连我相公的寒毒都治不好,还敢说医术精通!小心吹牛皮吹死你!”
常在春也不恼,微笑道:“寒毒原本就是最不好解的毒,若是他刚中毒的时候遇到了我,我一定能替他解掉。可是现在他已中了那么多年的毒了,毒早已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和他的血液溶合在一起了,这样的毒就算是我师父他亲自来诊症只怕也解不了。”
夜之初轻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真的解不了,还是想借着解毒的借口行不轨之事。”
常在春没太听清楚她的话,却笑道:“是啊,我就是想行不轨之事啊,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治好了仁子就教我易容的法子,可是你现在还没有教我了!”
夜之初白了她一眼道:“你治好他了吗?”
常在春愣了一下后道:“是没有,但是……”
“没有但是!”夜之初轻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你最后给我乖乖的替相公治病,他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常在春愣了一下,正在说话,却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常在春极为敏捷,一把将夜之初拉开,一条皮鞭便将夜之初方才站的地方抽了道长长的印迹,夜之初看到那记印迹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却见阿丽娜拿着一条长鞭正对着她挥动。
阿丽娜恶狠狠的道:“夜之初,我敢抢我相公,我要杀了你!”说罢,鞭子一挥,又朝夜之初的脸上袭来。
夜之初见阿丽娜看起来张狂无比,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常在春手中扣了一枚银针,轻轻一扬,便将银针刺在阿丽娜的昏睡穴上,阿丽娜顿时便晕了过去。
旁边侍卫也追了过来,忙向夜之初请罪,夜之初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介意,那些侍卫便将阿丽娜抬了下去。
夜之初惊魂未定的道:“南王妃这是怎么呢?”
常在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替南王妃治病,她的记忆忆恢得了一些,最近这段日子再也没有过伤人的举动,神志也一日比一日清楚,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又拿起鞭子伤人了。”
夜之初想起几个月前阿丽娜初嫁给燕雨辰时那副端庄秀美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心里不禁微微有些难过,皇后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却将了阿要丽娜折磨成这副样子了。阿丽娜这副疯疯颠颠的样子,若是让乌萨克王子看到了,只怕会掀起巨大的波浪,两国之间难免会有另一番纷挣。
常在春见夜之初发呆,她便在旁试探着问道:“南王喜欢你?”
夜之初回过神来,见常在春的眸子里满是探,当下淡淡一笑道:“疯子的话你也信?”
常在春咬了咬唇道:“是不信,可是之前我无意中听白云端也说起过你和南王的事情……”
夜之初打断她的话道:“白云端是个大八卦,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在这里打听我和五哥的事情,还不如去打听五哥和宛若的事情,那样更有趣些!”
常在春碰了个钉子,扁了扁嘴,夜之初又淡淡的道:“你还是闲下来多去想想那四味药材吧!”
夜之初离开南王府之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到仁王府时,已到酉时,燕雪辰却还没有回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最近也太忙了些,竟是连和她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现在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若不是他夜夜都回家来和她相拥而眠,她只怕都会认为浑小子出轨了。
她最近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他此时只怕还未吃饭,于是便吩咐绿影去准备饭菜,打算亲自去给他送饭。两人自成亲以来,她还从来没有给他送过饭,今日里这般过去,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素来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饭菜才一准备好,就带着绿影和冬雪一起坐上马车去给燕雪辰送饭。她原本想一个人去的,只是想起今日燕雨辰对她说的话,便带上了两个丫环。
马车缓缓的驶出仁王府,夜之初只顾着在心里想像燕雪辰看到她给他送饭时的表情,全然没有发现身后那双恶毒的眼睛。
夜之初倚在马车上微微闭着眼睛,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绿影和冬雪两人看到她那副享受的样子,忍不住抿唇浅笑。
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夜之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她记得步兵统领衙门最多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今日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到。
正打算出言询问,却觉得一抹杀气袭来,她的眸子微微一眯,低声对绿影道:“马车外有杀气!”
绿影也已查觉到了,当下想也不想,拉着夜之初便从马车外的车窗朝下奔去,冬雪手中剑也已经出鞘,一剑便将帘子掀开,一股杀气朝她袭了过来。冬雪觉得来人的武功太高,她不是对手,只得暂避锋芒,又见得绿影已抱着夜之初奔了出去,她想也不想,手里捏了个飞剑式,将那把剑荡了出去,她自己如同疯风般也从那窗户外奔了出去。
冬雪原本是南王府的暗卫,分配给燕雪辰做通房丫环之前,曾被燕雨辰严格训练过,是以应变能力极强,她做暗卫时,主修的是刺杀,所以对别人的刺杀之术也有一定的研究,这才能躲得开刺进马车里凌厉的一剑。正是因为她之前做的是刺杀之事,所以身上习惯性带着武器,否则今日里只能在这里等死。
她自从跟着燕雪辰进到皇宫之后,就很少再动手,只是武艺在身,这般用起来依旧顺手的紧。
主仆三人跃下马车之后,才发现马车已不知何时将三人带到了城郊,夜之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绿影将她挡在身后,身前站着七八个黑衣人。
冬雪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站在两人的身前道:“绿影,你带王妃先走,这里我先挡着!”
绿影有些担心的道:“你可要小心了!”她和冬雪在一想也相处了有一年的时间了,两人平日里感情极好,她也不想冬雪有事。可是现在夜之初也在这里,她断断不能让夜之初出什么事情,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冬雪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刀挥了起来,一又眸子里满是杀机,许久没有动手,此时再次闻到鲜血的味道,她的心竟莫名的有些兴奋了起来,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今日里若是拖不住这些黑衣人,夜之初只怕是危险至极。
黑衣人一见绿影带着燕夜之初离开,忙奔起去追,冬雪手中的刀在星光下透着浓浓的寒意,一阵冷茫划过,她手中的刀已飞了出去。
黑衣人的进攻受阻,想起今日里买主的吩咐,当下再也也顾不得许多,拼命的朝冬雪攻了过去。冬雪的武功虽然不错,却又哪里拦得住十余个黑衣人的进攻,她咬着牙道:“想伤仁王妃,先过我这一关!”说罢,她手中泛起一阵寒茫,那点点寒茫在夜色里如同诡异的眼睛,直直的四周散去。
“啊”一声惨叫传来,一个黑衣人中了她的暗器,顿时倒在而亡,旁边的黑衣人怒道:“当真是找死!”说罢,大刀劈开厚重的夜幕,直直的向冬雪攻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道:“你们八个去追仁王妃,余下的四个把这个丫环给解决了,不能留下活口!”
“是!”黑衣人齐声答应,进退有度,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夜之初听到那黑衣人的吩咐声顿时愣了一下,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冬雪,却见她将手中的剑舞的极为纯熟,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虽然她早就知道冬雪会武功,却没有料到冬雪的武功如此的高,想起以前在听雪殿里她曾欺负过她们四个人的事情,她才知道冬雪以前一直是让着她的,否则她们四人若是同时对付她,绿影一人是拦不住的。
她的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后怕,燕雨辰在将她们四人送给燕雪辰时,只怕是存了些其它的心思。而她们一直对她百般容忍,只怕也是燕雨辰教导的。这个念头一进到脑海,她顿时明白冬雪她们都是燕雨辰放在仁王府里的眼线,他们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只怕都逃不开燕雨辰的眼睛。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升起阵阵悲凉,却也知道此时是逃命的时候,不宜多想,当下两条腿像上了发条一般狂奔。她虽然不会武功,跑的却不比绿影慢。
而那些杀个一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很快就追了上来。
绿影也急了,忙对夜之初道:“小姐,你快走同,我先拖住他们!”
夜之初知道她根本就不会武功,硬要留下来只怕会是负累,当下咬了咬牙道:“我先走了,你可千万要小心!”
绿影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等你走远之后,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的,不会让自己遇到任何危险。”
夜之初点了点头,猫着身子就往旁边的草丛里窜去,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躲起来会比逃跑更加的安全。
只是她还没有窜进去,就已有两个黑衣人追了过来,她知道绿影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那些黑衣人,她想起手上还拎着饭菜,当下咬了咬牙,拿起一盆就朝黑衣人的脸上扣去,那饭菜里杂了一些辣椒,原本是她用来捉弄燕雪辰的,没料到这样扑上去,反倒有了大用途,那辣椒溅到那追过来的黑衣人的眼睛里,直痛的他喊爹叫娘,夜之初趁机撒腿就跑。
在那个人身后的黑衣人再次追了过来,夜之初忍不住骂道:“去你娘的,追这么紧做什么!”好像自从她嫁给燕雪辰之后,就三不五时的被人追杀一回,虽然说她已经习惯了,可是这样拿命相搏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她知道只要稍不留神小命就会送掉。
那些黑衣人哪里管她嘴时骂的是什么,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将夜之初抓回去。
夜之初在躲了几圈之后,发现那些黑衣人要的不是她命,她的胆子顿时又大了几分。她不会武功,却灵活无比,如同一条游鱼一般在黑夜里窜来窜去。
那些黑衣人不敢真的伤了她,可是她却跑的甚快,又极为灵活,要抓住她实在不是一件易事,黑衣人们咬了咬牙,决定采用围堵之术,几个人分别将几条路全部封住,无论她往哪边跑都逃不出他们的包围圈。
夜之初原本见那些黑衣人追的没有那些紧了还在暗自得意,正在狂奔,却见前面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她喘了口气,转身欲往后回走,却身后却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她欲从斜刺里跑出去,却见那里又冒出一个黑衣人,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满是笑容的对那些黑衣人笑了笑。
黑衣人们回了她一记冷哼声,她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道:“不知道各位英雄从哪里来?”
黑衣人来之前就有人吩咐过,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否则只要说上三句,一定会后计划失败,他们实在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只需要说上三句话就会令计划失败。
夜之初接着陪笑道:“我看各位面生的紧,想必不是京城中人,不是京城中人到京城里来,一定是求财的。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只要你们今日里放我一马,我一定双手奉上百万黄金。”
黑衣人的眼里开始发光,夜之初又道:“你们只要将你们的同伴杀死,我的那些黄金就全是你们的了!”她见有效果,继续鼓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些黑衣人的眼里贪婪更重,都扭过头看了他们的同们一眼,眼里都有了杀机,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黄金还真!”夜之初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出去道:“这里有一万两黄金,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就把余下的黄金全部给你们!”肉疼啊!这些黄金原本是她打算用来修建含香楼的款项,今日白天出门的时候带在身上欲去付款,没料到那工程还未完全,便又将银子拿了回来,回到家后就忘了拿出来了,此时倒刚好派上用场。
那此黑衣人眼里的光华更浓,正欲行动,只听得一记泛着寒气的声音传来:“主子已经吩咐过了,不要听这个女人说话,你们居然还由得她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快将她拿下!”
靠!居然在这个时候坏她的事,夜之初在心里狠狠问候起那个黑衣人的头领来。
那群黑衣人却已回过神来,终于明白出发之前为何会有那样的叮嘱了,这个女人当真是极懂得利用人的弱点,当下众人眸光一寒,伸手便来点她的穴道。
夜之初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能挡得黑衣人的进攻,没躲两下便被点住穴道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大麻袋将她套了起来,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有人将她一把负了起来,只是她才觉得身上一轻,就听到他刀剑入肉的声音,她愣了一下,紧接着觉得自己从高处摔了下来,只摔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再然后眼前又见到了一丝光明,身上的穴位一酸,已被人解开了穴道,一扭头便看到了燕雨辰那张放大的冰块脸。
夜之初见到燕雨辰微微一愣道:“五哥,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燕雨辰淡淡的道:“我找九弟有事相商,到达仁王府的时候门房说你已经出去了,我又见有几个黑衣人朝前奔去,便赶过来看看。”
夜之初松了一口气道:“好在五哥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雨辰依旧一片淡然,夜之初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还未站稳,便觉得脚上的刺痛难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呢?”
夜之初叹了口气道:“估计是刚才被摔下来的时候摔伤脚了吧!不过不妨事,休息几日应该会大好。”
燕雨辰没有说话,却一把将她的鞋袜子除下,借着淡淡的星光,他只见她的脚高高肿起,似伤到了筋骨,他有些冷漠的道:“起来!”
夜之初扁着嘴道:“让我歇一会,脚是真有痛,等不那么痛的时候我再自己走回去。”
燕雨辰冷冷的道:“自己走回去?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的脚了。”
夜之初愣了一下,他已站在那里冷冷的道:“起来!”这句话里便已透着在浓烈的霸道了。
夜之初原本想说老子高兴坐着就坐着,高兴起来就起来,你算老几,凭什么命令我!只是她的心里是这样想,身体却极不给面子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恨自己太没有骨气。
燕雨辰轻哼了一声,往她的面前一站,伸手一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将她负在背上,夜之初大惊道:“五哥,你这是做什么?”
燕雨辰冷冷的道:“不做什么,只是背你回去罢了,难道你真的想一个人爬回去吗?”
夜之初咬了咬唇后道:“我不想一个人爬回去,可是我们这样回去也很不好,相公会误会的。”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冷笑道:“九弟妹,你想太多了,你方才也叫我五哥,既然是你的兄长,就有责任保护你。”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紧接着面上一红,头微微低下,不再说话。
燕雨辰的脸却已黑的似锅底,一双眸子里冷的似寒冰,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夜之初努力想将身子离他的背远一些,可是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做法,她若不靠在他的背上,便会摔下去。她在心里劝自己:“我对他早已死心,和他再无任何牵扯,他现在只是墨尘的五哥,我和他只是大伯和弟媳之间的情份,他救我也只是因为这一点。再说现在情况危急,我的脚又受了伤,他若是不背我回去的话,墨尘回到家见不到我只怕会着急。”
这般劝完自己之后,她便心安理得的伏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依旧如往昔一般宽厚结实,肌肉硬的似铁,透着浓烈的安全感。她心里不禁在想,墨尘已许久没有背我了……
燕雨辰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心里微微一暖,眸子里也温柔了三分。
夜之初想起冬雪和绿影,又急道:“五哥,绿影和冬雪还在前面,你去救救她们吧!”
燕雨辰淡淡的道:“云端和暗卫也过来了,她们不会有危险,这时应该也离开了,我直接把你送回去吧!”
“哦!”夜之初轻轻的应了一声。
燕雨辰又问道:“我今天不是才警告过你不要到处乱跑,怎么天黑了又这样跑出来呢?”
“相公还未回来吃饭,我怕他饿着了,就去替他送饭,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夜之初轻声解释道:“今日里若不是五哥赶来,后果不堪设想,回过之后,我定让相公好好谢谢五哥。”
燕雨辰的身体又是一僵,他低着声反问道:“你是去你九弟送饭的?”
“是啊!不过现在是送不成了,饭菜全洒了。这证明我的诚意还是不够,等这次回去之后,我定要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样小菜。”夜之初淡笑着道。
燕雨辰的眸光一暗,过了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九弟好福气。”他也曾想过自己心爱的人为他洗手做羹汤,也曾想过有人替他送饭菜,可是这些极为普通的念头和想法,对如今的他而言是那么的珍贵,那么的难求。
夜之初摇了摇头道:“五哥说笑了,他若是真的有福气的话就不会自出生后就受那么多的苦了,自己的亲哥哥也不会对他起了猜忌之心。”
燕雨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冷着声道:“你在指责我?”
“我没指责的意思。”夜之初缓缓的道:“只是想告诉五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生二心,他自小就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有人疼,有人爱,对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再则他自小中了寒毒,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又岂会生出那样的心思?此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想挑明了说,我知道我很笨,常做下一些蠢事,可是就算是我的蠢事做尽,我笨的无可救药,我也知道现在的仁王府里满是五哥的眼线,否则今日里又岂能如此快捷的追了过来?”
燕雨辰一把将她扔到地上,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她道:“原来在你的心里一直都这样想我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想这些黑衣人是我派来的,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你而已?”
夜之初见他们眼睛里满是寒意,整个人就如同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一般,此时纵然已到促夏,却依旧让她觉得寒气逼人,她抬眸看着他道:“我的确这样想过。”m.miaoshuzhai.net
燕雨辰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夜之初又低低的道:“但是我知道五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你之前已将我放下,往后就不会再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来。再则,我的心里现在只有相公,五哥于我只是五哥而已。”
燕雨辰的脚步顿了一下,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淡淡的站在那里,整个人清雅如风,星光朦胧的照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茫,他的眸子里冷意更重,却又走了回来道:“上来!”
夜之初这一次直接跳上了他的肩膀,反正她的话已经说完了,他要如何去想,她也顾不得许多了。逝去的情,就如同那迎面而来的风,吹过了便是吹过了。
燕雨辰一字一句的道:“夜之初,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那就是我纵然要负天下之下,也决不会负我九弟,你不用再去为他筹谋,也不用再拿他来试探我,我说过不会伤害他那就是永生永世也不会伤害他。”
“多谢五哥。”夜之初低声道。
燕雨辰又道:“你再记住一句话:若是我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九弟和我都只有死路一条,有些事情只是障眼法,是用来蒙敝敌人,自己人可别陷进去了。”
夜之初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燕雨辰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怅然,只觉得心里一片空落落的,难受的紧,这种感觉已许久没有过了。
乌云遮住了星光,雨不知何时从天空中洒落,夜之初从路边摘了几片宽大的树叶当做雨伞撑了起来,燕雨辰看到她的举动微微上扬,这是不是也算是共打一把伞?
从这个方向回到京城,会先经过步兵统领的衙门,夜之初不知道燕雪辰是否已经回去,便让燕雨辰先带她去那里看看,他若是不在的话,她就回仁王府,若是在的话,就让他将她送回去,这样伏在燕雨辰的背上,她实在是有些不太习惯。
两人才一走近步兵统领的衙门,大老远就能听到燕雪辰的笑声,那笑声听起来甚是开心,紧接着又听到了女子的笑声,两人似在说些什么笑话一般,开心的紧。
夜之初的怒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她今日里生死一线,险些就被人抓走了,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寻开心!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不悦,怡然亭前亮着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那里喝酒,一个身着紫色绸衫的女子坐在他的身侧,两人谈笑风生,女子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看起来甚是暧昧。
夜之初只觉得这一幕既和蔼又刺目,她咬了咬唇,已认出那身着紫衣的女子是常在春。她想起往日里燕雪辰时常半夜三更回家,然后都推说是公务繁忙,原本他嘴里说的公务竟是这种!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委屈,他说他爱她,却深夜和常在春打情骂俏,他说他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的疼异她,他就是这样疼她的吗?
雨越下越大,她已将那几片树叶扔掉,任由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裳,风灯的光华轻柔而又昏黄,将亭子中的两人照得满是温情,雨水自亭角流了下来,雪白如玉,以夜幕为背景,竟成了一副绝美的水墨画。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吼道:“燕雪辰,你居然……”
燕雪辰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惊,忙站起来朝外看去,却见夜之初伏在燕雨辰的背上,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他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煞白,他低低的吼道:“夜之初,你怎么和五哥在一起?”
常在春听到两人满是怒气的声音,顿时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只是她素来迟顿,到底是哪里不妙,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燕雪辰起身就欲往雨幕里冲去,常在春一把将他拉住道:“你的身子现在不能淋雨!”
燕雨辰此时也已负着夜之初走进了亭子,她眯着眼睛常在春一眼,常在春只觉得她那一眼里满是杀机,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夜之初众燕雨辰的背上滑了下来,才在地上站稳,扬直一巴掌便往上燕雪辰的脸上招呼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要做什么?”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骗子!”
燕雪辰恼了,怒道:“老子什么时候骗你了?你和五哥……”他的话还未说完,她又一记巴掌朝他扇了过去,他又一把抓住她的道:“夜之初,你在发什么疯?”
夜之初冷笑道:“发疯?我想我真是疯了!居然会爱上你这个浑球!”说罢,她又看了常在春一眼道:“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当真是让我失望!”
常在春糊涂了,怎么事情又扯到了她的头上去了,夜之初实在是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她这几个月来一直用心守护的东西轰然倒塌。
燕雨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九弟,你这一次做的有些过火了!”说罢,他看了常在春一眼道:“看来本王要修书一封给医仙了,他居然教出了这样放一荡的徒弟!”
常在春被燕雨辰骂的莫名其妙,她皱着眉头道:“怎么呢?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夜之初此时很想拿刀子砍人,可是若论到武功,她不是常在春的对手,她实在是气不过,见常在春就在身边,她想也不想,一把抓起常在春的胳膊就一口咬了下去,常在春痛的哇哇大叫,她大怒道:“仁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燕雪辰一把将夜之初拉开,力气并不大,若是往日,夜之初往后退几步便没事了,可是今日里她的脚受了伤,根本就没有办法往后退,这一推之力过来,她顿时再也站不稳,身体重重的往后倒去,亭子里四周都是围栏,她这一倒刚好将头撞到围栏的角上,一股刺痛传来,她伸手一摸,一片潮热,将手拿下来一看,只见满手都是鲜血。
燕雪辰一见她了流血了,顿时吓了一大跳,忙去扶她,她想也不想扬起一巴掌再度往他的脸上招呼了过去,这一次两人靠得太近,夜之初又是出其不易打了过去,燕雪辰居然没有避开,“叭”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亭子里炸开。
燕雪辰的何曾被人这样打过,虽然他让她受伤是他不对,可是她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动不动就张嘴咬人,他原本去扶她的手也松了开来,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她道:“夜之初,你疯够了没有?”
夜之初听到他那一记吼声,心里更加的委屈了,亏她今夜还想替他送饭,怕他饿着,亏她方才还在燕雨辰的面前为他谋划,他却对她撒下了无数个谎,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幽会,她不过是气不过咬了那个女人一口,他就将她推倒在地,此时还说她在发疯!
她冷冷一笑,手扶着栏杆从地上站了起来,任凭鲜血自头上流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疯够了!”说罢,转身就朝雨幕走去。
燕雨辰一把将她拉住道:“你受伤了,先包扎了一下,有什么误会迟些再说。”
燕雪辰原本也打算去拉她,却见燕雨辰已经拉住了她的手,他的眸子里满是关心,这样的他燕雪辰已有许久没有见到了,想起他背着夜之初走来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也升起浓烈士的怒火,往日的聪慧和沉稳竟被嫉妒冲的干干净净,他咬着牙道:“滚!”
夜之初看了燕雨辰一眼道:“这点伤死不了人的。”她又扭头看一眼燕雪辰道:“滚?老子不会,走,老子倒会!”说罢,一把扯下燕雨辰的手,一拐一拐的走进了雨幕中。
燕雪辰见到夜之初走路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大声唤道:“夜之初,你等等!”说罢,也欲冲出去,常在春却一把将他拉住道:“你现在的身子不能淋雨!”
燕雨辰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他也知道燕雪辰寒毒发作的事情,当下也将燕雪辰拦住道:“你想死了吗?好生在这里呆着,我去帮你追九弟妹。”
燕雪辰听到燕雨辰的话更加火大了,怒道:“老子的媳妇要你去追吗?”说罢,他大步走了出去,只是走不到三步,身上一阵刺痛,寒意袭来,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登时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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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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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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