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送重礼,没钱的送薄礼,哪怕只是一块布料也是心意。
齐五跟鬼影认识这么多年,可没收到过他送的礼物,一是两人的关系已经是生死之交,并不需要用这些来维系,二是他确实有钱,而鬼影只能穷来形容,他不送礼物齐五也不曾有过芥蒂。
在齐五眼中,鬼影是个把银子看得很重的人,他爱财,人却节俭,有了银子要么存起来,要么捐给了老家的几户贫户,连县里的修路的钱都有鬼影的一份,在齐五心里,鬼影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这次难得看到他想要花钱,齐五自然是惊讶的。
齐五:“这小少爷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花钱。”
鬼影冷峻的眉眼舒缓下来,淡声道:“当朝首辅的儿子,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你定然想不到,他性子比姣姣还软。”
“性子软好,有些贵人可不拿下边人当人,若是如此,那你的确该送份好礼物给他。”说完齐五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咳了咳道:“我知道送什么了。”
鬼影停下脚步看他:“你说。”
齐五:“木梳。”
鬼影困惑,问他为何送木梳。
像喻家这样的家族,往来送礼都是琴棋书画,文房四宝,抑或是金银玉器,送木梳鬼影倒是头一次听。
齐五揽着鬼影的肩膀往前里走:“哎呀,你送别的他又未必日日能用,木梳好,木梳实在。”
鬼影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两人在大街上寻了会,才问到了一个有名的店卖木梳。
刚踏进店中,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老人笑眯眯地问他们买什么,鬼影看了看齐五,这些东西他是不懂的,齐五行商,对这些比他要了解。
“东家,您这可有上好的木梳买?”齐五开口便是商人做派,一脸堆笑,释放的善意很容易得人好感,鬼影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脸,那老板便只看着齐五说话:“诶,有的有的!您跟我来。”
“可是成亲用的?”老人家问了问用处才好说推荐他们买一种。
也不怪老板如此问,大晋男女子出嫁前有家人为其梳头的习俗,所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既包含了家人的美好祝愿,也有爱意的传递。
齐五摇摇头,俯身暗示道:“是另一种用途,我朋友这人不通俗事,您只管拿些博人喜欢的出来就好。”
老板一听就明白了。
他这店里普通木梳买的人多,但若是贵价的,大多就是两种用途,一是成亲,二是送心爱之人的。
送木梳的寓意是长伴青丝髻,相守到白头,也就是想要与对方白头偕老的意思,自古以来常常有结发同心,以梳为礼来表明爱意。
鬼影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层意思,他对这些情爱上的事是一窍不通的。
整日里都想着如何活下去的人哪有心思去了解这些。
齐五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打算替鬼影表明一下心意。
“客人,您看看这把如何,此乃玉云梳,是由古檀木中的绿檀制成的,用来送人最合适不过了。”
古檀木在大晋是很贵的木材,因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
其中又以绿檀最珍贵,绿檀因其特性高贵,在大晋宫中极为流行,京城的达官贵族都家中用的也多。
这样珍贵的东西,价格自然也不便宜,老板开价三百两,齐五看了看鬼影的神色。
一向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照你这么说,这木梳该是好东西吧?在京城可流行吗?用来送人算不算贵重?”
鬼影第一次这样下定决心要哄人开心,自然也不在意那点银子了,反正喻少和给他的那些银子他自己留着也没用。
他平日里没什么地方要花钱,自己一个杀手又没多少爱好,今年不回老家,也不必捐银子,这些银子用来给喻清买礼物,他自是乐意的。
老板呵呵一笑:“您放心,云玉梳在各家公子小姐之间都是很流行的,宫中都有不少贵人用呢,用来送人很合适,收到礼物的人定能感受到您的心意。”
鬼影花了三百两买下了这木梳。
另一边的喻清正在大厅里接受众人视线的打量。
喻少和带着他给众人一一行礼,又在老夫人面前讨巧卖乖地说了几句玩笑话,逗得老人家笑骂他是个“皮猴”。
之后老夫人的视线就看向了喻清,同时喻清也在打量她。
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作为喻家最有尊贵的人,在过节这样的日子,她打扮得也很隆重,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配上她笑得弯起来的双眼,说不尽的慈眉善目。
她伸出手亲切地喊了喊:“清清,上我跟前儿来。”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丫鬟便伶俐地下来搀扶着喻清走上前。
“老祖宗。”少年乖甜地叫了一声,又在老夫人面前磕了个头。
老人家亲切地将他拉到身前,握着他的手问:“听说你这次在书院得了个五,比你四哥哥还要厉害。”
喻清低调地垂下头回话:“清清自知愚钝,不如府上各位哥哥姐姐,只是格外勤奋些,当不得您一句夸赞。”
老夫人没想到他是这样低调谦和的性子,许久未见了,这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你既做了荣安王的伴读,今后科考可想参加吗。”
“老夫人不可啊,他不过一个庶子......”
大房的人本就对喻少和这次的出色发挥很是忌惮,若是喻清参加科考中了,说不定还会拉喻少和一把。
那今后除了喻子荣,喻清和喻少和也在朝中,三房就彻底将喻家牢牢握在掌中了。
喻朝修也担忧地皱了皱眉,他担心的是喻清若是参加科考,万一中了,岂不是会有暴露的风险,母亲明明知道,又为何要如此问......
喻清摇摇头,并不搭理大房的人,“清清入书院是为了学知识明事理,并没有在仕途上有所展望。”
见喻清这样说,其他人也放下心来。
喻清知道,这是老夫人的试探,所以他不会答应。
在没有寻到解药前,他这样的状况,即便参加科考又有何用。
老夫人赏了喻清许多东西,之后便要开席了,老夫人准许喻清坐在正席上,跟喻少和坐在了一起。
这算是殊荣,也算是她的弥补,只要喻清安分守己,在府里给他几分尊贵没什么大碍。妙书斋
下午是喻家的祭祀活动,所有人都要去祠堂上香跪拜,老夫人跟喻朝修单独在内房中,还叫上了喻清。
“好孩子,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老夫人只能用这个做借口让喻清揭开斗笠。
看见少年的容貌后,她深吸一口气,苍老的眼中满是复杂,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谁。
她颤着手想去抚摸他的脸庞,又生生停下了,眼中似有泪水。
喻朝修扶住她,老夫人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心绪,又平和地说道:“你现在做了五皇子的伴读,也不可骄傲,更不能有觊觎皇子的心,你要明白,皇子的后院都不是好呆的,待你再读两年,我会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老了,只盼着你们这些小辈都能平平安安的。”
老夫人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内心也是盼望喻清平安的,再说到亲事,她亲自开口,喻清的姻缘便不会差。
少年很是乖顺地应下了:“是,清清明白。”
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安慰了喻清几句后便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他越来越像他的母亲了。”老人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她感叹着岁月的变化。
“是,所以儿子也担心。”
“你说阿窈会不会恨我。”
“母亲......都过去了。”
老夫人苦笑一声,闭上眼不再言语。
喻清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不知原主究竟是谁的孩子,居然要让他们瞒到这个地步,他总觉得跟皇室有关系。
可原主的相貌跟任何一个皇子都没有相像之处,书院里其他的人他多多少少也都见完了,若是和谁家有关,亲戚间总有哪里是相似的,可是都没有。
他忽然有种危机感,既然他们不让自己和皇室有牵扯,说明他的身份极有可能和皇室是有仇的。
看来在没有弄清楚真相前,他不能轻易露出脸,也要减少和那些皇子的接触。
晚上是正式的除夕宴,菜色自然也很丰盛,但是席上人多又不熟悉,喻清也不敢放肆吃,只能守着规矩小口小口地吃了点。
喻少和看出他不太放得开,便在晚宴结束后在院子里和喻清还有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办了个小宴。
喻少和特地吩咐了厨房也按照除夕的传统在饺子里面放铜钱,谁吃到了谁来年就多福多寿。
这也是大晋过年的习俗之一。
喻芷柔没想到喻少和会邀他们这些庶子庶女来,她看了看喻清,反应过来他是为了谁。
喻少和觉得喻清跟喻芷柔她们这些后院的要熟悉些,所以才邀请了她们。
喻清跟喻芷柔原本就是熟悉的,其他人也是每年同桌吃饭,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还过得去。
喻芷柔来年便要和太子成亲了,其他人纷纷祝贺,喻清也特意敬了她一杯,喻芷柔笑了笑,她其实并不快乐。
“吃饺子了,来来来,看看今年是谁得了好福气,若是吃到铜钱的,我送一个礼物。”喻少和挥了挥手,下人便将饺子摆上桌,大家都开始快速闷头吃。
喻清小心地摸到碗的边缘,用勺子舀着吹了吹放进口中,他吃得慢,似乎并不指望那铜钱在他碗中。
喻少和催他:“清清,你吃快些,大家都快吃完了。”
喻清淡笑道:“四哥哥,我定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喻少和一听就心疼了,想到喻清遭遇的种种,于是便安慰他:“怎么会呢,说不定从今年开始你就时来运转了。”
“也是,毕竟今年我遇到了四哥哥,沾了福气的。”喻清话刚说完便咬到了一枚硬物,他诶呀一声,吐出了那枚铜钱,下人将铜钱洗干净串在红绳上递给喻清。
“恭喜七少爷,来年福泽深厚,如意安康。”
喻少和亲手帮喻清把那枚红绳系到了手上,眼中满是笑意:“我就说吧,清清是最有福气的。”
少年小心地往喻少和那边靠了靠,轻声道:“四哥哥,是不是你特意让人将那碗有铜钱的饺子端给我的。”
喻少和摸了摸鼻子,嘴上否认:“哪能呢,我压根儿就没去厨房,就是清清运气好罢了。”
喻清笑了笑,也不戳穿他。
吃过饭后他们便要守岁了,只要还没成家的便都有压岁钱,喻清得了好几份,其中老夫人给的最多。
外面几个孩子在放鞭炮,喻少和带着喻清跟几个弟弟妹妹在打叶子牌,喻芷柔坐在窗前剪窗花。
她侧过身朝里喊了喊:“清清,你能来一下吗。”
喻少和防备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阻止喻清过去,这么多人在,她也做不了什么。
“五姐姐,怎么啦。”
“这个给你。”
喻芷柔笑着将她剪的福字给了喻清,每年她都会剪窗花给喻清,今年也不例外。
少年笑着接下了,说了句谢谢。
喻芷柔心情很复杂,她拉着喻清坐下,继续边剪窗花边说道:“清清啊,以后我走了就没有人给你剪窗花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呀,不过五姐姐就算嫁人了也可以经常回来的,不必为此忧心。”
“你知道的,我在府里没什么牵挂的人,也就是你一个罢了。”她握了握喻清的手,言语间很是感慨。
当年她病的要死了,府里竟无一人伸出援手,只因为她的母亲家族获罪,连着她也变得被人轻视。
唯有喻清在那时候用自己的月例给她请了郎中,还照顾了她,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想着来日要报答他。
可现在喻清越过越好了,似乎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一时又有些嫉妒他,觉得他命好,得了那么多人的喜欢,而自己却要嫁进那个吃人的东宫。
“五姐姐,你好像并不开心。”少年察觉到她的失落,有些担忧地问道。
“哪能高兴呢,太子殿下和我天差地别,我到现在都不知他为何娶我。”喻芷柔倒是不担心喻清会说什么,府中能让她放心说话也就他一个了。
少年撑着下巴天真地说道:“可是太子殿下也很好啊,应该也是真心喜欢姐姐的吧。”
喻芷柔笑着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傻呀,他一个太子要什么女子没有,偏偏求娶我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庶女,肯定有什么目的。”
“唉,我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感情真是复杂。”
“你和九皇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会求娶你么?”
“不会的,九皇子很讨厌我,而且还经常欺负我,我嫁给谁不要嫁他。”
喻芷柔没想到喻清跟苏焕之间的关系是这样。
之前是她想错了,她以为苏焕是个好的,才想要喻清嫁他,这样少年既得了好前程,她也不必再嫁太子。
现在知道了苏焕不是个好的,那喻清嫁给他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也谈不上好前程了,她一时歇了要劝喻清嫁九皇子的心,毕竟她也没想害喻清。
“那你可小心些,尽量少和九皇子单独接触。”喻芷柔劝了一句,心里又开始担忧起自己来,她该怎么才能不用嫁给太子呢......
“你说太子殿下很好,可是见过他几次?”
“是呀,他上次跟我说他会对你很好。”
“那太子殿下对你怎么样。”
“对我......也还不错吧,只是喜欢故意逗我,上次都把我吓哭了。”
喻清将之前的事一说,喻芷柔咂摸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来,包括太子曾经说想要纳喻清的话,怎么听都感觉是有几分那个意思。
“清清,如果让你嫁给太子,你愿意吗?”喻芷柔心里又燃起几分希望,听喻清的描述,太子应当是对他有几分好感的,若是喻清愿意,她宁愿让喻清嫁过去,这也是好前程不是吗。
比起她这个未知数,太子对喻清的好感是实打实的,想来喻清嫁过去也会过得好,再加上他是荣安王的伴读,也还是有依靠的。
“我没想过这些,五姐姐,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待在喻家,四哥哥陪着我就够了。”
喻芷柔觉得他真是傻,喻少和对他或许是一时宠爱,但是他迟早会成家立业,等他娶妻生子,还哪里顾得上这个弟弟,喻芷柔真怕喻清落到像她那个境地。
“你有没有想过,四哥哥也是会娶妻生子的,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顾着你。”
少年有些沉默,似乎也知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他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姨娘对他并不关心,毕竟她有自己的孩子。
他得了四哥哥的喜欢,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他并不能保证,喻芷柔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罢了,你一直都是这样,将别人想得太好,若真有那样的一天,也就我为你伤心。”喻芷柔忧伤地叹息一声,就盼喻少和能对他的好长久一些吧。
喻清笑着靠了靠她的手臂,姿态亲昵的模样被喻少和看了过去,他也没心思打什么叶子牌了,将牌一丢就坐了过来。
“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喻少和将喻清拉到身边,警惕地看着喻芷柔。
“没什么,不过就是说出嫁的事儿罢了,四哥哥,若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对他。”
“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会好好对他,你操这份儿心是没必要的。”
喻芷柔放下剪刀,扬起窗花在窗户上比了比,边贴边道:“四哥哥,有些事儿是不能保证永远的,就像大哥说他死都不会娶江小姐,却还是在大夫人的安排下娶了。”
喻少和不知道她好端端为什么说起这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大哥那么孝顺,谁也逼不了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说这么多,不会还是想着让清清嫁给九皇子吧。”喻少和冷冷地看她一眼。
喻芷柔满意地看了看窗户上大红色的福字,才转身坐下继续跟喻少和打机锋。
“四哥哥,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京城里对于清清和九皇子的事谈论的很多,万一陛下赐婚或是九皇子求娶,你觉得爹爹会不同意吗?”
喻少和愣了愣,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他下意识就反驳:“不可能。”
“曾经我也没想过太子会娶我,可这样天方夜谭的事就是发生了,至今我才明白,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四哥哥,你说呢。”
喻少和不想和她多说,拉着喻清就回了房间,喻少和的不安少年都看在眼里,便也软声安慰他:“四哥哥别担心,五姐姐应该是多虑了。”
喻少和却知道她的话不无道理,上次苏焕给他的感觉就很不对,万一那疯子真的跟皇帝或者贵妃说他要娶喻清,喻家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喻清看他没出声,又好声劝解他:“四哥哥,你真的不必担心,今天老夫人还说会为我寻一门好亲事的,她和太后娘娘有交情,若她不同意,想必陛下也会给几分面子。”
一听这话喻少和更急了。
他不想喻清嫁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喻清嫁人,只要一想到少年要穿上嫁衣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在扎。
“不行,你不能嫁人。”喻少和突然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冷着声说道。
他的理智已经快消失了,心里慌乱不已。
“为、为什么,四哥哥,你怎么了......”
“我说你不能嫁就不能嫁。”喻少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他抓着喻清的肩膀,神色痛苦地哀求道:“清清,你答应我,你不嫁人好不好?”
这些日子他就像是悬在水面上的人,每每面对喻清,都会让他想起自己那些龌龊不堪的心思,那些东西折磨着他,让他浮在水面上,上不去也下不来,随时可能会溺死。
他无法向任何人求救,只能一个人在午夜梦回间想一想那张脸得到救赎。
少年想起喻喻芷柔的话,也低下头小声道:“可是四哥哥也迟早会成家的呀,虽然四哥哥总说要养我一辈子,但是世俗怎么会允许呢,我一辈子嫁不嫁人也无妨,可是你一辈子不娶妻,先不说父亲和母亲会有多生气,外面也都会笑话你的。”
身为家族嫡子,不娶妻为家族开枝散叶,在大晋那是大逆不道的不孝之罪。
大家族的嫡系娶妻生子,还要纳那么多妾,为的也就是人丁兴旺,一个家族的强盛和这些也是分不开的,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喻少和听不进去这些,他也不想听喻清跟他讲这些道理,他只是重复道:“你不嫁人好不好。”
男人眼神一片幽深,抓着喻清肩膀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心里那头压抑许久的猛兽就快关不住,随时要从笼子里冲出来。
少年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他挣开喻少和的手小心地往后退了退:“四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喻清的退缩让喻少和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将少年抵在墙角,眼尾发红狠狠地说道:“你怕我?”
少年被男人禁锢在角落里,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想推开喻少和却推不动,一时气性也上来了,“今日母亲在桌上都说了要给四哥哥相看世家小姐,四哥哥,你迟早要娶妻的,为什么不能面对这些呢?”
零:“你有崩人设的嫌疑。”
喻清:“我在教他面对自己,在救赎他,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你看不懂吗?”
零:“救赎?我看未必吧,他看起来都要疯了。”
喻清:“他之前是不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零:“......是。”
喻清:“那我现在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在让他面对?”
零:“......好了,你随意发挥,我不说了。”
077笑得要死,这段时间零一说喻清崩人设,自家宿主就各种歪门邪道的道理,零怎么都辩不赢他,积分倒是给出去了不少。
他也不得不佩服喻清,零这个系统严格是严格,但他不太会说话,抓住了这一点喻清就能让零哑口无言。
喻少和第一次这么痛苦。
母亲已经私下和他说了好几次娶妻的事,他也推脱了好几次,不管他怎么说,母亲都没有松口。
到了今日也还是没有逃过,最糟糕的是被喻清听到了。
喻清的话他回答不了,因为他该面对的东西根本不是娶妻这件事,他该面对的人就在他的面前。
“如果我真的娶妻了,你会难过吗。”喻少和眼神中满是偏执地说道。
“四哥哥娶妻生子我应该为你高兴才是,怎么会难......”
“够了!”男人一拳打在墙上,他咬着牙打断少年,又紧紧地抱住喻清,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海上唯一的一根浮木,他哑着声音道:“如果你不是喻家人该有多好......清清,清清我真的......”喻少和说了一半也没有勇气说完,神色间满是挣扎痛苦。
少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喻少和很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他想去掀开喻清的斗笠,少年却抓住了他的手:“四哥哥,你答应了我的,不会看我的脸。”
“为什么,我只是看一眼你都不行吗?不管你是何模样,我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能看的,四哥哥,你别逼我行吗。”
喻少和闭了闭眼,松开了他,他神色受伤地问喻清:“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一个毫无心机的傻哥哥吗。”
喻清愣了愣:“不是的......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喻少和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再次朝着喻清步步紧逼:“故意接近我,博得我的喜欢,让我怜悯你、同情你,我也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你想过得更好,想离开后宅,想留在书院,想看到更广大的世界,这些都没有错,我不会怪你,也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可你......为什么不能付出一点真心给我。”
喻少和相信喻清是真的善良,也相信他对自己毫无坏心,但他不是傻子,和喻清相处了这么久,少年总是说着他多么重要,可他根本不给一点自己走进他心里的机会,若是喻清真的那么信任和在乎他,不至于到现在都不肯让他看见那张脸。
“四哥哥,你误会了。”喻清并不承认,无论他察觉到了什么,自己的人设都不能崩,反正大不了他就当一个被误解的圣母。
“你一定觉得我很不了解你吧,其实我很明白,你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那么在意,你不想给我看,只是因为不够信任我罢了。”喻少和从来都不蠢,他愿意配合也只是因为他心甘情愿罢了。
“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对你存了利用之心的卑鄙小人是吗。”喻清淡淡地反问他。
喻少和摇头:“你是善良的,对别人的好也都是真的,你只是不够信任我而已。”
少年委屈地别开眼,双手死死的掐着手心,忍不住哽咽道:“四哥哥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我该如何自处呢。”
“我只是很害怕随时被人抛下,我本就一无所有,若是四哥哥先是让我尝到了幸福快乐和有人宠爱陪伴的滋味,然后再将我弃之不顾,我会活不下去的。”
喻少和愣了愣,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少年心中是在为这些不安,而且......少年说没有了他会活不下去......喻少和心都颤了颤。
“所以我宁愿自己不要那么信任你,这样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也不至于难过的活不下去。”
男人有些后悔地动了动唇:“清清,你......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些。”
“我本就卑微,这些话只会让我更卑微,像一个随时害怕被丢弃的娃娃,显得可怜又可笑。四哥哥什么都有,你的世界里没了我也并不缺少什么,我微不足道,也不敢向你奢求什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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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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