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夜看向纪南宁,不确定问道,“这是师尊做的?”
纪南宁颔首,“是去城外一家村民家中做的。”
江别夜心下感动,正要说什么,却见纪南宁给他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先吃饭,别的吃完饭后再说。”纪南宁道。
江别夜点头,开始低头吃菜。纪南宁自己似乎不怎么饿,只时不时给江别夜夹菜。
江别夜发现这一点,犹豫了下,还是给纪南宁面前的空碗夹了菜。夹完他有些忐忑,因为他发现自己夹菜的筷子是用过的。
纪南宁像是有点意外,不过片刻后唇角微微浮起,自己也开始吃碗里的菜。
江别夜松了口气,埋头吃饭菜,两人礼尚往来,时不时给对方夹菜。
一桌子菜很快吃完,江别夜正要收拾,被纪南宁按住手,自己接过活计。
江别夜看着纪南宁一挥手,食盒和桌子都清理干净。
两人四目相对,江别夜觉得这空气有点寂静,只好干巴巴开口,“师尊之前说的引蛇出洞,是打算怎么做?”
说起正事,纪南宁沉吟了下,道,“这件事交给我,大概今晚就能够见结果。”
江别夜心想也是,是得尽快处理这件事,毕竟算算时间,他们回宗门没几天就是宗内大比了。
在这之后还有去剑冢的事,再之后还有宗门大会,剩下几个月真的是满打满算。
纪南宁也是和江别夜想到一处去了,毕竟时间不能再在这里耽搁。
江别夜道,“好,都听师尊的。”
纪南宁虽然感觉到从改了称呼后江别夜对他亲近许多,但是还是恭敬有余,他道,“出门在外不必如此拘谨,你继续按照之前的称呼叫就好,或者叫我阿宁。”
纪兄江别夜自然是不能再喊出来,可是阿宁听起来又太过亲密,江别夜最后还是叫他阿宁。
纪南宁满意点头,自己走到床榻旁开始擦拭长剑。
江别夜这才看见,他取出的原本平平无奇的长剑已经变成了冰色,正是落英剑的模样。
江别夜现在只觉得自己之前是蠢透了。
不过眼下没有事情可做,他直接在原地打坐修炼。
不过很快他就睁开眼,因为这里的灵气驳杂,远远不如在宗内的修炼效果好。
纪南宁抬起眼,注意到他的无聊,看见一旁的棋盘,对他道,“要下棋吗?”
江别夜求之不得,走到他身旁。
纪南宁擦拭完长剑,挪过棋盘坐在他对面。
纪南宁让江别夜先选子,江别夜选了黑子,纪南宁取了白子。
纪南宁发现江别夜棋艺出乎意料地不错,一局下来跟他几乎成平手。
江别夜没想到自己师尊的棋艺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看见纪南宁转动着白玉棋子道,语气几分漫不经心,“以前在家的时候只跟大哥学过几天,后来大哥战死就没有人教我下棋,这是我在他去世后第一次碰棋盘。”
江别夜是第一次听纪南宁说起家中的事,他想起之前师尊扮做纪裴然的时候有说过自己家中在京都。
纪南宁解释道,“裴然是我的字,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江别夜了然,所以师尊之前的名字并不是化名。
纪南宁道,“因为某些原因,我不便直接告知你我的身份,只能由你自己看出来。”
江别夜多问了句,“为何?”
纪南宁静默片刻,“他们在我身上下了言灵。若是我在碧华霄以外的地方主动暴露身份,就会被他们发现。”
言灵?江别夜问,“是那些老怪物吗?”
纪南宁点头,他看见眼前的小狐狸面容上升起一股怒气,对他道,“师尊,是哪些人,我以后替你报仇!”
纪南宁好笑地安抚他,“放心,他们现在打不过我。”
纪南宁语气轻松,江别夜却觉得心疼,难怪师尊能够成为修界第一人,这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纪南宁伸手戳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能好好地下山吗?”
江别夜被戳了个正着,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想到师尊会做这样幼稚的动作。
而纪南宁则是轻捻着指尖,觉得手感还不错。
他看见江别夜还是睁大眼睛的模样,开口道,“继续下棋吧。”
江别夜点头,继续取出一粒黑子。
屋内一时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连下了四五盘后,还是纪南宁开口道,“吃点东西,准备收网了。”
江别夜看了眼天色,才发现马上到了夜间。
纪南宁取出储物戒中准备的吃食,二人分过后,换下伪装,隐身朝夙玉的房间去。
他们去的时间有点不巧,夙玉房中有客,两人于是来到屋顶掀起瓦片查看。
斜下方的床榻上,夙玉媚眼如丝,身材高大健壮的魔修在他上方耸动,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江别夜没来得及多看就被纪南宁用外袍兜头罩下。
江别夜正要取下,就被纪南宁将头按到怀里,“不许看。”
江别夜:倒也没那么想看。就是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在看,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师尊的侧脸,结果看见他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在意下方的声响。
不知何时,下方的声响戛然而止,江别夜在纪南宁没来得及阻止之前取下外袍,朝下看了眼,随后发现那高大的魔修已经成了一个干尸。
而夙玉则是一副餍足的模样,扯起轻纱从魔修身上坐起。他的床榻上一片狼藉,但是他心情却很好,甚至在空气中跟人说着话。
“这个可是我目前遇到的最能干的,你要了他的命,我要你把他制成魔儡,从此只伺候我一个人。”
夙玉双手流连在魔修身上,勾唇笑道。
空气中出现一个嚣嚣怪声,“你要是真稀罕那东西,剁下来不就可以了。或者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夙玉刻薄道,“就你,我才不稀罕。”
那声音哼了声,没有再说话。随后一个高大的人形黑影出现在夙玉身后,将他整个托起。
夙玉惊叫了声,感觉自己抵上了一个东西,声音开始变得柔媚。
江别夜和纪南宁在黑影出来的时候对视一眼,可以确定,这就是餂杌,而且是成年餂杌。
餂杌森森冷笑,“怎么,现在稀罕吗?”
夙玉几乎整个贴上去,抚摸过餂杌的肌肉满意道,“自然是稀罕的。”
纪南宁额角跳了跳,要是再不阻止,下面又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他干脆用手帕蒙住眼睛跳了下去,江别夜照着他的样子也蒙上眼睛跳了下去。
餂杌被打断了好事,心下恼怒,夙玉挂在他的身上,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江别夜听着那哭泣声,庆幸自己蒙住了眼睛。
纪南宁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去取餂杌的首级,他看出这餂杌是刚成年,正是除掉它的最好时机。m.miaoshuzhai.net
蒙住双眼并不阻碍纪南宁的攻击,相反他的剑招更加凌厉,一剑下去餂杌轰然倒下。
夙玉两眼一翻,直接晕倒过去。
纪南宁回头对江别夜道,“还有一只,去琴师那里。”
江别夜点头,但是等他们到琴师房里的时候才发觉,他们似乎来得有一点迟。
琴师被一只小山似的成年餂杌按在地面上,只有脚趾在抽搐,他的周围已经有几个黑色雾团。
纪南宁和江别夜分工合作,江别夜去对付雾团,纪南宁去对付成年餂杌。
餂杌被打断好事,它用的本是兽身,眼下直接朝纪南宁扑过去。
纪南宁和餂杌交手,江别夜则是用阴火去灼烧雾团。一声声尖叫从雾团中发出,餂杌眼睛通红,正要去对付江别夜,却被纪南宁拦下。
纪南宁直接用自己的落云十六式第八式对上餂杌,餂杌不敌,正要翻窗爬出去,却对上同样的一道剑光,是江别夜拦了过来。
餂杌高嚎一声,惊动了整个来风阁。
纪南宁当机立断,扔出他以前缠在手腕上的白纱,白纱化作巨网网住餂杌,须臾之间餂杌化作虚无。
纪南宁一把捞住江别夜,随手扔了道符咒打在琴师身上,自己带着人御剑离去。
等到出了幻月城,江别夜才回望城内,来风阁的方向已经亮成一片,人头攒动。
幸亏他们出来得早。
江别夜下意识松了口气,不过这才发现眼下的情景实在是糟糕,他基本整个人都是靠在师尊怀里的。
脚下是落英剑,他根本无路可退。
偏偏纪南宁不觉得有什么,只问江别夜,“怎么了?”
江别夜转移话题,“师尊,幻月城内餂杌只有两只吗?”
纪南宁点头,“是的。”
江别夜嗯了声,又没话了。
纪南宁低头对他道,“你不必怕我,在你成年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早应该想到,他这个徒弟心思灵活,就是再迟钝也应该意识到他对他的感情超过师徒界限了。
江别夜僵硬着点点头,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半晌还是说出心里话,“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师尊。”
纪南宁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说?”
江别夜道,“我上一世背叛宗门,又害死师尊和许多人,害得半个修界染血......”
江别夜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南宁捂住嘴,清香从他的指缝间传来,他听见纪南宁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认识的是眼前这个阿夜,是会叫我师尊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上一世那个满心仇恨的魔尊。”
江别夜听见纪南宁一句一字道,“更何况,魔尊又如何,我喜欢的人,他若去九天,我便陪他飞升,他若堕魔,我便护他,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分明是轻狂的话,纪南宁说来却不疾不徐,仿佛理所应当。
江别夜的心极快地跳了跳,纪南宁已经松开他,他忽的觉得喉咙有些干,想要回过头去看纪南宁的神色,“师尊......”
江别夜这一回头碰上个微凉柔软的东西,两人都愣了愣,纪南宁险些控制不住飞剑,幸亏落英剑有剑灵,才不至于把人摔下去。
识海里传来剑灵不满的声音,纪南宁却无暇理会,他和江别夜四目相对,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晚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到一起,像他们此刻依偎的身影。
还是纪南宁轻咳一声打破沉寂,“都是意外。”
江别夜神色恍惚地应和,“对,是意外。”
纪南宁整理着他额间散落的碎发,道,“困不困,要不等会儿找个地方休息?”
江别夜迟钝着点头,纪南宁于是找了个村落休息。
他们在一个村民家里借宿,因为村民家中只剩下一间房,周围的人家都已经休息,他二人只好挤一张床。
这里的农户家中条件并不好,一张床榻只能勉强一个人睡下。
江别夜正在想要不要打地铺,听见纪南宁道,“今晚先凑合一下,明日就回宗门了。”
江别夜慢吞吞走到床榻前,看着纪南宁已经取下发冠,他的容颜还是初见的平平无奇的容颜,但是一想到这是师尊,江别夜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纪南宁侧着身子躺在里侧,给他留了位置。
江别夜也取下发冠,脱下外袍,侧躺在他身侧。他背对着纪南宁,眼睛却睁得很大。
他感觉到师尊的手穿过他的腰侧,握在了他的手上。
江别夜浑浑噩噩地想,他原本并不知道师尊的心思的时候师尊似乎还没有这么多小动作,但是现在知道了师尊的心思,为何他还会允许师尊这样做?
江别夜一时有些迷茫,有些想去看纪南宁。他闷声对纪南宁道,“师尊,我能翻身吗?”
纪南宁道,“可以。”
江别夜翻了个身,正对着纪南宁,转过身来才发现师尊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容。
屋内有一瞬间被纪南宁的容颜照亮。
纪南宁此刻衣领微松,墨发随意散落在床榻枕头上,清冷绝色的容颜中多了丝慵懒,他半支着头,此刻正垂眸看他。
熟悉清淡的白玉兰香从纪南宁身上传来,一瞬间充盈着江别夜的鼻尖。
迎面而来的美貌冲击让江别夜有些眩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凑过来的纪南宁,整个人像受惊的小兽,死死抓住被褥。
纪南宁伸手轻刮着他的面颊,问道,“在想什么?”
江别夜红着脸道,“在想师尊真好看。”
纪南宁被这个答案逗笑了,随后他看见江别夜的鼻间出现血色,他蹙了蹙眉,正要取出帕子,看见江别夜自己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太丢人了。江别夜想,他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这才发现自己用的是师尊之前送他的帕子。
江别夜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见纪南宁接过染血的帕子道,“我明天处理。”
他对江别夜道,“不是困吗?睡吧。”
江别夜也知道师尊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乖巧点头,准备合眸入睡。
然而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是没办法睡着。
纪南宁也没有睡意,他看见江别夜也没有睡意,便道,“聊会儿天吧。”
江别夜应了声,他听见纪南宁开始讲他自己小时候的事。
江别夜这才知道,师尊小时候这么活泼,竟然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溜猫逗狗,斗鸡走犬,样样不耽搁。只是后来遭逢家中大变才变成现在的性子,后来十八岁拜入碧华霄。
纪南宁又给他讲了当年他们五人结伴闯江湖的往事,讲了许久,到最后江别夜支撑不住睡着才停下话音。
他将江别夜搂在怀中,自己才睡过去。
江别夜第二日醒来毫不意外自己在师尊怀里醒过来,只是来叫他们起床的老妇人有些诧异。
纪南宁给老人家留了银钱,带着江别夜走了。
两人再无阻碍地回到碧华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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