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旬考后,按例要放假一日,有年纪小的,按捺不住兴奋,奔跑笑闹,也是有的。只是,崔邃向来一骑绝尘,父亲又在义武任官,族中子弟,无论大小,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今日之事,只怕多与刘沁有关。
虽约莫猜着了,但孩子们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崔邃不提,便装不知道。
好声嘱咐一阵,又让人拿了药,当场将伤处处理了,这才让他和刘沁离开。
“这孩子,年纪这般小,难为他能够如此宽仁!”崔邃离开,崔玙忍不住赞了句。
崔璪笑了,却摇头表示不赞成:“小十聪敏有智,进退得度,宽仁是有的。但这事,吃亏的肯定不是他!”
崔玙见他一副算定始末的样子,笑着揶揄道:“怎的,四兄如今已参破天机,未卜先知了?”
“此事,五弟看着好了。”崔璪故作神秘,倒真吊起崔玙的兴趣了,要再问几句,崔璪却转了话题:“阿迢所议,五弟想得怎么样了?”
崔迢来博陵,自然不单单是护送刘沁,亦有事与家中长辈谋划。只是此事牵涉很大,崔璪崔玙没有立即回复他。
一提到这事,轻松愉快的气氛就顿时散了,崔玙不由皱眉,不悦道:“二兄家那小子,自小胆子大。没想到他儿子,胆子更大!”
“我看此子甚佳。胆大心细,又善机变,太平盛世里看不出,如今这世道,或可有番大作为,也说不定!”
崔玙连连摇手:“我崔氏礼义传家,书香门第,忠孝之名累世。若是因他一人野心,让祖宗蒙羞,家族倾颓,我负不起这个责!”
崔璪见他毫不留余地,知不可改。轻叹了声,不再多说。
崔迢提议,有胆魄,也有创见,又加之刘沁正在崔氏,此事可行性不低。若是成了,崔氏在他们手里,定可开创一代奇迹,打开新的局面。
可若是败了,那就是崔氏千古罪人,崔氏自此,只怕再无翻身之日。
又兼,崔玙在博陵多年,族中男子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崔璪虽为兄,族议起来,胜算不大。崔璪虽觉可惜,也无可奈何了。
……
崔璪思谋不定,煎熬难受之时,崔邃已直接爬上了刘沁的床,躺着呼疼不已。
刘沁气极,一个将《礼记》倒背如流的人,怎的这般无礼!
但偏生,崔邃又是为了她的事受伤的,让她一腔郁闷与嫌弃也只能暂时压下。由他闹去,自取了书去窗下看。
待到日影西移,书上字迹不清时,这才察觉到天黑了,已是掌灯时候。看向床上,崔邃斜卧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头,似正看着她。走近时,才发现眼睛是闭着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睡熟了。【妙】 【书】 【斋】 【妙书斋】
刘沁将床头的灯点燃,昏黄的光撒在他脸上,让他的眉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嘴角微微翘起,显得柔和恬淡,文质彬彬。
这让刘沁大吓了一跳,生出一种陌生的错觉。
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愫打散,刘沁上前推了推他,嚷嚷道:“回去睡啊!”
崔邃翻了个身,转到床里,继续安眠。
“喂,你这样,我睡哪?”
崔邃抬起右手,反手在身手的空地上拍了拍,示意她睡旁边。
“……”
刘沁抬脚,真恨不得跳上去猛踹他几脚。但理性让她控制住了愤怒,出门去将遥知叫了过来,遥知单纯以为崔邃睡了,与刘沁告了歉,便将崔邃背走了。
谁知,才出门,原本睡得极熟的崔邃就醒了,从背上跳下来,就给了他几脚,踹得遥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倒是刘沁,在屋里哈哈大笑得直抱肚子。
遥知这才约莫砸出点味来。
......
第二日,不上学。但崔邃照例一大早就带着早餐过来了,催促着刘沁速度快点,他要带她出去玩。
玩,刘沁是喜欢的。但是和崔邃一起,她摸了摸己的小心肝,没这胆。
“你和十一去吧,好不容易空闲一天,我要补眠……”
刘沁话还未说完,就见崔邃极其自然地躺上了她的床,拍手赞道:“这个提议好!”
刘沁很无奈,一边将他拖下来,一边高声应道:“去,我去,行吧?”
崔邃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为刘沁改了主意,十分不悦。刘沁扶额,知道这货是个戏精,但这时时刻刻都上头的状态,谁受得了啊!
“崔邃,你我男女有别,还请你注意下分寸。”
崔邃不言,默然走在前面。
刘沁不知他这又是怎么了,追了两步,扯着他衣袖质问:“你听到没有。”
“你放心,我很有分寸。”崔邃答得很慎重,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刘沁放了心,浅弯了眉眼,又嘱咐了他一句:“那以后可不能再躺我床上了啊!”
才出二门,便见前院聚了不少人,崔邃加快了脚步向前,刘沁也不知他听着没有。等两人到时,人群里顿时静默无声了,纷纷看向崔邃。
崔邃笑得温和,十分有礼貌的向诸位长辈一一行礼问好。
等他行完了礼,崔玙清了清嗓子,缓缓与堂中诸人道:“你们也看到了,小十的确受了伤。他昨日说是不小心被人撞的,诸位今日说他与人打架。刚好,都在了,你们就质辩质辩,子丑寅卯论出个真相来!”
继而却是声音一冷,提醒诸人:“他父母虽不在身边,可还有我这祖父在,绝不会让他受委屈,被人欺负了!”
崔玙向来认为崔邃是个谦逊勤勉的好孩子,昨日吃了亏,却不仗势欺人与人宽让。一个孩子,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了,这些个大人却还来闹,十分不高兴!
还没发作,崔邃却来了,还向这一众告状者谦逊行礼,如此文质彬彬的人,能与他们家里那些泥猴打架?
这些人今日一大早就围过来,其实就是怕崔邃先告状,等崔玙着人来叫时,就没得说话的余地了,便索性先闹起来。
此时见族长生气了,顿时蔫了,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崔邃出来与崔玙解释:“确实是不小心撞着了,没有人欺负我,祖父切勿动怒。”
“你们怎么说?”崔玙扫眼过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胆子大的,先是向崔邃鞠一躬,继而讪讪解释道:“是我等糊涂了,事情没搞清楚就瞎嚷嚷,还请恕罪。”
说着又向崔邃行了个礼。
此人一退,其余人都纷纷认错,向崔邃致歉。
刘沁无语,这些人也太莽撞了,崔邃一个以退为进,就将他们吃死了,翻案的可能都没有。
告状的人散了,崔邃顺势禀明要带着刘沁出去走走,崔玙连声赞他懂事,让他务必好好招待刘沁。
待二人离去,一直沉默的崔璪忍不住提醒他:“五弟,他俩不小了,男女还是得......”
崔玙愕然,不由扶额:“你不说,我都忘了。这……”
在崔远的信中,崔玙知道她是个女子。只是眼前的少年,襕衫风流,风度翩翩,他总不能与崔远所提的那个小女孩串起来。
“哪里有女子?我弟和哪个女子走了?”
崔迁恰好路过,摇着扇子,语气夸张。
崔璪一见他,就头疼。好好一个郎君,不思报效国家,扬名立万,成天就躲在屋子里画美人,举止放浪浮夸!他实在看不上眼,抬脚走了。
眼不见为净!
“怎么样,五伯父,如此佳人才子,是不是天赐姻缘,要不要随手撮合一下?”
“不行!”
崔玙当即厉声喝止。
崔迁跟着崔玙的时间很长,嬉笑打闹并无顾及,从未见他这般厉色。顿时敛了神色,正襟而立。只是心内的疑惑如虫子一样啃着难受,他最终冒险弱弱问了句:“为什么?”
崔玙这一大早上,本来就被告状的人吵得头晕。被崔迁这一搅和,方想起亲孙子崔远殷殷切切与他交代的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实在没心情与他胡扯,忙起身去追四兄崔璪。
这个刘沁,真不能让她再女扮男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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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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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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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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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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