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荷兰东印度公司攻克葡萄牙马六甲据点,屠灭近半,余者皆降。
3月,张献忠攻克舒城。舒城无县令,参将孔廷训同编修胡守恒率民共守。后廷训降,乃教敌以车穴城,城穿数处,守恒督民补塞之。张献忠射书令其投降,守恒烧其书于城上,数月坚守而不为贼所克。
3月1日,汉洲大齐王国正式建立,齐天登位称王,南洋诸国或国王亲至,或遣使而来,以贺大齐立国。
1642年3月18日,汉洲,黑山军营。
额尔济图是女真塔喇氏的子弟,但却属于比较旁系的远枝,更是家中的余丁,上面有两个哥哥,自己一直没捞的到加入旗丁的机会。于是,被家中的长辈直接塞到了偏僻的金州驻防营,一边获取资历,一边等待机会入八旗,期望获得上阵杀敌(进关劫掠)机会。
谁能想到,八月间,一伙灰衣贼,乘三艘大船,突然袭至金州,并登陆上岸。他随着统领与驻守在此的二十余马步和步甲带着四五十个包衣就去迎敌,结果对方连续不断地几排火枪射击,将他们这些刀马纯熟的大清勇士全都给撂倒在冲锋的路上。
额尔济图比较幸运,胯下的战马被火枪击倒,他随之被摔了下来,一条腿被压在倒毙的马下,然后被一群明人面孔的灰衣贼俘获。
当日下午至傍晚,这些灰衣贼将寨子里的马匹牛羊等牲口,连同所有的大清勇士俘虏、包衣、汉奴,全部驱赶到三艘大船上。
在海上行驶了一个日夜,来到一座山东附近的小岛,灰衣贼将汉奴和牲口全部留在岛上。歇息两日后,大船带着他们这些大清勇士和包衣俘虏,又在海上飘荡了四五天,到了一个南边的岛上。随后他们这些负伤的大清勇士俘虏被灰衣贼治疗伤势,期间陆续死了三四个。
他们活着的大清勇士被一直关押在岛上,随着气温下降,估计是到了十二月或者一月的样子,他们又随着数千大明百姓被装入十几艘大船上,又开始漂洋过海,一路辗转经过若干岛屿和补给点,可能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到达了这个据说是汉洲大陆的地方。期间,因为几个大清勇士不堪海上风浪折磨,路上又死了两三个。最终能活着到达这个汉洲的大清勇士,只有额尔济图和一个佟家的子弟。
在一座军营当中被关押了数月时间,刚开始,有许多明人面孔的黑衣贼军不时地前来观看他们两个大清勇士,也不怎么拷问,更没有对他们进行招降,似乎就像是将他们当做一只猴子般地观赏。
这令额尔济图和那个佟家的子弟很是愤怒,也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辱,但要为此自裁,他们是不会的,被俘虏了近半年时间,求死的意念早就熄灭了。他们只能冷着脸对所有来“观看”他们的汉洲人,选择视而不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大不了,到时候给爷们来一刀而已。【妙】 【书】 【斋】 【妙书斋】
不过,某一日,这些汉洲人突然给他们这些俘虏大清勇士和包衣提供了丰盛的餐食,更难的是还有烈酒和甜酒。额尔济图和佟家的那个子弟顿时喜笑颜开,大吃大喝起来,自得其乐。可是那些包衣却显得如丧考批,悲悲切切地难以下咽。好奇之下,询问他们此为何意。
那些包衣悲苦地告诉这两个曾经的满洲主子,汉人传统当中有一种饭食,叫断头饭,就是将人犯处死之前,会让他们吃顿好的。现在,这些自称是汉洲人的黑衣贼军给他们提供如此丰盛的饭食,还有美酒,可不就是要将他们全部砍头了吗?
额尔济图和佟养会顿时觉得口中的美食美酒没了滋味,脸上也呈现出灰败的神色。这些汉洲贼人忒可恶了,你们好歹要来问问爷们一些我大清的内部事务呀!虽然,爷们地位低下,知道的不多,但总能给你们说些我大清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报呀!你们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爷们给砍了脑袋吧。
可是过了许多天,那些汉洲黑衣贼军始终没有将他们拖出去砍头,惊疑不定的几个包衣奴才借着某次汉洲贼军送饭的机会,探得一个令他们哭笑不得的消息。人家汉洲人压根就没想将他们砍头,那天的好酒好菜让他们享用,只是因为汉洲人的大统领登位称王,正式立国,号为大齐国。
“切,一些流亡明人逃难此地,只是建个王国,称个王而已。哪像我大清,可是有皇帝,那可是跟明国并立的大国。哎,不对,明国一直被咱们大清揍得找不到北,我大清应该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国!这大齐国,定然是更不如我大清的。”额尔济图笑着对佟养会说道。
“可咱们却是被人家一个照面就给灭了,还将我俩给掳到这距离大清数万里的汉洲地界。”佟养会叹气道:“估计着,咱们是一辈子都回不了沈阳了。”
额尔济图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感叹自己的运气是如此之差,还未建功立业,充分展现自己的勇武,就被一阵排枪给击落马下,实在心有不甘呀!
“哗啦啦……”突然,关押两人的临时牢房被人打开,然后又被粗暴地推开,从门外冲进来五六个神色严峻的黑衣贼军,什么话也不说,将额尔济图和佟养会分别提了起来,直接就往外拖去。
没一会,两位昔日的的大清勇士就如同死猪一般被拖到了一间精心设计的审讯室里,然后被几根铁链锁住腿脚手腕和脖颈,跪倒在地上。
黑衣卫指挥使曹明看了看民调处主事齐远山,笑着问道:“我们谁先来?”
“建奴事应该属外,是你们黑衣卫的职事,你先问吧。”齐远山客气地说道。
齐天闻知,齐大江带着三艘战船去了辽东金州海岸,而且还与建奴见了仗,捉了若干建奴俘虏回来,其中居然还有几个真建奴,立时来了兴趣,责令黑衣卫和民调处务必要从俘虏嘴里,撬开他们所知道的一切有关建奴事务。
既然齐王对此这般重视,那么黑衣卫和民调处这两个大齐王国的情报单位自然要秉承王意,使尽所有手段来获得建奴的一切信息。带回的真建奴和包衣全部都要进行细致地审问,询问包括建奴的组织架构,军制构成,军队人数,指挥模式,还有以皇太极为首的主要建奴人物简介,以及建奴控制区域基本情况,等等。
谷</span>曹明等人原以为这些个大清勇士和忠诚的包衣奴才在面对他们审讯的时候,会表现出坚贞不屈的态度和必死的信念,可是,他们的实际表现却令齐国情报机构的探员有些大失所望。
没有鞭笞毒打,更没有以死威胁,不论是真建奴,还是汉人包衣,问讯的态度极为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即使本人确实不知情,也会努力地帮着齐国情报机构探员对不知情的部分进行推测和设想,努力完成对我大清基本情况的深入了解。
“他们供述的情报经过再三反复询问过吗?”齐天拿着厚厚的一叠审问卷宗,一边随意地翻看着,一边轻声问道。
“回大王,每个人的问讯记录都是经过四五遍地反复审问,基本上没有前后不一的情况存在。”曹明笑着说道:“他们的配合态度,比以前我们审问的那些荷兰俘虏还要老实。这建奴看着,也并非那般传说中的凶狠冥顽。”
“呵呵……,离家数万里,辗转数月,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恐怕是最需要同类的接纳和认可。”齐天说道:“若是他们遇到了红毛绿眼的夷人,或者鬼怪模样的生番,说不定心中反而要生起抗拒躲避的心态。”
曹明偷眼瞧了瞧齐远山,他对齐天说的话,不是很明白。为何传说中的凶残野蛮的建奴,就因为伏波万里,辗转来到陌生的汉洲,就会心里认同他们汉洲人,哦,不,是齐国人。
“大王,我们从大明移民,最为关键的敌人,恐怕是肆虐北方的流贼。至于这建奴,应该与我齐国无碍吧。”曹雄轻声问道。
“北方流贼肆虐,迟早会亡了大明。”齐天沉声说道:“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后说不定最后让这建奴给趁隙谋了大明的江山。我们要长期从神州大陆移民,不可不做长久谋划。”
曹明与齐远山连忙拱手称是,曾经一起跟着齐天学习数年,深知大王眼光长远,许多推断和预测,几乎都能应验。正如齐天曾经说过,方寸之间显功力,细微之处见真章,有些大事件的发生,是可以从某个已知的细微小事件上面看出一丝端倪。对此,他们是非常崇拜齐天的这种能力。
“大王,那些人如何处理?”曹明问道。
“汉人包衣,打散了分配拓殖区,让他们老老实实种地去。不过,其中精通马战的,扔到骑兵大队,帮着我们训练骑兵。而且要用他们建奴擅长的骑兵战术,与陆战队演练骑步对抗。”齐天略微思索,很快做出决定。
“大王,俺们……要跟建奴见仗?”齐远山问道。
“或许吧。”
大明亡了,那不就是大清占了神州大陆。我们大齐王国若要继续想从大陆移民,想要在明亡清兴的数十年间有所布局,大齐国的军队恐怕难免会与强悍的大清八旗照面。
就在齐远山和曹明向齐天汇报建奴审讯情况的时候,在黑山军营中,陆战队指挥使牛虎也在询问数名曾经与建奴骑兵照面的乡兵有关作战的情形。
方喜全与数名乡兵在辽东半岛的金州海岸与建奴战斗完后,返回长山岛,随后又至汉兴岛,然后在十二月间,随着众多大明移民坐船一路辗转,到达汉洲本土建业城,继而一直留在黑山军营,不再有人过问。在三月一日,又跟着此地军民一起庆祝了齐天的登位大典,
但未几日,他们突然受到军政部门重视,先是各种优待和慰问,让他们颇感受宠若惊。今日,大齐王国水师大都督齐大江和陆战队指挥使牛虎更是亲来军营,带着众多军官和陆军学校的教官与他们这些乡兵讨论如何应对直面建奴骑兵的进攻。
“以小人所见,若是我们经制军伍,哦,就是我们大齐王国军队排成紧密军阵,以三段或四段排枪射击,应该可以击垮与我们相等人数的建奴骑兵。”方喜全谨慎地说道:“我们火枪射程较建奴弓箭射程稍远,只要能稳住阵型,面对冲锋之势的建奴骑兵做到连续不断地排枪射击,不使建奴近身,应该可以在对方人数不是很多的情况下,轻松击败建奴。”
“若是在建奴冲锋之时,我们使用火炮先行轰击,效果是否会更好一点?”牛虎问道。
“小人不知。”方喜全想了想,摇头答道:“我们当时面对的建奴只有二十余骑,只是用火枪将他们尽数击杀于半路上。若是建奴骑兵有数百骑,想来火炮轰击可以击垮他们冲锋之阵势。”
“你可愿加入我陆战队,指导我官兵应对建奴骑兵?”牛虎问道。
“小人愿意。”方喜全欢快地答应道。在军营中待的数月时间,他也了解到,陆战队官兵饷银甚为优厚,每月居然可以拿到两块五角钱,相当于白银三两多,而且出外作战还有各种津贴和作战补助,甚至还有不少战场缴获可以落到官兵的口袋里。当兵三年,完全可以积攒下来一笔不菲的财富,不论是在下面乡镇盖房置地,还是在城里做些买卖营生,都能轻松跻身于汉洲富裕阶层。
“以后,俺们陆战队必须要将骑步对抗演练,作为基本作战技能,在军中全面铺开。”牛虎转头对齐大江说道:“以大王的意思,我们大齐军队以后很有可能会直面建奴八旗劲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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