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去相信,可周涵所说的,却又是那么真实,若牛奶里真的放了避孕药,那他那些所谓的贴心算什么?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她有未来,是么?
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大的事情从来不愿意和她提起分毫,擅自就决定了所有。
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江初景聊完上楼却发现她不在,这才出来找。
“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手怎么这么凉?”江初景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包裹着,“回去吧。”
池小娇艰难的扯了一个微笑,“和爸妈谈完了吗?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还很生气?”
江初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手揽着她往屋里带,“我说过,我会解决好的,你不用操心,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好么?”
她抬眸看着他,只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苦水。
随他回到卧室,江初景要下楼去,池小娇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去给你冲杯热牛奶,你看你脸色都不太好,喝了早些休息。”江初景浅声说道。
听到牛奶两个字,池小娇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握在他手腕的手忽然松开,“初景,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初景蹙眉,“当然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他的干脆利落磨灭得一干二净,池小娇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大概是我胡思乱想了吧。”
“所以你要早点休息。”说完,江初景便出了卧室。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端牛奶上来,反而是收到了他的消息。
韩子彦的外婆突然病危,他需要回医院一趟。
池小娇听到消息下楼时,江初景已经开车出门了。
忽然想到周涵说的话,池小娇急忙又上楼去。
避孕药,这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
在江初景的书房里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书桌的抽屉里,唇色渐褪,看着那盒避孕药,指尖发颤,举着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行动。
若不是有突发情况,只怕今晚那杯牛奶里,也会放上一颗避孕药吧。
她眼眸轻眨,一滴眼泪夺眶而出,落在了那盒面上。
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拉回了思绪。
是司徒珺打来的电话,平日里联系的少,池小娇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
出了书房,池小娇这才接起电话,“珺珺姐,怎么了?”
“初景刚刚已经出发去医院了,可能是在开车没听见电话吧,你别着急,这样吧,我也过去医院,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池小娇着急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下楼时刚好遇见在客厅的江母,只好停下来,“妈。”
看着池小娇那装扮,手上还拎着包,一看就是要外出,想到江初景说的话,她心里就憋屈,正巧着有气没地方出呢,起身朝她走来,“这大晚上的,初景又不在,你这是要去哪儿?”
“妈,我只是去医院看看。”池小娇小声回答。
啪的一声,江母一个抬手,便给了池小娇一个巴掌,“怎么,知道我儿子没有生育能力,你这就想着去找下家了?不守妇道的下贱东西。”
说出来的话,可谓是难听至极,全然没有尊重池小娇的意思。
池小娇抬手捂着脸,火辣辣的疼,让她更加清醒,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当她是自己人,江初景没有,他的亲朋好友,父母更是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更为心寒。
就像如江母所说的,她心中的怨气像是不断蔓延,让她忍了这么多年的脾气一瞬间发了出来,“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这样说,羞辱的不止是我,还有你儿子,而且,我要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限制我!”
说完,池小娇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敢顶撞,江母愣住了,以至于池小娇出门,她也没来得及去拦下,“混账东西,竟然还敢顶嘴?看我今晚不好好给你立立规矩,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够了。”江父出来,听见她的还,皱了皱眉头,出言拦下她,“一晚上都乱糟糟的,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去?真把这个家闹散了,把儿子逼走了,你就开心了?”
“总是瞧不起这个那个,你倒是有教养,可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能听的。”
江父说完,不耐烦地回了自己书房,气得江母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那口气,等缓过来时,忍不住又开始骂江父。
江初景今晚的话,让大家都无法平静下来。
医院。
老太太进了医院后,便直接进了急诊室,随后检查结果出来后,又紧跟着进了手术室。
池小娇到的时候,司徒珺和韩子彦正在手术室外候着,看见她过来,司徒珺从休息椅上起来,“小娇?不是说不用过来了吗?这么晚了,还过来,多不方便。”
“没事,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你刚从酒吧过来,想必还没吃东西,而且今晚还说不定要折腾多长时间呢,吃一些先支持一会儿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池小娇将手里的粥递给司徒珺。
司徒珺微笑,点了点头,接过手里的粥,说道:“还在手术,脑溢血了,但是情况还算好的,等手术结束再看看吧。”
正准备将粥拿给韩子彦,却在转身时,忽然留意到池小娇脸上异样的红肿。
“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司徒珺仔细看了看,竟然发现是巴掌印,她嗓音都忍不住跟着扬了扬。
随后发现韩子彦的目光朝她们两人方向看来,池小娇连忙转过身子去,小声对司徒珺说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弄的,好了,珺珺姐,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要忙,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找你。”
司徒珺自然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些,又看了眼池小娇,只好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太晚了,忙完就回去休息吧,别跟着在这里熬了。”
池小娇微微抿唇,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一直忙到后半夜,江初景才从手术室出来,面露倦色,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对韩子彦说道:“手术很成功,后面等醒了好好保养恢复就行,不用太担心。”
韩子彦一直蹲在地上,这才敢缓过那口气,起身时,腿麻的他差点没站稳,还是一旁的司徒珺及时扶住了他,给了他支撑。
伸手扶住司徒珺,这才对江初景道谢,“辛苦你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好了,你也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外婆就出来了,晚上有护士守着,接下来还有的你受累呢,好好休息休息。”江初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子彦浅笑,想起方才池小娇来过,看了眼司徒珺,才问道:“你和……”
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似乎不太适合他过问。
“怎么了?”江初景皱眉,难的看韩子彦竟然还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司徒珺松了松韩子彦的手,确定他腿没事了,才将他松开,望着江初景,问道:“你和小娇最近还好吗?可有吵架?”
听司徒珺这话,江初景不解,脸上的疑惑更重了,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和她挺好的,怎么这么问?”
江初景说的话,看似不像是假,那就是说她脸上的伤不是江初景造成的了。
想到池小娇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司徒珺忍不住说道:“小娇刚刚来过医院了,给我们送了吃的,我看到她脸上,似乎受了伤,看着,像是被人打的,若是你们没有吵架,那我觉得你应该还是要问问她。”
池小娇被打,江初景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明显一变,“我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待江初景离开之后,司徒珺看向韩子彦,“腿怎么样,还麻吗?能不能走?”
“我要是说不能,你是准备背我?”得知老太太没有大碍,韩子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有兴致开起了玩笑来。
司徒珺哼了声,抬脚就往韩子彦脚上踩了一脚,疼得韩子彦脸上表情都扭曲了,指着司徒珺张了张嘴,“玩偷袭?”
将他松开,司徒珺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韩总,卖可怜对我可不管用,你要喜欢待在这儿,你就继续待在这儿吧。”
刚好老太太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司徒珺抬脚准备跟上,却被韩子彦拉住了手。m.miaoshuzhai.net
那股温热感让她顿了顿,回头看他,只听见他说了句,“谢谢。”
司徒珺抿唇,“谢什么,平时外婆那么疼我,她病了我来看她是应该的,又不是为了你。”
说完,抬脚便跟着回了病房。
韩子彦跟在后头,低笑了几声,也跟了上去。
……
江初景回了办公室后,换下衣服,给池小娇打电话,却发现是关机状态,随后江初景又给家里打了电话,问了佣人才知道她一直没回去。
并且也从佣人口中得知,等他出门后,他母亲打了池小娇。
至于理由,江初景不用多问也能猜的出来,这是将心里的憋屈都撒在池小娇身上了。
想到司徒珺说她来过医院,江初景也不再耽误,依照她的性子,不会做出那种没有交代的事情来。
在医院找了一圈,随后又出了医院,在花园里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的长椅上找到了睡着的池小娇。
脱下外套小心盖在她身上,趁着陆路灯的光,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能看见红肿,可见当时下手之重。
他有些心疼的伸手去触碰池小娇的脸。
察觉到触碰,池小娇突然惊醒,抬手挥开江初景的手,睁眼时脸上全然是惊恐,直到看见眼前的人是江初景,她这才缓了过来。
倒是江初景,看她这般反应,才忍不住有些斥责之意,“知道害怕怎么还敢一个人在这里睡着?若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池小娇看了眼四周,小声回了句,“这里是医院,有保安守夜的……”
况且这是他家的医院,她也不是没有来过,不然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留在这里了。
“有保安守夜就安全了?你不知道医院还有一些特殊病人吗?而且谁能保证家属都是还心思的?若是外面有人故意混进来了呢?你多大个人了,就不会自己多考虑一点吗?”江初景想到这些可能,便越发觉得恼怒。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池小娇,她咬咬牙,反驳到,“对,我就是太傻,什么都不为自己想,一心扑在你身上,才会被欺负到这种程度。”
她软糯无力的反驳听着丝毫没有威胁力,也听不出恼怒的情绪,可却能轻而易举的感觉到她的沮丧和委屈。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极少对他撒娇,少数时候,也大多数是在床上,受不住了才会软着求饶,有时候他甚至恶趣味的为了想哄她撒娇,刻意要的狠了些。
所以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软着嗓音撒娇的模样,那就像是把他的心化成了一团棉花,软的她说什么他都无法拒绝,更别说她脱口而出那形似表白的埋怨。
她说,她一心扑在他身上,江初景面露笑意,将她揽入怀中,“我不是这个意思。”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娇,我是你丈夫,是能和你风雨同行的人,你应该试着多相信我一些,不需要什么都自己承担下来。”江初景手抚着她的头,低声安慰着。
原以为这能让她心情好一些,可没想到池小娇听了这话,倒像是更加伤心了,竟然小声低泣了起来。
江初景一听,慌了,“怎么了?是不是脸上还觉得疼?我带你去上点药,好不好?乖,别哭了。”
池小娇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想到他让她多给些信任他时,她却是觉得心里被扎了好几刀,疼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对她,又何曾有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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