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一定不会怪儿子的是吧?弟弟生死不知,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他洗去代罪之身,虽然他没有错,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如雪从门外走进来,上了三柱香,拍了拍徐宁平的肩头道:
平儿,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秦王府的名头不要也罢,这二十多年,为了秦王府三个字,我们一家子如履薄冰,活得够累了。
宁王府好,一切都从头开始,功过皆成土。出京就出京吧,你爹走了,我对这京城也早就没有任何眷恋了。
徐宁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跪地直起腰,开口道:
娘,爹一定不会怪我的是吧?
赵如雪也已经红了眼,短短几天时间,秦王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搁谁也受不了。
你爹只会欣慰,他有两个好儿子,兄弟情深。
赵如雪继续开口说道:
于这件事来说,最对不起的是平儿你,你牺牲了太多。但是作为大哥,你得让着弟弟些,你不要怪为娘偏心,安儿在蜀国十年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徐宁平点点头,这些小时候不懂,觉得所有人都偏心弟弟,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他也明白了。
娘,这些都是作为哥哥该做的,我没有觉得委屈,我现在只希望弟弟能快些好起来,他出征前余下的半坛酒我还留着呢。
赵如雪终于忍不住了,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父为母,害怕儿女不懂事,也怜惜儿女太懂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如雪哭着哭着又笑了,是欣慰的笑,吸了吸有些阻塞的鼻子,开口道:妙书斋
你能这样想,为娘很欣慰。
之于赵如雪来说,她最愧对的是徐宁平,最放心不下的是徐宁安,可偌大一个秦王府,她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终归是有些偏袒的。
可是扪心自问,这二十多年来,她兢兢业业,一手操持秦王府大小事务,她无愧于心,也无愧于秦王府。
赵女缕金线,缕的何止是金线,理的是天下最黑最乱的权。
青城山药池峰。
徐宁安被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浓稠的药池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此药池以天雷炼制,属于青城山禁地。
青城掌教牧九野站在天玄子身边,看着药池内的徐宁安,开口道:
师叔,有把握吗?
天玄子摇摇头,说实在的,对于这种奇毒,他的把握不足五成,但是不治的话,徐宁安就真的只是等死了。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没有选择了。
牧九野面带担忧之色,他已经感觉到师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师叔,你的身体?
天玄子摇摇头,他早就应该灯寂了,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回大离,只为帮徐宁安治病。
了却这桩心愿,我也就该去死了,大师兄走了,二师兄也走了,这一代人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孤独寂寞。
牧九野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归是一代人的落幕,惋惜又无可奈何。
恰是少年出青城,终是岁月不饶人。
百年江湖一甲子,风流人物尽西垂。
天玄子爽朗一笑,他早就看开了一切,如果不是牵挂着徐宁安,他早就死在了蜀国。
我离开青城山已经十年了,你就当我不回来过,这青城山你打理的很好,不愧是大师兄的得意门生。
从小牧九野没少被天玄子夸,生性腼腆,每次被夸他都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此刻的他已是鬓上染白丝,可依旧腼腆的挠挠头,恰如当年少年郎。
嘻嘻,哪次见面师叔不夸我。
一转眼师叔就已经离开青城山十年了,青城山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许多新面孔,朝气蓬勃的。
天玄子双手背在身后,同牧九野一起下了药池峰。
十年了,青城山没有多大的变化,路都还是以前的青石板,每年雨季过后都会长青色的苔藓,一直持续到初秋,今年依旧如此。
路两旁的青松依旧苍翠,不像人不知不觉中就青丝换白发,倒是粗壮的树干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天玄子指向旁边的一颗歪脖子青松,笑着开口道:
我刚上青城山那会,还没满十岁,每次想家的时候都会爬上这颗歪脖子树,看看家的方向。
二师兄每次都会陪我一起看,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坐着。每到饭时,大师兄就差不多站在这个位置喊我们,这一晃便已经是百年了。
牧九野试探性的问道:
师叔,去坐坐?
天玄子摇摇头,摆出一副尴尬的表情道:
都百岁的人了,哪还有少时的心态,再说家的方向都快忘记了,坐不了喽。
谁会忘记家的方向,只是那个方向再也没有牵挂的人了,怎么望也望不出小时候心情了。
百年岁月,足以物是人非,有的人还在,有的已是一掊黄土坟头绿。
两人继续沿小道前行,一路指指点点,天玄子始终是面带微笑,笑的很开心。
倒是牧九野有些强颜欢笑,自己刚上青城山那会,师傅比较忙,没多少时间带自己,师叔倒是闲散人,自己经常去药池峰找师叔。
这一去便是一天,天黑了不敢下山,每次师叔都会打着灯笼,牵着自己沿着小道下山。
不远处,一个香客觉得小道童可爱,每次上山都会给小道从山下带一串糖葫芦,今日恰逢又是香客上山的日子。
所以今天的小道童很开心,因为手里多了一串糖葫芦。
当他看见牧九野和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向自己走来时,立刻将手背起,将糖葫芦藏在身后。
师公,白胡子老爷爷。
牧九野板着脸,对小道童道:
手里藏着什么,躲躲藏藏的。
小道童委屈巴巴的将手里的糖葫芦拿了出来,万分不舍递给牧九野。
师公,我知道错了。
牧九野语气稍微缓和道: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小道童撅起小嘴,开口道:
不应该拿香客的东西。
牧九野还准备开口,却被天玄子拦住了,开口教训牧九野道:
你哪里都好,就是这脾气像大师兄,这么小的孩子,你凶他做什么呢。
天玄子走到小道童身边,蹲下身,将他递出的冰糖葫芦接过来,又递到小道童手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道童摇摇头,但是他知道敢骂师公的人肯定要比师公厉害的。
牧九野开口道:
快叫师祖。
小道童倒也不怕生,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师祖。
天玄子哈哈一笑,揉了揉小伙的脑袋,掏出一张青城护身符递给小道童道:
下次你再见到那位好心的香客,就将此符交给他,就说是好人有好报。
小道童开心的点点头:
知道了师祖。
天玄子细心的将帮他擦去嘴角的山楂糖渍道:
去吧。
小道童举着糖葫芦一路跑远,天玄子笑的很开心:
道陵的弟子?
牧九野点点头,开口道:
是道陵的弟子,天赋难寻,就是有些顽皮。
毕竟还小,顽皮就顽皮些,道陵小时候还不是一样。
提起道陵,前年还特意去京城看过我,说是要去南方去,此生怕是见不上一面咯。
天玄子终是露出了一丝悲伤之色,世间没有真正的看得开,只有相对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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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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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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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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