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好一会儿，宗正寺少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缓缓道：“镇海侯，请您别忘记了，这个主君是需要皇帝陛下的册封。”
一般而言，只要少君没有大恶名，只要某个诸侯制定了少君,皇帝也会顺水推舟进行册封。
但也是有例外的。
皇帝只要不册封，你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爵位。
而此时，申无玉走了出来，跪在申公敖面前泣不成声道：“父亲，请收回成命，儿子万万不敢接受。”
申公敖缓缓道：“申公家族的家臣和将领们，还不拜见你们的新主君？”
申无玉磕头出血，高呼道：“父亲万万不可，父亲您不要逼我！”
申公敖再一次高呼道：“所有家臣，拜见新主君！”
顿时，申六奇，公孙野，申凌罗等人就要整齐跪下，拜见新主君。
而申无玉一声悲呼，一头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
那意思非常明白，他绝对不愿意接受这个爵位，因为他父亲还活着，他怎可上位？
遭受如此逼迫，他宁愿去死。
这就是以孝治国。
这就是道德高地。
“砰……”一声巨响。
申无玉的脑袋真的狠狠撞在柱子之上。
当然，他不会死,因为申公敖袖子猛地一挥，直接将他扇飞了出去。
但就算这样，申无玉还是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然后几个人上前，为昏迷的申无玉穿上了主君的袍服，将他扶到主君之位上坐下。
“拜见主君！”
“拜见主君！”
“拜见主君！”
在申六奇，申四隆，公孙野，申凌罗等人的带领下。
所有的家臣将领，全部整整齐齐跪下，拜见了新主君申无玉。
而此时的申无玉，已经完全昏迷了。
不但造成了继位的既定事实，而且完全不违背孝道，简直完美。
好戏，好戏！
此时，宗正寺少卿继续道：“镇海侯，你这样做是不合帝国律法的。你是帝国臣子，不可私相授受，而是要请旨的。”
申公敖道：“奏折，我已经递上去了。”
然后，他冷笑道：“申公敖不是要让我给一个交代吗？天下不是要让我给一个交代吗？那这个交代够不够？”
某种意义上,当然是够了。
申无缺挑战申公敖,大获全胜。
于是，申公敖退位。
但是，你却又将主君之位给了申无玉？那申无缺赢的这些算什么？
此时，芈勾出列道：“对于镇海侯的退位，芈氏表示非常痛心，非常想要挽留。但是对于镇海侯的决定，我们全力支持。”
这话一出，顿时让所有人记起来了。
申公敖是芈氏的家臣，所以芈氏认可是很重要的。
一旦芈王认可了，那皇帝想要推翻？就很麻烦了，会引发强烈的政治后果。
紧接着，祝氏，连氏等等诸侯代表，纷纷起身道：“我们愿意认可，并且尊重镇海侯申公敖的决定。”
短短片刻，南方所有的诸侯，全部起身认可。
接着，又有人起身。
“因为距离太过于遥远，所以我們南宫氏没有直接派遣代表过来，但是我却收到了主君的飞格传书，我们西北的南宫氏愿意尊重，并且服从申公敖侯爵的决定。”
接着，西南，西北的各个诸侯在赢州的代表，纷纷起立，表示自己的立场。
全部都支持申公敖的决定。
最后，天空书城的代表道：“我们不干涉世俗权务，但是我们尊重申公敖侯爵的决定，并且愿意和申公家族在部分事务上进行合作，比如在打击黑暗学宫的逆党一事。”
片刻后！
一个中年贵妇缓缓起身道：“我代表宁氏家族，顺便也代表了宇文家族，愿意承认申公敖侯爵的决定。”
宇文涟漪！
宁道一的妻子，宁飘离的母亲。
此时，宇文涟漪的分量是非常非常重的。
因为宁道一长老在东夷帝国的战绩非常辉煌。
间隔了几千里，所以感知不深。但是东夷帝国那边，近乎人间地狱。
在西方教廷的支援下，皇道派屡战屡胜，几乎将幕府派逼到了绝境，眼看整个东夷帝国都要沦陷。
之后，天空书城派遣宁道一进入东夷帝国。
先后又派遣了三支军队，进入东夷帝国。
不久之前传来的战报，宁道一长老已经率领大军，收复了大半的失地。
一路向东，争取西方教廷彻底驱逐下海。
所以，如今宁道一长老在天空书城的声望无比惊人。
连带着宁氏家族，宇文家族在帝国的分量也急剧上涨。
所以，宇文涟漪的表态放在最后压轴。
所有人的表态完毕。
几乎一边倒地支持申公敖。
也就是说，如果皇帝不愿意承认的话，那就是站在天下贵族的对立面，也是站在天空书城的对立面。
申无缺心中冷笑。
去年的申公家族，就算没有他申无缺的出现，也遭遇了四面埋伏，被天下围攻。
如今申公敖却又受到了所有诸侯的支持。
是申公敖变了吗？还是申公家族变了？
这里面是什么原因？
有一双什么大手操纵这一切？
你做的决定，竟然得到了你敌人的一致赞同。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
所有的诸侯表态之后，申公敖盯着申无缺，冷冷道：“这就是我的交代，你满意吗？”
无缺缓缓道：“申公敖大人，你很过瘾吧，内心很爽吧。”
“去年时候，申公家族还危机四伏，还遭遇了灭顶之灾，还被天下围攻。”
“而到了今年，竟然整个天下的诸侯，都来支持你申公敖大人了，真是太奇怪了啊。”
此时，公孙野冷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去年申公家族被天下围攻，很大的原因就是你申无缺，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申公家族成为众矢之的。”
无缺笑道：“是吗？我还没有回家的时候，申公敖中风倒下，是谁来逼宫？是谁要夺走摘星阁，夺走黑金城？是谁击沉了申公家族的舰队，夺走了所有的座钟？这一切谋划，是我回家之前，还是回家之后？”
公孙野无言。
因为，去年对申公家族的布局攻击，完全是在申无缺回家之前就开始了。
“去年这个时候，芈氏是敌人，连氏是对手，祝氏也是对手。结果到现在，申公敖做的一个决定，竟然所有的敌人和对手都在叫好，都在拍手支持，还真是诡异啊！”
接着，无缺朝着宗正寺少卿道：“少卿大人，您说得好，镇海侯之位，一定要先请旨，等皇帝陛下认可了，方才可以立家族新主君是吗？”
宗正寺少卿道：“当然如此。”
无缺道：“而如今，为何整个天下的诸侯，都站出来表示对申公敖大人的支持呢？甚至不惜对抗皇帝陛下的意志？”
宗正寺少卿道：“倒是要请教申无缺大人。”
无缺道：“第一，当然是害怕推恩令，担心皇室要拆分诸侯家族的领地，分封给几个儿子。”
“这一点，毫无可能！”申无缺斩钉截铁道：“我说过的，申公家族绝对不能分裂。我要的是完整的申公家族领地，而不是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
“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操纵着一切。当这个幕后黑手打算发声的时候，几乎可以团结所有的诸侯贵族。”
“这个幕后黑手，真正的权势倾天啊。”无缺继续道：“当然，我也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这个幕后的黑手就是芈王。”
“宇文涟漪夫人，你站出来表态，难道背后没有芈王的意志吗？宁道一长老在天空书城，应该也非常需要某些人的支持吧，芈王在天空书城扶持了多少人？”
“傅采薇才几岁？比我还要小一岁，听说马上就要接任天水书院的山长了，下一届就要进入学城委员会了。”
这消息确实骇人。
二十八岁的傅采薇，下一届就要进入学成委员会了。
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在四十岁之前，进入天空书城长老会。
如今的傅采薇，已经前往大离王国了，要刷一个天大的功劳。
就是让大离国王皈依天空书城。
然后，傅采薇借着这个天大的功劳，成为天水书院山长。
而天水书院的山长，是一定会进入学城委员会的。
“芈道元在四十五岁，才进入学城委员会。我的老师闻道子，更是在四十八岁后才进入学城委员会。比起傅采薇，我的老师闻道子还真是没有出息啊。”
接着，无缺微笑着问道：“少卿大人，根据你的了解，芈王此人张扬吗？”
宗正寺少卿道：“芈王殿下，谦冲低调，实在是天下之典范。”
申无缺可以对芈王不客气，但是宗正寺少卿是绝对不能的，说起芈王的时候，一定要恭敬正面。
“对，芈王非常低调。”无缺道：“这十几年来，芈王都很低调，甚至不久之前，他还辞去了朝廷的所有官职。”
“但这一次，为了支持申公敖大人的决定，芈王竟然如此高调，带领着天下诸侯一起表态支持申公敖，甚至不惜触犯规矩，违逆皇帝陛下的意志。”
这话一出，芈勾厉声道：“申无缺，慎言！我王兄从来都不会违逆皇帝陛下的意志，他的忠诚，天地可表。”
此时，厉阳郡主缓缓道：“申无缺，说下去。”
无缺继续道：“所以这一次为了支持申公敖，芈王表现出了难得的高调啊，这是为什么呢？”
“芈王低调蛰伏了十几年，忽然又高调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申公敖大人，能不能请你回忆一下，芈王上一次的高调是什么时候？是为什么？”
紧接着，申无缺厉声道：“芈王上一次的高调，是灭赢氏家族。他将积攒了几十年的力量，在朝廷的力量，在天空书城的力量，将赢柱公爵钉在谋反大罪之上。然后气吞山河，短短不到半年，就消灭了赢氏家族的十万大军，彻底吞并了赢氏的领地。使得他一举成为天下最大的诸侯，拥有了两个行省之地。”
“芈王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啊！”无缺接着道：“不，这样比喻不对，完全不足于形容芈王的厉害。他大概是天下最凶猛的猛兽，在草丛和黑暗之中蛰伏十几年，一动不动，积攒力量。一旦找到最好的机会，倾尽全力，凶猛出击！一举将猎物彻底吞噬！”
“上一次，芈王难得的高调，吞噬了赢氏家族。那这一次呢？他又难得的高调了，他又要吞噬谁呢？”申无缺缓缓道：“申公敖大人，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而就在此时，芈勾冷冷道：“申无缺，你污蔑我家王兄也就罢了。你这是要为赢氏翻案吗？”
申无缺道：“当然没有。”
芈勾冷笑道：“闻道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赢氏犯的何罪吗？”
无缺道：“赢氏所犯之罪，完全保密！闻道子老师当然没有告诉我，否则他就触犯了天空书城律法了。”
芈勾缓缓道：“我王兄本是公爵，因为消灭了赢柱，晋升了王爵。你可知道那一战，天空书城晋升了多少长老？你可知道那一战，帝国晋升了多少贵族？”
“赢氏家族的罪名，可不仅仅是谋反！那只是给天下人看的，实际上赢柱的罪名，比谋反可怕一百倍，他不仅仅是帝国的公敌，更是整个天下的公敌，整个东方文明的公敌。”
“整个赢氏，全部死绝，真正亡族灭种，寸草不生。”
芈勾缓缓道：“我只能说到这里，因为赢氏的罪名，哪怕在天空书城高层，也是要保密五十年的，五十年之后还要视情况是否解禁。”
“赢氏是禁忌，你要是再敢提赢氏，那就是自寻死路。”
无缺朝着宗正寺少卿望去。
对方非常严肃，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
顿时间，无缺触摸到了赢氏灭族真相的边缘了。
无缺继续道：“申公敖大人，我说的话你或许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但我想要警告在场的所有人，芈王又要出手了，他这一次要吞噬多少土地？吞噬多少利益？或许只有天知道！”
申公敖缓缓道：“申无缺你说完了吗？”
无缺道：“说完了！”
申公敖缓缓道：“从你回家之后，你就开始了喋喋不休，你就开始了尊尊教诲。你把自己扮演成为一个绝顶的智者，指点天下，拆斥方遒，真的……很让人生厌！”
无缺道：“我太张扬了是吗？不像是申无玉，哪怕聪明绝顶，也暗藏锋芒，乖巧听话。哪里像是我啊，把你衬托得像是一个傻子，让你面子往哪里搁？是这么一回事吧？”
公孙野冷笑道：“申无缺公子，你难道不反思自己吗？为何整个申公家族所有人都厌恶你，所有的家臣，所有的将领，都厌恶你，没有一个人拥护你！为何所有人都愿意效忠二公子？”
无缺缓缓道：“因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臣子啊。你的主子懦弱无能，所以他的臣子就都是无能的绵羊啊。绵羊当然会讨厌狮子，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这话一出，仿佛激怒了所有的家臣，激怒了所有人。
申六奇寒声道：“我们是绵羊？那这一万九千平方公里的领地是哪里来的？我们在打仗的时候，我们在毫不畏死拼杀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无知者无畏，小丑一般的言论，真是让人耻笑！”
“哈哈哈哈……”无缺大笑道：“申六奇，申公敖，公孙野，你们要点脸吧！要不是我，申公家族现在说不定已经亡了！还有脸和我说什么一万九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这里面有多少是我一个人打下来的？申公敖用了十几年时间，打下了多少领地？一万二吧！我呢？仅仅一年时间，拿下了七千平方公里的领地。”妙书斋
“跟我比？你们就是个屁！”
“红土岭是不是我拿下来的？黑岩领是不是我拿下来的？你们要点脸吧！”
“论赚钱，比不过我！”
“论谋略，一次次被我按在地上摩擦。”
“论打仗，更是在诸侯大会战上，败得一塌糊涂。”
“你们哪一点比得上我？还有脸说自己不是绵羊，要点脸吧！”
无缺的话，真是如同耳光一般，再一次狠狠扇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所有家臣，所有将领的脸色无比难看。
申公敖的脸色，更加难看。
然后，他放声大笑，笑声过后，申公敖缓缓道：“对，申无缺你谋略厉害，赚钱厉害，甚至练兵打仗也非常厉害。你每一样都如此出色，但是……你这样的儿子，你这样厉害的儿子，我还是不要！”
“申无缺，别说老二很优秀。就算老大死了，老二死了，申公家族就剩你一个人活着，我宁愿这个家族基业毁了，也不会传给你。”
“你再出色，又能如何？”
无缺拍手鼓掌，笑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申公敖大人，这样才对，要说心里话。哪怕心里话非常不堪，非常丑陋，但也要坚持说心里话。”
接着，申无缺问道：“申公敖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申公敖道：“请！”
申无缺道：“当日你先遇到的是赢柱公爵，而且是他把你介绍给闻道子山长，从而改变你的命运，让你一飞冲天的。按说赢柱公爵对你有活命之恩，知遇之恩。为何当日你从书院毕业后，选择去了芈氏，而不是赢氏呢？为何舍近求远呢？当然别说什么你发现了赢柱公爵要谋反啊，当时天下没有人知道赢柱公爵谋反之事。”
这话一出，申公敖面孔微微一颤。
这也是他内心最不愿意示人的秘密，甚至是他不想面对的自我。
无缺道：“看来，你还是不敢面对你真正的自我啊。不要急，慢慢来，慢慢来！”
“申公敖大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吗？绝对不是死亡，而是诛心！”
“杀人，诛心！”
“终有一天，你要面对你真正的自我的，要进行一次真正的杀人诛心的。”
“你时间不多了，好好回忆，好好反思吧！”
“祝你安康，告辞！”
说罢，申无缺转身离去。
“慢着！”申公敖缓缓道。
无缺道：“怎么？要强行留下我，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鸠摩冈握剑，厉阳郡主缓缓坐起来。
申公敖缓缓道：“任何人都不能分裂申公家族，否则就是罪人，就要被诛杀。”
“白骨领是申公家族的领地，不可分割。”
“申公家族的所有家臣和将领们。”
顿时，在场所有家臣和将领大声喝道：“在！”
“新任主君的第一要务，就是结束申公家族的分裂，就是收回白骨领。”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不管死多少人，都要完成这个目标。”
“有人胆敢阻止，全部杀光，不留一人一草一物！”
“任何人，当场诛杀，不必上报！甚至尸体都不必给我看，直接烧了，当场扬了！”
顿时，全场所有的家臣和将领齐声喝道：“是，遵命！”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
接下来，申公家族会集结所有军队去攻打白骨领。
甚至，不惜将白骨领的所有人斩尽杀绝。
包括申无缺，卮梵，统统不留活口了。
无缺一声冷笑，缓缓说了一声：“傻逼！”
然后，走出门去。
在场所有的诸侯，所有的官员，天空书城的代表，全部起身，要朝着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表态。
因为申公家族要动用最绝对的武力解决白骨领，解决申无缺了。
皇帝会怎么表态？
芈王会怎么表态？
自己的家族又需要何等表态？
尤其是天水行省的官员，陷入了最难的局面。
他们必须要服从皇帝陛下的意志，但整个南方真正做主的人是芈王。
得罪了皇帝陛下，会被罢官。
得罪了芈王，可能会全家死绝。
但所有人按照官职大小，要走出大厅的时候，却又全部停了下来。
因为，厉阳郡主要出门了。
她是很骄横，不会给任何人让路的。
她来到了宇文涟漪的面前，忍不住说了一句道：“早些年，我对你还蛮佩服的，但是现在的你，太廉价了。”
宇文涟漪冷道：“郡主殿下，你在羽翼之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厉阳郡主淡淡道：“什么都要交易，站出来为别人发声？还不廉价吗？”
说完之后，厉阳郡主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镇海侯爵府之外，无缺就要翻身上马，用最快速度返回白骨领。
“停。”厉阳郡主一声喝令。
无缺停了下来。
厉阳郡主道：“你过来。”
申无缺走了过去，来到巨大的轿子里面。
这个奢侈的娘们，轿子简直是移动的小宫殿。
“你转个身让我看看。”厉阳郡主道。
无缺张开双臂，赚了一圈。
厉阳郡主道：“你有什么隐疾吗？”
无缺道：“变态，算吗？”
厉阳郡主道：“你回去和卮梵生一个孩子出来，抓紧啊。”
无缺道：“怎么？”
厉阳郡主道：“我要看看，那个孩子是否足够出色。记住我的话啊，赶紧去造小人。”
接着，无缺下了她的巨大轿子。
厉阳郡主道：“对了，你告诉我，镇海城还有热闹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无缺道：“还有热闹看，天大的热闹。”
厉阳郡主道：“行，那我就再留几天。另外申公家族可能会发动几万军队去攻打你的白骨领，我会写信支援你一万军队，够吗？”
靠！
这娘们，骄横是骄横。
但出手是真大方。
“足够了。”无缺道：“不过，这一仗应该打不起来的。”
“打不起来？”厉阳郡主道：“那看来接下来镇海城的热闹真心不小，我非常期待。”
“行了，你走吧走吧！记住回去和卮梵生小孩啊，生完后我来检查。”
然后，这个娘们挥挥手把申无缺赶走了。
…………………………………………
申无玉依旧昏迷不醒！
他需要明天才会醒来。
因为，今天晚上申公敖死的时候，在所有人眼中他要保持昏迷的。
这样才能把谋杀父亲的罪名，完全栽在申无缺的头上。
几个大夫，在小心翼翼为申无玉治疗，纷纷摇头痛惜。
二公子实在是伤得太严重了啊。
这一头，实在是撞得太狠了。
“二公子真是孝顺啊，为了维护主君的威严，甚至不惜一死！”
“相较而言，三公子实在是忤逆。”
申公敖寒声道：“闭嘴，不要提到那三个字。”
申公敖握着申无玉的手沙哑道：“老二，你这又是何必啊？你的孝心，我又何尝不知啊？我们父子连心，不管什么大风大浪，都能过去的。”
“老大不听话，老三是个畜生，唯独你老二，唯独你老二，和为父一条心！”
“接下来，为父不屑一切代价，都要给你留下一个完整的申公家族，绝对不会把麻烦留给你。为父一定会为你除掉那个逆子，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隐患的。”
此时，一个大夫进来道：“侯爵大人，二公子需要静养。”
申公敖依依不舍，松开申无玉的手，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
半夜时分！
申无玉缓缓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子。
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
他在床下，掀开了一个暗门，出现了一个密道。
而这个密道，通向申公敖的院子。
他进入密道，整个身体被黑暗彻底吞噬。
该动手了！
该杀申公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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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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